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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六十七章 六年之別 文 / 子莫

    血飲天愁眉一皺,凌空而下的身影,帶著急劇強烈的壓迫感,那一股霸氣,彷彿就是他與生俱來的正義!一道青光,照耀著整個黑屋客棧,霎時便讓眾人睜不開雙眼。舒骺豞曶

    從未想到過,在場之中,會有一個人的實力如此厲害,血飲天更是因此而吃虧,不得已,只能放棄擒獲姑娘,從而轉身迎面而上!不戰則已,一戰即發,這凌空而下的,可是一刀光!血飲天很清楚,彎月之影,就若非親眼所見,恐怕他也不會相信,這世間僅有如此霸氣的刀法!即是這刀光雖圍聚的氣流,便已經壓迫得他呼吸不勻。

    作為在場之中邪道人士的領袖,逃匿,便是失去了威信,即使回到惡人谷,想必,也難逃一死!橫豎一死,倒不如,拼了!

    眾人被這驚訝的一幕,驚得紛紛止住了手中的決鬥,這少年的實力,竟是如此的強悍!令人望生畏懼。

    血飲天,乃暗影界的高手,即使身法詭異,手段千變萬化,可當萬變之象偶遇浩瀚霸氣之時,一切華麗的引導,都將使結局致命。

    剎那間,他打出數道暗器,圍剿之勢,更有分裂之爭,暗器在短距離的飛馳下,合一又萬變。雖是如此,可那凌空而下的一斬,直接將血飲天的攻擊,完全束縛。強勢的壓迫與毀滅,將暗器瞬間化為烏有,整個青光耀眼的月光,狠狠的劈下。

    一招,死亡的氣息瞬間在召喚自己,額頭的冷汗,後背早已浸透。他側身旋轉,淡然的月光從旁而過。

    沒有血跡的飛濺,血飲天卻感到了左臂的麻木,無法動彈,彷彿就已經失去了生機一般。

    「啊!」痛楚,在片刻之後,響徹黑屋客棧,強忍著胸口的血氣噴湧而出,右手擒拿而去,將姑娘詩兒完全鎖骨。

    「啊!」痛楚,一聲嘶叫,是姑娘的恐慌與難受。

    「詩兒……詩兒。」其父親,掌櫃的,更是衝了上去,呼喊著,中年沉穩的面容如今早已淡去,緊張與不安,面容的抽搐得以體現。

    「爹,爹,救我,救我,嗚嗚……嗚嗚……」哭泣聲,淚流滿面,讓其父親更加緊迫。

    「閉嘴!臭丫頭!」血飲天忍受著左臂帶來的撕裂痛苦,右臂加上一道力度,讓姑娘詩兒疼得險些暈倒。

    「放了她,我些許還能饒你一命!」少年上前一步,雙手背負,沒有持著任何的兵器。這話語,顯然讓血飲天不相信,何況,他此刻唯一在乎的便是眼前的少年!

    「哼……放了她?放了她,你當真還以為我有活路嗎?既然你如此的重情義,倒不如,我們做把交易。」

    「交易?哼……你說說看。」少年不為所懼,冷哼一聲,顯得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模樣。

    「敢問少俠,你可是正道人士?出自何門何派?這如此霸道的刀法,在下也歷經世間數十年,從未聽聞過。」

    「不敢當,不敢當,這正道之士,我也並非是。」

    「那既然如此,只要你答應,不插手此事,這裡的所有與正邪兩道無關的人,我們都不會有任何的做法。」血飲天淡然的說著,那面頰的汗,止不住的往下墜,此刻,左臂的痛楚,已經蔓延至他的胸膛,這股麻木,讓他現在都力不從心,無能為力之感。

    「你現在已是強弩之末,還有如此的條件?」一句話語,從少年的背後傳來,正是之前,那身強體魄的君子門門主揚言說道。

    他清楚,在場之中,邪道人數勝過正道許多,如此決鬥下去,正道一定會慘敗!若這少年真的答應此事,恐怕,結局就難以定奪了。

    「少俠,鋤強扶弱,乃修真道義之事,就算你今日救得了客棧的姑娘,恐怕將會有無數的女子被這等邪道之徒殘害。」一個正道的婦女淡然說道。

    少年不多言,眼看自己的詭計要落空,這血飲天猛然的加大話語的力度「呸!正道之士都是些貪生怕死之輩,你這樣做,不是活活的推這小姑娘入火坑嗎?」那右爪的力度,再次加大,讓詩兒顫抖的嘶叫,聲音所帶的磨難與苦楚,牽動著眾人的內心。

    「少俠……少俠,我求你了,救救我女兒吧,少俠!」那掌櫃猛然的跪在地上,乞求著面前的少年。

    少年,看著跪地悲泣的大叔,又看了看那淚眼朦朧盯著自己的姑娘詩兒。心裡的憤怒,剎那間,被完全激起。

    「我說過!放了這個姑娘,我饒你不死!這是你最後的機會!」低聲的怒吼,平緩的話語,他緩緩的抬起右臂!

    那展開的右掌,青色的光暈,泛泛而顯,凝聚而成的,像是一柄長劍。

    血飲天一顫,這面前青色的光暈,竟然變成了一柄透明的霸刀,那青光就想一種特殊的氣體,在霸刀週身不斷的繚繞,就像是青色的炎息,隨著風向,燭火般的搖晃。

    周圍凝重的氣氛不斷的升起,一股壓迫,忽現眾人的體內!就像是在他們的群體上,背負了千斤之物!

    「啪啪……啪啪……」周圍的座椅發出幾道破碎撕裂的聲響,時不時的出現在各個角落,那裂開的痕跡,與墜落在地面上的廢墟,讓眾人都驚恐萬分。

    「放開她!」少年一陣怒吼!嚇得血飲天身軀一顫!這股強勢,最終讓他妥協,也正是如此,他的選擇才是對的!

    脫手,瞬間一躍,破窗而逃,消失在雷雨夜中!這逃匿的速度並不是很快,特別是在如此強悍的壓力下,若少年想要阻止,或是截殺,只是舉手之勞的事,顯然,他並未這樣的做。

    邪道人士在看見自己的領頭人逃匿之後,戰意瞬間破碎,再無任何鬥志,無奈之下,亦是緩緩的朝著大門移去,同時,拔出兵器警惕著少年。

    一步步的後退,最終,一個個身影躍身而起,隨著雷雨,消失在無盡的長夜。那一刻,所有的正道之士,都洩了一口氣。

    巨大的壓迫,隨著那青色的寶刀一點一滴的退卻,少年放下手,緩緩的走到姑娘詩兒的面前,彎身將其扶起「你,你沒事兒吧。」

    泛紅著面龐,她點了點頭「多……多謝公子相救,我,我沒什麼大礙了。啊……」話雖這樣說,可稍稍的扭動右肩,便感到痛楚讓自己欲哭無奈。

    「詩兒……詩兒。」這父親急迫的來到女兒的身旁,在眾人的視線中,緩緩的消失,而少年,便獨自去了一件上房。

    一場戰意,便就如此的完結,邪道的退卻,黑屋客棧的傳說,神秘的刀客少年,更是成了一個無人知曉的迷。

    數日之後,客棧的人也漸漸的稀少,走到走,來的來,經過那一夜的一役,黑屋客棧方圓數百里之內,邪道人也便越來越少。

    正道之士,亦是不斷的遷徙,朝著邪道所在的方向,不斷的壓迫。

    這一傍晚,又是一個雨夜天,少年燎原已經和這兒紅衣姑娘,認識了近半年,彼此的愛意,亦是漸漸的浮現,那黑屋客棧的老闆便心如花開,至此,客棧也再無惡人來犯。

    「又下雨了?你又要走嗎?」詩兒躺在燎原的懷中,抽泣著。

    「是的,我必須要去看看,否則,否則會有無辜的百姓將慘死在大漠之源,你放心好了,要不了多久,我就會回來,別擔心。」

    躺在少年的懷中,詩兒回憶著與他的點點滴滴,第一次相見,大雨之夜,相愛或是分離之時,都有雨的印記相伴,一點一滴的落入她的心間。

    「燎原,若,若哪一天,你一直都沒有回來,我……我應該怎麼辦?」

    「傻丫頭,沒事兒的,不會有那麼的一天!」燎原望著落下的雨水,深吸一氣「若真是有這樣的一天,那……那你就一直往西走,穿越這大漠,路徑綠洲,在那一片幽靜的山谷,便可以尋覓一座山莊,名為天火燎原,若我也沒有在那兒,那……那或許。」燎原淡淡一笑,望著泛著淚光的詩兒「哎……別說這些話,放心好了,這種事,一定不會在我燎原的身上發生的!」

    少年的燎原,懲惡揚善,神秘刀客的名號,更是在大漠之中,落下了不可磨滅的影響,無論是正邪兩道,對此人都非常的忌憚!

    他不只是除惡揚善,他只是救助百姓,從不理會正邪之間的鬥爭,這或多或少,讓正道之士的人也起了負面影響,對這個見死不救的神秘刀客,漸漸的也升起了一絲怒意。

    燎原與詩兒的這一別,便是五年!

    因為他的名號,威脅了邪道高手的忌諱和在意!這讓年紀輕輕的他,與如何知曉危險的到來!

    年少氣盛,他不安束縛,即使遇見比自己厲害的人,也不會認輸逃匿!越戰越勇,才有他此刻的實力!

    邪道強者,紅髮老者!一場滅殺邪道之徒的追逐之戰,無疑間,進入了一道河谷。燎原在這此肆意的殘殺!影響了一位正在此靜修的強者!

    他的出現,讓燎原完全不知所措,因為提前出關,更是讓他的實力難以突破瓶頸。這憤怒的殺意,將燎原幾乎滅殺!

    若不是借助河流之勢逃匿,恐怕難以存活!這身負重傷,讓他自己也不知道漂流在何處,一處幽暗的山谷,或是一處幽暗的密林。他在這裡,以野果異獸為生,日以繼夜的恢復體內的傷勢!

    這一役,便是五年之餘!

    五年之後,體內的重傷,漸漸有了好轉,他緩緩的逃離了陌生的一切!路徑大漠,因為傷勢並未痊癒,在歷盡千辛萬苦之下,最終,發現了似曾熟悉的一切,黑屋客棧!

    那一夜……依舊天降小雨,一點一滴的落在他的身心上,洗刷著他多年以來的痛楚與傷感。「咚……咚……咚……」敲門聲,在夜間不斷的響起。

    面前的房屋,黑屋客棧四個大字在深夜的月光下,已經顯得很陳舊了,或許是這五年來的風吹日蝕罷了。

    「這只是傍晚已過,為何燭光不明?」燎原心裡暗道著,眼前的迷惑讓他不知所以。

    「吱吱……」面前的大門撐開,他心境一顫,迎著些許月光,一位老者的面龐出現在他的視線裡。

    「哎……是一個少年。」老者向後說了一句,也不知道他給誰說話,望著自己,凝重的話語,帶著無盡的關懷「孩子,進來吧。」

    燎原帶著迷惑,緩緩的走了進去,傷勢的加重,這數月以來的急迫趕路,和逃生,讓他此刻血氣翻湧。步入屋門之後,顫抖的步伐,顯得無力。

    微弱的燭火,忽明忽暗的映照了這一切。

    無數只泛著柔情的目光深深的看著自己,男女老幼,堆擠成群,凌亂的衣物與長髮,破舊不堪的棉被,這谷草層層落落,就像是一貧民窟。

    「來……少年,睡這裡吧。」一個老者輕微蠕動了下他的軀體,挪動了一個處小角落。

    燎原望著這一切,心裡猛然的驚道「這……這為什麼會是這樣?」他搖了搖頭,示意不用,忍受著體內的劇痛,緩緩的盤坐下去。

    「諸位……這,這裡可是黑屋客棧。」燎原淡淡的問道,細微的聲響,此刻也略為清晰。

    「黑屋客棧?」那角落處的老者,帶著蒼老的話語,漸漸的吐露著「應該是吧,那外面的匾額便是黑屋客棧。」

    「對……這裡就是黑屋客棧。」一位中年婦女的聲響,從遠處傳來,她一旁還依偎著幾個孩子。

    「那……那為什麼會是這樣?大嬸,你可知道,這裡發生了什麼事兒。」

    「啊……那是四年之前了,我也是聽人所聞,這黑屋客棧裡的人,被一群妖魔邪道之人,殘忍的殺害!至此,便荒廢了。」

    「什麼?那……正邪之間的屠殺,可……可客棧的老闆一家人卻事不關己啊!」

    「哎……這邪道之人,如今,都變了,所到之處寸草不生,即使手無寸鐵的百姓,他們也不會放過!如今,這裡,便是四處逃散的流浪人……一切,都變了,哎。」

    燎原心裡泛起無盡的傷悲,這加劇了內傷所帶來的痛楚。「噗!」一口鮮血而出,便昏迷回去。

    一年在此的等候,無數日夜的期盼,一個個流浪的人,來了又走,走了又來。不變的,就只是屋簷上,那靜坐的燎原,他望著大漠深處,是多麼的期望著,那熟悉的身影,猛然的出現。

    傷勢漸漸的有了好轉,也恢復了之前的一半實力,可這又能怎樣,再也無法回到以前的日子!

    蒼天,落雨綿綿,滴答在心弦之上,每一擊,都觸碰著他無盡的傷感。仰頭,回憶的淚水,模糊了天際處的彎月「對不起……對不起……」從沒有後悔過的燎原,悲泣落淚,或許,六年之前,就不應該分別!那一走,埋葬了多少的痛楚。

    歲月蹉跎,他每日都在此靜坐著,飲下無數烈酒,肆意的狂風攜帶著傾盆大雨,將他灌溉,讓他甦醒!

    半醉半醒之間,他終究明白,要接受這個事實,詩兒,已經不再了。

    石碑屹立在黑屋客棧北面數里的丘陵之上,這是大漠處,唯一只得他懷戀的地方!正是這裡,燎原才和詩兒在一起。

    (愛妻,葉詩之墓;負心人,燎原立。)這前塵種種,隨著烈酒一飲而下,那股傲然之意,再次甦醒,燎原終究是燎原!

    向西而行,他不在荒廢自己的歲月,他已經崛起,應該為詩兒報仇,若不是邪道之人,就不會有如此一遇。憤怒的復仇,讓他生存下去,如今,便是要回到山莊,磨煉自己的實力!懇求父親的武學傳授!

    數月的路程,那曼陀羅花的蹤跡,漸漸的清晰,這大自然的恩惠,這生育自己的地方,如今,是如此的美妙與安詳。石路之上,燎原感受著這一切。

    「哈哈……今天,我們的先去集市買點東西,好酒好吃的,什麼的,都必須買齊咯,否則,莊主就不會讓再讓我們下山了!」

    「是啊……這大婚的日子,難得慶幸,我們也千萬別錯過了時辰!要在拜堂之時,將東西都給帶回去!」

    「哎……真羨慕大少爺,夫人可真美!」

    「怎麼了?你起了惻隱之心?三師兄,這件事,我若告知天火哥,你可吃不了兜著走!」

    「幹嘛呢,我開玩笑的,你這小子,就知道瞎掰!」

    四人有說有笑,路徑而來,一個陌生的面孔,衣物亦是骯髒無比。

    「咦?這曼陀羅山之地?還有他人無闖?」躍身而起,落在那髒衣凌亂不堪的男子面前「你是誰?到此處有何事?」

    燎原深吸一氣,緩緩的抬起頭,面前的四人,自己都認識,憨笑道「呵呵……又,又沒經過莊主的允許,便偷溜下山了。」

    片刻之後,這熟悉的腔調,讓眾人都一驚「二……二少,燎原!你,你回來了!」

    「燎原!是你嗎?真的是你嗎?」

    「燎原……」四位弟子上前安撫著,這數年沒見,摸樣亦是沒有發生太大的變幻。倒是,燎原滄桑了許多。

    在得知,原來是自己的大哥今夜成婚之日,燎原便隨同四弟子下山,換身衣物,準備在成婚之時,給自己大哥一個驚喜!

    這驚喜,也將改變燎原的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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