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尼瑪嘰歪,先說海子哥今天這是怎麼回事!」我打斷輝子後問道。
輝子不敢看我,低著頭面紅耳赤的說道:
「昨天晚上你那麼早就和向夢走了,酒吧裡面的生意很忙。
下班後我和海子哥太累了,還有很多東西沒收拾,就直接回了宿舍睡覺。
今天下午海子哥早早就起來叫我,要我跟他一起去酒吧把東西整理一下,免得老闆看見了不好。
我太困就沒有起來,海子哥就一個人下去了。
我正在睡覺呢,就聽見下面鬧哄哄的,等到急忙穿衣服下去後。
就看見海子哥一個人躺在血泊裡面,……」
聽完輝子明顯因為自責而心虛的話後,我心裡頓時不是一股子滋味。
其實最應該自責的人是我。
如果昨天我不是為了對向夢打歪心思,陪她喝酒走的那麼早,海子哥今天也就不會那麼早去一個人去酒吧收拾東西。現在也就不會躺在醫院裡面了。
「凡哥,你別多想,這不管你的事,他們肯定是早就在我們宿舍樓底下踩點很多次了。
就算你昨天不出去,我們一起出來,他們還是會來砍我們的。」輝子見我面色痛苦,明白了我的心思,安慰我道。
「不,是我的問題,你別說了。」我在他說完後就回絕了過去。
因為如果我們三個人一起走的話,知道不會讓那個人這麼容易的得手,就算挨打,我也願意陪著海子哥。
一個人面對惡境的時候,值得信任的人卻不在身邊,我能體驗海子哥當時那種孤獨的感覺。
輝子見我語氣決絕,也就在一旁沒有做聲,陪著我一同在走廊上默默抽著煙。
病房的門開了,李哥他們走了出來。
看到我和輝子後,朝著我們走過來。
周正目不斜視的沒有看我,雖然剛才我做的有點過,但還是拉不下面皮跟他道個歉。
即使他說的再有道理,那種飛揚跋扈的感覺我還是看不慣的,再說像他那種小肚雞腸的人,就算給他道歉了,他也不會寬宏大量。
李哥過來後拍了拍我的肩膀,看著我說道:
「阿海在酒吧裡做了這麼多年了,也是我的朋友,出了這樣的事我心裡同樣不好受。
你和輝子現在這裡照顧他吧,老闆打理完酒吧那邊的事,就會過來的。」
我應了一聲,李哥就帶人走了。
回到病房後,醫生早就走了,海子哥已經縫好了針,護士也給他換了個新的床單。
我坐到海子哥的身邊後,雙手握住了他的使不上勁的手。想對他說點什麼,可什麼也說不出來,只從嘴裡幾出了幾個字:
「海子哥……」
海子哥勉強的一笑,打斷我的話,艱難的笑道:
「你個婊兒,老子這不還沒死嗎?你搞得跟給我送葬一樣。
別說了,這點小事不算什麼。有好多人走在大街上還被人認錯給砍死了的呢!」
聽著海子哥安慰我的話語,心裡更加的難受了。
這個時候多說什麼也無意了,我點了點後,拿起旁邊的蘋果給海子哥削了起來。
他那件被砍花了的衣服被丟在一旁,輝子蹲在廁所裡面給海子哥洗滿是血跡的褲子。
吃了我削的蘋果後,海子哥說有點累,沉沉的睡去了。
輝子去找蘭君了,想要蘭君調過來照顧海子哥,順便交代她些事情。
我在病床旁邊一根接一根的抽著煙,看著海子哥熟睡後,因為疼痛而時不時發出呻吟的夢囈,一時間百感交集。
女人真是尼瑪的紅顏禍水,海子哥早就善意的勸我離向夢遠點,我不但一意孤行沒有聽他的,現在反而惹出這個事來,讓海子哥幫我頂了一下。
想起童年時海子哥一次又一次的替我出頭打架,惹的他爹老是打他,卻還無怨無悔的幫我。
再看看眼前病床上的人,精壯的手臂都被纏上了紗布繃帶,平時直挺的腰,此時都因為疼痛而間接性的痙攣抽蓄,縮在了一起。
越想我心裡越酸楚,突然一巴掌直接扇在了自己的臉上。
啪。
一聲輕脆的響聲。
可我麻木的感覺不到任何異樣,這微乎其微的刺痛,連海子哥忍受的萬分之一都達不到吧。
海子哥被驚醒後迷糊的睜開了眼睛,我不想被他看到自己這個樣子,慌忙跑去了廁所。
打開水龍頭沖了沖頭,看著鏡子,我對自己一字一頓的說道:
「車宇,
我發誓。
總有一天要你血債血還。」
聽到廁所外有響聲,我以為是輝子回來了,拿著毛巾擦了把臉,就走了出去,正準備要他給海子哥買點稀飯上來。
結果在病房裡看到了老闆大肚翩翩的身影,和幾個小弟。
他跟海子哥客套了幾句,代表酒吧表示了歉意,在醫療卡上打好了錢,並且留下了一筆生活費。
輝子這時候也進來了,看見老闆後給叫了他一聲。
老闆對著我和輝子吩咐道:
「今天小海的身體還需要查看有沒有異常反應,你們現在這裡照顧他。
酒吧那邊先停業一天,我已經聯繫了漢口那邊場子的一個調酒師,他明天就過來。
你們明天下午再去酒吧裡,好好幫忙,別讓有些人看不起。」說道這裡老闆頓了頓,意味深長的看了我們一眼,接著語氣冷森的說道:
「其他的事李哥會處理的,這件事不會這麼輕而易舉的翻過去。
有些人膽子也太大了,竟然砸起我的場子來了,我一定不會讓他好過的。
另外這種事警察都沒有證據,你們兩個太年輕,不要衝動的亂說話,免得讓別人佔了理。」
我和輝子鄭重的應了一聲。
老闆才點了點頭,對海子哥囑咐兩句後,帶著人走了。
在我的眼裡,老闆一直都是比較溫和的人,但剛才他的眼神裡面卻處處透著狠辣,語氣也絲毫不退讓。瞬加顛覆了他在我心中的形象,看來這種人才是真正意義上城府深厚的人。
接下來我和輝子照顧著海子哥,兩個人輪換著睡覺,也沒有多說話,都各懷心思。
終於到了第二天中午,蘭君來接班後,我們才離開了。
回到宿舍後,我對輝子說:
「我們要有點準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