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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110章 生死年關 文 / 枯籐殘鴉

    秀媽講的故事,是真真實實發生過的事情。舒嬡詪鯖讎

    秀母親的表妹,秀的表姨,就嫁在隔壁的村子,結婚20多年,表姨像村子裡那些接過婚的女人一樣,一直都非常注意這些農村的虛道道,叔伯公婆一大家人一直都相安無事

    就在前幾年,一天早晨,娘家打來電話,說她娘這段時間身體一直不好,讓她抽時間回去看看,表姨一聽心急如焚,鎖上門,騎著自行車就往娘家趕,到了那,娘家人很詫異,說你怎麼今天就回來了,

    「不是說老娘不好嗎,我著急」

    「今天是二月二,忌諱小叔子、大伯子,趕緊回去吧」老娘跺著小腳,直攆閨女

    「哪這麼多事,我不吃你們家的飯還不行,就坐一會,我就悄悄回去」平時家裡忙,這好不容易回來一趟,怎麼著也得說說話吧。

    做了一會,中午連飯都沒吃,表姨就騎車回家了,一到家壞事了,聽說他三小叔在井下出事了,就在晌午頭,井下發生塌方,別人都沒有事,就砸死了她小叔子一個。

    表姨心裡一直慼慼然,很是過意不去,她還慶幸著,自己是悄悄回的娘家,家裡人都不知道,要是讓弟媳曉得,那還不……

    哪想到世上就沒人不透風的牆,也不曉得那個快嘴的女人說漏了嘴。

    小叔沒過「頭七「弟媳婦領著三個孩子,鬧到了表姨家,說二嫂子故意使壞,二月二回娘家,方死了她家男人,吵啊,罵啊,弄得一家人不安生。

    表姨夫也生氣:你好好的哪天回去不行,偏偏瞅著二月二,小叔子、大伯子都在井下幹著危險的營生,今天不曉得明天的事情,你這不是自找的嗎,為了平息事端,也是著實生氣,不問青紅皂白對著媳婦就是一頓拳打腳踢,把表姨打得半個月不能下床。

    當然,血的教訓,也讓她時時刻刻記住一年裡那些需要注意的日子。

    「下井那麼危險,就是表姨二月二不回娘家,也包不准啥時出事呀」秀一臉的匪夷所思「那是她弟媳婦故意找茬呢」

    「誰都知道,可如果你表姨那天沒回娘家,就是他家大伯、小叔都遇上事情,也賴不到她的頭上呀」。

    話糙理不錯,其實就那麼回事,那些什麼禁錮的日子,都是歪嘴捏邪而已,大家心知肚明,沒有事情,皆大歡喜,有點事情都要往這方面扯。

    對母親的說道,其實秀心裡很明白,以往遇上這些日子,就是海不說什麼,秀也是主動的避開,或回西貝或躲在單位,就是不想去章寨,結婚以來的是是非非,總讓秀心裡疙疙瘩瘩,一直不痛快,有好幾次擰不過海,秀跟著去章寨,到了院門口,秀扶著大門直掉眼淚,就是不想邁進那個所謂的家。

    似乎那就是龍潭虎穴,那就是地獄天涯,走進去就撕心裂肺,走進去就香消玉殞。

    說真心話,公公婆婆一家人對秀態度到不是太猙獰,只是陌生的環境,格格不入的生活習慣和思想觀念,總會有這樣、那樣的碰撞,秀的公公、婆婆已經七十多歲,比秀的爺爺的歲數還大三歲,舊式大家長似的軍閥做法,再加上秀的公公確實也是一個難找的自私、蠻橫的人,而秀的爸媽才50出頭,兩家的思想觀念和生活習慣,不是隔一代,而是隔兩代或三代的問題。

    海和秀的結合經濟條件上講是門當戶對,但如果要從思想上深究可要差好大一截的距離:秀家雖然孩子也不算少,但是手心手背都是肉,秀的爹娘把四個孩子當成了生活的全部,愛著、寵著,有一口東西都要省下來給孩子,而海父親的理念,爹娘老子是天,孩子嗎像小豬,怎麼養都能長大,家庭模式,秀的家庭將求「平等、和諧,大家都能來發言」,而海的父親信奉的更多是「棍棒出孝子,一言堂」,什麼平等和道理,一切老子說了算。

    在娘家一直是掌上明珠,說一不二的秀,到了婆家成了最卑微的小兒媳婦,海是老小,在這個家裡一直是「橫草不捏,豎草不扶,四事不管之人,就是家裡有點什麼事情,需要召集弟幾個一起商量,他也是溜牆根,不會,也不想發表任何意見和建議,只是一味的服從,還是服從。

    夫多大妻多大,男人如此,秀在這個境遇又能如何,但是在許多事情上,秀也有自己的意見和建議,也有自己的看法和想法,無法傾訴和表達,如此常時間桎梏,讓秀有了窒息的感覺,從心裡不由自主的產生了一種牴觸和排斥,她一直有想逃跑,想逃離的衝動。

    而拒不回婆家,就成了她反抗的一種形式,也許是想借此引起別人的注意,或許只是一種孩子氣的發洩……

    秀知道,今天無論怎麼說,父母都不會留自己在家了,秀不再懇求,簡單收拾了一下,抱起孩子默默走出了家門。

    秀走在路上,到處是灰濛濛的一切,一時有點恍惚的茫然,好像胎兒突然被隔斷了與母體相連的肚臍線,又好像是沒有一台沒有方向盤的車,一下子不知何去何從。

    秀抱著孩子茫然走在一個三叉路口,左邊是婆家——通向章寨,右邊是西貝——通向公路,身後是自己的娘家,秀機械的挪著步子,鬼使神差外就拐到了右邊——秀真的不想去章寨。

    已經快到晌午,路上靜悄悄的,連一輛車都沒有,秀一個人抱著10個月大的兒子在路邊彷徨。

    遠處響起了「辟哩叭啦」的鞭炮聲,看來哪家麻利的媳婦已經把熱餃子盛出了鍋,能想像著大人小孩圍著熱熱鬧鬧、樂呵呵的吃餃子的情景,炸果子,炸油葉子,炸年糕各種混雜的香氣不時鑽進鼻子,吸引著味覺,勾引著饞蟲,鼻子癢癢的,嗓子眼也癢癢的,忍不住的想狠狠的吸上幾口。

    可這一切都跟我們的秀無關,秀抱著孩子可憐兮兮,像棄婦一般在馬路上孤獨的徘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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