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沈沐君就準備給裴宇打電話說要請幾天假,結果剛拿起電話,裴宇就打了過來,說是他最近有事,花店就不用去了,沈沐君應了聲,掛了電話,就起床準備去買些東西,好明天送給郭爸郭媽。
她一個人逛到中午,正準備隨便找個地方吃午飯的時候,就接到了顧若然的電話,不知為何,她的心底總隱約覺得顧若然似乎猜到了什麼,可是她又不能確定,正因為如此,看到手機屏幕上閃爍著她的名字的時候,她有一瞬間的心慌。
電話響了很久,就在即將掛斷的時候,她按下了接聽鍵。
「君子,你在幹什麼啊?這麼久才接電話……」那端傳來顧若然輕快的略帶責備的聲音。
沈沐君轉身進了如岸,找了個位置坐下,將拎著的東西放在隔壁的座位上,「我在如岸準備吃午飯。」
「這樣啊,你在如岸等著,我馬上就到。」
還沒等沈沐君反應過來,顧若然就掛斷了電話,過了沒多久,顧若然就趕到了,她坐在她的對面,叫了杯咖啡。
顧若然還有些喘氣,似乎是小跑過來的,額上還有汗,她將圍在脖子上的絲巾扯下放在腿上,喝了一大口沈沐君手邊的白開水,「跑死我了。」
沈沐君吃了一小口的蛋糕,笑著說:「怎麼跑的這麼急,又沒有人催你。」
「我這不是怕你等嘛……對了,你怎麼中午一個人在這兒吃啊?三哥呢?」
「他去出差了,上午逛了街,買了些東西,不想回家再煮飯,就在這兒隨便吃點。」
「你中午就吃這一塊蛋糕,夠不夠啊?」顧若然指著沈沐君面前小的可以的蛋糕,有些擔憂的問。
「還好吧。」沈沐君輕啜了一口咖啡,「早上吃了很多,現在還不是很餓,只是在這個點,習慣性的要開飯,不吃點什麼,總覺得有些怪怪的……對了,你這麼急找我有什麼事啊?」
服務員將顧若然點的咖啡端上來放在透明的玻璃桌子上,她拿起杯子,抿了一口,又將瓷杯放入托盤,她一隻手撐著下巴,有些哀怨的看著沈沐君:「君子……我又要出國了。」
「是嗎?」沈沐君忽然想起昨天宋俊彥說的話,她的手有意無意的摩挲著瓷杯。
「恩……俊彥說他想要拓展公司在外的業務,所以,近幾年可能要長期住在國外,如果公司發展的好,那麼就更不用說了,不是長期,是定期了。」
沈沐君聽她說話的時候,有輕微的走神,待到她說完時,才回過神來,「恩」了一聲,她拿起杯子喝了一小口的咖啡,掩飾自己內心莫名的心虛。
「那和爺爺說了嗎?」
「恩……你也知道,爺爺年紀大了,總不想我們長輩離家太遠,也不知道俊彥是怎麼說服他的……」
「誰知道呢……對了,你們什麼時候走?」
顧若然往椅子後背上一靠,一頭栗色的波浪捲發披散在她的肩上,透露出莫名的嫵媚:「不知道,大概不到一個月就得走了吧,俊彥說,要讓他先把這裡的事情處理乾淨……」
「這樣啊……」
把這裡的事情處理乾淨,所包含的,也有她吧……
「君子,那些是什麼?」注意到沈沐君身旁的大包小包,顧若然指了指那些,有些好奇的問。
「這些都是我明天要去農場帶給郭爸郭媽的禮物。」
「你怎麼突然想起要去農場了?你不是已經很久都沒有去過了嗎?」
沈沐君笑了笑,將剩餘的蛋糕吃完:「以前不去,是因為上班沒有時間,現在閒下來,再加上上次郭媽說郭爸的身體最近不太好,總覺得要去看看才好。」
顧若然斜眼看她,撇了撇嘴角:「我不是聽說你最近也在一家花店上班的嗎?你也真是的,讓三哥幫你開個花店不就好了嗎,還非得去別人家的打工……」
沈沐君伸手捏了捏她的臉頰:「在別人那打工有什麼不好的,賠了賺了,我都不用管,只要每天去打個醬油就好了,我也只是在家裡實在閒的慌,想找個事情做做罷了……」
顧若然疑惑的問:「既然打工,你怎麼還有時間去農場?」
沈沐君輕笑:「花店最近正好不開,所以有了些時間。」
「這樣啊……」
顧若然沒有開口繼續說話,沈沐君也靜靜的喝著自己的咖啡,春天似乎已經悄悄來臨,溫暖的陽光透過厚厚的玻璃,照在人的身上,似乎也可以感覺到溫暖。
沈沐君看了看顧若然,想到上次她說的那個宋俊彥一直收藏著的戒指,還有上次,她刻意的提到她的戒指,她的直覺告訴她,她似乎猜到了什麼。
她想了想,卻始終沒有想到什麼合適的語句問的時候會顯得不是那麼的刻意,掙扎了半天,在她還沒有下決定的時候,顧若然卻忽然開了口。
「君子……你還記得我上次和你說的俊彥藏著的那枚戒指嗎?」
沈沐君聽到她的問話,握著瓷杯的手,有輕微的發抖,她抬起頭,望著顧若然,嘴角扯起一抹不自然的微笑:「嗯,記得,怎麼了?」
顧若然似乎沒有注意到她細微的反應,自顧自的說:「可是上次我去俊彥家的時候,卻發現那枚戒指不見了……」
「是嗎?」沈沐君端起咖啡杯,想要喝一口,卻發現杯子裡的咖啡早已喝光,露出慘白的瓷。
「這件事,在我的心裡悶了很久,你說,他是扔掉了,還是送人了呢?」
即使不照鏡子,沈沐君也知道自己臉上的笑容有多假,有多僵硬,可是她還是偽裝著:「也許是扔掉了,反正你們都在一起了,你也沒有必要糾結於這些問題,不是麼?」
「是啊……」
兩個人又陷入沉默,明明是暖氣開得很足的咖啡廳,沈沐君卻覺得有一股寒氣從腳底,逐漸蔓延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