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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四章 七星山地宮(一) 文 / 林千尋

    第二天一早,幾人穿上登山服,背著驢友專用包,再度來到了七星山.

    蘇澤對於七星山藏有古墓的推測一直抱著十二分懷疑,就如之前他對陳希揚和任庭守所說的,北極村一直到清朝後期才開始出現人煙,那以後建造的墓都算不上什麼古墓,並且規模都不會太大。

    就算在那之前就有人選中了北極村這個地方作為自己死後長眠之地,那這個人一定腦子進水,因為他不論怎麼看,都看不出北極村有什麼絕世風水之處。

    雖然抱著這樣的懷疑,但一切理論都是虛的,科學講究的是用實踐來檢驗真理。所以蘇澤決定靜觀其變,沒準還真有這麼個腦子進水的人下葬在此處也說不定。

    他們找到了昨晚走過的那條羊腸小道,發現這條小道竟是七星山北面一條人跡罕至的小道,一般有導遊帶著的遊客基本不會往這邊走,因為這裡道路蜿蜒又比較容易迷路,還容易出事故。昨天晚上他們一行人無知無覺地繞著這條路下山並且順利回到了酒店,回想起來是何等幸運又令人後怕。

    但是越是人跡罕至的地方,便越是有利於土夫子下地幹活。紀玖精神抖擻地打開驢友專用包,取出成套成套的盜墓專用工具,這些工具都分裝在幾個垂釣工具包裡,不知底細的人會以為他們只是去釣魚當然,跑半山腰去釣魚這種事情不是行為藝術就是神經病。

    蘇澤以前雖然跟著爺爺下過幾次墓,但那都已經是中後期的考古工作了,一般前期的挖掘工作比較繁瑣而漫長,他們不會參與;而上一次進入的那個西周古墓,也是前人挖好了隧道讓他們揀現成的。所以嚴格說起來,蘇澤還是第一次親眼見人挖墓,不由好奇心倍增。

    只見紀玖打開其中一個垂釣工具包,從裡面取出一根鋼釬,這鋼釬有一米多長,一端有個圓柄,另一端則趨於細尖,看上去就像一根巨型的針。

    紀玖將這根鋼釬端端正正橫放在面前,然後神色肅穆的跪下身去,朝鋼釬拜了拜。

    李思考問道:「師傅,你這是做什麼呢?」

    「這是我們盜門的規矩請出『分土劍』之前,要先跪拜禱告,此劍有靈性,只要我們禱告心誠,它就會引領我們尋到墓寶。」

    李思考一聽,不敢有絲毫怠慢,忙學著紀玖的模樣鄭重跪拜。

    蘇澤自紀玖取出「分土劍」時,就覺得此「劍」頗為眼熟,他努力想了想,突然一拍掌:「我想起來了,這不就是考古工具裡面的探針麼!」

    紀玖拋去一個白眼:「你們考古用的探針還不是從我們的『分土劍』上得到的靈感。」

    蘇澤閉上了嘴巴,現代考古界使用的一些掘墓工具和技術,的確有很多是從盜墓人那裡借鑒過來的,這一點他無法否認。

    紀玖跪拜完畢,然後手持「分土劍」,劍尖垂直朝下,緩緩刺入土壤之中。他的動作十分緩慢,神情十分專注,握著劍柄的那隻手十分穩當,可見這一手功夫練了不少時日。

    眾人一瞬不瞬地盯著他瞧,見他如此鄭重的神色,不由都屏住了呼吸,生怕打擾到他。

    紀玖緩慢均勻地刺入三分之一之後,手腕逐漸加重力量,很快便將剩餘的三分之二劍身全部沒入地下。

    隨即,他眉心一鬆,嘴角盪開一絲笑意,然後緩緩將分土劍拔了出來。

    李思考已經迫不及待地發問了:「師傅,你這是在做什麼呢?」

    「我這是對昨晚的猜測進行檢驗。」紀玖說,「光憑地表濕度和地面的花土還不足以百分百確定這下面就一定有墓穴,所以我用分土劍來檢測土層分佈結構。剛才我這一劍下去,基本上沒有受到什麼阻礙,直插到頂,所以我可以肯定,這下面至少一米以上的土層都不是原土,而是人工回土,以前肯定有人在這裡挖過洞穴,然後把土填回去,所以這裡的土層比較鬆軟。」

    任庭守在一旁聽得很認真,此時也忍不住發問:「所以你的意思是,現在就可以開挖了?」

    「現在還不是時候。」紀玖說著,又打開另外一個垂釣工具包,裡面有一柄鋼製鏟子,這種鏟子的原型是洛陽鏟,由於時代的進步,人們對洛陽鏟的外形做了進一步加工、改造,變得比原來更加細長一些,以便於插入土壤的時候受力更加集中。

    此外,還有很多長度、粗細均等的鋼管,每一段鋼管的兩頭都有鏈接扣,可自由連接和拆卸。

    他招手讓李思考幫忙,將每一段鋼管首尾相接,然後用螺絲擰緊,最後將鋼管連接在鋼鏟子的另一端,如果無限制地連接下去,這鏟子可以長達十幾米甚至幾十米。

    紀玖做了個三四米的長度,便往土壤中插下去,一邊插一邊告訴眾人,這是在打孔取樣,可以根據各個深度的土樣,大致判斷古墓的「年齡」。

    這一句話引起了蘇澤的興趣,於是他也積極加入到打孔接管的工作中去,紀玖每插入一米,他們便在最上頭再接一根鋼管,雖然不怎麼費力,但比較費時,也比較枯燥。

    工作一枯燥,蘇澤就容易分心,這一分心,思緒不知怎麼的就飄到陳希揚那裡去了。

    他心裡嘀咕著,不管是盜墓圈也好,考古圈也好,要辨別一個古墓,前期鑒別工作實在是太繁瑣了,如果是陳希揚,施個天目術,隔土透視一下,下面有沒有古墓,大概多少深度,藏了多少寶藏,不就一目瞭然了?

    話雖這麼說,但蘇澤心裡也清楚,天目術難度很高,也很耗元神,被列為巫族的半禁術,不到萬不得已,陳希揚是不會隨便使用這種法術的。所以這個念頭只在腦中過了一下,他便自嘲地笑了起來。

    下一刻,他突然想起了什麼,抬頭四顧,臉色微變:「陳希揚去哪兒了?」

    他這麼一問,眾人才察覺,在他們忙著打孔取樣,也許在更早一些的時候,陳希揚就不見了。沒有人知道他是什麼時候離開的。

    紀玖不滿地咕噥:「說好了一起來的,他怎麼可以一個人開溜呢,真是無組織無紀律。」

    蘇澤訕訕笑了一下:「他這個人就是這樣的性子,可能是覺得有點無聊,就先四處轉轉了吧,你們先忙,我去找找他。」

    雖說相處了二十多年,蘇澤對陳希揚的習性已經摸得七八分熟了,但這一次,他還真是冤枉了陳希揚。

    陳希揚倒並不是因為無聊才走開的,或者準確地說,在他還沒有感到無聊的時候,就發現這七星山上隱隱約約瀰漫著一種特殊的氣息,讓他感到親切,卻又有些惶恐。

    這種特殊的體驗讓陳希揚感到陌生,且不說這種親切感來得莫名其妙,就單說惶恐吧,幾百年來,他還從未對什麼東西惶恐過,這讓他心裡有些不痛快,他想要找出這種惶恐感的根源。

    於是趁著同伴們忙著打孔取樣的時候,他悄無聲息地走開了。並非故意不辭而別,只不過他覺得,只是走開一會罷了,應該不需要驚動大家。

    但是他沒有想到,自己這一走,竟走入了迷霧之中。四處都是一模一樣的草木,不論走多遠都會回到原點,像是在一個封閉的空間裡不斷打轉,這實在太蹊蹺了。

    來時的路上並不曾看見過岔路,他原本還納悶,這一條羊腸小道雖然蜿蜒,分岔口卻不多,為什麼當地人卻說這裡比較容易迷路、容易出事故呢?但當時他也只是納悶了一下而已,並沒有深究這個問題。

    如今想來,是自己太過大意了,其實容易迷路,並不一定是因為分岔口太多,也有可能是一些非自然力量扭曲了空間造成的,比如鬼打牆。

    他又想到,這條羊腸小道位於七星山北面,北面屬陰,陽氣稀薄,若要在這一帶遇到什麼神神怪怪的東西,簡直是太正常不過的事情了。

    想明白了這些問題之後,就只剩下一件事他不明白了為什麼昨天晚上紀玖他們下山的時候沒有遇到鬼打牆,今天上午他們上山的時候也沒有遇到鬼打牆,一路上順利得令人不可置信,可偏偏自己獨自一人離開隊伍之後,就遇上了這種事情?

    更令他鬱悶的是,他可是巫師啊巫師,哪個不長眼的小鬼不去找普通人類的麻煩,偏偏招惹上他堂堂一位巫族陳氏的現任家主陳希揚想到此處,下意識地瞇了瞇雙眼,咬了咬唇,心下暗暗發狠它簡直是自找死路!

    但他面上卻保持淡然自若的神色,慢條斯理地環視了一下四周,揚聲說道,「那個誰,別躲躲藏藏的了,既然敢主動來挑釁我,看來你膽子也不算小,不如出來打個照面如何,我也好讓你死得痛快一點。」

    「呵。」迷霧中遞過來一絲輕笑,不遠不近,不真不切,不喜不怒,卻很有一種睥睨的姿態。

    像是在調戲。居然是調戲!

    殺意猛地竄上心頭,陳希揚藏在背後的那隻手五指微張,金色爻線迅速抽出絲芽,細細密密地纏繞於指尖,以極快的速度旋轉起來,很快便繞成了一個實心金爻球,散發出凜冽的罡氣。

    就在他打算將陳氏特製的「爻果」拋出去,以強行破壞「鬼牆」之時,肩膀上突然被人輕輕拍了一下,隨即耳邊傳來蘇澤氣喘吁吁的聲音:「陳希揚,我可算找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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