蓋棺方可定論。死者向興被謚稱為「直銷衛士」，即捍衛祖國經濟長城的忠誠之士——對於這位人生履歷複雜，人生畫面並不明快的人來說，他最終獲得如此的封號和殊榮，當歸功於老鼠會，獵人頭所賜——如果不是某些地方政府，在直銷監管方面所表現出「弱智」與「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現象。老鼠會，獵人頭就不會打著有關部門（包括商務部）的旗號與幌子，四處聯合和「打非辦」及公、檢、法等部門的「雜碎」，在交通便利的城市設立魚肉直銷公司，直銷團隊的非法機構——「直監會」，即所謂的直銷監管委員會。
在氾濫於世的直監會中，最具特色的當屬新疆的柘裡弗拜市。其成員大行「捉鬼與放鬼」之術，目的不外乎撈錢——並不在乎是「紅撈」還是「黑撈」，只要撈得到。他們改變邀約的技巧與方式，趁「出哲瑪提」之便，遊說非穆斯林信徒和伊斯蘭教親，教眾大量「出散」，以達到終飽私囊的目的。其中最為猖獗者，當屬魔頭露茜·黛——近期還被人冠之以「鼠魔」之名。
2006年12月，柘裡弗拜市人大常委會罷免十幾名「涉傳」的政府官員之事，如同一枚能量巨大的定時炸彈，平地開花之後，其餘威和著「倒銷」的浪潮，大有讓柘市傾覆之勢。因為在柘市的新聞史上，還沒有任何一件事，也沒有任何一家媒體超過媒體對本次事件的關注——罷官消息的傳出，在沒有借助任何傳媒的情況下，在人大常委會剛剛落幕之際，消息便在全市不徑而走了——這就是「人際口碑」的效用所致。人們對此所表現出的驚喜和關注是柘市有史以來聞所未聞的。倒銷怒潮如此洶湧也是見所未見的。就連樊瓊都始料未及。
作為人大代表的樊瓊，回想到幾天前，白裡黛給她描述過的一個會議場景，也是一個殘酷的事實——與會的四、五十位委員那毫無血色的面部表情中，無不流露出恐慌之情——讓她迅速地覺察到，那是暴風雨來臨的前湊，或是徵兆。她知道本次會議的結束，有很多人將結束自己的政治生命——但願她白裡黛卻可以將皇糧吃到頭······
休會後，回到辦公室的白裡黛還餘悸未了，整個的人好像處於游夢狀態中一樣，直到樊瓊的到來，並送給她一絲嬌笑和一聲問好時，她才覺得自己不在夢境中，而是實實在在現實生活中。
「這些老鼠和獵頭也太精敏，太厲害了······可憐啦！這十幾號政府大員······幸好白姐沒有落網，否則我們在柘的工作就難以開展了！」身在曹營心在漢的樊瓊如是想著時，腦海裡突然然冒出一個想頭，即在具有中國特色的社會主義社會裡，弄潮兒必須做好被潮頭打翻、甚至打死的思想準備。時下的中國大陸恐怕只有傳統的72行，可以讓人賺幾個安穩錢了。
這時，郭斌笑盈盈地走進樊瓊的辦公室：「瓊姐！該下班了！」
「你剛才是怎麼稱呼我的？」樊瓊瞪大眼問。
「樊至尊！」他馬上改口了。
「要知道這是在公司！更應該曉得我們是在貴州孟彥——別人的勢力範圍內！」
「對不起！樊至尊！我學習不到位！」
「有什麼事嗎？」
「我請你吃大餐！」他看她的眼光是那麼親切、特別而明亮，夾雜著對她無限的意。
「謝謝！你不說我的肚子還沒有動靜。此刻讓你一提醒，裡面的東西居然噪起棚了。好吧，我們走！」
郭斌與樊瓊一前一後地走出辦公室。公司的員工，有的行進在辦公區的走廊裡，有的已經到了電梯口，有些從未與樊瓊見過面的職員，向她投來一絲敬意。他們見倆老總走來，閃道不及，這使得樊瓊與員工達招呼時都顯得很不自在。因為他們倆也從未出雙入對地，在貴州孟彥團隊出現過。
「斌仔！你真有心啦！」樊瓊說。
「怎麼啦？」
「你知道今天范婧滋遊說向左去了，知道我落單了，就來討好人了是不？」
「我請你吃飯，本來就包含了討好你這一層意思。」
「是擔心我剝了你的那張大老鼠皮啵？」
「我怎麼可能會是大老鼠呢？我們不都是一條船上的人麼？」
「在同一條船上，能夠說明什麼問題呀？你有沒有聽說過，一條籐上的瓜都苦有甜吶。一母所生的人，也有好、壞之分吶！」
「對對對！但我敢保證自己不是大老鼠，與有些『穩麥』裡，發生的鼠患，鼠災無關！」
「話不可說滿！你敢說自己與母老鼠露茜·黛沒有瓜葛麼？」
郭斌聽後，大嘴一咧，無言以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