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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13.人類(二) 文 / 千年帝國海軍上校

    自己以外的任何男人想要接觸萊樂可都是絕對不能允許的,因為女兒,羅塞自己之外的男性都不得接觸褻瀆,只有身為父親的自己可以污染、可以觸碰、可以冒瀆、可以猥褻那個純潔得如同羔羊一般的少女,從中獲得快樂和。

    所以,羅塞絕不原諒,不能接受、不能容忍——那個外地來的小雜種闖進只屬於他的領域,觸碰只屬於他的萊樂可。那小雜種必須為此付出慘重的代價來贖罪道歉。

    蜷縮在陰影和灶火忽閃的火光之下的男人在心裡喋喋不休的羅列編織出罪狀,將無數次證明自身效果與價值的昏睡藥粉末倒入羅蘭碗中攪拌著。

    對僅僅純屬偶然的微末小事難以釋懷,把一切過錯強推給他人的心聲自私又蠻橫。同時也不講理的將罪行合理化,要求無罪的別人負起責任。

    ——名為的男人已經徹底腐爛發瘋,人類的軀殼皮囊中只剩下一頭空虛野獸的慾念執著。

    心智正常之人看完羅塞至此為止的人生後,所能做出的只有這樣一句尚算中肯的評論。脾氣不好的旁觀者會用更加直截了當的詞彙描述羅塞。

    人渣、禽獸、蛆蟲。

    羅塞自己不會這麼認為,他毫無疑問是貨真價實的人類。沒有比他更能代表人類的了,沒有其他生物像人類這樣擅長和熱衷出賣、背叛之事的了、

    儘管那個叫羅蘭的小鬼已經激起他的殺意,但羅塞猶豫了一下,最終沒有下手傷害那孩子。

    理由絕不是早已死透的良知突然復活——這種愚蠢又蹩腳的笑話。

    親手將許多人送到地獄的邊境,對殺人不管是看還是做都已經麻木,良知早就從他身上完全消失,阻止羅塞傷害孩子的原因僅僅只是因為還沒有拿到應得的那一份。

    像這樣身體健康、相貌又著實不錯的男孩子販賣給奴隸商人應該能換不少錢。拿到報酬之餘把觸碰自己禁臠的男孩推進生不如死的地獄火坑。

    ——比起直接殺掉,這更能滿足扭曲的報復心。

    懷揣著30枚銀幣的,羅塞滿懷喜悅快慰的穿過陽光稀疏的樹林。快步走向遠遠就能聽見風車發出嘰嘰嘎嘎異響的老舊磨坊。幾乎要飛奔起來大聲呼喊宣洩的愉悅心情之下,本應引起羅塞注意、警惕的異常徵兆被粗心忽略掉了。

    他已經無可救藥,遠離危險保住性命的最後獲救機會從渾然不覺的男人指縫中滑過。距離興沖沖的男人右前方300多公尺的樹木空擋間隙中,幾匹被拴住的上好純種快馬自顧自的咀嚼著鮮嫩青草,對得意忘形的人類瞧也不瞧。

    這是極為明顯的異象,這條小道上很少有富裕到買得起純種快馬的旅行者,有身份的老爺貴族們絕不會到這種偏僻的地方來散步。

    因為心情過於亢奮,羅塞完全忽略了這個風景和疑點。

    快步躥上木頭樓梯,一連串木板下沉變形的吱嘎聲響過後,羅塞站在家門口讓急促的呼吸舒緩放鬆,用低沉聲音在敲門的節拍中奏響日常回家的宣告。

    「我回來了。」

    ——每天在這樣玲瓏動聽的回答過後。門背後會發出一陣急匆匆的歡快腳步,然後取下門栓的木門在彆扭的摩擦中緩緩打開,門檻為界限的另一側,萊樂可歡笑的面孔正迎接他回家。

    卡擦!

    幾乎要瞬間解體的尖叫聲裡,木門一下子張開吃人的嘴巴。兩個從未見過的年輕男人一把抓住還掛著笑容的羅塞。沒有反應過來房主被丟進屋子裡。充滿火爆怒氣的關門聲炸響,磨坊內部的非日常與外界隔絕了。

    「大老遠的趕回來,真是辛苦了,維塔寧先生。」

    踉踉蹌蹌的身子扶住差點受不了衝撞當場解體的椅子,腳步剛剛穩住,還未曾從震驚茫然中弄清怎麼回事。在羅塞迸發出憤怒的火花前,頭頂上飄落一個彬彬有禮的年輕問候。

    「你……你們是誰?!在我家想幹什麼?!!你……」

    炸裂的怒火對準明顯是不速之客集團首領的年輕人噴發,抬起漲紅的臉孔想要破口大罵,眼前的景象讓羅塞語塞膽寒,提到最高處的聲調驟降如剛出生的貓咪發出的嗚咽一般。

    雙腳交疊,右腳翹起,十指交叉的雙手搭在膝蓋上的慵懶坐姿以客人的立場而言可謂無禮之至,可若是眼前年輕聲音的主人擺出這無禮傲慢的姿勢卻讓人莫名其妙的感到匹配,進一步產生這個少年才是磨坊主人的錯覺。

    從未見過的黑色頭髮與同se長下擺新奇款式外衣融為一體朝四周輻射出強烈的整體感和優雅高貴氣質,暮夜般深不見底的少年瞇著看不見瞳仁的雙眼直面寒酸的磨坊主人,不算挺拔的鼻樑下透出咄咄逼人的威嚴,微彎起來的雙唇像是高懸夜空的晦暗新月。

    不曾親自動手殺人,親眼目睹很多人被殺死、肢解、丟棄、掩埋。對殺人者和被殺者老早麻木的羅塞膽量未必很大,卻也絕不是會被一張從未見過、聽聞過的奇異面容搭配上一套有著說不上來格調的奇裝異服顯示出上等人身份的少年就可以輕易嚇到的軟腳蝦。會讓這個目睹了大量死亡的男人膽寒變色的,必定是更深層次、超出其承受能力太多的原因之故。

    采光設計欠佳的磨坊二樓裡,端坐著的少年聳聳肩膀,攤開雙手做出無可奈何的姿勢。和貧窮破舊的磨坊格格不入的端正禮儀微笑釋放出無形的巨大壓力和惡作劇一般的笑聲。

    「在下不過是個帶著同伴四處尋找叛逆養子的過路人,因為一些原因,不得不叨擾貴府和羅塞.威廉莫維奇.維塔寧先生一番,哎呀呀……這真是不好意思啊。」

    回答疑問的禮儀風度十分周到細緻,穩重的微笑配合異域情調的美貌得體至無可挑剔。唯有那滲透令人不寒而慄的惡作劇腔調凸顯出異質的氛圍,讓羅塞聽了答案後陷入沉默。在自家充斥磨損齒輪機構運作的噪聲中不住的喘著粗氣。

    平心而論,少年的長相有點不同於普通人,和醜陋、粗鄙、汗臭之類詞彙毫無關聯,是屬於那種讓女性發出色情尖叫的曠世美麗。

    羅塞十分清楚,那是歷經浴血後的兇惡、經由嗜殺勾勒出的兇猛——這樣可憎異質之物混搭、調配、攪拌、精煉等一系列複雜工序後雕琢出來,只屬於讓人不敢觸碰的劇毒花朵才會擁有的致命鮮艷綺麗。

    「除了要為淘氣的養子——羅蘭.達爾克給貴府平添麻煩一事致歉道謝之外,就我個人而言,也十分想順帶稱讚一下維塔寧先生呢。」

    串門閒話家常式的內容音調後面,刺眼的新月露出潔白整齊的牙齒,如獠牙般展露的齒縫線條當中,徹底擊碎心防和僥倖幻想的冰涼實體毫不留情的衝擊過來。

    「老實說,在下對此深以為然,有同感實在太好了呢。」

    不帶憤慨、傷感、憎惡、唾棄、鄙夷之類的情感色彩,極為純粹的觀察某件事物後導出結論的暢快冷笑,為那個衝擊性信息喝彩稱讚般的鼓掌聲中。羅塞當機的思維被的絕望浪潮所覆蓋,渾渾噩噩的身體想要知曉自己全部秘密的少年身邊逃走,倉皇的朝大門倒退。

    虛浮不穩的腳跟撞上翹起的地板一角。臉色鐵青怪異的屋主來不及調整重心,發出驚恐尖叫的高音,一屁股摔倒在老朽地板上,積累許久的灰塵飛舞起來。

    樹林中帶著憎意和快感說出的宣言應該只有自己和已經被賣掉的小鬼聽到過才對,整個過程前後仔細勘察過道路兩側的森林,除了姍姍來遲和自己碰頭的盜賊們之外沒有任何人,這個黑髮小子是魔法師嗎?他是使用了什麼樣的魔法知曉這一切的?

    「在下當然知道哦,要不要說點更多的呢?比如你懷裡的30枚銀幣?還真是賣了個好價錢啊。」

    的確是好價錢,少年故鄉的某個宗教裡,被供奉膜拜的某個聖人也是被自己弟子用這個價碼出賣,然後釘死在十字架上的,從這一層意義上來說,不管是哪裡的、什麼種族的,背叛者們總是存在驚人相似之處。

    看透一切偽裝和驚惶的洞察視線剝掉頭皮、鑿穿頭蓋骨,深深刺進羅塞腦髓裡攪動,本來用於恐嚇和推諉的措辭在一切被曝光、一切被掌握的巨大恐懼面前如雪崩般被壓潰粉碎。忠實本能的男人嘴裡發出女人遭遇強暴才會有的那種尖叫,手腳並用著爬向邊門,失魂落魄的男人一頭撞在像是柱子的物體上,柔軟懸空的觸碰感讓沒有任何分寸條理的羅塞反she式的仰頭張望,想要看清撞上了什麼。

    匆忙的一瞥,讓羅塞僅剩的那點精神支撐也瞬間崩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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