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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十五章 湮滅 文 / 子莫

    非墨與男子的交手,彼此心裡都暗驚著對方的異樣,特別是那美艷的男子,他先是面容麻木,隨後黯然一笑「呵呵……沒想到,你還挺奇異的,不簡單,不簡單啊。舒殘顎副」

    非墨沒有理會,之前那一刻,霸氣的襲入,讓他胸口沉悶,如今那股霸氣依舊徘徊在體內,只是被非墨用意念強壓住,束縛著將要破天而出的血氣。

    「沒用的,即使你阻攔,他們也必須死!這是我的原則,你清楚,你救不了他們,何況,你也不需要救他們!小人和聖人都是你擔待,真是服了你了,哼哼。」男子低沉著說道,一字一言深印入非墨的腦海裡。

    非墨無奈的轉過頭,他已經猜到了結局,麻木的望著絮兒等三人,心裡也不知道泛起什麼樣的情感,寒風起了,吹拂著他的長髮,凜冽著他的面容。雖然三人無奈的倒在雪地裡,可大祥依舊沒有退卻面容的憤怒,蓉兒亦是悲泣的說道「你這人面獸心的混蛋!就算我們死!也不會受你的恩惠!收起你的假仁假義,就算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的!」

    非墨緩緩的將目光看向絮兒,只見她淚眼閃爍的望著自己,任寒風肆意的冰凍面頰的淚珠。非墨深吸一氣,讓看了看灰白的天際,月色早已淡去「留……留下遺言吧。」

    美艷的男子輕蔑一笑,心裡暗道「這人可真夠心狠的!他日,若能歸我所用,一定是一柄殺人不眨眼的利器!哈哈!」

    「呸!善有善報,惡有惡報,不是不報,時候未到!終有一天,你會死在自己的手中!我唯一的遺憾,就是沒能親手了結了你!」大祥嘶吼著,他猙獰的看著非墨,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氣喘著說道「絮兒,蓉兒,大祥哥……先走一步!」

    「大祥哥……」

    「大祥哥……」絮兒與蓉兒無奈的叫喊著,可無法改變已定的結局。

    大祥望著蒼天,雙眼充滿了悲憤,心間的怒火剎那間蕩然無存,他悲壯的笑道「二祥……大哥來了,大哥來了!」左臂費力的突起,從腰間劃過,那柄映著瑩白蒼涼的匕首,狠狠的插進腹部。

    「嗤!」血,一點一滴的墜落,傷口的加深,讓血跡噴湧而出,瑩白的雪地浸紅了一片。「咚……」大祥雙腿下沉,跪在地上,任由一旁的蓉兒與絮兒的嘶喊,也無法再聽得見,雙目緩緩的閉上,隨著寒風倒了下去,沉寂在深雪裡。

    非墨身軀不禁微微一顫,那一刻,他才知曉,原來死也或許是最好的解脫。

    蓉兒已經完全失去了思緒,情緒反覆不定,大祥和二祥的死,讓她墜入絕望的深淵,猛然的她站起來,顫抖是身軀,依舊牢牢的將手中的雙刃緊握。「我……我要殺了你,我要殺了你!」情緒的變幻,讓非墨不解,彷彿像一個發瘋的醉漢。「啊!」嘶吼一聲,她便迎面向非墨衝來。

    雙刃的揮舞,早已失去了原有的迅捷,堅定,致命。如今就像小孩手裡揮動著的長棍,沒有絲毫的危險感。

    非墨知道,她已經絕望得失去了常理,神志不清了,剎那間他覺得自己很殘忍,心間竟然泛起一道無名的怒火!像是對什麼的吶喊!他深深的向前突進,右臂瞬間纏繞在蓉兒的手腕上,力道的反噬,雙刃刺入蓉兒的胸膛。

    「嗤!」那一刻,蓉兒瘋癲的情緒淡去,面無神色麻木的看著自己,些許之後,她淡淡一笑,那想花兒綻放的美麗,輕言的說道「二祥……我……我看見你了。」

    非墨緩緩的閉上雙眼,鬆開蓉兒的手腕「咚」她倒了下去,撲在早已被凍結二祥的屍體上。

    絮兒淚流滿面,哭紅的雙眼像是佈滿的鮮血,她深深的凝望著非墨,那一刻,有無盡的悔恨!也有遺憾的曖昧!

    非墨緩緩的向前走去,絮兒抽泣著看著越來越近的身影。他彎下腰,看著面前這位悲慘的女子,緩緩的伸出右手,徘徊在她的面容外,不知撫摸與否。

    絮兒看著面前這一直都陌生的少年,她曾以為可以有個美好的結局,無奈短短數日,就諷刺了她整個人生。剎那間的瀰漫,讓她握起手中的刃,舉立而起,狠狠的插向非墨的胸口。

    絕望,死亡,絮兒緩緩的閉上雙眼「嗤!」手臂帶來的阻力,絮兒思緒猛然的一顫,她緩緩的睜開眼,刃尖刺入了這寒衣,一絲鮮紅的血跡溢在刃身與衣物的裂痕處。

    「你……你……為何,為何……」絮兒顫聲吞吐著,猛然的鬆開手裡的刃。非墨突然面容向前而去,止住了絮兒的談話,那嘴唇深深印在絮兒喘息的話語中。

    非墨能感到嘴唇所帶來了氣息,這與周圍的寒風構成鮮明的對比。而絮兒,她卻只感到非墨的冰冷,這一吻,讓絮兒斷了思緒與心間的枷鎖。

    沉寂片刻之後,嘴唇緩緩的離開,非墨凝視著她的雙眸,輕言的說道「對不起……如果有來生,我再補償給你……」

    最後一滴淚劃過面頰,非墨揮手而起,空間滑落的飄雪如流星一般穿入絮兒的天靈穴。沒有絲毫痛楚,將她最美好的畫面定格在腦海裡。

    「呼……」起風了,還帶著雪,一點一滴落入在大地上,掩蓋著死亡悲泣的塵埃。

    非墨將懷中的絮兒放下,緩緩的站起身,身軀一沉,胸口的刃彈出,旋轉而下,插在雪地裡。

    他轉身淡淡的向黑暗深處走去,灰白的天際,照耀著他的背影,卻再也無法看清他的面容。

    美艷的男子深吸一氣,不知為何,從不會被這樣的情形所感染的心態,如今,竟然在心間泛起層層漣漪。眼前這一幕,他看在心裡,他最在意的便是非墨,因為只有非墨或許能成為他的勁敵!原以為,他很瞭解非墨,認為他僅僅只是一個無恥的偽君子!可剛才那一刻,竟讓看不透他,男子所擔憂的事,還是發生了,對方神秘的心態,讓他失去了原有的主宰。

    黎明到來了,出雲城的人還是徘徊在大街小巷,與之不同的只是,失去了原有的叫賣聲,彼此之間的金錢交易也黯然的消失。

    整個出雲城,不再有所謂的明月樓,畫舫,絲綢店等這些平常百姓所光顧之地,整個出雲城無非只是,各式各類的武學典籍,奇種異類的靈丹妙藥,遁甲奇兵,三教九流的客棧。

    躺在雪地裡的屍體,出雲城外內,比比皆是,若遇到好心人,或許將其掩埋。那些在赤山旁,埋沒的屍骨,就只能任寒雪吹打,野獸啃食。每三年都會發生這樣的事,久而久之,眾人也都麻木了。

    出雲城的金錢交易並沒有,有的只是以物換物,在雙方達成協議之後,便能換取物品。這是一個武者的世界,他們懷著成為絕頂高手,步入修真界的夢想,一步又一步艱難的前行。

    出雲城西北面環繞的是迷霧叢林,東南面是不可逾越的鴻溝,魔獸山脈!這迷霧叢林和魔獸山脈之間的對比,就好比是嬰兒與巨獸!危險程度令人不敢想像。正因此,出雲城也成為了一個被包圍起來的城池,彷彿與世外隔絕,令人無法猜忌的便是這來自出雲城的黑暗,潛龍淵。

    至於潛龍淵,出雲城最神秘的地方,這是一個連武者都畏懼的地方!黑暗的深淵到底隱藏著什麼樣的秘密,不得而知……

    第二卷黑白人生第十六章別有洞天

    黑暗的深淵無休止的延伸,非墨緩緩的前行,周圍靜得只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腳步很輕,沒有發出任何響動,地面也如水晶層面一般,每一步都沒有震起絲毫波動。

    非墨感受著一切,神秘而又陌生。

    突然,遠處,黑暗的遠處,一道蒼老的聲音傳來「請出示令牌。」話語的穿透讓非墨面容一怔,竟是帶有無盡的震撼與神秘,這渾厚的話語顫抖著靈魂是非墨都不曾聽到過的。

    非墨先是一愣,然後顫抖了下右臂,手裡的令牌抖了抖,隨即抬臂而起,屹立在此。

    「嗯……潛龍令,跟我來。」淡然的話語,非墨點了點頭,便隨著聲源而去。

    這無盡的黑暗好像沒有盡頭,非墨每走一步心裡便多一分疑慮,對於陌生的一切,像是一種窺視。

    「你可知道,潛龍淵是什麼地方嗎?」這話語又開始了,非墨在前行,可以看不見任何蒼老的人,而這聲源與非墨的距離也絲毫沒有縮短。

    「是懸賞世界嗎?」非墨問道。

    「呵呵……」老者淡然一笑「對,是懸賞世界,既然如此,也不必我多介紹什麼了,這懸賞的規矩,你是知道的吧。」

    非墨沒有說話,只是點了點頭,也不知曉對方是否察覺。

    突然,黑暗的盡頭,恍顯微弱的光源,非墨雙目瞳孔一次收縮,這點綴的光顯得有些刺眼。

    近了,一切都近了,近在咫尺,非墨很清楚的便能察覺出異樣,光芒之外,非墨不能見清任何圖案,但他明白,這是一個別有洞天的地方。

    非墨停下腳步,在光源之外,這刺眼的一幕,讓他揮起右臂擋住這強勢的照耀。

    「裡面就是你想要的世界。」蒼老的話語,伴隨在非墨的周圍,猛然的轉身,卻沒見任何人影。

    「去吧,裡面就是你所期盼的世界,能不能生存,就得看你是否有本事了。」彷彿是一種默哀,卻像極了誘惑。

    步伐還是帶著些許疑慮邁上前,當自身陷入光明的時候,其實就已經進入了黑暗。非墨猛然的睜開眼,黑暗的空間裡升起無數的光影,非墨可以清楚的看到來往的人影,這些人他從未見到過。

    飄逸的身法,背後的長戟,或是長劍。高挑的身軀,即使強健,可依舊從步伐能看出他身手的敏捷。非墨無法看透任何一人,任何一人!這裡的一切都讓他覺得像是置身於一個強者的世界。

    這周圍的一切宛如一個巨大的深淵,深淵的周圍盤旋繞著一條條長道,上下各異,也不知道長道的盡頭是通往何處。但可以很清楚的發現,在深淵的峭壁上,也就是長道裡,時不時便會有一處放光的球體,照亮周圍的一切,這球體的正對峭壁的背後,便是一扇大門,在著峭壁的內部,到底隱藏著什麼,這不得而知。身影時不時便走進了大門,彷彿這裡面有著特殊的召喚。

    非墨當然不知曉,若俯身而望,他也深處在一扇大門的面前,長道之中的他左右側望,也不知道這盡頭通向何處。

    那兩道身影緩緩的靠近,是兩位美艷的姑娘,秀麗的長髮,高挑的身材,讓她們真如驚艷美人一般。

    「你好,公子,歡迎來到潛龍淵,請跟奴婢來。」兩位姑娘異口同聲的說著,更是彎下腰,深深一鞠。

    非墨點了點頭,便跟了上去。長道並不算太過漆黑,每隔一段路程,便有晶體的照亮,曾好幾次,非墨迷惑的望著那石柱上放光的晶體,猜測著種種緣由。

    「公子,這是千年的玉海石,因為它生長在玉海這個地方,這裡終年白日,受盡日光的洗浴,所以有著天性的放光效果。」身旁隨同的女子察覺了非墨的異樣,亦是猜出了幾分,便解釋道。

    「哦……」非墨應了聲,淡淡的說著「那既然如此,這東西應該不稀有吧。」

    「呵呵。」隨行的女子嬉笑出聲「這玉海石除了自身能夠放光之外,就如同普通的石頭一般,它算是最為平常的東西了。」領頭的女子沉悶一聲,讓她明白了之前取笑非墨不得體之處。

    「公子,你有什麼疑問,或是不明白的地方可以問奴婢。」

    「那……潛龍淵裡的懸賞系統是怎麼一回事兒?」非墨直接問著,長道之中彷彿沒有盡頭,即使如此,依舊沒有人騰空而行。曾路過時,碰見了好幾個迎面而來者,他們都默不作聲前行,絲毫沒有在意非墨的存在,這也讓非墨深感其中的龐大,絕對不會因為任何不起眼的人,多加注意。

    隨行的女子一怔,些許之後,才尷尬的說道「公子,這個問題,奴婢無法給你解答,因為奴婢也不清楚,我們只是帶路的人。」些許時辰之後,一路向上行後再轉下,終究三人停下了腳步。

    這是一處盡頭,長道的盡頭,在它的正後方,也就是峭壁內,有一扇血紅色的大門,再暗沉的光下,看起來,就變得深紅不透了。二位女子緩緩的墊了下小腿,縮短了軀體,雙手更是放在左小腹旁「公子,裡面請,奴婢們先行告退……」

    二者的身影消失在長道的拐角處,非墨轉過頭,他知道,這一切又陷入了孤寂。面前深紅的沉門,非墨靜靜的凝視著,在他心裡暗暗的猜想著「或許,踏進去,就真的一輩子孤寂了……哎。」

    無奈卻又堅定的步伐,他邁了出去,雙手牢牢的觸碰在大門上,那一刻,手掌傳來的灼熱之感,讓他瞬間熱血沸騰,不由深吸一氣。而後,雙臂用力,緩緩的將大門推開。

    別有洞天,這是給非墨的第一感覺,隨即便是驚歎。這裡面佈滿了人,熙熙攘攘顯得些許熱鬧。

    「歡迎加入潛龍淵,裡面請。」門口的兩位男子不動聲色的念道。

    看不清楚他們的面容,黑紗掩蓋了表面,服飾的黑幕,與其黑衣人差不多,只是他們的腰間吊飾著一面令牌,仔細觀察便是潛龍令。

    非墨向前而去,周圍來往的人都各自忙著手裡的事,非墨不知其意。突然,那正前方的大字,讓他瞳孔一怔『執行者』。

    周凱對自己說過執行者的事,懸賞系統裡,接受任務,得取犒賞便需要執行者的身份。帶著一種靈魂深處的嚮往和窺視,非墨緩緩的向那裡走去。

    「將你手裡的潛龍令牌給我。」屏障之後,一道渾厚的話語傳來。

    這女子揮手而去,劃過屏障。

    「嗯,三六九一,如果你通過測試,便能成為第三千六百九十一位執行者。」女子點了點頭,不多言。「擅長什麼?」

    「用毒……」女子淡然的說道。

    話語的落定,一個蒙面的男子端茶而來,他緩緩的走進屏障之外的場地上,靜候著某人的到來。

    「一炷香時間,若你能平安無事,方可過關,否是必死無疑!現在退出,請離開。」

    女子深吸一氣,躍身而上,那蒙面男子右臂猛然一揮,杯茶脫手而去,速度極快,朝著女子迎面而來。

    深吸一氣,女子覆手而上,連著衣袖而起,一股紅色粉末向突如其來的杯茶吞噬。「紗紗……紗紗」像是寒風吹襲萬物的聲音,卻顯得有些刺耳,在響聲發出的一瞬間,杯的表面就呈現出些許氣泡,腐壞的痕跡極為清晰。

    這一刻,女子並未停下攻勢!那杯茶依舊在突刺,女子側身旋轉,躲過撞擊,朝著蒙面男子快速的發動幾次攻擊。

    「咻咻……咻咻」數道不同色彩的塵霧向男子衝去。

    女子黯然一笑「哼……這麼小的場地!你休想躲避!哼哼……」

    蒙面男子突然沉身,然後猛然的將雙臂展開,那一刻,由他為中心,散發出一道強力的霸氣。霸氣的席捲,與不同色彩的塵霧向融合,剎那間,便是其改變的轉向,朝著女子而去。

    面容一驚,倉皇的退步,險些摔倒。塵霧將至,女子不能再退一步,否則便超出界限!她急中生智,左手向上迎面而起,嘴中服下一個彈藥。

    塵埃隨即包圍她的軀體,在它周圍纏繞不息,隨著不斷的盤繞,漸漸的幕入地面消失得毫無蹤跡。

    女子淡然一笑,那浮空中,滑落的杯茶,握在她的手中,波動層層,茶水蕩漾,濺起一滴水墜落在她的手腕上。

    「哼哼,漰!一炷香已到!」說著,亦是丟棄手中的杯茶,摔在地面,粉碎凌亂。

    「我過了……」女子說著,雙手承讓之勢,便轉身而去。

    突然,那屏障一陣抖動,蒙面男子黯然的離去。「不……你沒過……很不幸,你死在一滴茶水上。」

    話語的散去,女子猛然的轉過頭,瞬間,她急迫的抬起右臂,可沒有絲毫的力量,惶恐出現在她的面容,帶著無盡的恐懼。

    「我……我的右手,我……我,我的右手!啊!」無形的恐懼與嘶吼,傳播在整個房廳裡,可除了第一次來這裡的人之外,早已是屢見不鮮了。

    左手挽起右臂的衣袖,那光澤的肌膚,瞬間變得暗沉,同時裂痕斑斑。「啊……我的手,嗚嗚,我的手!」女子瘋狂的嘶吼著,哭泣著。這暗沉延伸至她的身體,緩緩的浸滿了她的全身。

    沒了絲毫生命的跡象,一陣風吹拂而過,劃過灰燼……

    「啊……啊」一個男子倉促的退步,嘴中低吼著「不……不!我不參與了,我不參與了,放我出去,放我出去……」他緩緩的向大門外靠近。

    非墨轉過身,那大門的色彩彷彿變了,深紅的淡去,變得如血液一般紅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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