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母從未提過這類事。我對家庭背景一無所知。大二時,外祖父才告訴我一些事情。我想還是讀完大學再說。母親是一個六親不認的人,好多事,我一時還說不完。」
「你為什麼有是貴州戶口呢?」
「聽母親說,我是在貴州一個偏僻的小鎮(孟彥)出生的,那個地方只要交五千元錢,孕婦就可以受到保護,允許生產——這其實是違反政策的,但有它存在的空間。」
「你也是在大學期間才知道有我這個哥哥的了?」
「是的。外祖父要我積極向上,一心向善,將來好和你相認。」
「既然知道有我的存在,怎麼不早來找我?」
「我當然想。可一旦想起母親的過去,我又膽怯了。」
「怕我不能接受,對嗎?」
「是的,直到剛才我都怕你不願認我呢!要不然開始我就叫你一聲『哥』了。」
「哦!」
「哥!你還有父母的印象嗎?」
「他們的形象淡忘了,但名字卻烙印在我的心裡!」
「想見媽媽嗎?」
「給我點時間!」
「我知道!你將面臨一個姨媽,一個生母,好為難的!」她很善解人意:「哥!過幾天是我的生日,我希望和你過。」
「行!我讓全公司的人為你慶生!為你祝福!」
「一言為定!」她看了看表:「哥!我想我得離開了,可以嗎?」
他目送著帶著滿臉喜悅離開的妹妹,自己也倍感幸福。
她離開後,他用手托住兩腮,在大班台邊靜思。他將如何去面對姨媽和生母。因為背景複雜的生母,可能會再度成為他人生畫面上極不協調的的一筆。要不要添上或應不應該添上這一筆,能夠反映出他人格造詣的程度的深淺來。搞美術的有句行話,造詣越深,作品反映的內容層次就越高,內涵就越豐富,意境就更悠遠······
向左將自己的想法對珍姐和盤托出。她聽後,高興地說:「兄妹相見,母子重逢是人生一大幸事!你還顧忌什麼?我都希望馬上見到她們!」
「有必要這麼早讓姨媽知道嗎?」
「你自己做決定吧!」
「我覺得找到合適的機會,再告訴她。」
「行!」
他和阿珍正談得起勁時,樊瓊提著水果來看珍姐了。她總是隔三差五地來看珍姐。
「珍姐!幾天沒來看你了,也不向你作思想匯報了,真不好意思。」她說話時也和他打了一個招呼:「我發現近段自己的思想波動較大。昨晚我居然夢見伯拉圖要為我當紅娘了。我嚇出了一身冷汗,醒來後才記得說聲謝謝。」
樊瓊說完,文珍強忍著笑意,示意樊瓊湊近一點:「用你的額頭碰碰我的手背,看······」
文珍沒有將「你有沒有發高燒,是否燒壞了腦神經」說出來,樊瓊就立刻反應過來,『呀』地一聲就將準備湊近的頭外到一邊去了,以示不上文珍的當。文珍見樊瓊精敏如是,會心地笑出聲來:「你個賊婆!是嫌我傷痛還不夠,憑添我額外的心痛不成?你如果讓我笑得像中舉的范進一樣,一時抽不來這口氣,你就開心了!到時可真沒有人問津你的樊氏哲學了。」
「你們都挺忙的。我一個大閒人,還常常佔用你們的時間。」
「其實我今天不想和你討論樊氏哲學。珍姐!我有一個新發現:我覺得企劃部的新晉經理范婧滋與阿左太相像了。他們走在大街上,別人肯定認為是龍鳳胎。只是,一個是湘籍,一個是黔籍,這又令人遺憾了!」
「有什麼遺憾的!將另一個也變成湘籍,不就得了。可這一變有可能變成龍鳳胎嗎?阿左希望這種變化嗎?」
「我也不奢望什麼龍鳳胎了。讓她做妹妹,我倒挺樂意的。」
樊瓊也附和:「是呀!范經理的確很有才華的。有你做她的哥哥,也是她的福氣。」
「既然你們都贊成我認她做妹妹,就這樣定了吧!後天是她的生日,為了慶祝她的新晉,並為她生日祝福!以公司的名義,為她開一個生日party。這事就由你操辦吧。」
「原來你們都有安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