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196年,夏。
曹操擁兵十五萬,佔據豫州陳、梁、魯、沛四國,逐步吞併豫州各地,攜兗、豫兩州,一時聲勢不俗。
同月,曹操正式入朝,擁立天子劉協,改年號,由興平改為建安。意指建立安定,萬代永祥,同休兵戈、開置屯田,養兵蓄銳。
並昭告天下,封袁紹為大將軍,馬騰為涼州刺史,韓遂為天水太守,劉璋為益州牧、操謀士鍾繇代領司隸校尉、持節督關中諸軍,而操自領大司空,近乎奠定了獨霸朝廷的施政基礎。
自此,天下漢朝天子威儀,也已經到了名存實亡的地步。
而另一邊,比之曹操更加龐大的軍閥勢力——冀州袁紹。
逐漸將冀、青、並三州平定,戰將已達千員、兵甲精銳更達四十餘萬眾,一時間虎視天下,令各路諸侯膽寒。
便是同時,袁術攻打徐州劉備、孫策攻佔會稽,天下間的紛爭愈演愈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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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就在此刻的鄴城,一個平靜的早晨當中。
時間已經過去了半年之久,曹信府邸還是坐落在鄴城最繁華的的地段,沒有任何的變化,但即便如此府宅中還是異常的平靜。
嚴氏是曹信的管家,和十幾個僕役丫鬟們正整理著別院當中的菜園子。
比起外面的下人相比,這群人倒是異常的有說有笑,完全就像是一個大家庭一般。就連原先半年前的菜園子,也長出了一摞摞的莊家,如白菜、黃豆還有從陳留引進來的辣椒等等。
這半年來,曹信從沒有擺過什麼大架子,更是不時還張羅著,獨自下廚給這些下人們做一些家常小菜,儼然似是將自己的身份忘記了一般,融入到了這個大家庭當中。
如麻辣豆腐、紅燒肉等等這些新奇的美食,一時間讓這些傭人們盡皆都讚不絕口,並且越發的張羅著曹信再給他們做一次。
這不。就連這曾經的菜園子,這些傢伙還搶著打理,因為在他們看來,這些莊家馬上會變成那些讓人口水四溢的美食,這讓做主子的曹信,一段時間內還有些哭笑不得。
不過,對於這種田園般的安逸生活,比起外面嘈雜的世界,曹信還是有些享受的。
「小綠!這些黃豆都已經熟了。把它們摘下來放到後院裡去。」管家嚴氏如此吩咐著。
「不要嘛……信大哥剛才還答應我們去集市買糖人呢……哼!他說話不算數,我才不做呢……」小綠是一個小丫鬟。此刻在菜園的一角與其他姐妹說說笑笑,當即聽到這句話,嘟著嘴回答道。
無奈的撇了對方一眼,嚴氏此刻不禁苦笑起來,「你這孩子,不把這些東西弄好,要是爛了怎麼給你做豆腐花吃?主子正在接客,你們還是不要鬧了。」
「嘻嘻!好啦好啦,我這就弄…………喂!我說你阿英。你又偷吃東西!」
「唉?沒有啊……這不……是昨天吃剩的嗎?曹老爺子也准許的哦!」一個十七歲上下的少年一身的僕人打扮,手中拿著一碗鹹菜,兀自傻笑起來。
「好了好了,小綠你們幾個小丫鬟去摘菜!阿英你也別瞎逛,去照顧一下曹老太公起居,別讓主子又擔心了……哎哎,主子正在接客呢。我說你們……好歹也小聲些……」
「嘻嘻,知道了。」
「知道了……我吃完就去。」
而正在另一邊,別院另一處的房間當中。
這是一間寬敞的屋子,是曹信平日的房間。門外正好靠近一顆大槐樹,早晨的陽光不時能透進窗戶當中,照射進去,除了春天有些潮濕之外,夏天倒也算是明亮且舒坦。
不過,此時的屋子,可不止曹信一個人。
「呵呵呵……看來我又輸了,這步棋我明明以為可以得勝的……」
屋子裡,靠近窗戶陽光的一角。
曹信坐在一個象棋棋盤前,將一匹馬放到了一個格子之上,正好與一隻車子,堵死了前者大帥的移動範圍。
「元皓先生過謙了,先生很少下棋,若勤加練習,我曹信必不是你的對手。」
坐在對面的,是一個五十歲上下的老者,不過說是老者,其實看上去才四十歲的樣子,外表上更是精神抖擻,神采異常的飛揚,倒時不時湧現出來的一絲智囊氣息,不禁讓旁人為之動容。
前者此刻當即笑道。「田某這數月來可是一直都在鑽研這象棋之道,也不算生疏了,呵呵……可就是沒有贏過安民兄弟你呀……」
顯然不用說,對方正是袁紹的第一謀臣,田豐、田元皓。
曹信略微眉頭一挑,隨即只能輕笑一聲,的確自從自己改良象棋以來,這東西倒是風靡了一時,很多中原之地已經經常能看到了,甚至慢慢有與圍棋抗衡之勢頭。
不過,要說起來,這半年多的時間裡,曹信和田豐二人倒是關係密切了很多。
更是幾乎已經到了忘年之交的地步,平時常常一起談論一下天下的大勢,有時又一起喝酒,一起說說笑笑,時間長了,曹信與田豐之間的友情也開始牢固起來。
而田豐也對這個比自己小將近三十歲的青年,不覺對後者的見蒂刮目相看,甚至二人都有種相見恨晚的感覺。
不過,對於歷史上的田豐,曹信還是比較惋惜的,這個曹信自認為不輸給郭嘉、諸葛亮、賈詡的人物,其實是早期袁紹最強大的智囊,不過因袁紹的嫉賢妒能,讓這個可以堪比諸葛亮的大人物含恨死於牢獄之中。
可以說,曹信絕對敢擔保。如果歷史上田豐沒有死在官渡之戰後的話,那麼也許……歷史上將會又一次改寫……不過……袁紹不那麼做,那他也不是袁紹了吧。
微微一笑,此時曹信重新將棋子放在棋盤上,同時漫不經心的說道:「呵呵,想來元皓先生已經兩個月沒有到我府中來了,今日一來,到真是讓信倍感驚喜。」
忽然間,話音剛落。
田豐這一刻卻莫名的沉默下來,突然聽到前者的話。不禁望了望曹信一眼,當即收起了笑容,似是話中有話的說道:「不是我兩個月沒來……」
「啊?」
「是你兩個月閉門謝客吧……」田豐望著曹信,一臉的正色道。
「這……」微微一愣,重新佈置棋盤的曹信,雙手突然停滯在空中,望著田豐似是隱晦的表情,當即明白了什麼……
「啊……呵呵,是嗎。倒是信忘了……」但曹信還是尷尬的一笑,連忙再一次佈置起棋局來。
「安民兄弟……你這車子和將放錯了……」
突然又一聲。田豐指了指曹信面前的象棋佈局,當即皺起眉頭來。
卻是曹信這一刻看見,果然,自己右邊的車放在了中間將棋的位置上,而將則到了右邊的車子的位置。
這顯然是曹信很少犯得錯誤……
「啊……無妨,這樣就行了,呵呵,元皓先生你先請。」將棋子重新歸位曹信若有所思一般,尷尬的笑道。
可是此刻的田豐。將這一切完全看在了眼裡……
二人半晌無話,瞬間再次進入到了楚河漢界的棋局當中,然而此刻的房間之內緩緩因沉寂蔓延著一股詭異的氣息,這種氛圍,一時間很是沉悶。
沉悶的甚至讓曹信的臉色越發的難看起來……
「這段日子……」
卻是突然,田豐率先說出了第一句話。
「這段日子,主公經常到安民兄弟你的府邸探望。但安民兄弟一直以有病在身一再推脫不見,這讓我主很是心傷啊……」
或許田豐這一刻沒有看到,但此時的曹信,額頭上不禁流露出了一絲汗珠來。
「咳咳……」沒由來的輕咳了兩聲。此時的曹信當即掩嘴說道:「這些天,是有些身體異樣,讓袁公擔心……真是信的大錯,還望元皓兄代為轉達……咳咳咳……」
見曹信如此,田豐當即將一個卒子上移,隨即連忙擺手,笑道:「呵呵,安民兄弟不必如此,我主並沒有怪罪你的意思,只是擔心,就讓我來看看……」
「哦……」曹信將另一個卒子移動上去。
卻是這一刻,田豐猛然話鋒一轉,突然無比的嚴肅起來……
這言語似是質問……又似是歎息……又似是感慨,但話語中的複雜情緒,很是耐人尋味。
「只是最近田某在想,是否是那許子將的一句話,讓安民兄弟如此負累在身,恐天下人議論,導致你突然閉門謝客的理由?」
那原先的汗珠此刻滴落下來,曹信當下神色沒由來的一緊,就連移動那顆象的手都有些顫抖起來。
此時曹信話中有話般,搖頭苦笑道:「信早已厭倦了行軍打仗……以無心力相助袁公……至於那許子將臨終前的瘋言……應是神志不清所故……元皓先生切莫在意才是。」
「瘋言……神志不清?呵呵……我看未必。」從棋局中回到了現實,田豐沒有再去管這棋盤,而是怔怔的看著面前的曹信,露出一絲難掩的感慨來。
便是片刻沉默之後,田豐當即望著曹信,無盡語重心長的說道……
「許子將臨終言……韓信用兵……多多益善,曹信用兵!精益求精……」
「卡崩……」一個棋子此刻頓時從曹信的手中掉落在地,再一聲脆響之後滾到了一邊光明的角落當中,受盡陽光的洗刷……
「我輸了……元皓先生……不送!」
半晌,曹信如是說道。
而此刻的田豐不由一絲驚訝……見對方的臉色突然泛白,再看一看面前的棋盤……
田豐明明發現……是自己落入下風才是。
ps:後續:袁紹想方設法想要讓曹信輔佐自己,這時許攸再次出了個計謀?是什麼計謀?曹操又會不會上當呢?第二更,12點錢送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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