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暈,無力,上官雲瀟踉踉蹌蹌的奔出馬車,不過走了短短的一射之地,就已經感覺耗盡了全身的力氣。舒嘜鎷灞癹
什麼的秘藥,真是太可惡了。等她回府,一定用上陽郡主府的權勢,把這個勞什子青樓給徹底取締。
暗暗的罵了半日,她突然覺得脊背發涼。
殷夢沉出手闊綽行跡詭異,可他是的客人,水清淺容色嬌媚頗有手腕,而她是接待他的人。與這個漠族後裔的關係,是不是不會那麼簡單?
回憶起那一日,她帶著容舒玄去小坐,結果在那兒見到了極北之地才有的鐵杉木做的樓閣。這鐵杉木堅硬無比,又兼花紋勻稱,卻不張揚,是昂貴無比的上等木料。放眼上京,誰家的青樓舍得用鐵杉木?
而且,還有一個最重要的原因……鐵杉木遇到了一種花草香氣會釋放出迷幻的味道,人吸入之後會有飄飄欲仙的暢快,香氣繚繞,酒酣耳熱之際,陪酒的姑娘們想問什麼問題,都是手到擒來。
再者,鐵杉木極其稀少,中原人幾乎從未見過,只有生活在極北地區的遊牧民族有可能認識。雲瀟她是在璇璣宮浩如煙海的藏書中,曾偶然見過一冊《大周植物誌》,那麼的建立者呢?他是怎麼知道的?
唯一的解釋,就是的老闆,和漠族王子殷夢沉有密切聯繫,說不定,殷夢沉就是幕後的老闆之一!
這樣大的手筆,這樣厲害的功夫,若不是有意為之,誰能相信這僅僅是一家青樓?
只怕還有更可怕的內幕。
顫抖的手指,摸向了內衣裡,那黑白分明的紙箋。
黑為底,白為月,她知道,這是前幾日易初寒特意叮囑過她的……
潛月。
所以說,殷夢沉、潛月、,極有可能是一派人,他們今日設計抓了雲瀟,是否另有所圖?
早年易魁為了避免濟南王之事禍及自身,便命原本駐紮在上京的璇璣宮人手大半退出上京,短短十幾年後,雲瀟帶了璇璣宮人回來,卻發現,這裡早已經是潛月的天下。
它是上京城裡,最大的一派江湖勢力,其成員,都是些遊兵散將,地痞乞丐,小商販、流浪者。但這些混跡於社會最底層的人,反而卻有扭轉乾坤的能力。這些人本身社會地位低下,結會目的多為了遇事相助,免人欺凌。據說,這個組織劫富濟貧,順天行道,忠心義氣,雖然很讓朝廷頭痛,但在民間享有不錯的聲譽。
而潛月的追捕暗殺能力,也已經得到了江湖上的公認。
總而言之,這個組織的力量,與璇璣宮相比,只強不弱。
今天的事,勉勉強強算打個平手……若非殷夢沉彷彿對昏迷的她毫不戒備,她很難想出法子,逃出生天。
雲瀟這裡想的心驚,渾然不覺天色已暗,忽然陰雲密佈,雷電交加,便淅淅瀝瀝的落下雨來——
只見刮地風狂,滿天雲障,石走沙飛。撐起疲憊酸軟的身軀,她現在連走路都困難,更不要說運功。
頃刻之間,她身上單薄的衣衫已經濕透。
很冷,但雲瀟也暗暗慶幸,這淒冷的春雨,也澆滅了她身上源源不斷的火焰。這些惱人的熱意,讓她又羞又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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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雨。
永寧宮裡,一片和樂。
忻嬪一改近日的奢華裝束,今日做的是素淨裝扮。月白色累絲嵌寶羽紗緞衣配湖藍色雲天水意圖留仙裙,捻金緙絲的腰帶束得纖腰盈盈一握,長長的碎珠流蘇直垂到膝,隨著腳步輕移簌簌做聲。特地梳了垂掛髻,除了兩朵羊脂玉雕刻的髮釵固定了長髮,再無任何首飾。臉頰上也無濃妝,只有眉心葳蕤一點紅,是用了海棠的花瓣點就。
容舒玄笑吟吟的望著她,道:「愛妃今日倒俏皮。」
說著,又一指桌上一道玲瓏可愛的菜,問道:「這又是什麼菜式?你倒是愛吃魚。」
忻嬪柔柔一笑,道:「這個是臣妾自己琢磨的法子,叫做『玲瓏牡丹』——是用魚葉鬥成牡丹之狀,加用五味入籠蒸之,既熟,置於盎中,其色微紅,與初開牡丹無異,食之肥美可口,芳香撲鼻。皇上嘗一嘗,好不好?」
容舒玄笑道:「很不錯。這幾道呢?」
忻嬪莞爾,笑道:「皇上的嘴巴吃慣了山珍海味,也吃不出來?這一道,『和合全魚湯』,第一味鯽魚舌,先用白酒漿沃,再用泉水煮為湯,略摻細蔥心一撮,作酒後湯品,極為清貴;第二味青魚尾,選青魚之大而鮮者,斷其尾,淡水煮之,取出劈作細絲,抽去尾骨,和筍菌紫菜為羹,調白蓮藕粉作膩而滴以米醋少許,酒後啜之,神思爽然,味回於口,此又羹湯中別具一種風味也。再將些香蓮米,磨粉為米團,松子仁入潔白洋糖搗爛為餡,與魚肉並陳作湯點客,或攜歸二三枚,香氣滿袖,此為湯點中勝品。」
忻嬪一邊說,一邊解了秋羅衫,露出雙腕,滑膩如脂。向檀幾剔起銀燈,手持絳紗紈扇,向他回眸一笑,道:「瞧,臣妾為了皇上,可花了不少功夫呢。」
容舒玄本來心蕩神迷,那經得愛妃一笑,自然更生出無限柔情,道:「這湯叫做和合麼?今日朕與愛妃也做一次神仙,如何?」
忻嬪笑道:「皇上好不正經!臣妾有孕在身呢。」不過眼波流轉,又是一笑,「只是太醫說,已四個月了,胎像穩固,也不怕……」
容舒玄會意一笑,便攬過欲拒還休的愛妃來,見她並未堅拒,遂伸手擒住玉指,另用手解去了羅衫之飄帶。忻嬪被這般一撫,亦覺身上綿軟,一個嬌身兒全伏在他身上。
不一時,二人相攜入帳,真是香焚蘭麝,衾抱鴛鴦。酥胸微露,醉眼俏傳,雨意雲情,十分恣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