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西北」商務酒店的會議室,休會之後,一直陪在樊瓊身邊的范婧滋,見郭斌再度返回時,有點激動地說:「斌仔!我在與瓊姐說事,沒有閒心聽你來沖殼子(鳳河方言意即擺龍門陣)!」
他聽後,趕忙往臉堆上更多的笑意:「姐呀!你這話我最愛聽了!我是專門來『賣寶』(長沙話『扮傻』之意)的!說實在的,正因為我有那麼一點點寶裡寶氣,才能夠讓瓊姐默許做我『堂客』的願望得逞。」
「又臭美了!」范婧滋將臉轉向樊瓊:「是不是他所說的那樣?」
樊瓊不置可否,只送給范婧滋一臉的微笑。
「好!我知趣了!」范婧滋邊說邊往門口挪步:「告辭!不耽誤你們這對現世寶絆經······」
范婧滋離開後,樊瓊問郭斌:「你真的一點都沒有察覺到,項目承包自然人有『卷款』的苗頭?」
「真沒有!當初出於多種原因希望通過加盟,緩和一些矛盾——特別是希望通過曾直元的加盟,來修好與贏聯的關係。我原本是想將向左挖到千山紅集團來的,由於種種原因,讓這一計劃延緩至今,都未能實施。你的到來,可以說導致了這一計劃的擱淺。瓊姐!我敢在雷公、電母面前撒謊,卻不願意在你面前說半句假話!」
「你不怕天雷劈,天火燒嗎?」
「不怕!真的!」
「我相信!」
「瓊姐!我們暫且不談論這事好麼?我請你去『涮東涮西』吃你們的家鄉菜——武漢一絕!如何?」
「行!」
他很紳士地扶起她時,開了句玩笑:「瓊姐!涮東西時,千萬別開涮我呦!」
「那就不一定了!你也可以拿我開涮嘛!」
「不敢!」
「為什麼?」
「你瞧我這熊樣,敢在太歲頭上動土嗎?」他給出一個非常玩皮,又十分滑稽的面部表情與肢體動作:「有言道:婚前做奴隸,婚後當皇帝——這一道理我理解得比較透徹!何況我們還沒有觸及談婚論嫁之事。在談戀愛方面,我的確學習不到位!」
「你謙虛了!你難道不覺得自己在這一方面的伎巧,已經爐火純青了嗎?」
「這話讓我更聽不懂了!」
「我的意思是:你很會打伏和埋線(放長線)······」
「睿智呀,瓊姐!這輩子能夠有緣和你共諧人生,我來世給你當牛做馬都願意!」
其實,在這樣的情境與氛圍下,郭斌又把話說到這份上了,按理論樊瓊會像大多數的懷春少女一樣,會感動得熱淚盈眶,會情不自禁地投懷送抱,甚至送上一香吻——以示回饋、感激和勉勵——說句本心話,她內心是如此地放縱了,就差沒有付諸行動——在她的意念中,至今還有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在阻止她如此而為——或許過往的某一情結,已如成痾樣,頑固地寄宿在她的心房裡,致使她自己都不知道究竟是為什麼······也只要她自己知道,那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此刻,抑或說是近段,與「向左」這一概念根本毫不相干。
「你的意思是讓我來世當農民或是牧民咯?」
「不一定要當農民!做奶牛場的老闆不行嗎?我投胎變成一頭母奶牛,你就可以天天喝鮮奶了,還可以用牛奶洗浴······我還給你生產一大群牛犢,你同樣可以做一方財主的!」
「想法好!從現在開始,你要多幾積點德喲!」
「修陰功的事,我從未間斷過。」
「我也相信!你這就給婧滋姐打個電話,告訴她去『涮東涮西』吃飯!」
「為什麼呀?瓊姐!」
「有她在,我的胃口要好很多——懂嗎?你請人吃飯的目的,不外乎讓人吃好,喝好,開心······對不!我食不下嚥,你不覺得白費嗎?」
「對!對!對!看我蠢得······」郭斌樂孜孜地,撥了范婧滋的手機號:「姐呀!到哪了?我和瓊姐有點那個了!你得去『涮東涮西』幫我打圓場——我請你吃飯!你想吃什麼儘管開單就是!」
「除了長毛的不吃蓑衣,長腿的不吃板凳以外,我什麼都吃!」范婧滋將一句不準備說的怨言也帶出了口:「我說斌仔!你能不能中用一點?哪一個媒婆有本事管你找到『堂客』,還管你生崽的事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