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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百三十七章 熱血長街 文 / 孤燈

    「你們留在這裡,看好這些背叛同胞的人。」天賜毫不猶豫地下達指令,他又看著小男孩說:「你還能走嗎?」

    小男孩知道這是要去救他姐姐了,居然一下就站了起來:「能!」

    天賜去開車,把小男孩拉上了車,一邊說道:「我一會可能照顧不周全,你最好能自己活動照顧自己,車上有東西吃,現在你給我指路。」

    兩個人乘車出發,天賜一直在用觀後鏡觀察這個男孩,忽然發問:「你叫什麼名字?」

    小男孩吃了東西,總算恢復了一點氣色,他聲音帶點沙啞地說:「我沒有名字,我們都沒有名字,只有編號,他們養我們是為了吃我們,要向怪物進貢,不會給我們起名字的」「小說章節。」

    天賜也沒有過多感慨,只是笑道:「他們不給起名,你不會自己來嗎?」

    男孩搖頭「姐姐叫我弟弟,我叫她姐姐,不需要名字。」

    天賜搖搖頭:「你們是親姐弟?」

    男孩道:「應該……是吧,姐姐從小一直照顧我。」

    其實是不是他自己都不會清楚,也許是也許不是,也許他和其他人也有親緣關係,這麼當肉豬養著誰知道呢,男孩猶豫了一下又問:「那你叫什麼名字?」

    「我?」天賜忽然一滯,「我忘了,同時我還忘了很多東西,希望有一天能想起來,這種滋味不好受,對了,那些怪物為什麼這麼急迫要對你下手?」

    男孩身體一顫:「我?不知道,是真的嗎,他們衝我來的?」

    「至少看起來是這樣的。」天賜自己也沒想明白,「你和其他被養著的人有什麼不同?」

    男孩想了想:「沒什麼不同,我們一直都在一起。」

    那就怪了,天賜可以感受到自己身上那種氣勢。有這氣勢在怪物是不會對自己發動攻擊的,說是氣勢,氣勢就是一種怪異的能量場波動。所以那看不見的東西發動攻擊時他也很奇怪,是不是高級一點的怪物膽子就大了?他還不確定,因為問題不一定是出在這孩子身上,還有許多種可能。

    天賜開始沉思,男孩卻開始害怕了:「他們真的……要殺我?」

    「現在知道害怕了,那還救不救你姐姐?」天賜雲淡風輕的笑了笑,彷彿這只是屁大點事。

    「救,當然救!」男孩恐懼情緒立即就無影無蹤。「我才不怕他們。」

    天賜又笑了笑沒說話,按照男孩指引的方向繼續開車,這城市裡的路都不好走,很多路面被廢墟堵住了,說實話還沒有野外好走。一邊小心地開,一邊陷入沉思,他面前有很多疑團,為什麼那些低階的怪物不敢攻擊自己?自己明明是人類,他們為什麼要害怕?還有。自己居然也能直接攻擊怪物的精神力場,用這裡的話來說叫靈魂。

    可自己明明是人類。

    到底忘記了些什麼?剛才那個看不見的對手,為什麼會有一種熟悉的感覺?或許之前也和這種東西交過手,又或許……難道自己不是人類?

    天賜被自己這種想法嚇了一跳。不會的,我怎麼能不是人類。

    他嘗試過和低階的怪物交流,本來用同樣模式的精神力場應該可以交流,可被他抓回來的怪物都不敢交流。他可以清晰感受到怪物表現出來的那種恐懼。那似乎是天生的,深到骨子裡的畏懼,為什麼會這樣。難道自己以前殺過很多怪物,多得讓他們都認識了自己,從而產生恐懼?

    不會,這個種族悍不畏死,到底是什麼情況能把他們嚇成這樣呢?

    天賜在思考的時候,男孩不敢說話,一直從後座探頭打量著他,他發現這個男人的表情都會有魔力,讓你不知不覺中就能鎮定下來。不管是裝的還是什麼,似乎天賜臉上都沒出現過太劇烈的驚訝或是恐懼等等負面表情,所以在這種極端的環境裡相當能感染人,讓人不知不覺就以他為主心骨。

    「這位哥哥,我可以叫你哥哥嗎?」男孩忽然怯怯地問。

    天賜回頭看了他一眼:「你才多大,可以叫我叔叔了吧?」

    「其實我不小了,十三歲了。」男孩帶有一絲不服地說,「那是你不願意嗎?」

    天賜笑道:「無所謂,你喜歡就行。」

    男孩順桿就爬:「那你能給我起個名字嗎?」

    天賜瞇起眼睛:「等以後吧,等我想起些什麼,如果還能活下來……」

    「你能救回姐姐的對吧?」男孩希冀地看著他,跟看不見對手的一場較量已經把男孩折服,人們都崇拜強者,年齡越小就越是崇拜,甚至會產生一種依賴感。

    「你想聽實話?」

    「嗯。」

    「不一定。」

    「為什麼,那個看不見的怪物那麼厲害,都打不過你,我第一次看見這麼厲害的人。」

    天賜搖搖頭說:「沒有結束的事情都無法定論,一個負責任的男人是不能隨便亂說的。」

    「不能說謊話嗎?我姐姐也這麼說。」

    「這個……其實真話假話並不是負不負責的標準,有時候說假話才是負責……跟你說這些幹什麼,你以後就明白了。」

    「那你是答應做我哥哥了,能給我起名字嗎?」男孩居然又繞回來了。

    忽然,天賜的心裡產生出一種異樣的感覺,同時他還覺察到精神力場的變化,而且就在他的身上,那種感覺……就彷彿是他身上還有另外一個人,說起來有點扯淡,但他就是這種感覺。

    這種精神力場的波動不小,一下就擴散了出去,天賜暗叫不好。

    果然出事了,又過了沒多久,前方就被大群怪物堵死,那陣勢似乎是要開打,對準了那輛幾乎沒有防禦力的電動越野車。

    好傢伙,數量有上百之多,這種低階的怪物也敢對自己發動攻擊了嗎?

    天賜停下車。歎了口氣。

    男孩緊張得要死,別看在毆打他的幾個男人面前那麼硬氣,哪怕打死都無所畏懼,可換成是這樣的怪物就不同了,同樣可能會死,這種場面顯然更可怕一些,不是怕死,而是怕死的方式。

    忽然傳來一個讓他鎮定下來的聲音:「在車上別動,我去開路。」

    抓起那把搶來的大刀,天賜就下了車。面對著百個強悍的怪物站好,準備發動攻擊。

    「戰魂。」他忽然冒出了一個自己也不太清楚的詞,「你們真的不怕我了嗎,我能感受到你們的恐懼,但為什麼還要攻擊?真想和他們交流一下,我身上到底有什麼古怪。」

    他不知道的是,這一幕在男孩眼中已經定格,永生難忘。

    不僅是這男孩,整個星球的人類都會覺得這一幕不可思議。單獨一個人類,面對上百個怪物依然那麼自信。天賜的神色永遠讓人心安,從不慌亂,這是一個天生領導者的基本素質。他能傳達給別人所需要的情緒,這一刻,男孩詭異地覺得,他面對上百個怪物也並非沒有勝算。

    這種想法本身就是不可思議的。對於人類來說,單獨一個怪物就意味著屠殺,而作為食物飼養的男孩對這一點體會尤為深刻。

    天賜回頭看看男孩。似乎發覺了他目光裡的迷霧,輕笑道:「記住,人類是宇宙中最偉大的族群,這一點不必謙虛,如果真的做不到這一點,那麼人類就只有滅亡,統治,或者滅亡,兩者只能選一,沒有妥協的可能,這就是智慧種族的碰撞,放心,會有人去證明這一點,不是你就是別人,不是別人,那麼就是我。」

    說完,天賜就扛著刀朝怪物衝了過去,這一刻男孩不再害怕,他熱血沸騰。

    害怕已經毫無意義,天賜朝上百個怪物邁出第一步開始,他的形象就已經定格。

    不論勝負,都是英雄。

    男孩看著他顯得有些孤單的背影,熱淚盈眶,氣息越來越急,他覺得自己以前都白活了。

    天賜不知道這些,他的腦子裡保持著冷靜的思考,這似乎是他一直的習慣,哪怕失去了記憶,習慣依然能得到保持。他並非是沒有勝算的,其一就在於他真的有實力,眼前上百個都是低端的怪物,質量在到達一定高度以後,數量是無法抗衡的,真的放開戰鬥,這百多個怪物卻不能對他造成多大的威脅,只是帶著那個男孩需要顧忌一下。

    其二,這些怪物顯然還對他留有一絲畏懼,他不知道這些怪物為什麼要畏懼自己,更不知道他們為什麼頂著內心的畏懼朝自己攻擊,但在生死相搏的guog中,心就意味著勝利,一方氣勢如虹,一方畏畏縮縮,他的勝算其實很大。

    事實和他的分析也差不多,第一個怪物被他擊殺,用的是搶來的隱形怪物大刀。

    一擊致命,這刀的攻擊力比他花費大量心思造出來的彈頭有效多了。

    同時他並不在乎這些怪物的靈魂強大,因為他有攻擊的手段。

    車上的男孩又看見了永生難忘的一幕,一個人類對一群怪物居然造成了單方面的屠殺,他不是沒有想過,但在現實裡他也不會報任何指望,能一對一抗衡已經是最理想。而天賜卻展示了人類可以如此強大,每往前一步他都能擊殺怪物,他動作比怪物更快,力量比怪物更強。

    人類可以強到這種地步,男孩心裡的希望在一點一點膨脹。

    只有在戰鬥中的天賜才明白,其實真正打起來沒有那麼輕鬆,這些怪物的致命缺陷在於對自己有顧忌,甚至都不會出手攻擊自己,這樣有什麼意思?說實話,他們還不如逃跑,這樣一直下去,天賜覺得自己能殺掉無窮多個怪物,數量取決於自己有多少力氣,只要還能揮得動刀,怪物在自己面前就是找死。

    為什麼他們會這樣,為什麼會送死?

    疑惑了一陣以後,他忽然想明白了,這些怪物的目標不是他,而是車上的男孩!

    他殺了幾十個怪物,付出了那麼多的犧牲之後,怪物終於逼近了越野車。

    這是天賜最不能理解的地方,怪物付出了如此大的犧牲,就是為了殺一個極其普通的男孩,這解釋得過去嗎?在這個星球上,人類已經很久沒有能殺過一個怪物了,而今天天賜一殺就是一堆,怪物們還在無怨無悔地送死,這是什麼意思,那男孩真有這麼重要?

    不管他怎麼想的,怪物已經逼近了越野車,但他也發覺了怪物的目的。

    想都不要想,天賜回轉身,又殺了回來,擋在車前。

    要殺這個男孩,除非先殺了我!

    這氣勢一起來,戰鬥更為慘烈,怪物已經沒剩下多少,但他們依然在悍不畏死地衝擊車輛。

    怪物的這一面很多人都沒見過,人類大多數時候只看見怪物強大的一面,卻不知道他們還有如此豪勇的一面,付出再大的犧牲,哪怕是用生命去填他們也要達到目的!

    這是智慧種族存在的基本要求,如果沒有人願意犧牲,那這個種族就該滅亡了。

    男孩在車上看著一個個怪物倒下,再也沒有能站起來,他們強大的恢復能力已經消失,在這個男人面前他們都是弱者。

    他只是一個孩子,無數個夢裡他都在期待一個依靠。他缺乏安全感。

    那個背影,如同父親般偉岸!

    如果世界上有神,他相信就是這個樣子的。

    而此刻的天賜,越打越迷惘,這些怪物居然沒有一個真正地放開攻擊自己,看來自己的身上真的有古怪,那為什麼他們會不顧一切地攻擊一個十幾歲男孩呢?他沒有答案,但感覺答案就在自己身上。

    當最後一個怪物倒下,男孩眼淚湧了出來,這就是他一直在期待的人。

    一個孩子,最想要的當然是安全感,儘管每個人都需要,但這種感覺對於孩子尤其重要。

    破損的長街上,到處都是怪物的屍體,有時候戰鬥就是這麼簡單,你只要比敵人快一點,力量強一點,那再多的敵人都不是你的對手。你只要快一點點,那一萬個敵人加起來也快不過你,這就是質的差距,顯然低端的怪物在天賜面前就是找死。

    不過天賜感覺到了,在不遠的地方,有一個強大的對手。(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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