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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113章 桔梗吊墜的玄機 文 / 滄浪水水

    宋書煜話音一落,那些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他們倆身上,這肉麻的話說得似乎太肉麻了,而且也太沒有原則了。舒蝤梟裻

    不僅女人集體呆掉,連宋書昊都有些驚訝,這傢伙被刺激瘋了吧,這話哪裡像是大男子主義慣了的傢伙說出來的。

    果然,張雲萍笑呵呵地接口了:「這麼大的人了怎麼信口胡說!」

    桑紅嘴角抽抽,靜靜地保持著唇角那含羞帶怯的小模樣,不接口,等著身邊這個轉給她撂炸彈的傢伙自圓其說。

    這表情對桑紅來說可是個高難度的動作,她跟著秦洛水練習得還不夠熟練。

    她在心底暗叫,不要再賣萌了,不要再把大家的注意力往她身上引了,有些承受不了,她這可是在接受著他們全家人的集體檢閱,說不能高聲,笑不能開懷,苦啊啊啊——

    果然,宋書煜今兒有些抽風了,他很淡定地對鄙視地看著自己的家人一一微笑,拿出他面對媒體那般的微笑和風采來,侃侃而談:

    「我以前大男子主義是因為我沒有意識到女人的魅力,現在不一樣了,我身邊有了喜歡的人;

    其實我一直相信這個社會會再一次進入到母系社會,因為生活在現代,維持生存的勞動強度和來自野外的風險都越來越低,低到男人無用武之地;

    大哥,爺爺,你們都不要鄙視我哦,我說的是實話,我們每時每刻面對的壓力,產生的負面的情緒垃圾都需要愛人來幫助清掃,桑紅,我這樣說,你明白你對我的重要性了嗎?」

    桑紅配合地點頭。

    「你怎麼解讀我的意思?」宋書煜循循善誘,想要達到某個不可告人的目的。

    桑紅警惕地眼珠兒一轉,這廝太不正常了,往常聽他誇獎一句,都好像是要了他的命一樣,吝嗇不已,現在卻不停地給她灌著**湯,有什麼陰謀呢?有什麼陰謀呢?總之,絕不讓他得逞。

    她抿唇微笑:「你讓我定期幫助你打掃垃圾。」

    眾人爆笑,宋書煜露出一臉雞同鴨講的挫敗,這小丫頭怎麼這麼不上道嘛,他都準備把向她求婚了,她竟然給他迎頭一棒,把他後邊的台詞給忘了。

    啊啊啊——果然,臨時發揮想借助別人的點子追女人,關鍵時候就無法掌控狀態了。

    宋書煜鬱悶不已。

    那邊一聲清脆的喊聲提醒:

    「媽咪,我是第一個輸的,早就被哥哥們拍了裸照,你快拿手機出來,拍了他們給我看哦。」

    宋家駒一邊跑一邊揮動著小手,提醒王靜給那兩個欺負他的壞小子拍照。

    王靜哪裡需要他提醒,剛剛這幾個大人一看桑紅的架勢,早就拿出手機拍了留念了,她也有很久都不曾看過兒子不穿小褲褲的模樣了。

    宋書煜一看時機已經錯過了,就及時地終結了小陰謀,想想今天單是這口水都浪費了不知道有多少,更不要說腦細胞了,簡單地總結了一下經驗,就收了心思。

    來日方長,多的是機會,再說,麻將桌邊求婚,會不會太不莊重了。

    就當是練習好了!

    等著那幾個孩子跳到沙發上穿衣服的時候,那幾個背後的軍師目光交流一下,隱隱達成協議,一致對抗桑紅,看看她的水到底有多深。

    宋家瑾穿好衣服瞧瞧太爺爺,猶豫了一下衝宋家寶使了個眼色。

    宋家寶登時搖頭道:「我想和小嬸嬸打牌,不嘛!」

    大家聞聲都詫異地看著宋家寶,以為坐在他身後的宋書昊和章惠技癢難耐了。

    果然,只見宋書昊鄙視地瞪了一眼給弟弟施壓的大兒子,這傢伙又有什麼陰謀了?

    宋家瑾接收的爸爸的目光,有些羞愧,他果斷地從太爺爺的懷裡爬出來,厚臉皮地用力地往宋書煜和桑紅中間的縫隙處擠。

    宋書煜磨磨牙,抱著桑紅的胳膊老老實實地收了回來,身體往後推了推,把他拉到腿上坐了:

    「小子,好好地打你的牌,過來搶佔我的福利做什麼?」

    宋家瑾惡狠狠地瞪了桑紅,醞釀了一下感情,把他琢磨出來的有殺傷力的話丟了出來:「讓太爺爺替我打,我盯著你,你演的把戲也該結束了吧!」

    全家集體大笑,桑紅看看那篤定她作弊的小臉,心道,這小鬼果然難搞的很啊,遂淡定地對他點頭道:

    「眼睛睜大一點兒看哦。」

    新的一局開始了。

    張雲萍直接讓位給王靜,和章惠一起站在宋大有身後給他助陣。

    王靜自然拿出了十二分的認真來幫兒子參謀,宋書昊乾脆地坐到宋家寶的身邊,代替他起牌了。

    這一局打得特別漫長。

    最後三圈摸牌,已到最關鍵之處了,誰都停牌了,稍有不慎就會被人糊了,幾名大人都開始緊張了,這時候誰都比較緊張,寧願打平安牌也不打生張牌。

    桑紅摸了一張牌,一餅,宋家瑾眼睛瞪圓了,又暗槓!

    桑紅對著他眨了一下眼睛,把一餅丟了出去。

    宋家瑾和宋書煜對視一下,一副眼睛發花想暈倒的模樣,桑紅把手一抬,示意他們閉嘴。

    一張張牌落地都讓人膽顫心驚的。

    又輪到桑紅起牌了,摸了張三餅,宋家瑾眼睛又瞪圓了,他摀住小嘴巴,又暗槓!

    桑紅抬手又丟了出去。

    宋書煜無力地把頭埋到了侄兒的頸窩處,他的心臟受不了了,那麼亂七八糟的一把渣滓,人家都能把牌打成這副全是三個的槓眼,到現在連暗槓都不開了,她難道這是在送那幫子傢伙的人情?

    怎麼能饒了宋書昊這傢伙呢?

    如果是他拿了這把牌,他一定槓槓槓的,把那廝給氣暈了。

    果然,膽顫心驚中,最後一張牌到了桑紅的手裡,桑紅笑瞇瞇地看著宋書昊說:「小家駒哦,不好意思,你要的牌到了我這裡。」

    說著桑紅把那張牌亮出來,王靜一瞅,毫不掩飾詫異,笑道:「果然水平高啊,你手裡的牌估計很整齊,不打這個的話,你要打哪一張?」

    大家剛剛都看到她連著打了兩張生牌了,知道她應該沒有牌打了。

    桑紅側頭看了身邊的兩個小傻瓜,笑笑道:「不打了,我海底撈月,自摸雙了。」

    說著把手裡的牌放倒讓大家看。

    大家一看她剛剛打出來的兩張生牌竟然是暗槓,不由奇了。

    宋大有饒有興味地指指她的牌道:「你解一下,讓我們也都長長本事。」

    桑紅抿唇一笑:「那就獻醜了。」

    她說著,拿起那張中間的一餅放回來:「如果我開了暗槓,將會摸到上家爺爺剛剛摸到的那張牌,沒有用,出去又會闖禍,換了手裡的這個單張,宋家駒就贏了;

    我這樣等著,最後的這張就是我的贏牌。」

    「小嬸嬸,你怎麼知道最後一張是你的贏牌?」宋家瑾好奇道。

    桑紅淡淡一笑道:「我記得它。」

    宋書煜驚訝地把小家瑾放到一側,拿起那個她剛剛捏著的牌,看來看去:「這背面不都是一樣嗎?」

    桑紅頓時笑著說:「這『記』不是指標記,是通過複雜的方程式計算出來的。」

    宋書昊覺得這女孩子的話越聽越玄了,接口道:「那你能計算出爺爺那把牌贏的是哪一張?」

    桑紅看看手裡的牌,從四五六條中取出四條推過去,從池子裡拿了個七條推過去:「爺爺,你贏的是不是這兩張?」

    宋大有臉上是一副見了鬼的模樣,把牌推倒了,果然是贏四七條的。

    「我呢,我呢,小嬸嬸,我贏什麼呢?」宋家寶一看她能猜對,急得不得了。

    桑紅把自己那三個九餅推出去:「你單吊的牌,留到了我的槓眼裡,這章牌按規矩是很容易出手的,估計你起到手裡時候,覺得丟它出來會闖禍,就換了手裡原來的牌吧。」

    太打擊人了。

    宋家昊和小兒子對視一眼,不服不行了。

    這牌打到這樣的地步,大家都毛了,連宋大有這麼淡定的脾氣都覺得太詭異了,桑紅這丫頭絕對是神了。

    「弟妹,你這一手本事是從哪裡練出來的?」

    章惠無語,你說你特種兵讓人不敢欺負你吧,你竟然連打麻將都能這樣強壓人一頭都不止。

    不單她好奇,在座沒有人不好奇的。

    桑紅笑笑說:「家父喜歡玩,我小時候就是在麻將鋪裡長大的。」

    「哦,令尊也喜歡這一口,好——好,改天我一定下帖請他過來玩。」宋大有開心不已。

    「從你這水平推測,令尊是不是已經成了——成了——一方賭王了?」王靜的眼睛裡滿滿的都是不可思議,這太傳奇了,太傳奇了!

    宋書煜和宋書昊也都不由揣測桑紅老爸的本事了。

    只見桑紅撲哧一笑:「你們都想什麼哪,家父那牌技——額——他屬於那種沒有天分,純粹靠手氣的玩家。」

    「怎麼可能?」宋書昊失聲,不僅他不信,恐怕所有人都不會相信桑紅的話。

    「他經常抱怨說,從生了我之後,他那點打牌的基因全部都被我繼承了,一點兒都不給他留。」桑紅說得大家都笑了。

    「呵呵,過兩天我們一起回家,我向岳父請教幾招,回來給你們展示。」宋書煜一副重任在肩的模樣。

    大家都心照不宣地笑了。

    「小嬸嬸,繼續啊,咱們繼續玩。」宋家瑾覺得很有必要聯絡好和小嬸嬸的感情,順便學個一招半式的,也軒軒然地把暗槓掰著往外丟。

    剛剛她那兩把牌的奇招,讓他敬佩得五體投地。

    「哥,不打了,太坑人了,壓根兒就不一級別,難道你洛奔上癮了?」宋家寶帥氣地一拍桌子起身。

    「家寶,坐下,咱們小嬸嬸日後絕對是宗師級別的高手,放棄了學習進步的機會,你可不要後悔。」

    宋家瑾煞有介事地提醒他。

    「好了好了,不要鬧了,這都幾點了,開飯,都下去吃飯。」張雲萍看看時間,提醒他們下去。

    桑紅被宋家瑾拉著手纏著要她教口訣,無奈地隨口給他編了幾句粗淺的口訣,於是眾人都支稜著耳朵,笑瞇瞇地散伙往下邊吃飯了。

    宋書煜雙臂環胸,一臉幽怨,怎麼這丫頭一轉眼,就變得前呼後擁的受歡迎,他連衣服角角都挨不到了。

    大家都圍著大圓桌子坐了,宋書傑匆匆趕回,這次拜訪除了桑紅有些疑惑為什麼沒有見到准公爹之外,其餘親近的人都見到了。

    這頓飯吃得笑語熙攘,宋大有許久不曾這麼高興過,今兒竟然被逗得這般開心,很為能有這樣一個孫媳婦驕傲。

    酒飽飯足之後,又聊了一會兒,小孩子們拉著桑紅去健身房裡瘋,看到桑紅拿起什麼東西都能和他們玩得像模像樣,不由更加的崇拜她了。

    宋書昊進到健身房的時候,就看到三個小子猴子一樣地在和桑紅玩柔道。

    空調開著,他的眼鏡片立刻就霧濛濛的,當即取下眼鏡,擦了擦鏡片捏在手裡,瞇眼看看和孩子們玩作一團的桑紅。

    這丫頭當真是特別,率性直爽,絲毫沒有常見女人的驕矜之態。

    看了一會兒,他走過去道:「你們仨是在向小嬸嬸請教柔道還是在群毆啊,一群小流氓無賴。」

    「她都是要當特種兵的人了,一個人一定得頂三個人用,我們幫她訓練提升哪。」宋家瑾看到爸爸,不由頑皮地吐吐舌頭狡辯。

    「你們三個去換衣服去。」宋書昊說著擺擺手。

    三個小傢伙頓時往更衣室跑去。

    「今天累慘了吧,這些鬼機靈煩人著哪!」宋書昊和她隨意地聊著。

    「都很可愛,我喜歡和小孩子玩,凡是不需要用心眼應付的地方,我都不會覺得累。」桑紅笑意盎然地說著。

    宋書昊瞧著她那活動後的小臉,上邊帶著粉撲撲的汗氣,一雙古雅如水的眼睛,滿滿的盛著笑意,臉上那幾個紅色的點點絲毫都無損她的長相,反而讓人覺得她的臉很有特色。

    他呵呵地低聲笑了:「難怪那傢伙喜歡你,你這小丫頭的性格本身就很討喜;

    今天認識你,家裡的人都很開心,看得出來他們挺喜歡你的,老三那傢伙生怕大家給你出難題,瞧他那工夫做到什麼程度了,不過就是告訴大家,他這輩子就認定你了;

    你呢?

    不要因為他太容易就讓你摸到脈,就有輕視之心,他已經在努力地學著普通的男人怎麼去討好女孩子了,不要說你,我們也很多年都沒有看過他這樣輕鬆隨意的真性情了。」

    他說完看著桑紅。

    桑紅聞言輕笑著眼睫低垂,道:「他今天這樣確實是讓我很吃驚的,不過,也讓我覺得他更真實更容易親近了,原來他也是有弱點的,呵呵。」

    「他的弱點是什麼?你當真明白?」宋書昊輕笑著問。

    額——桑紅納悶抬頭,滿臉疑惑。

    「他遇到你才有了弱點,而且還是致命的,好好待他,愛情的緣分,夫妻的緣分,都是需要一點點地修來的。」

    宋書昊說著對著那幾個換好衣服的小傢伙招招手:「不早了,上去和太爺爺、奶奶道別。」

    「不嘛,我們想和小嬸嬸玩嘛。」群小撒嬌。

    「呵呵,等週末了咱們再一塊玩,好不好?不然該睡覺不睡,明天上學就沒有精神了。」桑紅柔聲地哄著。

    竟然有人打起呵欠來了,當即宋家瑾就老成在在地問桑紅的手機號碼,撥通她的手機後存下了:「小嬸嬸,你要是想我們的話,就給我打電話。」

    說完他期待地看著桑紅眨眨眼,那可憐巴巴的樣子讓桑紅不由心軟,乾脆道:「行,我這就存到手機上,你想我的話也可以給我打電話哦!」

    宋家瑾眼巴巴地看著她把號碼存上了,這才放了心,抬手捂著不停地打呵欠的小嘴巴,嚷嚷著困,於是一行人去了大客廳坐了片刻,宋書昊和宋書傑就帶著一家老小回了。

    桑紅趁機也示意宋書煜提出告辭,那貨顯然很留戀這裡,猶豫了一下,准婆婆張雲萍就過來跟他們小聲說:

    「今兒天晚了,你們就住下好了,即便不為自己方便著想,也照顧一下老人的情緒嘛,白天鬧哄哄的,一下子就清淨下來,老爺子估計會很不適應。」

    桑紅一想也是,就抿唇連連點頭。

    宋書煜歡喜地笑道:「我這就叫張嫂把我以前住的房間收拾出來。」

    「宋大哥,你陪爺爺說說話,我陪阿姨過去找張嫂好了,順便看看你以前住的地方。」

    宋書煜抬手摸摸頭道:「去吧去吧,女人之間的話總是說不完的,我去陪爺爺嘮嗑了。」

    桑紅很乖巧地過去挽住了張雲萍的手臂,只覺得虛虛地挽著的那根手臂僵僵地繃緊了片刻,卻並沒有找借口抽開手,反而漸漸就變得鬆軟隨和了。

    桑紅心底暗笑:她這也算是一種認可和接納吧。

    心底鬆了一口氣,今天這一關算是過去了。

    房間由張嫂常年打掃,哪裡有一絲灰塵,不過聽到他們留下來住,當然開心得不得了,從櫃子裡拿了鋪蓋三個女人說說笑笑地把他的床整理好。

    轉而到對面去整理桑紅睡的客房,雖然都心照不宣地知道她和宋書煜早就一起住了,不過,女孩子第一次到家裡拜訪,只整理一個房間明顯就有些輕慢了。

    張雲萍自然明白這道理,叮囑她說:「一旦夜裡怕,就出聲,書煜就在對面睡,他會聽到的。」

    桑紅點頭,心底暗想,這話是關心她的意思吧,不過,像她這樣身手和唯物論者,能怕什麼呢?

    噩夢嗎?呵呵,倒是可以用做噩夢來把那傢伙勾搭到自己房間裡;不過,那習慣抱著她睡覺的傢伙,會不會不等她吭聲就偷偷溜過來呢?

    張雲萍看看時間該走了,桑紅就和張嫂一起陪著她去向宋大有告別,然後送她上車道別。

    張雲萍到離別的時候也有些不捨了,她抬手拉住桑紅的手,拍拍她的手背:

    「紅紅,阿姨很喜歡你,明天書煜帶你過去看看,認認門,以後就常來常往,當這裡和我們那裡是家好了。」

    「嗯嗯,我會常來看望爺爺,也會常去看您的。」桑紅的小嘴很甜。

    於是,張雲萍上車,和她們擺擺手道別。

    張嫂也直接回到右側小樓的職工住處休息了。

    宋大有靜靜地坐著,宋書煜在給他捶著背,顯然兩個人的談話很投機,時不時的有笑聲傳出來。

    聽得腳步聲,宋書煜招呼桑紅過來。

    桑紅進來陪他們坐了,因為是晚上,時間又不早了,她也覺得這連茶都可以不喝了。

    「爺爺,講講你年輕時候的事情,行不?我以前沒有爺爺奶奶姥姥姥爺的,總是很羨慕那些有老人講故事的小朋友,今天好容易有了親爺爺,你不講我可不願意哦。」

    桑紅想了想就纏著他講故事。

    宋大有看著她問:「今天上去挑的禮物是什麼,我看看。」

    「呵呵,你不說我都忘了問,這個是什麼東西?」

    桑紅說著抬手從宋書煜的上衣口袋裡取出來一個小東西,質地是木頭,橢圓形的淚滴狀,下邊印章似地刻著一個圖案。

    宋大有接過去,宋書煜慇勤地拿了放大鏡遞給他。

    宋大有看著那小東西,良久一動不動,神色悵然。

    「怎麼,你也不認識?這可是在你上邊藏寶閣的抽屜裡翻到的,這木頭聞著好香哦,做吊墜帶著很古雅漂亮的。」

    桑紅說著眼睛鉤鉤地看著那小東西,不知道為什麼,她一看到就喜歡得不得了。

    「這是許多年之前的事情了,那時候我還很年輕,各地流浪著尋找活路,在四川無意中得來了一小段幹成根精的桔梗花根,這是好東西,要知道桔梗根是藥材,那時候的人可憐,食物缺乏,都是當做菜來挖著吃;

    曬乾的話,材質稀疏,很難用於雕刻;

    傳說上百年的桔梗花根可能會有這麼一段成精了一樣的結晶體,被人們稱為『根精』,是很多人夢寐以求的寶貝。」

    宋書煜和桑紅對視一眼,對這樣的開頭很滿意。

    「我現在記起來了,那時候我十八歲,拿著一把小銅號闖天下,後來又流浪到了一個著名的小城,沈從文的故鄉鳳凰,那裡的山水真美啊!

    我就是在那裡遇到了我心愛的姑娘——你們的奶奶;

    她是當地一個駐軍司令的女兒,長得很漂亮,那一年我去的時候正趕上五月端午賽龍舟,一個寨子的選手突然出事無法參賽,我剛好碰上,就跟著去湊了數;

    我們最後竟然得了冠軍,那十里八鄉的姑娘都喊著讓我唱歌,年輕嘛,自然毫不怯場,輕易就唱了,還和她對歌唱動了心;

    於是,就向她父親提親,她父親當然不會答應,就罵了我一頓,把我趕走了,她原來就有一個追求者,是當地富裕的水戶把總,後來,我憑著手裡的那把小號和嗓子,愣是把她唱得動了心,最後跟著我趁著夜色乘著小船逃走了;

    她跟著我走的那一天,我的身上只有十幾塊大洋,付了船資又買了只小毛驢,帶著她一直跑到很遠的皇城根,隱藏在那曲曲折折的胡同裡生活;

    成婚的那天,我連給她一件新衣服都買不起,想把這東西賣了換錢,又覺得它實在是可遇不可求的寶貝,所以,就給她講明了送給她,她要換錢,我就拿去賣;她要不換錢,我就給她雕刻成一個新婚禮物;

    她當然不捨得了,於是,我就用刻刀一點點地給她刻了這個墜子,它帶著能驅各種蟲子風邪,對女人的身體有很大好處,這下邊我就刻了一朵桔梗花,年輕的時候,她曾經用它沾了胭脂按在眉間,漂亮得像菩薩一樣。」

    宋大有的眸子充滿了一種神往,似乎回憶起往昔的甜美生活。

    「爺爺,你好浪漫哦!」

    桑紅用仰慕加敬慕地目光望著這個男人,他果然是極品,竟然能夠憑著一把小號就能把司令的千金給拐帶私奔了,這需要多大的勇氣啊!

    宋大有看看桑紅,笑得和藹:「誰都年輕過,誰都可能有老的那一天,許多認為永遠都不可能忘記的事情,都被時光沖洗得乾乾淨淨,唯有那個刻在心底的人,永遠都在你的心裡,天天都出來和你說話;

    她走得早,留我一個人孤孤單單地活著,有時候想著,如果用情不那麼深,就還有能力喜歡上其他的人,怎麼會這麼苦?

    書煜這孩子在這一點上像我,桑紅啊,你們倆好好的在一起,這東西既然你能看上眼,就送給你好了。」

    「謝謝爺爺,不過啊,我倒是聽說過有關桔梗花的神奇傳說,說不定可以幫你實現一個夢境。」

    桑紅道了謝,看著他們那興味盎然的目光,就繼續道:

    「傳說中,把桔梗花採摘下來,仔細地搗碎,然後均勻地塗抹在中指和拇指的指甲蓋上,把雙手四個手指拼成菱形睡覺,心中想念的那個人就會進入你的夢境;

    如果你中途可以醒來,把那稜形的手指放到眼前,就可以看到朝思暮想的那個人,也可以知道她過得好不好。」

    宋書煜看看一臉沉思的宋大有,撇撇嘴道:「爺爺,你可不要信她胡說,桑紅,你不要瞎忽悠人啊,她就是這樣的傻丫頭,她是無神論者,怎麼可能會記住這樣的傳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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