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時間的過去,三雄四隱大會轉眼即到,在遺址之地的古城中,堆積滿了修真者,來自不同的地方,卻都有著共同的目的。舒殘顎副
古城的局部分為東南西北四個區域,每個區域裡,都有很多的宅院,修真者們都居住在此,人數眾多,又沒有一定的規劃,因此,長久以來,門派的駐紮之地都是隨意抉擇,若沒有其他同道中人先到,便可以駐紮在此。正因為這樣的問題,在大會的前夕,佔領一些所謂的宅院渲染一次小的鬥爭也在所難免。
在西方的區域裡,便發生了這樣的一幕。一群身穿白衣的青年紛紛走過,以女子眾多,其中一個女子的年紀應該還很小,在同輩之中,個頭足足矮了一尺,同時,天真童稚的話語更加證實了這一猜忌。
「師姐,我們就去前面這個宅院吧,雖然它坐落在邊緣,可距離周圍的宅院都很近,應該很熱鬧。」
那領頭的女子看著小女孩無奈搖頭一笑,便隨著她緩緩的跟了上去。
當眾人臨近大門之時,從裡則漸漸傳出談笑。
「哈哈,董郝,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兩兄弟打的什麼鬼主意,不過話又說回來,你以為這是哪兒?遺址之地,修真者甚多,強者亦是不少,你若不想給我們榮譽谷丟臉,就給我好好呆在這裡。」
「曹閩!丟臉?好啊,那今天咱們就先過過手,看到底誰丟榮譽谷的臉。」董郝憤怒的說道。
突然,在此,董郝與曹閩同時轉頭向大門外望去「誰這麼大膽!竟然偷聽談話。」隨著低吼的話語,二人亦是閃身出現在大門外。
一群身穿白衣的青年,領頭的女子更是微微低頭,淡淡說道「原來是榮譽谷的師兄,方纔我只是想探知宅內是否有人,別無他意,還望兩位師兄海涵。」
面前這位女子,面容可謂是如仙女,比之韓月都不在其之下,如今聽著她柔情的話語,曹閩與董郝二人亦是怒火盡消。
「姑娘見笑了,我們只是對此比較敏感,不知道,姑娘是哪名門之後?」董郝立即笑問道。
女子抬手說道「家師出自問情閣,天色已晚,我等還要去尋住所,在下就此別過。」說著,亦是帶著眾人轉身而去。
問情閣,乃東海的一個神秘門派,其坐落在冰火島,問情閣的歷史也不算短,與榮譽谷的創建時間相差無幾,同是世間名門。只是此閣很少問世,因此,它的消息也隨著年月久久被遺忘。
曹閩與董郝都很驚訝,他們都曾聽家師說起過這問情閣,如今一見,沒想到正是在這遺址之地內。
在女子帶著眾人遠去的時候,少衝則緩緩的從前方趕來,二人則是巧合的碰面,彼此雙眼一怔,一種莫名的感覺由此而生,二者更是止住了腳步,雖然停留了一陣子,但僅僅這一刻,就說明了一切。未知的一切。
「少衝?你認識剛才那位姑娘?」韓月問道。
「不認識,但……但總覺得很熟悉,似曾相識過,卻又想不起來。」少衝皺眉說著,回憶著曾經的點點滴滴,可依舊無所獲。
破廟,荒草堆積在四周,一切看起來,荒涼又帶著無形的壓迫感,那股神秘的氣氛,使路人產生一種荒誕的想法。
在破廟內的主堂裡,卻盤坐著一人,面容平和,實為少年,雖是樁坐著,卻依舊顯出飄逸的身形。本是無風之地,氣運丹田,長髮衣飾更是在氣流的旋轉下,隱隱欲動,緩緩的,緩緩的,他的身形向上升起,而周圍地面散落的枯葉,荒草,塵埃,沙石,更是隨著他的升起,而蠢蠢欲動,漸漸攀升起來。
少年彷彿有所察覺,嘴角不由一翹,一種成就感油然而生,他緩緩的睜開眼,隨即那周圍升起著的萬物著落於地。
「他說得對,修真者對於修真只是一個定義,片面的定義,就好比筱慕雲說我不能武學一樣,就單單對我只是一種定義!我大概明白了一切,但,但總覺得只是一個開始?」少年摸頭彷彿有所感悟,狂喜的情緒下自言自語的歎道,此人正是非墨。
短短兩日,非墨便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在世人看來,他已成為了一名修真者。《浮空心法》是非墨接觸的第一本修真武學,他用最基本的方法習得了浮空之境,如今,他可以不用御劍而行也能翱翔蒼穹,對於這一偶然的突破,他也沒有覺得是絲毫僥倖。
而在這一刻,在天盡處的另一端,一位老者帶著一名少女從天際而來,亦為路過,二人的御境之術足以震撼當今修真界,其速度,恐怕連榮譽谷谷主韓傲天也會為之一驚。
非墨孤立在破廟外的廢墟上,他右手拾著一支竹棍,絲毫不知道,在蒼穹之上,即將路過的二人。
他回憶著,回憶著曾兒時,在村鎮上,練武堂的人舞刀弄劍的模樣,回憶著在連雲門,眾弟子劍意縱橫的氣勢,回憶著筱禾曾為他獨秀的劍舞。剎那間,一種悲泣的氣氛瀰漫而散,那不甘的情緒使他的身軀開始顫抖,發洩,他揮舞著手中的竹棍,發洩著上蒼對自己的作弄,發洩著他坎坷的道路。
隨心而動,隨欲而釋,叢刻,他是思覺已被情緒所牽動,竹棍開始變得銳利,它劃過氣流,彷彿被截成兩道,一種隱隱而閃的光芒亦是朦朧在竹棍上。
蒼跡中的老者與少女飛馳而過,無意間,老者瞰俯大地,眉目猛然一挑,那情緒波動甚大,速度尤為放慢,一旁的少女察覺到異樣,隨目光而去,只見朦朧的大地中,一道白色陰影如一條長龍在騰舞,它盤旋著,時快時慢,忽高忽低,目睹它的人,情形也隨著而變,快慢不一,高低不齊。
「爺爺……這是?」少女迷惑的問道。
老者深吸一口氣,深深的歎道「老夫隱居世間已過百年,直至認識你父親,我才留返於世,老夫佩服的人很少,屈指可數,其中敬佩的便是尊主的劍法,如今這一幕,實讓我想起了他,哎。」
少女身軀一顫,不由回想起一些事兒,面容憔悴許多,隨即淡然一笑,彷彿告訴自己,既然事情都已經發生了,這一切始終都要坦然的面對。「咦……爺爺,你的意思是說?那不是一條長龍?我一直以為它是某種神獸。」
老者淡淡一笑「小姐,你現在這裡等我,我去去就來。」說著,老者亦是消失不見。
非墨舞弄著手中的竹棍,情緒操控這他此刻的思緒,劍意在心中煥然而起,憤怒,悲泣,無奈,痛苦,磨難,歡樂,手中的竹棍吟唱著這一切。直至身心的疲憊,他喘息著,那汗珠如淚水般滴落,碰觸在竹棍上,風拂過,長髮盈動。
非墨緩緩的睜開眼,霎時間,他明白了,得失之意,在於心裡的感觸,痛楚無非是心痛難捨,坦然無非是望眼欲穿,他明白了,笑容浮現在他的面容上。
側身而過,非墨雙眼一怔,在破廟的舊牆上,一老者孤立在此,正望著自己。從他的雙眼,非墨感到了對方的祥和,隨即,淡然一笑,示意友好。
老者亦是如此,淡笑著「劍意隨心動,其意境更是感染萬物,而用天下之物,亦能御劍而控,普天之下,能達到這一境界的人,亦是很少了,小友,不知道,令尊是誰?家師出自何門?」
非墨對其前面話語頗有感觸,可對於後者,卻實為不知「令尊?我的父母在我出生之時,便長辭於世。家師?我,我沒有師父。」說著,非墨著不禁回憶起當日在連雲門,那時,他很想拜門主筱慕雲為師,可是,卻得來一次次的諷刺,不由心酸一顫。
老者一驚,他不明白為何此刻非墨會突然有此的舉動,隨即亦是恍然一笑「回憶往事只會歷歷在目,過眼雲煙,笑笑就算了,又何嘗去悔恨?」
非墨放下手中的竹棍「謝謝你……雖然我不認識,但覺得你應該是個好人。」破廟裡,非墨與老者閒聊著。
「好人?哎」老者歎息著,他仰頭望著上空「好了,我得走了,他日有緣再見。」
非墨淡淡的點頭,隨即抱手行禮,當他抬頭時,卻發現,前方空無一人,除了廢墟,一片荒蕪,老者來時神秘,去時亦是如此,對於非墨自己,他也沒有多想,也沒有驚訝,修真者自然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