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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參加晚會 文 / 燕霞靜卉

    「你恨他。,」她們沉默良久,蘇馨顏才緩緩說出這句話,不是疑惑,而是肯定的語氣。

    沈沐君正一隻手撐著腦袋,百無聊賴的攪拌著瓷杯裡的咖啡,聞言微微點點頭:「是,我恨他。」

    蘇馨顏放在膝蓋上的手微動,她輕輕歎了一口氣,聲音很小,細微的可以隨時忽略:「君子,不愛就不會恨,你是還愛著他,還是嚥不下他和晏紫鳶在一起的這口氣?」

    蘇馨顏並不知道沈沐君遭受的一切,也不知道她恨的來源,她只是單純的認為她也許是因愛生恨罷了。

    沈沐君深深呼吸,她抬起頭,認真的看蘇馨顏,認真的說:「不愛也會恨,馨顏,顧若涵和晏紫鳶在一起,亦或是和其他的任何的女人在一起,我都無所謂了,我原本只是希望有個人可以好好對我,別傷我的心,可是顧若涵卻將我所有的信念和希望拋擲懸崖,永不翻身,所以,我恨他。」

    蘇馨顏沒有經歷過她經歷的事情,自然不懂得她話裡的含義,她反覆琢磨了很久,卻始終沒有得出結論,最後只能繼續沉默。

    沈沐君臨走的時候,只說了一句話:「如今支撐著我活下去的,怕是也只有這個恨字了。」

    蘇馨顏坐在位置上,出神的看著已經冷卻的咖啡,半晌也沒有得出任何的結論。

    離開咖啡廳後,沈沐君又一個人開著車在街上晃蕩了許久,直到天都黑了,她才回家。

    和天氣預報說的不一樣,晚上竟淅淅瀝瀝地飄起雨來,帶著秋天特有的一絲涼意,沈沐君本也沒有在意,可是隨著時間的消逝,雨越下越大。

    沈沐君將車停在車庫,車庫離著主宅還有一段的距離,她沒有帶傘,也沒有任何其他的防雨設備,她正準備淋著雨跑回去,誰知道剛出了車庫的門,就看見言梓修撐著傘,站在車庫門前等著她。

    看到沈沐君從車庫裡走出來,言梓修撐著傘,笑著走進她,將傘撐到她的頭頂,車庫邊暈黃的燈光落在他的側影,肩頭,像一幅濃墨重彩的畫卷,在沈沐君的心裡刻畫了深刻的一筆。

    他的嘴角含著微微的笑意,語氣也是異常的溫柔:「走吧,再不走都要淋濕了。」

    風夾帶著雨絲,微微有些冷,可是她的心裡卻滿是暖意。

    他們並肩走在大理石鋪的道路上,在一瞬間,彷彿這條路,沒有止境,可是一直走到永遠,走到未來。

    可是,他們最終還是走到了客廳,言梓修將傘放在玄關處,然後脫去身上已經濕了一半的外套遞給站在一邊已經等待著的容嫂,沈沐君這才發現,言梓修的身上幾乎都濕透了,頭髮也是濕濕的,而自己除了鞋子有些濕外,其他的地方都沒有淋到雨。

    她這才恍然想起,剛剛言梓修奇怪的撐傘的姿勢,她的嘴角不禁泛起一絲溫暖的笑意,這樣細微的關心,總能不經意的觸動她的內心。

    言梓修不經意的側過頭,就對上沈沐君那一抹笑意,那一笑,從他看來,就想是劃破長空的一束綻放的煙花,七彩繽紛,華光熠熠,在這無邊無際的黑夜裡,散發著璀璨耀眼的光芒。

    「你都淋濕了,我去熬些薑湯給你。」

    沈沐君說完,就往廚房的方向走,可是還沒有走幾步,就被言梓修一把拉住胳膊,他用力迫使她轉過身來與她對視。

    「我已經讓容嫂熬了薑湯了,你先去洗個熱水澡,然後下來喝,雖然你沒怎麼淋到雨,卻總歸是受了涼風,醫生說你的體質易生病,萬事還總是要防著好……至於我,這點雨不算什麼,我待會兒也喝一碗就好了,你先上去換衣服洗澡吧。」

    聽著他輕描淡寫漫不經心的口氣,沈沐君忽然就難過了,她嘴角扯起一抹淡笑:「嗯,我知道你,你記得也要去洗個熱水澡,你還要照顧我和希熙,生病也不好。」

    言梓修突然就笑了出來,清雅的氣息,全數湧進了沈沐君的鼻腔。

    「你在心疼我嗎?」

    「嗯。」她輕輕點頭。

    言梓修的呼吸忽然停止了,空氣裡一下子靜的出奇,他的眼底有氤氳的潮濕的霧氣,凝視著她,屏息著。

    「你——在心疼我嗎?」他低低地又問了一次。

    望著他,沈沐君心底溫暖柔軟,她的眼神裡滿是憐惜感動:「是的。」

    她上前,主動環抱住他的腰際,像最普通的情侶般那樣的親暱,他怔了半天,手微微發顫的反抱住他,將自己的頭埋在她的發間,貪戀著這片刻奢侈的溫柔。

    沈沐君洗完澡出來的時候,就看見她的床頭櫃上,放了一杯還冒著熱氣的薑湯,其實她今天根本沒怎麼淋到雨,也沒有怎麼受寒,可是他卻還是那樣的緊張,這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呢?

    只要她一咳嗽,只要她發出任何身體不舒服的信息,他總是在第一時間發現,然後是無微不至的照顧,對於她來說,言梓修也許不是她愛的那個人,卻是她現在最珍惜的如同親人般的存在。

    她每晚的睡眠總是極不安穩,輕微的觸碰都可以將她驚醒,所以,她知道那四年裡,他每天都會在深夜裡,輕輕的走進她的房間,為她掖好被角,調好室內空調的溫度,他總是在最細微的地方安靜的付出,從不讓她知曉。

    秋天的天氣雖然有些冷,但是陽光卻依舊溫暖,金色的陽光侵灑在室內的每一個角落,空中的細微塵埃像一個個金色的精靈在空中打著轉而,美的不可思議。

    經過昨天雨水的洗滌,今天的天空格外的晴朗,偶有幾朵單薄的雲朵,彷彿觸手可得,這樣的天空,靜謐湛藍,讓人的心情情不自禁的好了起來。

    她下樓的時候,希熙已經吃完早飯在一旁和容嫂玩鬧,而言梓修正坐在座位上專心的看著報紙,他面前的早飯絲毫未動。

    她輕輕走過去,坐在他的對面,他還是在看報紙,絲毫未曾注意到她。

    沈沐君眉心微微蹙起,有些帶著撒嬌的聲音:「看什麼看的那麼入神,連早飯也不吃了?」

    聽到她的聲音,顧若涵才將報紙放下,他的臉色不是很好看,甚至有些嚴肅有猶豫,他看著沈沐君,嘴巴動了動,卻始終沒有說出一句話來。

    沈沐君知道他心裡有事,「怎麼了?是不是出什麼事情了?」

    言梓修微微歎了一口氣說:「上次會遇到顧若涵和晏紫鳶,是因為顧氏集團也在對海星娛樂的收購感興趣,剛剛金總通知我說今天晚上有一場晚會,邀請我們去,怕是顧氏的人也會去,所以……」

    「你在擔心我?」沈沐君笑容淺淺。

    「嗯,」言梓修微微點了點頭。

    沈沐君笑著吃了口麵包,她淡淡的說:「既然回來了,總歸會遇到的,雖然比我猜想的時間快了一點,但是也無所謂……也許早點解決,還可以早點回去,這座城市,我忽然間有些厭惡了呢……」

    她說完,不知道是因為嗆到了還是因為其他的什麼原因,低低咳嗽了一聲,言梓修聽到,皺眉伸出手摸了摸她的額頭,有些不放心:「是不是昨天受了涼,要不要請醫生過來看看。」

    沈沐君忽然輕笑了出來:「我只是吃麵包嗆到罷了,不用這麼大驚小怪的……晚上的聚會我就和你一起去吧,你即使不相信我,也應該相信你自己,言梓修培養的人,是那麼容易怯場,被打敗的嗎?」

    言梓修望向她充滿自信的眼神,笑了一下,也沒有再多說什麼。

    吃完早飯,言梓修去分公司處理事情,沈沐君則是呆在家裡陪著希熙玩了將近一整天,到了下午,她實在累的不行了,將希熙交給容嫂,自己躺在床上閉目養神,她原本只是準備小瞇一會兒的,可是最後卻沉入了深深的夢鄉……

    沈沐君做了一個很長又很飄渺的夢。

    她夢見了宋俊彥在燈光下輕吻她,她因為驚訝,嘴唇還有些微微的發顫,她還夢見了宋俊彥渾身是血的樣子,他的雙目緊閉,一絲生氣都沒有,她大喊著他的名字,可是他卻始終毫無反應;鏡頭一轉,她又夢見了顧若涵,夢裡的顧若涵嘴角一直帶著冰冷的笑和刻意的疏離,他的身邊站在晏紫鳶,他站在她的面前,那樣的近,可是她伸手,卻總是觸摸不到,他對她說,我從來都沒有愛過你,我一直都只是在利用你罷了,我愛的人從頭到尾都只有紫鳶一個人;最後,她夢到了言梓修,她生病躺在床上,他就站在床頭,他抱著希熙,一臉溫柔的望著她……

    這場夢做了很久很久,久到她醒來的時候全身都是冷汗,太陽穴一直突突的挑動,口乾舌燥。

    她轉頭看向牆上的鐘,這才發現時間已經不早了,她趕緊下床做晚上參加聚會的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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