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迎賓大道往東行駛的出城的班車上,張武神情異常的衰落。目光呆滯的看著車窗外的景色。
似乎在留戀,似乎有許多的不捨。但是當梟陽中學漸漸的遠離他的視線之外的時候,他竟然有一種難得是釋然。
該是離開的時候了,沒有人真正知道張武此刻的心情,但是他知道,既然做出這個決定,那麼就是經過深思熟慮的。
就在車子行駛了不到五分鐘的時候,張武的手機響了。
他猶豫了一下,還是掏出了手機,一看號碼,更是眉頭一皺,最終還是摁下了接聽鍵。
不過似乎他無心交談,一開始就是對方再說。而到了最後,他似乎有點踟躕,該不該要下車,
「師傅——」但是最後回頭看了眼漸漸遠去的梟陽城。終於還是一狠心,坐了下來。
「怎麼了?下車還是不下?」
聽到有人喊,卻沒見他走到後門,售票員目光如炬,不過嘴上還是保留著最後一絲的尊重。而車子也隨之緩緩減速。
似乎都在看他如何決定。看到這一幕,張武不好意思的搖搖頭,依舊呆坐著。
此時的電話依然沒有掛斷。
「你別怪嫂子了,是我要走的,說不定過幾天還會回來上班,你別擔心了,把事情處理好吧。」張武神情淡漠的說著,而後不等對方多說一句,便接著道。「等到葬禮的那一天有空一定會回來參加,就這樣吧,保重!」
說完應聲掛掉電話,想了想,還是將手機關機。從此陷入一種難以言表的感情之中。
可能是看出來了張武的失落,司機師傅和售票員竟然破天荒的沒有『失態』。車子在短暫的起步加速之後,再次高速行駛在省道之上。
也就是從這一刻起,張武就好像離開了這片他工作了多年的土地。
另一邊,楊開放的車子來到了醫院門前。
等他下車的時候,王大壯依舊睡的正酣。他很是羨慕的搖了搖頭,「走了!」
被這麼一驚,王大壯身子一動,立馬警覺的醒了過來,要說喝醉了換作誰都不會相信。
「怎麼了,誰走了?」王大壯迷迷糊糊的揉著眼睛,定睛一看已經到了醫院了,這才從後座爬了出來。臉上還帶著點愧意。「不好意思,睡過頭了!」
「沒事,看在你這麼信任我的份上,下次一定找準時機將你賣掉,說不準你還幫著我數錢呢!」楊開放微微一笑。滿是玩味之色。
「楊開放你真逗!」知道這是在拿他開涮,王大壯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可是這個時候楊開放卻突然厲聲喝道,「誰跟你開玩笑了,拿著!」
不由分說的就給王大壯塞了一大袋子的水果什麼的。這都是中途在超市為楊根生買的。
很開兩人便來到了楊根生所在的病房。
此時正好是傍晚時分,醫院的醫生還沒有下班。而病房裡並不安靜,仔細一聽,裡面有幾個人的聲音,不過都是他所熟悉的,除了何嬸就是丁佳一了。
不過在看到他們的表情的時候,發覺他們似乎神色緊張,在談論著什麼。
楊開放還想在門口多聽一會,卻不想被裡面的楊根生給發覺了。
眼看著『偷聽』計劃敗露,楊咖啡慌忙轉身,不過還是被後面的王大壯給擋住了。「楊開放,你走幹嘛啊,來了不進去?」
對於王大壯,楊開放懶得搭理。不過就在他執意要走的時候,們被打開了,裡面走出一個人來,直接就將他狠狠的拽住。「想走,沒那麼容易,你這個做賊心虛的傢伙。」
好吧,楊開放徹底崩潰了,自己的一個很是隨意的舉動,竟然被丁佳一歸為做賊心虛!
「靠,大姐,你認錯人了吧,哥哪裡是賊了?」楊開放一回頭,看了丁佳一一眼。此時的她一身桔黃色的線衫,很是得體的包裹著那曼妙的身軀。好在楊開放及時的將自己的思維給拉了回來。否則又將得到丁佳一的一陣鄙視。
「你——」
雖然楊開放的眼裡放著光,可是嘴上卻是不饒人的狠狠的將她數落了一番,搞得丁佳一好一陣鬱悶,可是瞪大著眼不知道該怎麼說他,因為這個時候,明明看到王大壯手裡的袋子了。心下一陣嘀咕,想不到還有點心眼。
別看王大壯老實巴交的,不過眼力勁挺不賴。看著兩人這一見面就劍拔弩張的掐上,不禁為楊開放的獨特魅力所折服。這偏偏有個漂亮的女的都對他有意思?這還真就是差距啊!
知道這個差距擺在這,他也倒是坦然接受,在丁佳一看著他的時候,很自然的衝著他一陣憨笑。
開門不打笑臉客,王大壯這般丁佳一自然是不敢怠慢,不過總覺得這裡面的味道不對勁。
不過接下來從王大壯嘴裡說出的話,倒是讓她為之一驚,臉上卻掛著得意之色。
「這是嫂子吧,楊開放經常提起你,這一見果然是漂亮,真人比照片要好看多了!」
王大壯恭維的丁佳一樂不可支,主要是這前面兩個字叫的,那叫一個舒坦。
不過楊開放卻是等著眼看著王大壯,「你小子,是不是吃飽了撐著了,不說話沒人當你是面牆!」
「嫂子,你看,楊開放就知道欺負我!」
「好,嫂子為你做主,看我晚上怎麼收拾他!」
王大壯尋思著在丁佳一面牆,楊開放總算是有了鉗制的對手了,卻不想丁佳一也不辱使命,很是入戲,這角色轉換那叫一個迅速啊。
這直接讓楊開放和王大壯雙雙無語。
王大壯還好辦,直接拎著水果奪門而入。幹起了借花獻佛的無恥勾當。「楊大叔,給你買了點水果,你身體好點了吧!——」
看著王大壯這麼自來熟的套近乎,而且用著楊開放買來的水果竟然能這麼面不改色,單單就提了一個我字,那個我們的們也堪堪給省略了!真是豈有此理。
正想著要進去理論一番的楊開放,竟然被丁佳一給攔住了。
「到那邊做一會吧。」說完,丁佳一很是平靜的率先做到了樓道裡的椅子上。
楊開放只得是硬著頭皮跟了過去。因為這個時候的丁佳一儼然沒有了之前的火爆脾氣,而且還變得小鳥依人,使得他不由自主的像是被勾魂一樣挪過去步子。
「說吧,怎麼回事?」楊開放說著話,眼睛確實看著病房門,生怕王大壯趁機開溜一樣。不過這在丁佳一看來,是極不自在的表現。於是竊笑著將楊開放的臉擺了回來。「你害羞什麼啊,你個大男人,害怕我吃了你啊!這是在醫院!」
「你還知道是在醫院?」楊開放瞅著不遠處的護士站努了努嘴,示意丁佳一注意,因為那些護士正在那竊竊私語,沒準就是在看自己和丁佳一的笑話。
可誰曾想,丁佳一不但不理,反而是雙手勾住楊開放的脖子,那張臉漸漸的一步步向楊開放靠近,明顯能感覺急促的呼吸。
「不可以,不能這樣!」
發覺不對勁,楊開放一把將丁佳一給拂開,同時站了起來。臉上卻是一絲緊張之色。「別這樣,要吃我還是到晚上吧!」
「你——楊開放,你腦子裡整天裝的些什麼啊!」
看著楊開放如此這般,丁佳一狠狠地白了他一眼。而後得意一笑。「老師交代,這幾天是不是和別的女人在一起了?還一起泡酒吧了?」
「呃!」到了之歌時候,楊開放才明白丁佳一之所以做那麼親暱的動作,完全就是為了『實地勘察』啊!忒惡毒了。
不過想想剛剛那時候的反應,明明感覺到了急促的呼吸啊。再一看丁佳一面露喜色的看著自己,這才意識到,竟然是他不爭氣的緊張了!
丟人丟大發了!竟然被個小護士給戲弄了。
「懶得理你,」撂下這句話,楊開放便轉身向病房走去。丁佳一豈能就此罷手,連忙追了上來。「你不說,今晚就不讓你離開我視線。」
「也好,咱們晚上去你房間細談!」
「喂,要不要不這樣啊,」見著楊開放頭也不回的衝進病房,丁佳一冷哼一聲,怒氣沖沖的跟了上去。
這個時候,病房裡那叫歡聲一片。
楊開放很是納悶,這王大壯是怎麼就惹得楊根生這麼哈哈大笑的,而且旁邊的何嬸也是笑得合不攏嘴。
不過在看到楊根生向自己勾手時,臉上露出很有深意的笑容的時候,隱約覺得王大壯的狗嘴裡基本上是吐不出什麼象牙的。
果不其然,楊開放還沒坐下,就聽到楊根生厲聲道。「開放啊,這博愛可是件好事啊,不過博過頭了可是會犯錯的!」
「王大壯,你個渾淡,誰讓你淨瞎說的!」一聽到楊根生的話,他總算明白了之所以王大壯能調動氣氛,感情是將自己的『風流史』給全盤托出了啊!心下鬱悶之極,便揚手要狠狠的教訓一番嘴上不上鎖的王大壯。
不過還沒等這一掌打下去,丁佳一卻不高興的衝了過來。
「你這是要殺人滅口,毀滅人證?」狠狠的看著楊開放,似乎想從他哪怕一絲不對勁的神色中看出破綻,丁佳一接著道。「你不覺得這是無用功嗎?你的是在梟陽市甚至是江洲都已經沸沸揚揚了,這麼做不是徒勞麼?」
「呃,」被一本正經的丁佳一這麼一說,楊開放覺得自己還真有點不打自招的嫌疑。無奈之下,只能不支聲了。不過那眼睛依舊可以將王大壯執行死刑不下百次,嚇得王大壯怯生生的躲到了何美蘭的身後。「何嬸,你得幫我!」搞得何美蘭一臉怪笑,不知如何是好。
「行了,別做無謂的掙扎了,別人怎麼說我不管,但是我相信你!」不等楊開放反應,丁佳一面帶笑容的看著楊開放,很是心疼的說。「別為那些謠言操心了,身正不怕影子斜,做自己吧!我們都支持你!」
丁佳一說完,深情的看著楊開放,另外三人也是不約而同的點頭應和著。
「靠,幾天沒見,你這丫頭又長大了?你把我想說的話都說了,我還能狡辯麼?」楊開放一臉委屈的說道。
卻不想這個時候,丁佳一臉色一變。「我哪裡小了!」
說著還不忘正正身子。生怕別人看不出那胸前的偉岸一般。
楊開放暗自竊笑,不過嘴上卻不失奉承的冒出一句。「不小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