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一遍。舒孽信鉞」落彥昇始終望著染厘,卞太醫說完,他的臉依然沒有變化,語氣也沒有絲毫改變,他的喜怒哀樂一向都不會表現出來,這就是落彥昇,即使是怒,也讓人感覺不到,他永遠都是一臉溫和儒雅。
「回皇上,林妃娘娘肚裡的孩子……沒了。」卞太醫已近花白的蒼老容顏上佈滿一層冷汗,身子是涼的,心是顫的,他好想逃離這裡,雖然落彥昇的語氣並沒有絲毫怒火,但這樣才更加讓人從頭冷到腳。
「沒了?」落彥昇又問了一遍,卞太醫的心好似在冰窖般,生冷陰寒,寧可死去
「……是」他不想說話,卞太醫好希望現在有一瓶藥可以把他變為啞巴
屋子裡被一片寒氣佈滿,照顧林妃的奴才丫鬟們已經離去,屋內只剩下落彥昇、染厘、小傢伙、冰凝、北晚晴,還有常興榮、德貴、如玫,還有站在林妃床前的卞太醫。大家都安靜的站在原地,誰也沒有出聲,臉上都是一臉淡然,似乎這個消息對他們來說毫無影響力,好像……早就預料到了似的。
沉寂,死一般的靜,落彥昇沒再說話,大家也都安靜的靜靜呆著,誰也沒有開口。
「都回去吧!朕留下就可以了。」良久,落彥昇的聲音再次傳來,他放下拉著染厘的手,沒再看染厘,而是越過她走向林妃所在的位置
「常興榮」落彥昇坐在床頭,望著臉色煞白,安靜躺在床上的林婉思,毫無波動的輕聲說道
「奴才在」
「送卞太醫回太醫院。」
「是」
卞太醫哪兒還敢說話,巴不得自己現在變為啞巴,常興榮照落彥昇的吩咐帶卞太醫離開了。染厘一直沒有開口,那慵懶的眸只是輕輕掃了眼床上的林婉思,然後嘴角彎起一絲弧度,阻止了正想開口的冰凝,沒有任何的話,拉著她的手回頭靜靜地離開這死寂的屋子,小傢伙緊跟著,北晚晴也一樣始終安靜的站在那兒,染厘一走,她也緊跟其後,德貴如玫墊後。
都走了,全都走了……只剩下落彥昇和靜躺在床上的林婉思……
「顏妃姐姐不好奇嗎?」
她們並排朝沁心殿走去,北晚晴的聲音很輕柔,臉上掛著淡淡的笑,心情沒有一絲被影響,依然純淨淡然,染厘也彎著魅惑的笑。染厘這樣德貴一點也不覺得稀奇,自家娘娘一向與常人反著來,現在他已經習慣了,早就不驚訝了,但北晚晴這個表情他卻不懂,這個晴美人才進宮不久,但卻是宮中所有妃嬪中跟自家娘娘唯一走的近的妃嬪,他還真是挺好奇這個晴美人的,看起來很安靜、很純潔,實在搞不懂這樣一朵純潔如雪的百合花怎會跟魅惑人心的帶刺玫瑰合的來,昨日狩獵回來,自家娘娘就是跟這個晴美人一起回來的,雖然兩人都只是很安靜的不言聲,但也足夠德貴震驚不已了。
「為何好奇?」
「難道姐姐早就知道?」
「這很重要嗎?」
「一點也不重要,妹妹只是好奇罷了。」
「好奇害死貓,在宮中,還是少好奇為好,否則倒霉的是自己。」染厘停下腳步,看著北晚晴,手始終拉著冰凝的手
「妹妹記下了。」北晚晴輕柔的笑著看著染厘
染厘沒再說話,而是轉身牽著冰凝走了,小傢伙冷俊的眼神審視般的在北晚晴臉上掃了一眼之後緊其後,北晚晴獨自站在原地,嘴角依然掛著輕柔的笑,眼神還是那麼的乾淨,但是那漆黑的眸卻一閃而過一絲白影,她看著染厘離去的背影,直到消失與視線內,她才慢慢的收回目光……
「還我孩子,不要奪走他,不要……」
林婉思做了一場噩夢,夢中她親眼看著一身白衣,如仙人般飄逸卻不真實的落易塵,他站在她不遠處,一身白的他手中卻舉著一個與他極為不相稱的血淋淋,還未成形看不清是何物的東西,他的臉是那麼的超凡脫俗,很不真實,她望著那個血淋淋的東西,心中好似少了一塊肉般,空落落的……
「不要,還我孩子,還給我,不要帶走他,不要……」
林婉思躺在床上,雙手不停的搖擺著,滿臉的驚恐,冷寒溢出,嘴巴不停的叫喊著,但落彥昇卻只是靜靜的望著床上的林婉思,什麼也沒說,什麼也沒做,只是安靜的望著,好似一切都與他無關一般。
「皇上」常興榮正好回來,走到落彥昇身後低著頭說道
「不要讓她醒來。」他站起身,無情的說著,然後轉過身,無情的離開
這是他的女人,還是一個剛剛小產的他的女人,可他卻沒有絲毫的憐惜之情,他的無情才是最傷人的利劍,只是這把劍林婉思無法親眼目睹插進她心尖,她在昏迷中,滿是驚恐的懼色,她不會醒來,也沒有機會再醒過來。對於落彥昇來說,她從來就什麼都不是,若不是看在她懷了他的孩子的份上,他早就不會留下她這樣的貨色,但恨可惜,她唯一的護身符已經沒了,所以對他來說她便毫無用處,一個沒有用處的棋子他無需留下,只是讓她多活了三個月罷了。
他一直就知道她所懷的孩子不是他的,更知道這個孩子是誰的,就是因為知道不是他的所以他才會留下她和她肚中的孩子,若這個孩子是他的,他早就將她送到地獄裡去了,哪兒還有這多餘的三個月?但恨可惜,他那個大哥並不稀罕她,更不屑她肚中的孩子,他那個大哥還真是無情,居然親手將孩子弄死,這點他也沒有想到。
他那個皇兄從來就不是一般人物,他一直就知道,但他卻查不出他任何不對勁的地方,但對他,他卻無法做到忽視,也無法放心,他是危害他皇位的直系危害者,有他在一天,他這個位子便永遠都無法坐的安穩,所以他隨時都在堤防他,他這個皇兄從來就不是表面上看上去那麼簡單,他一直就是一個炸彈般的存在。
他必須要除掉他,必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