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珊電話通知團隊大領導,讓他立即告訴尚未被抄家的各寢室領導,分別分批地帶業務員到指定的地點集合。遭遇負面時,只有公園和娛樂場所可以避風。由於要派發遣散費,避風地能夠選在某夜總會自然就更好,但鑒於種種原因,向左最後決定將集結地選在「飛來峰」的森林公園。
當天上午10:00點左右,除被抄三家的業務員外,其他寢室的業務員全部在森林公園會合了。向左交代鄧珊選派幾名比較精明的老業務員,到打非辦操場附近觀察情況,等業務員散場後,按老套路將他們帶到森林公園來。鄧珊叮囑老業務員:「千萬別將負面帶上山!」之後,她才對全體業務員說:「各位兄弟姐妹們!請大家安靜下來!我們的大老總向左給大家講幾句話。請鼓掌!」
「大老總辛苦了!」的呼聲和著雷鳴般的掌聲,持續了很久。
「我不辛苦!不辛苦!各位兄弟姐妹辛苦了!行業對不起你們!」他說這話時,聲音明顯地沙啞著。他又重複了一句:「行業對不起你們!為什麼說是行業對不起你們呢?中國大陸的直銷,本身就像一位沒有經驗的年輕媽媽一樣,在沒有足夠做好思想準備的情況下,就誕下了貌狀各異的多胞胎。我們從事的三商法,就被國人視為一個近乎魑魅魍魎的怪胎——不討人喜歡。可她卻偏偏以離經叛道的事跡,呈現在世人面前,讓人不能接受——其結果就只有一個:那就是要遭到無情地打殺。今天,我向左就要率先、親手打殺之。雖然不忍,但也沒有辦法。作為這一怪胎的成員,你們也只能接受被打殺後的事實——那就是就地解散。至於遣散費的問題,大家不用擔心,鄧總會派發給大家的。我們也知道有些人不願意回家——因為事業無成,無顏見江東父老。怎麼辦呢?我告訴你們:不用怕!隨我去大西北的伊聖農場。在那裡,還是可以讓你們大有可為的·····」
在來賓拿錢買不到吃和住,向左和鄧珊加緊了疏散業務員的工作——設法為遠赴伊聖農場的業務員購買火車票。鄧珊說:「我們還是給瓊姐打個電話吧,她的迎接和安置工作做得肯定比我們周全。」
「有道理!你打吧!你們倆肯定有好一陣子沒嘮叨了。」
「怎麼說好呢?」
「將實際情況簡報一下得了。」
「還是你打吧!」
「為什麼?」
「你面子比我大,不用囉嗦,便可直奔主題。而我肯定要姐長姐短一番廢話後,才能上正道。」
「沒出息!」
此時,已值夤夜時分。樊瓊在夢鄉裡聽到向左的問候,打心眼裡高興。於是,她立刻撥通了文珍的電話:「珍姐!我告訴你一個好消息!」
「如何見得?」
「蠻子給我來電話了!」
「知——道——了!!!」
「對對對!他應該給你電話在先。」
「我不是這意思!我是說他遲早會求助於你的。」
「我還以為你知道他給我電話的原因呢。」
「不用猜就知道他遇到大麻煩了。」
「我諒你也猜不到是什麼麻煩!」
還用得著去猜嗎?如果此時文珍親口告訴樊瓊:「向左落到今天這步田地——從頭到尾都是我安排的,你相信嗎?」
「怎麼可能呢?我——不信!」
「不信是吧?讓我來告訴你:自從聽到向左的身邊,有個叫樊瓊的女性纏過他之後,我便開始設計『貓捉老鼠』的遊戲了。首先,將權利施放——將巨龍集團的權利下放給向左,再借她之手將權利轉讓給你。目的是為了探測人心······我北上就醫,給你們製造了如此良好的機會,可你們沒膽加以利用——主要是我沒有死。我一天不死,就會障你們眼睛一天。我不能死!我一旦死去,結果將會是怎樣?我就樂意看到你們倆硬生生地倍受情感的煎熬······到後來,我認同你們所謂的新型行業,而輕視傳統行業,聽任你們將巨龍集團的旗幟顛來倒去,是想看看你們到底能夠玩出多大的名堂,創造出多大的奇跡來。結果玩到現在,向左幾乎將自己玩死······當然,值得肯定的是,期間,你樊瓊表現得很敬業——就這一點而言,我覺得對你不住······可對於向左而言,我是篤定要玩死他的。為什麼呢?因為他為了不至於讓你傷心,以冷落我來作為代價——我為之傷心透了。我通過無數次的實踐證明:我對他的溫柔與關心,被他視為情感的包袱。比不過你對他的蠻橫與無禮。太多的例子我不想舉了,你自己清楚,明白。」
「我不知道!珍姐!你在開玩笑吧?」
「我是在笑,像現在這樣,但絕不是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