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天雪地的野外,非墨孤身在此,雙目的掃視,他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低頭,閉眼,即使身軀不停的顫抖,可依舊能保持著穩住的身型,彷彿,他在聆聽著什麼,在尋找著什麼。舒殘顎副
「啊……」輕聲撕裂的痛楚,他強壓心間的焚火之意,突然,他側身目視前方,沒有絲毫猶豫衝擊而去!
「嘩……嘩……嘩……嘩」河流聲開始變得清晰,非墨沒有絲毫猶豫起身而下。「咚!」寒水濺起,非墨瞬間被這冰裂的河水所吞沒。
非墨沉寂在水下,身軀的灼熱之感瞬間變得麻木,像是被千針所擊穿一般,痛楚也感覺不到。突然,他的呼吸開始變得困難,心間極為難受,彷彿有這千斤重石壓著自己。
向上竄去,非墨起身,破冰而出,狂吸著冷凍的氣息,他脫去衣物,孤立在河道中的平緩處,緩緩的坐了下去。
寒流圍繞在他**的上身,下身沉浸在寒水裡,如此的氣候,河中早已浮起千層冰塊,隨波逐流。
每次喘息,嘴中都散發出熱氣,徐徐而升與寒息的融合消失在這黑夜中。
兩股不同的氣流在心間亂竄,焚息的盤繞,寒息的入侵,二者如兩條長龍一般旋轉,交融在一起。
狂風呼嘯著,非墨彷彿睡著了,不知何時,他感到身軀不再灼熱,呼吸也變得平坦,可不知為何,他想要起身,卻無力而為。
雙腿凍僵了,他顫動的身軀,呼吸由喘息變為了哆嗦,困意讓他陷入了絕境,天色已亮,身軀泛起的冰層讓非墨覺得像是盔甲束縛著自己。
他想要起身,雙腿的封塵,讓他手臂緩緩移動,可惜卻無能為力,僅有的一絲力量無法破出手臂的冰層。
河流依舊流淌著,寒氣不斷的圍繞,周圍的冰層不斷增加,非墨深知,如果在這樣下去,恐怕為被凍成冰人!慌張開始使他感到不安!
嘴中哆嗦著「冷靜……冷靜,想……想辦法……想辦法!」眉頭緊皺,他忍著痛楚,緩緩的扭動了一下頭「啊!」痛楚讓他呼吸加快「呼……呼……呼……呼」嘴裡的熱氣彷彿都沒有了,他也無法分清這與寒氣的區別。
雙目奮力的睜開,模模糊糊,四周的景像他得以看見。那河岸早已被覆蓋積雪的樹木在寒風裡一動不動。
非墨深吸一起,一股意念在腦中匯聚,那積雪中的樹木,悄然的抖動,滑落塵雪點點,非墨露出一絲笑意,可依舊難以辨認,只有他自己清楚!
「啊!」一絲怒吼,有些勉強,意念暴漲,讓他頭腦不再麻木,無比清晰!河道之上的樹木「彭!」清脆的響動,伴隨著積雪層層而落,一枝樹幹浮空而來!
周圍的河流已經開始凍結,水聲越來越小,非墨緩緩的閉上雙眼,那樹枝頃刻向身旁凍結的寒冰刺來!
「嗤!」完全穿透!非墨咬牙「哧……哧……哧……哧」樹枝的轉動,帶動著冰塊的裂痕蔓延!
非墨用盡最後的力量,緩緩的支撐起下身。寒冰的破裂彷彿撕開了皮肉,痛楚讓他無比難受!
最終,他哆嗦的身軀消失在河流中……
悅來客棧,這是集市中,唯一的客棧,寒雪讓不同的人都匯聚在此
客棧之外,三位女子身裹長袍,頭戴斗笠而來,她們紛紛下馬,上門前去,一姑娘的話語沉聲著「小二!把馬都餵好了,否則,要你人頭!」
「是……是……是,三位姑奶奶。」門外候著的小二便倉惶的點頭,將馬溜去了馬棚。
「客官,打尖還是住店?」這胖臉矮小的老闆掃視著手中的賬本,眉間還有一粒黑痣,他敲打著算盤,熟練的叫喊道。可是,並未有回音,感受到,面前有人,老闆緩緩的抬起頭。
那美貌的姑娘淡然一笑,隨即神態轉變,怒斥一聲,手中的長劍狠狠的擲在櫃檯上「老闆!給我們三間上好的客房!」
老闆看著長劍,如此氣質的姑娘,定是江湖中人,嚇得立即低頭歉意著「好……好,馬上給三位準備最好的客房。」
「等等!」其中一個女子淡言著,他指了指角落處坐落的兩位姑娘「與那兩位挨著一起。」
老闆轉眼望去,隨即連忙點頭「好……好,沒問題,沒問題。」
「咦?師姐,姑姑他們都來了……」小姑娘說著,三位女子便來到了角落處二位姑娘的身旁。
「姑姑……我可想死你們了,嗚嗚。」小姑娘粘人著。
這幾位女子,都手持寶劍,一看便是門派之人,這客棧裡的趕路人都是平常百姓,即使有流氓幾個,見此陣容,早已嚇得趴下。
幾位女子在角落處商談著,突然,那老闆的叫吼,讓客棧中所有人都停止手上的動作投去異樣的目光。
「我說你一大早去什麼地方!你這打雜的還要不要做了,買怎麼多的衣物,還有這……」老闆離開櫃檯,來到這跑堂的身旁,打量著他手裡的衣物與藥包。「這可是上等的雪皮大衣啊!還有,這可是山海人參!你……你買得起這些?」驚訝,讓老闆傻了眼的呆望著面前的跑堂男子。
男子低沉著頭,知錯的說道「老闆,這是天字號那位客官讓我去買的。」
老闆眉頭一皺「他買人參幹什麼?難道他感染了風寒?」老闆思索著,突然雙眼一怔,奸笑著「哦……我知道了,肯定的昨夜翠蘭太厲害了……嘿嘿,去吧,去吧,趕緊下來招呼客人,否則就扣你這個月的工錢!」跑堂的腳步竄入長道「咚……咚……咚……咚」便消失不見。
客棧裡的人都不明其意,紛紛不再理會,那角落處,一女子低聲怒斥著「哼!無恥的臭男人!放蕩的賤女人!呸!」
「曉紅?你……你這是怎麼了?」聽見曉紅的怒斥和憤怒的神色,不由擔憂的問道。
曉紅深吸一氣,她搖了搖頭「沒事兒,沒事兒。」
明顯,她有話沒有說出來,此刻,那小姑娘,天真的說道「我知道師姐說的是什麼,她肯定是說昨夜那哥哥姐姐的事。」
「雪兒,什麼哥哥姐姐的事兒啊?給小姑說說……」說著,女子亦是淡笑的看著小姑娘。
雪兒低沉著頭「我也不知道,反正師姐就是說,他們做什麼,畜生的事兒。」
此言一出,眾人便明白了一些,都不再議論,那曉紅盯著雪兒「雪兒!以後你不准叫哪些人哥哥姐姐!知道嗎?」
看著曉紅生氣的表情,雪兒只得緩緩的點頭。
原來,這五位女子,都是出雲城外靜怡庵的弟子,這個門派只有女子,在整個出雲城威懾力很強,門派門規痛恨負心男子,因此,常常替無辜的受辱婦女或是被欺騙的可憐姑娘懲戒她們的罪惡之人!讓哪些所謂的惡賊都紛紛退避,驚恐。
非墨推開門,這雪皮大衣果真在這寒天雪地裡起到了作用,如此一來,非墨便不再感到絲毫的寒意。
調養對於他來說,只是一種所謂的靜坐,他不懂什麼叫真氣運轉,什麼叫自愈。只知道,每次靜坐之後,心間的痛楚,和皮肉之苦便淡然消去。靜坐之時,他便腦海裡遊走隨意的劍法,釋放心裡所帶有的負面情緒。
看著前院之中,那涼亭裡,早已被收拾的酒壺與凌亂的塵埃,昨夜的情形都歷歷在目,只是這飄雪彷彿比之前更大了。
非墨深受其中,就彷彿昨夜的情景,他不經意的轉身向側面前院的大門看去,那白色的女子便緩緩的走了過來。
非墨一怔,倉促的向後退去一步,可當他明白過來,才發現,原來這並非一人。
右手握著劍柄,姑娘身穿白衣長袍,緩緩的向他走了過來。雙眼怒斥著非墨,右臂更是輕微的顫抖,那劍與劍鞘的碰撞,發出的響聲,讓非墨有些驚異。
不明其意,非墨躲避了她的怒視,隨即向前而去,步入前院,腳印在積雪裡,一點一滴的浮現,非墨在涼亭裡坐了下來。雖然沒有注視女子的動向,可劍身所發出的響動愈來愈清晰,步伐也越來越近。
非墨一怔「這姑娘是怎麼了?為何對我懷有敵意?我又不認識她。」差異之間,非墨轉身。
女子憤怒的雙目直視非墨的瞳孔,咬牙切齒,讓她看起來凶神惡煞,難免非墨身軀向後仰起,有點畏懼。
「我警告你!別讓我在其他的地方看著你!否則,我一定要你的命!你記住了!我說得出,做得到!」
憤怒的話語,讓非墨摸不著頭腦,驚訝的神色,非墨吞吐的問道「這……我……我認識你嗎?我……我不明白,你說的是什麼。」
女子沒有回答,冷哼一聲,佩劍的吟聲附和著她的腳步,消失在前院裡。
一切都像是無頭草,被掩蓋在雪地裡,非墨努力的回憶起他來到這裡的日子,他舉頭仰望白茫茫的蒼穹「三天!我並沒有和任何的人接觸過,難道,難道是昨夜那個女子?可我並沒有對她做過什麼啊!這一切到底發是什麼事?為何我感覺好像陷入了一個謎團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