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若涵靠在椅子的後背上,閉目養神,他的眉深皺,他最近的睡眠質量極差,總要到半夜的時候才能睡著,天還沒亮,就又醒了,在這極短的睡眠裡,他還總是做噩夢,他總能夢見一個女人在哭,長髮將她的臉遮住,他看不清楚她的面容,可是那熟悉的的感覺,告訴他,那是她,那個藏在她心底的人……
他已經很久沒有再見到她了,自從離婚後,他就再也沒有見過,沈牧之出事的時候,他也沒有去,不是不想,只是他害怕看到她難受的樣子,他會控制不住,所以,他情願逃避,遠遠的,不再見她。(book./)
時鐘的時針轉向十一的時候,辦公室的門準時的同時打開,晏紫鳶拿著保溫盒笑容嫣嫣的走進來,她最近沒有再帶口罩,她笑起來的樣子其實很好看,如果沒有那道傷疤,她也算是傾國傾城。
「若涵,我今天做了你最愛吃的,你要不要嘗嘗?」晏紫鳶邊說,邊將手中的飯菜放下,她的語氣裡是刻意的討好。
顧若涵只是淡淡的掃了她一眼,冷冷的開口:「我記得我讓你不要再來的,這些飯菜你帶回去吧,到時間的時候,我會出去吃。」
「可是,你不嘗嘗嗎?我的手藝……」晏紫鳶始終的溫柔的笑著,只是眼裡卻沒有絲毫的笑意。
「不了,你帶回去吧!」顧若涵毫不猶豫的拒絕,他的眼神冰冷,彷彿對著她,只是對著再簡單不過的陌生人。
晏紫鳶嘴角的笑容終於堅持不住了,她的表情很是僵硬,訕訕的將放下的飯菜又重新收拾放在飯盒裡,她微微歎了口氣,低下頭,又重新抬起,直直的望著顧若涵。
「我知道你還喜歡沈沐君,我會等你,不管多久,我都會等你的,這些飯菜,我先拿回去,可是我明天還是會過來,一直到你肯吃我做的飯菜為止。」
她堅定的語氣,彷彿在表明著她的心,可是誰也不知道,現在的她有多彷徨,看著面前這個她愛了十幾年的男人,她的心,從來沒有安定過,即使現在陪在他身邊的是自己,可是她清楚的知道,他的心,始終在另一個女人身上。
可是,至少,他的人是陪著自己的不是麼,自己應該知足了不是麼,可是為什麼,嫉妒像一把火焰,將她的心灼燒的痛苦不堪,她看著對著她永遠都是冰冷的面孔的他,永遠都是冷淡的語氣的他,她的心,就像被一把鋒利的刀一片,一片的割著,那凌遲的痛,沒有人可以瞭解。
其實,解決這個問題很簡單,只要她消失了,只要那個女人在這個世界上徹底的消失了,所有的一切,都會迎刃而解,只要她消失……
晏紫鳶打電話的時候,沈沐君正和蘇馨顏在咖啡廳裡喝咖啡,沈沐君看到上面的陌生號碼的時候,還猶豫了一下,可是看到上面本地的歸屬地,最後還是按下了接聽鍵,只不過,在聽到話筒裡那個女聲的時候,沈沐君就後悔了。
「是君子嗎?」
沈沐君沒有立即回答,而是沉默了一會兒,才輕輕地回道:「嗯。」
「你最近有時間嗎?我想和你見一面。」
沈沐君本能的想要拒絕,可是她猶豫了一會兒,卻答應了,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答應,只是她的大腦不受控制,在她的理性做出決定之前,已經下達了命令。
晏紫鳶聽到她肯定的回答,似乎很高興,語氣裡帶著笑意:「那就今天晚上吧,市中心那裡有一家新開的日本料理,就去那裡吧。」
沈沐君沒有多說什麼就掛斷電話了,只是她的臉色不是很好看,似乎有些發虛,蘇馨顏一臉擔憂的問:「你的臉色怎麼這麼差?剛剛的電話是誰的?」
沈沐君嘴角扯起一抹虛弱的笑,淡淡的說:「晏紫鳶的,說是有話要和我說。」
「你都已經和顧若涵離婚了,他們也要結婚了,你們之間還有什麼好說的。」
「你說什麼?」沈沐君忽然怔了一下。
蘇馨顏心裡「咯登」了一下,她本來是下意識的想要瞞著沈沐君,她不確定沈沐君對顧若涵現在是否還有感情,只是她不想讓沈沐君難過,哪怕只是萬分之一的幾率。
看著蘇馨顏沉默的模樣,沈沐君心裡也猜到了七八分,奇怪的是,她卻只是覺得悲哀,沒有一絲的難受……
料理的店很是醒目,沈沐君只是隨便掃了一眼,就看到了,她走進去報了晏紫鳶的名字,服務員就領著她往著裡面的包廂走。
晏紫鳶已經到了,包廂的門被打開的時候,她禮節性的起身,隨後又坐下,沈沐君徑直走進去坐在她的對面。
包廂裡的空調打的很舒適,不冷不熱的,也不是很煩悶,晏紫鳶將菜單遞給她笑著說:「這兒是新開張的,今天想著試試看好不好吃的,我不知道你喜歡吃什麼,你自己點吧……」
沈沐君也沒有客氣,拿過菜單,隨便點了幾樣,她不是很喜歡吃日本菜,也沒有多大的研究,這一次,也當時嘗個鮮罷了。
上菜還有一段時間,沈沐君和晏紫鳶都自顧自的喝著茶,靜默著,誰也沒有主動開口,直到一杯茶喝完了,晏紫鳶才緩緩的開了口。
「我和若涵要結婚了。」
「我知道。」沈沐君面無表情的回應,冷淡的語氣,彷彿說著一件再也普通不過的事情,晏紫鳶的表情僵硬了一下,卻又很快的恢復過來。
「我不知道你的想法,但是我知道你在若涵心裡的位置,即使你很不待見我,我……」
「你希望我去參加你們的婚禮祝福你們?」沈沐君冷冷的打斷她還未說完的話,晏紫鳶的表情怔了怔。
沈沐君嘲諷似的笑了下:「你就不怕我去鬧場?」
「我……」
「晏紫鳶,我不知道你今天請我吃這頓飯到底有什麼用意,如果只是為了向我炫耀你和顧若涵的婚禮,不好意思,我很早之前就知道了,順便也告訴你,他愛和誰結婚都和我沒有關係了……至於你們的婚禮,我也不會參加的,我不想髒了自己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