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河方言有道是:想吃油炒飯,就得鍋邊站。
樊瓊到霍府,宛如家婆護侍媳婦一樣,噓寒問暖,方方面面都做得很到位,她買了很多貴重的禮品,其中少不了霍群平時喜歡吃的麻辣類土特產。她認為多吃辣有利於孕婦吸收足夠多的鐵元素云云······霍群則說近段時間口味有變,尤其喜歡吃楊桃類酸果了。那樊瓊聞言,一聲驚「啊」在喉管裡逡巡間,腦海裡也翻騰出了「肯定懷得是一怪胎」的想法。不過,乖巧的她送出口的話卻變成:「你們鳳河人都信奉『酸男辣女』一說,照此推論,你肚裡的小生命,肯定是男嬰。如果真是個胯下長茶壺嘴的小子,我今天可要先和你『下訂』了——做寶寶的乾娘!到辦三朝酒和滿月酒時,我這當乾娘的,決定『敞開園門』,大宴賓客,擺上三天三夜的流水席,給我的乖崽崽撐足面子,怎麼樣?」
心裡樂滋滋的霍群,望著眉飛色舞的樊瓊,心下當即板凳釘釘,將樊瓊的話上了銅版冊:「到時候可不許反悔喃!有你開支,我則可以將一大筆資金預存到寶寶的帳戶上去了。」
「好!就這麼定了。」
這人心都是肉長的,有些東西霍群雖然如梗在喉,可冰釋前嫌的想法以及自身的現狀,終讓她做,也只能做些「修陰功」,和稀泥的活。何況明眼人都看得到,樊瓊自從履贏聯至尊後,凡事都做得仁至義盡,事無鉅細都與霍群過言,從她嘴裡翻花翻朵樣流淌而出的字字句句,都讓懷肚婆覺得貼心,順意。一天見不到瓊,霍群真還有那麼一點那茶不知道如何進口,飯不知怎麼下嚥的味兒。此事落得樊瓊衝向興說大話:「炭精條!乾脆你替我去處理贏聯的事務好了。這段時間,霍群屬於重點保護對象,沒有麻煩你的事了——懂嗎?哈哈!」說完這話鬼臉上還賠了一絲賊笑。
「好哇!我真想找機會脫身叻!」向興回話時是將眼光投向霍群的:「最好是把我『沖軍』到新疆。那樣的話,我就可以盡情地領略一番大西北的勝景了!」
樊瓊猜想他這話是由衷的。想那霍群面對目前暫且只能夠在別人的腋窩下生存、討吃的向興,心中滋生的,可以說是與日俱增的矯情——正好合縫了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一說。為了找到一時的解脫而替向興續絃,讓她難免心生一種屈尊降貴的念頭——這使她那原本該是凌雲,衝霄之志,有可能化為烏有。能夠圓融的多彩心空,將會化為或白或黑的極色。所幸的是腹中的小生命,消減了霍群心中的好多好多的不諧。她是一位「識大體」的女人,已無法推辭樊瓊翻江倒海般的精誠,超能的親和力。權衡再三的她終於同意讓向興督戰西北了——為此,樊瓊準備特別從贏聯派專員照護霍群,以免卻向興的後顧之憂——這是樊氏策略得以順理實施的良好開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