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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188回憶 文 / 幽靈杉

    那一年,她只有九歲,還是個孩子,但身上卻沒有絲毫孩子的氣息,她的肌膚很白,白的如雪般晶瑩剔透,也許是因為長期在地下那封閉的空間生活的關係,她很靜,靜到讓人感覺不到她身上有任何氣息。舒孽信鉞當年她只有九歲,也是在那一年他與她重逢,就是在那個她生活了九年的地下,他永遠也不會忘記那一天,那一瞬間。她靜靜地縮在出口邊,那雙眼眸很清,如同溪水般很清澈,沒有絲毫的雜物,她靜靜的看著上面,眼中滿是渴望與等待,似在渴望外面的景色但又害怕,又好似在等待什麼人。他走向她,但她見到他時身子立馬瑟瑟發抖的往角落裡躲,像受驚的小鹿般,眼睛更別說了,根本不敢看他,那時他的心除了疼什麼也感覺不到。

    她不敢離開地下更不敢接觸他,總是縮在角落了,也許是因為從出身起便生活在這裡的緣故,她已經習慣了這裡的一切,又或許是她從未接觸過除卻嬤嬤和蘇嵌絨以外的第三個人,所以她害怕畏懼,也根本不敢相信他,哪怕嬤嬤告訴她所有的事情,告訴她他是她的哥哥,那個找了她九年的哥哥,她依然不敢讓他接近,但明顯卻比之前好了很多,最起碼明顯沒那麼畏懼害怕了。

    一年,他用了整整一年的時間才讓她完完全全的接受他這個哥哥,他永遠也不會忘記她第一次開口叫他哥哥時的樣子,聲音很輕,還有些不習慣,但卻讓他的心暖暖的,甜甜的,那是他十四年來最開心的一天,他終於等到了,找了九年,他一直以為嬤嬤帶她離開了皇宮,可卻沒想到她一直就不曾離開過,而且還將他唯一的妹妹就養在皇宮的地下,那裡**度很高,就在浣衣局後面那口枯井下面。

    她就是在那口枯井下面生活了九年,她沒有孩童時光,除了一把古舊的琴以外她沒有其它的,因為是枯井,再加上是在地下,所以她的琴聲外面聽不到,她每日除了等蘇嵌絨就是彈琴,只有九歲的她生活枯燥的一點都不像個孩子,她失去的不止是親情,更多的是快樂、記憶、童年。

    那年她十三歲,已出落的亭亭玉立,還帶著小女人的韻味兒,但她依然那麼安靜,除了琴就是等待,但等待的人卻由蘇嵌絨變為他。

    經過四年的時間,她已經完全接受他,她也很依賴他。

    外面已開始漸漸轉涼,風兒已開始飄舞著,那一天,她突然向他提出想出去看看,她說她想看看外面的世界,那也是她們重逢後她唯一對他提出的要求,他疼惜她,所以答應了她。

    那一天是她十三年來第一次走出地下去看去呼吸外面的世界,他一直都好恨自己當初為何要答應她,若是他沒有答應,是不是一切都不會發生?她還是他的妹妹,他也不會失去她?更不會有現在的一切,她還會一直陪伴在他身旁。

    可他的懊悔沒有用,一切都回不去了,他是,她亦是,一切都回不到最初。

    「又想起以前了?」他的話將他的回憶召回到現實

    他總是能知道他在想什麼,那幽黑的眼眸總好像有看透人心的魔力。

    「若我不答應她,是不是一切都會不同?」他輕輕的說道,那冷寒的氣息中閃過後悔還有……可悲

    「是,但她卻會一輩子生活在地下,永不能見光,這是你所希望的?」

    兩個男人面對面,兩雙同樣漆黑幽深的眼眸直視著,一個冷厲一個清冷。

    他知道她的存在,更知道他落汶淵的一切。

    他信任他,因為他知曉他的童年,更是落家唯一一個他所當做家人的人。

    兩人都沒再說話,原本就冷清的書房立馬又變回一座冰窖,他的臉上卻盛載著淡淡的輕笑。

    他們知曉彼此之間的一切,更瞭解彼此,正是因為瞭解,所以他們都不用刻意的把話說得很清楚明瞭。

    只有她,只有她可以影響到他。他並沒見過落沁堯,但她的事他卻一清二楚,他知道她在哪兒,但卻沒有告訴落汶淵,這是他唯一對他所隱瞞的事,因為他不能讓他再向三年前那樣失去理智,只要事關她,他便會變的不像他,冷血的戰王會有心,會心痛,這是作為一個戰王不能允許有的,因為他的周圍有太多的眼睛在虎視眈眈,在盯著他,尤其是老二,他的弟弟……

    他們雖是同一個娘所生,但他們卻沒有絲毫的兄弟情義。

    「皇上不在書房?」姚依涵一身華服站在殿口,看著遠處盛開的花,眼中似在透過那些花看著什麼

    「出去了,好像是去了……」悅蓮猶豫著,表情一看就有什麼,姚依涵怎會感覺不出她的不對勁?

    「說」

    「蕭香亭」說完立馬低下頭,姚依涵雖然已經猜到了,但親耳聽見時心還是抽搐了一下,好像心中的某個被極力掩藏起來東西再度浮現出來了

    「蕭香亭……」嬌艷的紅唇輕輕地念著這三個字,似在提醒自己,又似在極力否定它的存在

    那是痛苦之源,她的痛,他的……思念之地。

    「我來看你了,你是否也在想我?」

    落彥昇的手輕輕撫摸著那棵滿載著梨花的梨樹,現在是花開的季節,滿樹的梨花很美,也很清香,他的眸看著它,好像在透過它看著某個人。

    「三年了,你還要躲多久?」

    他獨自自言自語,語氣、神色都與之前的他截然不同,柔,眸中是思念的柔情,那是他對任何人都不曾露出過的眼神,這是他對她一人唯一的眼神……

    「我的心在痛,你呢?」

    「你是不是也會為我而心痛?」

    他清涼的唇親上那乾枯的梨樹,眼角慢慢滴出一滴眼淚,他在思念著誰,那冰涼的唇似在透過它親吻著心中的某個人。

    原來他並不是無情的帝王,他也會愛,而且愛的很深,滲入骨髓的愛。

    「堯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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