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曙光 v99 可氣可愛 文 / 碧岫

    「與其軟弱的逃避,倒不如主動出擊!」雲瀟輕聲道,神色鄭重。舒蝤梟裻

    不知過了多久,王妃終於長歎一聲,道:「綺月,你這傻孩子……這十幾年,我深居簡出,耽驚受怕,這樣的日子我過的夠了。甚至連我身邊的乳娘,岑娘,她跟了我二十多年,卻終也成了監視我的人……但是……誰也沒有實力,去與她對抗。」她溫熱的雙手在雲瀟的發頂慢慢撫摸,那手微微顫抖。

    想到了什麼,心裡忽的一酸,雲瀟悶聲道:「母妃是否記得……記得雲瀟?」

    王妃身子一顫,隨即低聲道:「自然記得。」她淒然道,「是個很聰明的小姑娘啊,又很貼心,多討人歡喜……」

    雲瀟眼眶一熱,勉強笑道:「母妃果真如此覺得?」

    她長歎一聲,道:「只可惜她早早的離去了,我心中是真的……將她當做女兒看待。」

    復仇雖是勞心勞力之事,若是將故事原本告訴於王妃,勢必會使她心中不安,但不將一切都和盤托出,反而會讓她更加憂慮。於是雲瀟輕聲問道:「王妃可知道,雲瀟的死因?」

    王妃的眸子中劃過一抹痛苦,深深皺眉:「對外稱的是急病早夭,但是……內情是,雲瀟失蹤了數日,府中亂成一團,不多幾日竟在後院發現了殘缺的屍身。當時你年紀小,眾人都不敢告訴你知道,後來你生了大病,幼年的事又忘的七七八八,便再未提起雲瀟之事。如今你可記起了?」

    雲瀟抿起淡淡的笑意,垂眸道:「是不是缺失了眼睛與手腳,臉上身上全無完好?」

    王妃臉上湧現了難以掩飾的驚恐,尖聲叫道:「綺月!」

    雲瀟笑了一笑,懶懶道:「王妃真的以為我是上官綺月麼?」她傲然起身,笑容涼薄,「當年,雲瀟與綺月姐妹兩人,王妃偏愛的是雲瀟……只因她不過三歲,卻能以《雪色》為題,做出一首令人叫絕的詩來。」

    她緩緩開口,那話語一字一字,慢條斯理的進入汝陽王妃的耳中:「誰從銀海眩光瑤,梨雲有夢竟堆黃。只借冰梅一縷香,白沙淡月兩茫茫。因暗合了王妃閨名,故而為王妃所喜。王妃以『玭』為名,卻是以『瑤香』作為小字,知曉的人甚是寥寥。」

    汝陽王妃霍然立起,驚道:「你真的是雲瀟?」

    雲瀟默默點頭。

    「那當年收斂的屍身是誰?綺月又在哪裡?」

    雲瀟的眼底浮現出氤氳,卻雙目熠熠生輝:「只有汝陽王府受了她的害麼?濟南王府上下受的苦難,絕不會比你們少!」

    汝陽王妃沉默了很久,道:「那麼……告訴我,上官雲瀟,你有什麼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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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怎麼又哭了?」軟榻上的美人惡狠狠的將手裡的茶盞向地上一扔,碎瓷清脆,卻嚇得宮人們跪了一地。

    滿屋子的人戰戰兢兢,只有曦兒迎了上去,口中笑道:「咱們娘娘有著身孕難免急躁些,還不快去叮囑那乳娘,將大皇子哄一哄。天天這麼鬧騰著,叫咱們娘娘怎麼睡?」

    江婕妤煩躁的一手扶額,一手扯著自己手腕上的紅珊瑚珠串,恨恨道:「沒日沒夜的哭鬧,還讓不讓人靜養了?」

    曦兒乖巧的為婕妤拿捏起發腫的腳,笑道:「娘娘心裡的事兒,奴婢都知道!皇上這幾日是真的在忙朝政,哪個宮裡都沒去。不過,奴婢已經給皇上身邊的合公公叮囑過了,今夜皇上一準兒過來。」

    婕妤總算平靜了心氣,道:「那倒罷了,也不枉費本宮今日費心的妝飾。」

    正在說著,就見一個內侍慌慌張張的奔過來,難掩喜色:「啟稟娘娘,皇上來了!」

    「呀!還不快把大皇子抱來呢!」婕妤一喜,從軟榻上爬起,等候在小花廳的乳娘連忙將大皇子抱了過來,小心翼翼的放在了婕妤的手裡。

    曦兒手腳麻利的將婕妤頭上的幾縷碎發攏一攏,又朗聲勸道:「娘娘,才服了安胎藥,應該歇著,怎麼又抱著大皇子呢?」恰到好處的把擔憂、關懷融合在一起,音量不大不小,正巧落在了跨門而入的容舒玄耳中。

    年輕俊朗的皇帝微微一笑,道:「怎麼大皇子的哭聲這麼響亮,朕隔著很遠,都聽的清楚。」

    視線落在大皇子的乳娘身上,那乳娘連忙笑道:「還不是因為大皇子與婕妤娘娘分外的投緣,一時看不到娘娘,就哭。方才娘娘在服藥,就讓奴婢抱大皇子了一會兒,故而大皇子哭起來了。」

    容舒玄眉毛一挑,欣慰不已:「雨晴從未當過母親,不想竟把孩子照顧的這麼妥當。」

    婕妤笑了一笑,將孩子又遞在乳娘手裡,自己迎了上來,容舒玄順手攬住她的肩,二人一同坐在窗下,早有宮人端了晚膳過來。

    「皇上好幾日沒有來瞧臣妾了呢。」婕妤一邊為容舒玄布菜,一邊嬌嗔。

    連日來,他與眾臣子商討國家大事,神經太過緊繃,總算今日在江婕妤這裡,能暫時輕鬆一下。容舒玄端了一碗薏米羹,卻只喝了一口就放下,苦笑道:「最近西北的叛亂有愈演愈烈的趨勢,大河每逢夏季又會有夏汛,因此兩件大事壓在心頭,連飯也吃不香。」

    婕妤聞言,莞爾道:「皇上聖明,自有決斷,一定能萬事順利。」

    容舒玄撇了撇嘴角,歎道:「若是朝臣都有雨晴你這般乖巧懂事,那朕可就省了不少心。最可氣的是上陽郡主……」

    是可氣,還是可愛?

    婕妤慢慢抬頭。

    「她上了一道折子,寫了治理大河的良策十二條。朕讀了覺得不錯,但有細節需要與她商討,但卻一連幾日都不見人,連口諭都叫不動。」

    江婕妤勉強笑道:「郡主姐姐必定是有要事,臣妾也許多日沒見到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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