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左想不通:「小妹為什麼沒有我所希望的那麼善良?」帶著這一疑問,他決意去面見生父,以冀得到解答。真可謂父子關係,血濃於水,見到兒子,向建翎竟然涕泗滂沱起來,大有焦急兒子絕命在即樣。這景況讓向左煞是泛疑:「怎麼啦——你這是?」
「造孽呀!向府出報應了。你妹妹和曾濟賢真不是東西叻。為了弄到曾直元的遺產,要對你和鄧紅紅使狠招了。」
「你怎麼知道呢?」
「我怎能不知道呢!不是我誇口,在這裡連閻王爺可能都不知道的事,我卻瞭如指掌。在地域我就有通神的本領。」
「本領再大也比不過玉帝嘛!」
「我和你講真格的,你卻亂彈弊奏樣,等到有苦頭吃時就晚了!」
「我才不亂彈弊奏呢!我只知道錢在我和紅紅阿姨手中,曾直元又沒有留下任何遺囑。他們倆即使將我砍了,也是枉然呀。」
「有文珍給他們撐腰,有的是辦法讓你們拱手相讓的。」
「你剛才說誰在給他們撐腰?」
「文珍啦!不認識嗎?什麼主你都可以得罪,就是不能得罪文珍這樣的主——你知道嗎?」
「就因為此前不知道才惹出禍端來——事已至此也是沒辦法的啦。現在我倒想知道他們準備對我使的招到底有多陰險,多狠毒。」
「據我在夢中所見,那真謂無所不用其極!」
「原來一場夢把你嚇成這樣子了。我差點也被你嚇著了。」
「凡事有先兆。你當心就是。你對文珍好點不行嗎,讓她做我的兒媳有什麼不妥呢?」
「生前媽叫你不賭,不毒,不······你做得到嗎?」
「你不聽,我也不想跟你多說了,當心就是。龜兒子!返陽時千萬別忘了給我多燒點紙錢。最近我手頭可緊了。特別記住給我和你媽燒棟房子來——要豪華一點的!」
「行!我答應你的要求。別墅怎麼樣?」
「你是學美術的,別墅的外觀造型要好一點。」
「沒問題,我照辦!」
向左返陽的頭一天,就聽說鄧紅紅已經被曾濟賢連哄帶騙地弄回了貴州黔東南州的黔陽縣了——這一消息嚇得他出了一身冷汗,心道:「還真應驗了爹的夢境叻!」妹妹鄧珊以為他幾天不吃不喝,把身體搞虛了,準備到市場買一隻烏骨土雞,褒湯給他喝。從農村裡出來的她知道,什麼人參燕窩,都沒有土雞褒湯食補穩妥。讓她意想不到的是這個自己無數次為團隊各個寢室批量採購過蔬菜類食材的市場,居然買不到烏骨土雞——不是沒有,而是沒有人願意賣給她;不是雞販子不認識她,而是人人都知道她是搞直銷的鄧大老闆鄧珊。都知道她是一位為來賓的經濟發展出過力的······雞販子都知道為什麼不能將烏骨土雞賣給她,就只有她本人不知道為什麼有錢買不到烏骨土雞。幾個為什麼在她的腦子裡轉過幾圈後,她挺幼稚地去問一位女性雞販子:「大姐!你不認識我了?我是——」
「認識認識,你是鄧大老闆鄧珊!」
「是是是!幸好你還認識我。我想——」
「不光是我認識你,這裡所有的雞販子都認識你!」不待鄧珊說出自己的想法,那位女性雞販子便將她的話堵了回去:「恐怕是從現在開始,來賓的大小商販就已經將你和向左大老闆的形象記落心底了。喏——這裡還有你們的玉照哩!」
「啊?!是誰這麼無聊?」
「自然是打非辦和工商局咯。除了他們,誰願意吃這門子操心飯呀。」
她知道是怎麼一回事了,生就的牛脾氣激發她:「東區買不到,還有西區、南區和北區呀。」可是她跑遍了來賓的每一個菜市場,就是沒有人賣給她烏骨土雞。於是憤然道:「我就不信:吃不到烏骨土雞,我哥就會死!」
他不光吃不上烏骨土雞,過一陣子,恐怕連飯菜都吃不上,水都得不到喝了哩。
鄧珊氣呼呼地回到向左下榻的賓館,正趕上他與賓館客房部經理在論理:「一個月的房費我都交齊了,你們憑什麼不讓我住?」
「對不起!向老闆。我得照總經理的意思辦。否則,我只有捲鋪蓋走人的份耳。希望你能諒解!你最好能在一小時內離開。」
「太沒天理了!」鄧珊義憤填膺。
「本來就不存在什麼天理!即使有,被險惡用心的人類渣滓操控著,也不成其為理啦。遇到這種情況,最好的辦法就是忍氣吞聲!」
「哥!你是不是覺察到什麼了?」她原本想緩一陣子將自己的遭遇說給他聽的,卻不知到底該不該說,於是用試探的口吻說:「哥!我覺得早點離開來賓為好。」
「我想現在就是不管去哪裡都一樣——說不定我們已經被『衛星跟蹤了。逃不出他們的視線。」
「你說的他們,是不是珍姐和瓊姐呀?」
「你瓊姐沒有那麼可惡!」
「哦!不會吧,珍姐——是單數呀?!」
「加上范婧滋和曾濟賢,不就構成複數了?其實光憑他們倆的本事,是翻不起多大的浪來的。有珍姐和老鼠會組織給他們撐腰,他們是可以翻天的······」
「那我們得想辦法——舉報他們!」
「去哪裡舉報?來賓很快就沒有我的容身之所了。」
「此處不留爺,自有留爺處。大不了一走了之。不過眼下你得委屈一時,住不了賓館,暫時窩到我到業務員的寢室去——重溫一下滾地鋪的感覺。怎麼樣?」
「也行!」
鄧珊的想法很好。向左也樂意與業務員打成一片。正當他們打定算盤時,團隊大領導電話告訴鄧珊:「有三個寢室被警察抄了。除了幾個業務員被留在寢室附近,親手銷毀被抄之物外,其餘的全部被帶到打非辦的操場坪學習文件去了。
遭遇負面,向左馬上意識到「錢」的重要性。他與鄧珊急忙尋找就近的銀行,取錢解危。不料櫃員機拒絕支付。這可急惱了向左,心裡罵道:「你們真能通神吶!我偏不信!」
有些事情不信也得信,不服也得服。看見業務員被警察用膠木棒敲擊腦袋和戳胸部,他覺得心痛,聽見警察沖業務員咆哮:「你們一個想錢想瘋了,整天東遊西蕩地,能將你們游成百萬富翁,蕩成千萬富翁嗎?」向左狠不能甩那人幾耳光,只好對自己說:「早就該讓你們返鄉的!現在怎麼辦呢?」
「哥!別發愁!我有一張卡寄存在別處,裡面的錢足夠遣散所有的業務員呢。」
「那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