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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四章 七星山地宮(七) 文 / 林千尋

    蘇澤聽陳希揚說要借力,困惑地看著他:「要怎麼借?」

    「把你戴著辟邪珠的那隻手給我.」

    蘇澤依言伸出了手。

    陳希揚則伸出相反的那隻手,穿過蘇澤的臂彎,合上他的掌心,然後曲起手指,緊緊扣住他的手。幾乎是下意識地,蘇澤也學著他的動作,曲起手指,回扣住對方的手。

    掌心貼合、十指相扣的瞬間,蘇澤明顯感到自己的心臟漏跳了一拍,他的視線不自覺地滑向陳希揚的側臉,腦海中閃過一抹旖旎的色彩。

    隨即他暗自晃了晃頭真是瘋了,這種時候他在肖想些什麼呢?

    陳希揚似乎感應到了他的視線,抬起頭看了看他。

    蘇澤故作鎮定:「就這麼簡單?」

    「當然不是,你得催動你手上的辟邪珠,以它為媒介,將你體內的力量傳遞到我這裡。」

    蘇澤越發困惑:「我要怎麼催動它?」

    「還記得你小時候我教過你的咒語麼?」

    「哪一個?」小時候陳希揚把很多種咒語串成兒歌教給他,這會兒他卻一個也想不起來了。

    「扶靈咒。」陳希揚說著,率先閉上了眼睛,「像我一樣閉上眼睛,心無雜念,低誦扶靈咒。」

    在陳希揚的提示下,蘇澤漸漸回憶起小時候常念的那些「兒歌」,令他費解的是,為什麼小的時候他念一百遍一千遍也不會奏效的咒語,此刻跟著陳希揚一起念出來,他的身體立即產生了變化。

    他感到丹田之處湧起一陣暖意,他偷偷睜開眼睛,看見一團散發出乳白色光暈的氣體從他的腹部緩緩升騰起來,然後順著他的臂膀漸漸下移至他的手腕處。

    他睜大了眼睛,聚精會神地盯著那團氣體,只見它在手腕處凝滯了一下,然後漸漸滲出體外,匯聚到辟邪珠上,再漸漸過渡到陳希揚的手腕處,緩緩滲入他的體內。

    當那團氣體進入陳希揚的丹田之後,與他體內的另一團氣體碰撞,爆發出一陣強烈的光芒,隨著強光漸漸淡去,兩團氣體已然互相交融、合二為一。

    陳希揚驀然睜開雙眼,口中咒語音量拔高,一手遞出咒訣,接連加持了兩道防禦術,只聽「彭」的一聲,進攻而來的骷髏們被一股強大的力量凌空彈起,重重跌落在地上,骨骸七零八落地散了一地。

    這一波反擊之後,骷髏們的氣焰明顯被削弱了不少,只敢在外圍不斷徘徊,卻鮮少再敢挑釁他們的防禦結界了。

    蘇澤看得歎為觀止:「陳希揚,難道這團白色的氣體就是你所說的力量?」

    「這是你丹田之處蘊集的元神之力,普通人無法將它的功效完全發揮出來,剛才我用辟邪珠將它誘導出來為我所用,沒想到效果不錯。」

    蘇澤一聽樂了:「看來我這丹田里的資源還是比較豐富的,以後你如果力氣不夠用,就只管跟我借吧,不要客氣。」

    陳希揚聽得一陣黑線:「你以為元神之力是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麼,我剛才跟你借的那一部分元神之力,相當於你丹田內二分之一的力量,元神之力恢復緩慢,你需要調養一段時間才能將這部分力量彌補回來。」

    蘇澤好奇地問:「沒有了元神之力,我會怎麼樣?」

    「會體力透支,手腳虛軟,心力衰竭。」陳希揚神情嚴肅地看著他,「總之我會想辦法把元神之力還給你的。」

    「別急著還。」蘇澤一把按住了他的手,「現在你比我更虛弱不是麼。反正我現在能跑能跳的,也不急在這一時半刻。」

    陳希揚垂下眼眸看了看蘇澤下意識按住自己那隻手,眼神閃了閃,沒有說話。

    蘇澤卻想到了另一個問題:「陳希揚,既然我的辟邪珠這麼好用,為什麼不用它給你和任庭守排毒呢?」

    「麝香百合的血液並非本質上的毒液,下藥也需對症,辟邪珠對這種東西是無可奈何的。」

    蘇澤歎了口氣,還想說什麼,忽聽身後傳來隆隆的摩擦聲。

    李思考衝他們揮手道:「蘇澤,陳希揚,快過來,活動門被我們打開啦!」

    蘇澤立即振奮起精神,拉了陳希揚便往開啟的鐵門縫隙中鑽進去,然後幫著紀玖和李思考合力拉上活動門。

    看著骷髏們在鐵門之外揮舞著四肢氣急敗壞卻不敢闖進來的模樣,眾人都感到十分快意。緊繃的神經一旦鬆懈下來,他們便一個個貼著鐵門滑坐在地上,累得不能動彈了。

    尤其是陳希揚,雖然借了蘇澤一半的元神之力,但自己的元神也基本消耗殆盡了。此刻他最需要的是調養內息,盡快讓自己緩過勁來。

    即便如此,陳希揚還是警覺地環視了一下四周鐵門之內便是一條用平整的石塊砌成的通道,通道比他想像的更寬,兩旁是石砌的牆壁,每一塊石頭都很大,摸上去沁涼入骨,卻不會讓人感到陰冷。

    石壁上每隔五米左右的距離,便會掛一盞長明燈,橘黃色的燈光將整條通道照出了一絲暖意,與鐵門之外的陰森黑暗有著天壤之別。

    通道大約長二十幾米,盡頭似乎是個石台,上面空無一物。石台之後便是牆壁,堵住了正面的去路,卻在兩側開出左右方向的通道,不知通往何處。

    雖然不知道這鐵門內究竟是什麼所在,但陳希揚已經沒有餘力去確認了。

    「我先調息一下。」他挨著蘇澤聲音微弱地說,「在我睜開眼睛之前,你們千萬不要胡亂走動。」

    「睡吧睡吧。」蘇澤湊到他身旁,拍了拍自己的肩膀,「要不要借給你靠?」

    「……還是算了。」陳希揚瞥了他一眼,「我是調息,又不是睡覺。」他說著,直起腰身盤腿而坐,雙手虛攏於丹田之處,然後閉上了雙眼。

    聶臻背著任庭守,也幾乎到了體力的極限。此刻他輕輕將任庭守的身體放下來,然後曲膝靠牆坐著,讓任庭守的上半身躺在他的懷中。

    整個過程聶臻都沒有說一句話,只是愁眉緊鎖地注視著昏迷的任庭守。

    蘇澤知道他心裡難過,於是走過去在他身邊坐下,安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別擔心,陳希揚一定會想辦法把任庭守的生魂招回來的。」

    聶臻看了一眼正在打坐的陳希揚:「但是現在,他自身都難保了,不是嗎?」

    「咳,」蘇澤有些尷尬地摸了摸鼻子,「他只是不小心受了傷。這地方太邪門了,所以他才會不小心中招,其實他本來是很厲害的。」

    聶臻聽著蘇澤不怎麼有說服力的安慰,雖然心裡覺得不太靠譜,卻還是給了他一個感激的笑容:「我知道。」

    說話間,李思考和紀玖正在不安分地四處溜躂。蘇澤注意到他們時,他們已經跑到了十米外的地方。

    蘇澤想起陳希揚的囑咐,忙站起身喊道:「喂,你們兩個別亂跑,小心走散!」

    「不會不會,我們就在附近轉轉。」李思考敷衍地衝他揮了揮手,便拉著紀玖繼續往前跑,不一會兒便拐進了右邊的通道,任憑蘇澤怎麼叫也充耳不聞。

    「真是好了傷疤忘了疼!」蘇澤氣得咬牙切齒,心想這兩個傢伙簡直比自己的學生還要讓他頭疼。

    這些人中,只有聶臻的年紀與蘇澤比較接近(如果他還活著的話),見蘇澤一臉無可奈何的模樣,於是笑著寬慰他:「你也別管他們那麼多了,人生在世,誰也不知道下一步會遭遇什麼不測,倒不如走一步算一步,及時行樂吧。」

    蘇澤回過頭來看了聶臻一眼,莞爾一笑:「這算是你對人生的感悟?」

    「算是總結吧。」聶臻聳了聳肩。

    蘇澤意識到聶臻的生命已經走到了盡頭,一時間有些悵然。

    他重新在聶臻身邊坐下,低聲問道:「你和任庭守以後要走麼辦,你想好了嗎?」

    聶臻緩緩搖了搖頭:「別看守守性格單純,脾氣也好,可一旦執拗勁上來了,誰也攔不住。我原本打算這一次陪著守守回到哈爾濱,就徹底離開他的,但是守守的反應讓我放心不下,我怕他一衝動又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來。」

    蘇澤歎了口氣:「你的心情我能理解,但是你這樣呆在任庭守身邊,也終究不是長久之計。」

    「我知道,所以我現在心裡也很矛盾。」聶臻說著,指尖在任庭守的印堂處輕輕劃過:「但是現在想這些都沒有用,將守守的魂魄完好無損地找回來,才是最重要的。看著守守這樣昏迷不醒,我真恨不能用自己的魂魄去把他換回來……」

    蘇澤一聽這話鋒不對,剛想要勸慰幾句,卻聽遠處李思考在喊他:「蘇澤,快來看,我們發現了了不得的東西!」

    蘇澤轉頭看去,見李思考在拐角處衝他招手。

    「什麼了不得的東西啊?」

    「我也不知道怎麼說,紀玖說那東西一定價值連城,非讓我回來找你一起去鑒定一下。」

    「就你們倆事兒多!」蘇澤雖然嘴巴上不樂意,卻還是撐著手站了起來。需要鑒定的必定是古物,而他很不幸的就是對古物沒有抵抗力。

    站起來之後,他才驀然想起,陳希揚還在一邊打坐調息呢,他可不能就這樣丟下陳希揚不管。

    就在他內心猶豫的檔兒,聶臻朝他擺了擺手:「你去看看吧,這裡有我陪著,有情況我會叫你的。」

    「那……那就拜託你啦。」蘇澤不好意思又略帶感激地沖聶臻笑了笑,便跟著李思考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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