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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168章 走投無路(下) 文 / 枯籐殘鴉

    剛子要離家出走,父親心裡難受,在櫃子裡偷偷藏了一瓶農藥成了秀姊妹三個的心病,秀作為長女更是心急如焚,隔三差五就往家裡跑,苦口婆心的勸慰著父親,當面背後,說的口乾舌燥,可父親一直堅持著自己想法,執迷不悟「人這輩子,活的不就是個臉面嗎,我現在連臉都你沒了,活著還有啥意思,乾脆死了一了百了」

    「你就為剛子一人活著,就一點不顧及俺姊妹三,你死了解脫了,我們怎麼辦,咱村沒兒的人家多了,大家都去死去,真沒出息」秀對老父親有點恨鐵不成鋼,

    「人家跟我不一樣,我現在成了什麼了」老頭鑽進死胡同,就是不回頭,

    「有啥不一樣,人家李叔、李嬸連個親生閨女也沒有呢,還天天風裡來雨裡去,掙個仨瓜倆棗,日子不也過的挺滋潤,你呢比他強多了,至少還有我們這姊妹仨吧,就是剛子以後走了,也有人養你,就是她們倆不願意養,還有我呢,我和海全包了」秀給男人使著眼色,

    「就是叔,你擔心啥,大不了把這些房子全賣了,咱搬西貝去,以後彩霞畢業再分到那,姊妹幾個都離得近,都能照顧呢,你和嬸子就把心放到肚子裡,有啥坎過不去」海也在極力勸著老岳父。舒骺豞曶

    閨女、女婿的話雖然讓老馮寬慰了不少,但心裡一直還是疙疙瘩瘩。

    苦是一天,愁也是一天,日子波瀾不驚繼續往前。

    又是一年春天,依舊桃紅柳綠,萬象更新,秀和海工作也日漸繁忙起來,回老家也不如以前勤了,但每天的聯繫還是不少。

    這幾天又讓秀頭疼起來,老爸打來電話說想跟著村裡人出去打工。

    自從去年起,父親就沒失去了動力,再也沒有心思伺弄小雞,賣光家裡最後一茬蛋雞,除了幾畝地收入,就沒有了任何進項,剛子和梅子一個月就上有數的幾頭活,千兒八百還不夠他們自己的開銷,這一家人,吃喝、電費、人情往來,沒有幾百上千是湊合不過去的,手頭那點本錢那經得起這麼折騰,小半年下來,日子已經很拮据了。

    人活著一天,日子就得往下過,老馮渾渾噩噩半年,怎麼盤算也湊合不下去,看著村裡人都出去打工也動了心思。

    與閨女商量了幾次,沒有一個支持的。

    老馮已經奔六的人了,早些年在黑龍江修路落下了一身的病,肩周炎,腸胃炎,老寒腿,只要一變天就哼哼唧唧,他要出去打工,別說是秀就是剛子也不樂意,老馮在家過的憋屈,也希望出去散散心,不顧兒女的勸阻,背著一個被捲加入了出外打工的大軍,一車坐到了秦皇島在一個建築工地當了小工,包吃包住,一個月一千伍佰元。

    放下父親從千里之外報平安的電話,秀趴在辦公桌上忍不住抽噎起來:父親辛苦操勞了一輩子,養大了四個孩子,老了,老了又拋家別捨的出去掙錢,當女兒的心裡怎麼能落忍,父親在電話裡說,工地上活不重,就是運運水泥、黃沙、磚塊什麼的,秀知道,父親那是怕家裡人擔心,報喜不報憂,建築工地的活都是出力流汗,怎麼可能輕巧呢。

    父親不出去掙錢,這個家如何維持。

    剛子和梅子結婚也有小兩年了,一直吵吵嚷嚷,今天好了,明天惱了,像孩子過家家了,根本指望不上,彩霞再有個把月就面臨著找工作;自己和海一個月不到三千,上有老,下有小,還得顧著還賬,手頭從來沒有寬裕過,偶爾回家買點吃的喝的還都湊合,如果照顧整個家,那真是心有餘力不足。

    父母養大自己,還培養上了大學,終於拿工資了,卻無力照顧家裡這讓秀心裡一直感覺很內疚,可內疚又能怎樣,自己再加班加點也掙不上什麼大錢,還是得過這餓不死,撐不壞的日子。

    就娘家、婆家這一攤子,要想面面俱到,做一個不折不扣的孝子,除非別還賬、別攢錢,別有任何往來,一家三口僅僅就吃一天三頓飯,可這又現實嗎。

    其實說白了天底下有幾個兒女不想做孝子的,如果他有權、有錢,再有點空閒,可平頭百姓,天天都在為了一日三餐忙碌,為孩子,為老人,為吃穿,貧賤夫妻百事哀就是這個殘酷的現實。

    父親一甩手遠走他鄉,可這一攤子事情還明擺著,剛子和梅子在家裡還是那樣,毫不收斂,生不出一個孩子成了小兩口的心結。現在最難受的是老母親,父親在電話中也是放心不下:平時老兩口在家還能說說心裡話,現在不都壓在老太婆一人身上,十幾天下來,秀明顯看出了母親的消瘦,閨女心疼娘,秀把母親接到了西貝。

    老太太離開家的日子也不輕鬆:還沒過兩天,梅子就打來好幾次電話哭訴,無外乎就那點散事,安慰、說勸,批評,恩威並舉像哄小孩,好不容易平息下來,秀又看出了貓膩,母親在自己家過得也不舒心,看著平時每次回馮莊,海笑嘻嘻的不說什麼,秀心裡清楚自己的男人到底如何。

    這不,一家人剛吃完飯,母親習慣的去收拾碗筷,一旁的海吹鬍子瞪眼嚷著讓秀趕緊接過來「嬸子你歇著,讓秀干」

    「她都忙了一上午了,我又沒事,累不著」老太太心疼閨女,巴不得多幹點,

    「讓俺娘刷吧,她忙慣了,閒著也不好受」自己的娘也不客氣,秀穩當的坐著沒動,

    「趕緊的你過去,她又把水池弄的濕漉漉的,給你說過多少遍,別讓你娘動手」海壓低聲音,對著秀咬牙切齒,

    秀曉得男人一直都嫌母親幹什麼不利索,秀知道母親不是麻利人,可她還不到六十也沒到老態龍鍾,做做飯,拖拖地,幹點家務還是完全勝任的,再說母親一輩子沒吃過誰家的閒飯,到了自己閨女家也是一樣,總想著盡自己力所能及的幫忙幹點家務,這樣一日三餐也吃得理直氣壯,女兒理解,可女婿不理解。

    海十幾歲就跟著城裡的大哥生活,家務活幹的很麻溜,東西擺的井井有條,其他人幹活他根本相不中,平時秀就沒少受埋怨,現在看丈母娘幹活更是十二分的不滿意,丈母娘畢竟是外人,不好意思說太直白,只能嘟囔老婆。

    秀也不是什麼好脾氣,平時這邊海一嘮叨,那邊秀無名火起,對著男人劈頭蓋臉就是一頓臭罵,要不就摔碗、扔東西,不吵個翻江倒海不罷休,每次幾乎都是海閉嘴認錯才能了事,現在自己的老娘住在家裡,秀也不好意思惹起事端,總是背地裡狠狠的瞪上幾眼,乖乖地去幹活,這樣一天、兩天,一次、兩次還行,時間長了,看到海趾高氣揚的對著自己左一句,右一句的埋怨,秀終於鼓不住,犯起了老毛病,對著海就是一頓臭罵。

    在家兒子媳婦吵,在外,閨女和女婿吵,這日子可怎麼過,老太太暗自傷心流淚,獨自做出了一個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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