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說啊,梁偉的老娘對自己的兒子有此癖好是十分的反感,唉,一個老人家,光是聽到蜘蛛這兩個字已經是嚇破了膽子了。」方律師這麼跟趙信解釋道。
「那…我多問一句,梁偉先生是被自己養的食鳥蛛咬到才死的?」趙信貌似很有興趣。
「聽說是這樣子。」
「根據我的瞭解,食鳥蛛雖然體形看上去兇猛殘暴,事實上它本身沒有致命毒素,就算被咬,也不會致死,現場還有其他有毒蜘蛛嗎?」
「哦,有的,有的,好像叫什麼巴西遊走蛛…」程小雨聽到這個就不舒服。
「巴西遊走蛛也有人叫它香蕉蜘蛛,裡面所包含的神經毒素被稱為最毒蜘蛛,它不僅可以造成肌肉失控和呼吸障礙,而且會引起發炎疼痛,如果不及時用血清,最終會奪取人的性命。一隻巴西遊走蛛可以毒死80個人。」
「這麼可怕!」方律師瞪大的眼睛,他當時只是聽著有毒蜘蛛,沒想到毒性這麼大。
「想必梁偉先生也對這類蜘蛛非常熟悉才對。」
「警方說是他在餵食的時候手伸進去被咬到了。那個用來餵食的鉗子都掉進水槽了,我當時也在場看到了那把鉗子,差不多剛好插在水槽的土壤上。」
「那用來餵食的呢?」
「是雙斑蟋蟀。」
「你們不覺得很蹊蹺嗎?」
「什麼?」
「既然養了那麼多有毒蜘蛛,就應該早有防範的心理準備,但是梁偉還是在餵食的時候被咬到了,不奇怪嗎?」
「奇怪啊!肯定奇怪,我早就覺得很奇怪了。」方律師一本正經的說。
「你發現了,哪裡?」趙信看他很興奮。
「是那個鉗子啊。尖部插在土裡,本身靠在旁邊的小木頭上,又是正對著水槽口,怎麼看都覺得像是從上面輕輕扔下去的。你想啊,一般人在餵食的時候被什麼東西咬到了,第一反應是什麼?」方律師問程小雨。
程小雨很自覺的搖了搖頭。
「是把手縮回來。」趙信幫她回答了。
「對對,沒錯,這樣鉗子很有可能被連帶的飛出去了,怎麼也不可能這麼安穩地擺在那兒。而且餵食有講究工具的,小雨,你還記不記得當時李汶彬是用什麼喂的?」
「一個彎彎的什麼鉗子。」
「那個是昆蟲專用鉗子。跟案發現場留下的鉗子是不同的,那個鉗子就是我們生活中常見的鉗子,可是昆蟲專用鉗子可不是隨處可見的…」方律師很自豪的講述了一番,越說越發現不對勁,最後乾脆不說話了。
「繼續啊,怎麼停了,老闆!」程小雨鼓勵他。
「就算是奇怪到頂了天了,也沒什麼用,警方不會就此為依據來判定這起事件是謀殺的,不管我們現在怎麼樣都是無濟於事…」
「那警方判定這起為意外事故有什麼依據嗎?」趙信聽到方律師話裡有話,應該還有什麼他沒說的。
「這個嘛…」方律師有點不想說的樣子,「有點為難啊…」
「有什麼好為難的…快說啊!」程小雨沒有腦子,只能在旁邊一個勁的鼓勵他!
「那間房子是個完全封閉的密室。」方律師也考慮到趙信對密室之類的肯定是大有想法。
「照我說,」趙信站起來雙手撐著桌子,「這起案子未必就是意外事件!」
「啊!!!來了來了,這幅討厭的樣子!我受不了,真心受不了了。」方律師做出很誇張的嘔吐動作,「你又怎麼想的?」
「水槽裡有木塊和鉗子,只有這些對吧?」趙信想說的關鍵還在後面。
「是啊。」
「如果說梁偉是在餵食的時候被咬到了毒發身亡,鉗子自然不說,那麼蟋蟀也一定掉在水槽裡了,就算之後被蜘蛛吃了,也只是吃蟋蟀的內臟部分,其他的呢?比如蟋蟀的皮…去哪了?」
「對啊,我怎麼沒想到。」
「也就是說,另外還有一種可能可以解釋這個原因。」趙信笑著說,「有人偽裝了這一切,想要掩蓋自己謀殺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