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回峰山坳下。
一股奇特的氛圍此刻正蔓延在四周,鐵蹄聲在小小的山道間不住的飛揚著。
數萬軍隊集結於此,但上頭的大旗,卻印著碩大的成字,這一支軍隊同時在午後的陽光下,樹立起一團不一樣的嚴謹之色。
張勳一身戎裝,來到陣前,沉穩剛毅的臉俯視著週遭的一切,似乎在找尋著什麼。
突然,一名成軍斥候快馬奔來。
「報!!大將軍,四周盡皆有敵軍鐵蹄印,前方打探應是淮南侯曹信的人馬!」
張勳的臉色在此刻一沉,與閻象並肩拍馬,來到入峰口,方才也是看到了前者所說的一切。
閻象陡然奇怪道:「怎麼可能……我等還沒有施計,那曹信怎會被引入宛陵的?」
「事有蹊蹺也罷……」撥馬同時來到閻象身邊,張勳此刻也是凝重起來,「……沒有也罷,倒是沒想到曹信會如此輕易的被引入三峰山……」
說到這裡,張勳頓時從懷裡掏出羊皮地形圖,看樣子,似乎是前些日子中軍帳的那幅。
而望著四周的一切,卻是前些日子所說的妙處,赫然正是眾人所在之所。
三峰山,宛陵!
「沒想到那曹信自投羅網,倒省了我等的」章節更新最快」一番計較,大將軍……您看如今該如何行事?」
閻象微微一笑,身後足足好幾萬人,綿延數里看都看不見,此刻張勳也成了這一切的關鍵所在。
張勳道:「曹信此一入宛陵,著實驚訝,三峰山一帶乃閉塞之所,再者梁綱昨日已經燒燬了城池。現宛陵已成一廢墟……若要硬拚,我軍四萬大軍足可擒殺敵軍一萬,三峰山,三面環峰,宛陵居中而治,只要緊守此要道。敵軍猶如甕中之鱉,若要全身而退真是宛如一步登天吶……」
狹小的入峰口,僅僅只要一隊人馬行進的寬度,此刻四週四萬大軍浩浩蕩蕩而來,閻象也不禁露出了一絲笑意。
「不錯,況且宛陵被火勢所淹沒,就算能守……也只是一座殘城,那曹安民就算有三頭六臂,也只落得個無城可守的境地。此番真是天祐我軍吶……呵呵呵……」
撥馬來到入峰口,張勳此刻也露出了久違的笑容來。
但片刻,前者還是正色道:「立刻傳令三軍,三萬大軍隨我殺向宛陵城!一萬人鎮守此要道,不許任何人出入……」
「諾!」
前方的大軍開始緩緩進軍,清一色的軍隊在週遭爆發出沖天的喊殺之聲,望著這裡,這一刻。似乎張勳和閻象都等了近一個月的時間了。
「大將軍,現曹信已是甕中之鱉。困獸猶斗而已,至於那其他六路人馬?」」」隨軍隊伍中,閻像一邊驅馬行走在山道間,一邊正要詢問著。
張勳此時眉頭一挑,照樣是那副沉穩樣子,「趙雲、典韋、許褚。皆為曹安民帳下之猛將,但有陳紀六萬大軍在後方與之相持,一時不會有太多難題,為今之計就是先把曹信拿下,敵軍此番一萬數千人馬。盡皆無城關可據,宛陵早毀,留給曹信的只是一群無用的百姓和原野罷了……」
走到一半,閻象皺起眉頭來,似乎突然想到了什麼,「奇怪,到底是誰讓曹信進入三峰山的?我等還沒有率部將其引入……呵呵,真是天助我等啊……」
******
就這樣,就當三萬大軍浩浩蕩蕩,進入莫回峰的同時。
另一邊,宛陵城下。
「仙姑下凡了!!!仙姑下凡了……」
「我、我不是什麼仙姑……大、大家都起來都起來。」
「仙姑救救我等,救救我等啊……」「仙姑,你美如天仙,不是仙姑又是何方神聖,我等宛陵百姓,無家可歸矣……」
「仙姑救我!!」「仙姑救我……」「仙姑救救我等母子!!!」
宛陵城下,此時似乎發生了異常的變故。
一群兩、三千衣著狼狽的平民百姓,齊刷刷的跪在一個人的身前,一再的膜拜著。」萬夫」而那個眾人口中的仙姑,卻赫然正是三天前離開曹信的甄宓無疑,這一刻面對著眼前的情形,倒是面前的一切讓她這個小妮子有些措手不及。
不過與之前不同的倒是,此刻甄宓已經脫下了伙夫營的布帽,露出了長長的秀髮,儼然一副仙女下凡的模樣。
而這,也引起了週遭的反應,直至變成了此刻看到了一幕。
「我、我我……我真不是什麼仙人……只是、只是一個……」甄宓精緻的臉上,此刻泛出一絲慘白,看著眾人一個個跪在地上,一時間有些手舞足蹈起來。
此刻,一名為首的老者,看出了前者的異樣,當先從地上起身,走到了甄宓的身邊。
看這打扮,雖然似乎同時遭遇到一場火災,但這老者的氣質,似是原先這個地方的鄉紳,頗為德高望重的模樣。
老者此刻驚奇的望著甄宓,苦澀的道:「不管仙姑是不是仙人……還請高抬貴手,救我等這些老弱婦孺們……」
聞言,甄宓有些一愣,這才定睛掃視過去,看到的都是一群骨瘦如柴的人們,雖然他們其中也有一些壯丁,但似乎大多都沒有吃飽飯,很是消瘦,至於一些婦女,灰頭土臉的還帶著孩子,就顯得更加淒愴了些。
「我、我……」甄宓看到這裡,一時間有些說不出話來。
噠噠噠噠……」萬夫」卻是突然間,遠處開闊的山腳豁然傳來一陣陣鐵蹄之聲……
「啊!!是、是天兵!!是仙姑帶來的天兵!?」
這聲音有些不之所謂,甚至哭笑不得,但也不知道是誰先喊出來的,百姓之中瞬間沸騰起來,一個個目光不禁向著遠處同時看去。
「是曹軍?」
然而便是在這一刻,百姓的人群之中,一個原先隨同大家一起跪在地上拜甄宓的青年,此刻同時站了起來。
但看他的目光,卻是透露著一絲的怪氣,面容很是醜陋,而且有些讓人望而卻步的樣子。
這個青年,似乎與周圍的百姓都有些不同,雖然同樣與這些難民一起,但身上卻沒有那般遭到火災的樣子,全身也是乾乾淨淨的,雖然有著零星的補丁,倒是比起周圍的難民來,要正常許多。
就是人長得實在太醜了,醜的比典韋這個醜漢還要醜上一百倍,整個人尖嘴猴腮的,很不討人喜歡。
故此在這些難民中,也沒有得到巨大的注意,只是理所當然的覺得那個人就是難民中的一員,活脫脫一個怪人。
「曹軍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但那怪人此刻望著前方有些皺起眉頭來,似乎覺得自己看錯了什麼一般,略微有些滑稽的擦了擦自己的雙眼,不過最終還是覺得不可思議。
******」」時間來到另一邊。
秣陵城,城外五里營地。
趙雲一身銀袍,手中龍膽槍扶在腰間,雙眼望著前方防衛森嚴的秣陵城,全身散發出一股頗為沉著的大氣。
坐在此刻的山丘上,趙雲對著身後的兩名親衛,淡然的道:「你們看這秣陵城……城高池深,易守難攻,四野無阻……想要攻進去是難上加難。」
「那……子龍將軍打算接下來該如何行事?」後者二人同時面面相窺,有些不理解的道。
趙雲此時沒有回答,方才轉開了話題,「對了,其他路人馬那邊可有何消息?還有……君侯可有何消息傳來?」
「稟告子龍將軍,君侯那邊……尚無任何動向來報……只是現大軍形勢不容樂觀……」
另一名親兵也是道:「周魴將軍和陳到將軍皆受阻於句容一線,典韋、許褚兩位將軍正與成軍敵將陳紀所周旋,當塗業難攻下……高順將軍的陷陣營身陷包圍,一時也難以突圍……只是除了君侯外,其他各路大軍跟我軍一樣,皆受到了一定的困阻。」
聽完後者二人的話,趙雲這一刻,也是長長的呼出了一口濁氣。
此刻兩萬大軍受阻秣陵已經不是一時半會兒的事情了,而此番面臨在趙雲身上的任務同樣很是艱巨。
「趙雲雖跟隨君侯時日不多,但君侯用兵,趙雲一向很佩服,袁術敵軍雖眾,但此人民心已失,君侯臨行前曾跟我說過,袁術篡逆者非大漢,而是天下子民。呵呵,當然這話有些籠統,君侯也曾這麼笑著跟我說……」
這一刻,忽然間,趙雲意外的自言自語起來。
「君侯當時笑著跟趙雲說……『民乃天下之本,這本不假,但帶兵之人能做到一點就足夠了,那就是……順逆,順民逆敵,我軍就是不敗之師,去他娘的袁術,這天下無堅不可摧之城池,亦無不可守之城池……』趙雲相信,君侯的這番話,絕對有其道理所在。」
一席話語,頓時讓身後兩名親衛,有些丈二的和尚摸不著頭腦。
但同時,在趙雲的身上,也開始產生了細微的變化,雖然還不曾看到有何破敵之策,至少如今的氣質已從先前的凝重中,轉而變的輕鬆起來。
「倒是如今……該如何才能破了這秣陵……唉…………」(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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