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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五十八章 八大弟子出關 文 / 子莫

    青峰谷顯得很幽靜,來往的弟子很多,包括青峰門也包括劍義山莊,雖是如此,可依舊都是和睦相處。舒骺豞曶青峰門也盡到了地主之誼。

    那一處別院之外的亭院裡,時常坐著二位伊人,若水和筱禾,或許真是不打不相識,此刻二者之間那心靈深處微妙的感應都向彼此敞開了心扉。也或許只是,她們有個共同之處,對非墨好罷了。

    若水斜著腦袋,聆聽著筱禾的談話,聚精會神,她特別專注。「咦?筱禾姐,那這麼說來,那惡人易澤並沒有做出什麼事?」

    筱禾一愣,深處纖瘦的手,在若水的鼻樑幹上輕微的滑動「你這小丫頭,東想西想什麼?」無奈的笑容,讓她自己回憶著從前的點點滴滴,一絲無奈也纏繞在心間。

    「那自從那日遺址之地外一別,你和非墨就再也沒有見過了嗎?」

    「嗯,」筱禾點了點頭,仰頭回想著「整整一年了,那一別之後,就再也沒有見到過他。」

    「那你為什麼不去找他呢?」小丫頭,好奇心往往比較重,在她們還未成熟的心裡,總想知道事情的結局,就認為,若故事失去了結局,就不再完整了。其實,她們又何嘗知曉,有些故事,是沒有結局的,或許多了結局,故事反而不再完整了。

    「找他?」筱禾凝望著杯中的葉鋒茶,面容又帶著一絲茫然「我又去何處找他?當日,我只是在那湖畔找到了他,卻不知曉,他來源於何處,本來曾試著問過他的以前,可惜,他的回答卻是:過去的事,有很多的不開心,既然都已經遠離了那些傷感的地方,又何必還要讓思緒再回到從前?」

    「哦。」若水點著頭「其實,我也是在峰湖畔找到他的,和以前你見到他一樣,身負重傷。」二者在亭院閒聊著之前關於非墨的點點滴滴,就好像分享一些幸福的往事,那種來自靈魂深處的共鳴也不斷從二者體內呈現。

    隨著午時,秋意的日光也頗為濃厚的映射在谷中。那別院之外,在此匯聚了些許的人。

    「那既然如此,雲軒也不挽留。」易雲已經決定離去,前來告別,那一旁的易澤正注視著遠處的筱禾,她避側著身子,似乎是在躲避。

    易澤淡然一笑「筱禾,走吧,我們要回劍義山莊了,在青峰門有些日子了,也是時候回去了。」說著,眾人便轉過身,朝著亭院望去。

    漫步的走下來,她低沉著頭,卻走向灝雲軒的身旁「你們走吧,從今往後,我已經和易澤再無任何關係,至此分道揚鑣。」

    「什麼?」筱慕雲驚呼一聲,易雲也顯得不可思議,可他們又何嘗見過那日荒唐的一幕,也不知道此刻的筱禾已經和易澤仇化。

    易澤麻木的神情,或許之前還帶著種種期盼,直至這句話的到來,他才知曉,原來這一切都是那麼的無情,既然如此,自己也沒什麼好留戀的。易澤罷手而道「哼!筱禾,這件事,你別後悔!」他的雙目散出一股煞氣,令眾人心間都感到不安。

    「哼……」筱禾亦是諷刺一笑「我已經後悔過了,不會再後悔了。」

    「筱禾!你……」筱慕雲怒斥一聲,這不可思議的一幕,讓他不知所措,惱怒與氣氛同時竄上心頭。

    「爺爺!」筱禾打斷了筱慕雲的話「這是我自己的路,當日,您在連雲門擒獲金武堂唐虎的時候,就應該知曉,或許會是這樣的結局!爺爺,孫女不孝,逆了您的意思,孫女,只求,你能放過我,我不想因此而生活下去。」

    「你……你……你這個逆子!」筱慕雲氣得呼吸喘促不已,指著她的手臂,亦是不斷的顫抖。

    那易雲冷眼看著筱慕雲,冷哼一聲「哼!這就是你的好孫女,可丟盡了我劍義山莊的顏面!」易雲揚手而去,隨著那易澤消失在別院。留下的筱慕雲麻木的看著二者離去的背影,和筱禾傷感的面容。

    片刻的寧靜之後,那筱慕雲朝著筱禾走去,顫抖的雙臂,雙拳緊握,這讓眾人感到一絲驚訝。就在這時,灝雲軒上前一步「筱前輩!」自然而然,筱慕雲停止了步伐,迷惑的轉過身。「筱前輩,其實,我青峰門很歡迎您的到來,若不嫌棄,就在此青峰門住下,他日有很難處,我青峰門也自當盡全力維護。」

    筱慕雲本是怒火沖天,如今,失去了劍義山莊這樣的靠山,這讓他連雲門再次陷入了困境,若劍義山莊有心報復,那結局可想而知。這一切都是因為自己的孫女,他有如何不氣?灝雲軒的決策,卻解決了此刻他的擔憂,無奈之下,他歎了聲氣,罷手而去。

    青峰谷,還是和一切以前,只是多了兩位,筱慕雲,筱禾,卻少了些許歡笑。

    昏迷的非墨,靜躺在床上,不動聲響,只是那微弱的心跳,還依舊證明他會死去,可甦醒,也不知道會在何時。

    深秋的來臨,預示著三雄四隱大會,已經過去了一年,那傑出的二代弟子,所歷練的一年也悄然的完結。

    還是那遺址的城堡,八為少年,靜坐在一城樓的最高處。這昏黃的天際,黃沙漫天,瀰漫了眺望的視線。

    「哈哈……哈哈……」一陣狂嘯肆意的迴盪在蒼際,湮滅在漫天的飛沙之中。

    「少衝哥,你笑什麼?看你的樣子很激動?呵呵……」問情閣的宇靈兒撲哧笑出了聲。

    「太好了,終於可以回去了,一年,整整一年,我已經很久沒見到過師父了,也不知道榮譽谷現在怎麼樣了。」少衝感慨著,比起一年前,這英姿煥發的少年要成熟許多,眉宇間更是顯透這一股穩重。

    「是啊,一年了,不過說實話,這一年,真的是很漫長,也不知道我那師兄,現在如何……」逸清塵淡然的說著。

    少衝回過頭「清塵兄,放心好了,經歷一次磨難,總會有所收穫的。」少衝看著逸清塵,卻無奈,他將目光緩緩的轉向那一旁不多言的紫衣姑娘,周紫。

    當年,若不是她,想必自己的師兄劍辰,也不會受到那番的刺激,或多或少,這逸清塵也有些埋怨。

    「好了……好了,我看你在這裡參悟了一年,都白學你那些劍道了!」蜀彌學院的林楓笑著說道。這一年之中,男子的關係,少衝,逸清塵,林楓,明遠倒成為了好朋友,這年的生死磨難,讓彼此也對其產生了濃厚的兄弟情義。

    至於那榮譽谷的另一位,曹閩!玄茫,身位七大聖人中的四弟子,雖早已過百歲,步入了老者之境,卻依舊秉性頑劣!正是因為他認為招式的自身領悟才是至關重要的一切,因此才將曹閩一人禁錮起來,歷練他的領悟之力!這便然他與同伴交流甚少!

    不過這一切,也正如曹閩所想,那傲慢的天性不斷被激發,如今的他,已經早已不再是當年的意氣用事的熱血少年,此刻的他,已經老謀深算了。

    姑娘之中,這周紫原本很獨立,也不善於和他人交談,畢竟在她的童年,沒有些許玩伴。可一年的磨煉,這玄燁故為大師姐,對人情世故更是早已看透,才知曉,什麼是後悔,什麼才是應該做的。

    在她的教導之下,周紫融入了這片群體,她自然的美,更是讓林楓與之動了情。

    「清塵師兄。」突然,一道柔情的話語,從遠處傳來,眾人望去,便是周紫,她緩緩的走來「對於你師兄的事,當日,我真的不是故意的,還希望你能諒解,其實,我曾找過他了,他不會有事的。」

    在周紫的心裡,其實一直都有個陰影,她以前一直不覺得,直至到了後來,導師玄燁讓自己明白了很多做人的道理,招式也想話語一般,能刺人心境。

    逸清塵眼中的姑娘,是如此的美,何況一次歉意,也足以讓他怒意散去,無奈之下,那逸清塵只得搖頭罷言著「哎……算了,我也沒有在意,只是心裡有的時候回想起來,比較擔心罷了。既然,你已經對師兄說過了,想必,也不會有什麼異樣。」

    「不錯,不錯。」遠處,七人的身影出現在這裡,迎面而來的玄燁與玄鏡。「其實,我之前最擔憂的便是你們二人,若這一年之後,你們因此還是埋怨對方,就真的辜負了這一年導師對你們的栽培了。」

    八人紛紛而起,深深的彎腰。

    天色,午時的日光,依舊顯得昏沉。玄燁,望著蒼際「哎……一年前的這個時候,你們紛紛各自入了遺址之地,如今,也是時候出去了。」戴著黑紗斗笠的玄燁看著周紫「這一年的相處,我知道,你不是一個平凡的人,你背後的那位高人能將你帶來,也實屬我的榮幸,孩子,不要辜負眾人對你的期望。」

    霜鬢黑髮老者,依舊是那副嚴厲的表情,看著少衝「走吧,走吧,記住自己對自己說過的話,正邪之面,善惡之分,黑白世界。」

    玄茫,面容嬉笑,卻心裡憂心忡忡,不知為何,卻顧於情面,淡然而對「曹閩,你的領悟實屬罕見,這寒魄心法被你演變到如此的效果,也不知道是對是錯,他日,這榮譽谷之位非你莫屬,哎……好自為之吧。」畢竟,在這一刻,玄茫才明白,他將曹閩禁錮,使他實力飛速提高,卻同時,失去對同伴的友誼,他也不知道,這樣的結局,會不會引發無盡的磨難。

    靜一,對於玉陽宮和問情閣當代掌門的眷戀,便是選擇了宇靈兒與絡洺。如今,面對兩位姑娘,那心中的感觸,就彷彿回想起之前的模樣。「哎……你們的師父,都是當今的傲世女強者,可……所謂英雄難過美人關,卻無奈,美人難過情關,希望以後,你們能點悟自己的師父,讓她們知曉,曾後悔的事與物。」玉陽宮與天劍閣的事,當然這靜一清楚,她也知曉,為何問情閣,會如此命名。

    樹人,七人之中,唯一的佛法參悟者,般若寺的明遠,在此也受到了不少的感悟。「一花一世界,一木一浮生;一草一天堂,一葉一如來;一砂一極樂,一方一淨土;一笑一塵緣,一念一清靜。正邪往往都有注定,一切隨緣,一切隨緣。」

    玄鏡,雖然是女子,可其劍法在七人之中,亦為最高。天劍閣的逸清塵,因此也得到了極高在造詣。「劍意隨心,方位劍法之道,想必,你天劍閣的劍聖亦是有此領悟。」

    淡遺,當日,沒有任何人選,便是林楓。「其實,當日,我還有些失魂落魄,現在看來,卻是如此的欣慰,自古以來,刀法雖然霸氣,可終究難敵劍法的奧妙與詭異,因此,世人也將這種種刀法埋沒。若你能將這刀法再次崛起,也不枉是一件驚天動地之勢!」

    七位聖人在告別之時都道出了自己心中的話語,也讓這次離去,顯得略有情感。那午時三刻,正是,離去之時,七人黯然的消失,遺留下的八人紛紛朝著荒漠而去。

    八位少年,二代弟子中最厲害的八位少年,如今有說有笑的御空而行,任由黃沙瀰漫在腳下,踏過山川數萬里,這一去不復返之勢,壯志凌雲之氣,豪情蓋天。

    「哈哈,少衝兄,我們現在這是去哪兒?」

    「去哪兒?倒不如,前去大吃大喝一頓,我可有一年沒有粘葷腥了!」

    「說的也是,就前去飽一飽口福,否則,還忘記了多年美味的好酒!哈哈……」林楓憨笑著「這大漠之外,應該距離瑤國城的涇州最近,那裡可有數不清的好酒好肉,既然來到瑤國城,那就由我做東家,盡地主之誼。」

    「如此甚好,這東南西北,我也不知道該前往何處,有你這個引導人,也不枉一年來,我對你的栽培,哈哈。」逸清塵笑著,那明遠和尚更是無奈的笑歎著「阿彌陀佛。」

    三位姑娘相視一笑,也頗為有意。即是如此,可那最後的曹閩卻不多言,這讓少衝覺得一絲奇怪,雖然在遺址之地的時候,很少見到他,卻沒想到,進入,他卻顯得如此陌生。最為同門師兄弟,難免心裡升起一絲疑慮。

    「曹閩師兄?你……你這是怎麼了?」少衝在一旁問道「這一路上,你都沒說過什麼話?」

    「有什麼好說的?我只是覺得好奇,這一路上,路過叢林無數,卻沒有絲毫的異動?異獸剎那間彷彿都蒸發了似的。」他這樣一說,眾人才察覺出來,果真如此,這大漠之外的叢林。異獸向來無數,如今,卻絲毫沒有任何的發現。

    眾人此刻陷入了一絲困惑,御空而行的速度顯然有些放慢,同時緩緩的降低高度,那大地的景象也略微清楚。

    「不只是異獸蒸發,好像連人影都不見了。這裡應該是修真者隨處可見啊,再過不遠處,便就是涇州了,涇州號稱劍者之鄉,可為何此刻了無人跡呢?」林楓皺眉說著,他俯視著一切,卻絲毫沒有任何發現。

    「或許出了什麼事兒?我們還是盡快前去涇州看看。」逸清塵說著,眾人亦是紛紛點頭,加快了前去涇州的腳步。

    天劍閣一役之後,這凌慕華想要封鎖消息的事,顯然沒有成功,沒過多久,整個凡間傳得沸沸揚揚,所謂的邪道復興,更是令人畏懼,同一時間,發生在各地的屠殺正道人士,也不斷四起,這讓世間瀰漫著一股令人匪夷所思的氣息。

    涇州城,此刻已經燈火隱隱,那淮河從城中穿插,時不時一艘木船在深夜中滑過,船頭的燭光在風中欲欲而寒,秋風吹客衣,蕭瑟入人心。

    「我知道,哪兒有間好的客棧,你們隨我來。」林楓說著,掃視著四周,向西面而去「怪了,這還剛過戌時,怎麼都沒什麼人影兒了?怪了!」

    「林楓?你是不是覺得有什麼不妥?」林楓喃喃細語,這讓絡洺心裡很不舒服,便皺眉問道。

    林楓轉過身,透著月光與路邊房屋下的燭光,眾人正看著自己,他深吸一氣「確實有些不妥,我曾來過涇州,這裡的修真者眾多,特別是劍者,都喜歡在深夜,亥時與子時之間把酒論劍,可如今,才剛過戌時,街上的人影都不見了。」說著,林楓更是一陣探望,卻絲毫沒有發現如何人影的蹤跡。

    正當人迷惑之際,那街道側面小巷的另一頭,傳來一陣倉促的腳步。八人都很清楚,應該是中年男子,喘息的聲響,揭露了他肥胖的軀體。

    「嘩嘩……」他猛然的止住了腳步,只因為前面站著八人,朦朧的身影下,正紛紛的注視著自己,瞬間,嚇得他不知所措,差一點摔倒在地,

    「阿彌陀佛。」明遠上前一步「施主,你如此慌張?請問有何事?」藉著些許光亮,看著明遠的模樣,雖然年輕,卻器宇不凡,讓他便猜想到了是修真者。

    「哎呀,大師。」這肥胖的中年男子,猛然的朝著明遠靠去,雙手更是抓著他的衣袖,佝僂著身子說道「大師,我又看見幽魂了,就在那原府。」

    「原府?你可說的是劍王原泓?」

    「對……對,就是那劍王原泓原大聖人的府中,一月前,那原泓一家老小慘死府中,無一人生還!誰都不知道是如何死的!每次臨近夜晚,那原府之中,便鬼影重重,恐怖陰森!我剛才路過,差點嚇破膽。」

    「大師,你們還是先去客棧住下吧,我現在正要回客棧,這涇州的夜晚,不能亂出門,否則……否則會有不祥之災!」這肥胖的中年男子微微顫顫的說著,一溜煙,便消失在街道的盡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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