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希揚將黑麒麟抱回房間,讓它躺在自己那張床上,再看蘇澤,他還在睡。
他無奈地搖了搖頭,這傢伙差點被人當替罪羔羊了還不自知,還在這裡睡得香甜。
此時手機裡進來了一條短信,他打開看了看,是楊臣修發過來的:「你們還好吧,寧止怎麼樣?」
陳希揚回復道:「我們是沒什麼大問題,不過符寧止就不好說了,正常情況下,這種劑量的麻醉藥效用會持續六個小時,不過符寧止後來又被輸了一針,這疊加起來的效果,就難說了。ps:看完短信記得刪。」
片刻之後,楊臣修又發了過來:「替我看好他。」
陳希揚回復:「知道。另外,當初踹我那一腳的是誰,我腹部現在還在隱隱作痛,幫我鎖定好目標,以後我會踹回來的。」
「嘖嘖,真是記仇。還好得罪你的人不是我。」
陳希揚看完笑了一下,沒有再回復。
此時,耳邊傳來了啜泣聲。陳希揚循聲望去,發現蘇澤在睡夢中痛哭失聲。
陳希揚在他床邊蹲了下來,輕聲喚道:「蘇澤?蘇澤?」
過了片刻,蘇澤才漸漸睜開雙眼,淚眼汪汪地看著陳希揚。
陳希揚見他半晌沒任何反應,只是呆呆盯著自己瞧,不由挑了挑眉:「醒了?」
蘇澤喃喃出聲:「花嫁……」
陳希揚眉梢一抽,抬起手一掌拍他腦門上,問道:「現在醒了沒?」
「哦,你是陳希揚。」蘇澤揉著腦門坐了起來,眼淚卻還在臉上掛著。
陳希揚抽了幾張紙巾遞給他:「做夢也能做到哭鼻子,丟不丟人。」
蘇澤一邊擦眼淚一邊嘀咕:「你自己不也哭過……」
陳希揚立即兩記眼刀飛了過來,蘇澤縮了縮脖子,訕訕別過臉去。
然後他看見了躺在陳希揚床上的黑麒麟,立即被轉移了注意力:「咦,符寧止怎麼躺這兒了?」
於是陳希揚將之前發生的事情敘述了一遍。
蘇澤聽得咋舌:「楊臣修一個人混進去了?這樣沒問題嗎?會不會有危險啊?」
「有危險也沒辦法啊,」陳希揚聳肩,「這是目前為止唯一有效的辦法了,否則敵我雙方就只能一直僵持著,對誰都沒有好處。」
蘇澤又看了符寧止一眼:「那他要昏睡到什麼時候?」
「不知道,可能十二個小時,也可能會更久一點。」
「那我們現在要做什麼?」
「等吧,」陳希揚歎了口氣,「楊臣修那邊事態還不明朗,目前我們只能靜觀其變了。」
陳希揚話音未落,便聽蘇澤的肚子咕嚕咕嚕響了起來。
蘇澤剛要開口喊餓,陳希揚已經先一步指了指桌面:「給你買了泡麵,自己去泡。」
蘇澤摸了摸鼻子,心裡萬分不是滋味。夢裡面花嫁還會溫柔地給風音煮麵吃,到了他身上,只有自己吃泡麵的份。
他稀里嘩啦地吃完了一整碗麵,情緒卻還是沒能完全從夢境中走出來,清洗碗筷的時候也會不由自主地開始發呆。
陳希揚在他身後默默觀察了半晌,屢次張口欲說什麼,最後還是打消了念頭。有些事情,不是不想勸,而是不知從何勸起。
因為睡了太久,又被陳希揚勒令呆在房間裡不要隨便出去走動,蘇澤一身精力無處發洩,甚覺無聊。
此時陳希揚已經自娛自樂地玩遊戲去了,蘇澤無奈,只好用手機上網,上了會網又覺得無事可幹,於是給駱柒發短信。
「駱柒,你在哪兒?」
「你隔壁。」
「好無聊,我來找你玩?」
「別,我身邊這只醋缸有升級趨勢,最近盯我盯得很緊。」
「聽陳希揚爆料,你那醋缸還沒把你給吃了?」
「吃你妹!」
「妹妹你好。」
「滾!自己玩去。」
跟駱柒也玩不下去了,蘇澤拋了手機仰面躺在床上發呆,呆了良久,他突然冒出一句話:「陳希揚,如果時光可以倒流,你還願意遇見我嗎?」
陳希揚的手在屏幕上頓了片刻,然後若無其事地繼續划動:「這世上沒有時光倒流這種東西。」
「我是說如果。」
「不存在的事情講那麼多如果做什麼?活在當下不好嗎?」
「如果當初沒有遇見我,也許你和風音……」
「蘇澤,你給我閉嘴!」
於是蘇澤咬著嘴唇沒有再說話,眼淚卻漸漸漫了上來。
陳希揚也沒什麼心情玩遊戲了,走到蘇澤身邊,緩和了一下語氣道:「蘇澤,你抽的什麼風?」
蘇澤坐起身,直直望著陳希揚:「總覺得,自己像是壞人姻緣的第三者。陳希揚,我這樣會遭報應的吧?」
陳希揚沉默了片刻,問道:「你的意思是,我劈腿了?」
「我沒有說你……」
「你是第三者,我不就是劈腿了?」
蘇澤煩惱地抓了抓後腦勺:「我不是這個意思啊,我不知道該怎麼說!」
陳希揚歎了口氣,伸出雙手捧住蘇澤的臉,與他對視:「蘇澤,看清楚,我是陳希揚,不是端木花嫁。」
蘇澤看著他,沒有說話。
「我是否跟你在一起,跟我會不會和風音在一起,沒有因果聯繫。我不是花嫁,所以就算我沒有答應跟你交往,我也不會去和風音在一起,這一點我還是分得清楚的。」
蘇澤望著一臉堅定的陳希揚,喃喃道:「這一刻,我真慶幸我不是風音,否則我一定會被你傷心死的。」
「我想,花嫁如果知道風音為了完成他臨終的願望,會獨自承受這麼多的苦難,他一定到死也不會說出那句話了。」
蘇澤輕輕按住自己的心臟部位,臉上露出悲傷的表情:「風音,他聽見了。」
陳希揚怔了一下,問道:「他……他說什麼了?」
「他沒說什麼,只是,我能感覺到,他很難過。」
陳希揚沉默了一下,低聲道:「風音,事到如今,我知道說什麼都沒有用了,但我還是想,僅代表我自己,對你說一句,對不起。我雖然繼承了花嫁的記憶,但我終究不能成為他。對不起。」
蘇澤又按了按心臟的部位,說道:「風音離開了。」
「離開?」陳希揚有點迷惘,下意識地四處看了看。
「我不是說他靈魂出竅,我的意思是,他藏在我的意識中,有的時候會浮出意識之海的水面,這個時候我和他的感受是可以共鳴的,但有的時候,他會潛入海底,我感應不到他,他也不會對外界有任何感知了。」
陳希揚眨巴了一下眼睛,問道:「那他現在離開的意思是……?」
「意思是,我可以當他不存在,隨便想做什麼就做什麼了。」
「哈?」陳希揚還在愣神,蘇澤已經傾身吻了上來。
陳希揚恍惚了一下,隨即也徹底明白了蘇澤剛才那句話的意思。雖然剛才蘇澤解釋說,風音潛入意識的海底,就不會對外界有任何感知了,但剛對風音說完對不起,緊接著就跟蘇澤親吻,他多少還是心裡有些膈應的。
蘇澤似乎也感應到了陳希揚內心的牴觸情緒,但是他不給陳希揚退縮的機會,一手拽住他的胳膊,一翻身便將陳希揚壓在了身下。
「喂」陳希揚剛要抗議,卻被蘇澤伸出的食指抵住了嘴唇。
「噓,別吵人家睡覺。」蘇澤一本正經地提醒他。
人家?陳希揚偏了偏頭,看見另一張床上躺著的黑麒麟,才明白蘇澤指的是符寧止。
「那你就別壓著我啊!」陳希揚果然不敢大聲說話了。
「壓,還是要繼續壓著的,」蘇澤笑嘻嘻地道,「小點聲就行了。」
「你……」陳希揚還想再說什麼,但是蘇澤已經低頭吻了上來,同時兩隻手已經不安分地探入他衣內,輕輕撫慰著他的肌膚。
陳希揚在**上毫無經驗可言,被蘇澤如此挑逗著,便忍不住發出了呻吟聲,但隨即又覺得自己這樣太丟臉了,忙將聲音嚥了回去。
蘇澤覺得這個樣子的陳希揚很可愛,越發起了逗弄的心思,一邊含住他的雙唇,吸吮著他的舌尖,一邊賣力地撫慰他的身體,然後將他口中細碎逸出的壓抑的呻吟聲盡數吞下。
陳希揚漸漸有了反應,但又覺得有旁人在始終不好,於是硬起心腸想把蘇澤從身上推下去。
蘇澤哪裡肯依,如果只是比拚蠻力的話,現在的陳希揚根本不是他的對手。
他毫不費力地抓住了陳希揚企圖抵抗的兩隻手的手腕,高舉過頂,然後低下頭,伸出舌尖在陳希揚的下顎、喉結、鎖骨處細細舔吻、流連,耐心地尋找著陳希揚敏感的部位。
當舌尖觸碰到他鎖骨上方時,陳希揚終於把持不住,猛地抽了一口氣。
「原來在這裡嗎?」蘇澤像是終於解出了謎題的孩子一般,開心地笑了起來,然後越發賣力地舐舔著他的敏感處,用各種方式來取悅他。
「蘇澤你停……停下!」陳希揚終於惱羞成怒。
「噓」蘇澤再度壞心眼地提醒他,「小聲點,有人睡著呢。」
陳希揚只好將到了嘴邊的咒罵聲嚥了回去,同時有種蘇澤被風音染黑了的不詳預感。
正當他晃神之際,蘇澤又開始發動第二波攻勢,撩起他的t恤下擺,一路舔吻下去。
陳希揚感到自己下身開始隱隱脹痛起來,這時候如果再不果斷阻止,只怕……他不敢再想下去,一邊掙扎一邊壓低了聲音恐嚇道:「蘇澤,你最好給我適可而止一點,否則……唔……」
威脅的話沒能說出口,便又被堵了回去。緊接著,吸吮聲與喘息聲再度交疊出現。
他們沒有發現,睡在隔壁床上的黑麒麟,不知何時已經悄無聲息地避到隔壁小房間裡去了。
「嘖,居然當著我的面……果然動物在人類面前毫無人權可言。」符寧止非常不滿地咕噥了一句,爬上柔軟的小床鋪,閉上眼睛再度進入酣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