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鳳河市飛往紐約的飛機晚點一小時才到達。向左和樊瓊站在接機的人群中,仔細地搜尋著從飛機弦梯上下來的每一位乘客。一看到出現在弦梯上的姨媽和文珍,他錯愕不已。身邊的樊瓊「呀!」地一聲:「又添亂了!」話音未落,就心生尋找掩體之意,或溜之乎大吉。樊瓊剛才的舉動——那股小鳥依人般的親熱勁,就連心胸大度的文珍也心翻醋浪。
這一切都被文珍盡收眼底。好在之前她已有思想準備。她從陳素雲處獲得一封狀告向左近段言行越軌的速遞。她心知是樊瓊在搞惡作劇。速遞如是說:尊敬的陳素雲女士、文珍小姐:你們好!今日致函旨在狀告向左有走極端之嫌。諸如意欲與樊瓊結為秦晉之好……俗話說得好!人人都有自己的小九九。她樊瓊左一個愛情死亡,右一個愛情死亡。難道就不沒有掩耳盜鈴之嫌嗎?你文珍再蠢也可以知道這純屬笑裡藏刀的把戲——這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呀!作為女人,未雨綢繆才是智者首選……上述陳情不足可惡,更有甚者,他早在去河南南陽考察網絡營銷之前,就騙我們去考察了一個在美國已經老掉牙的,在日本已過而立之年,在台灣正處青春韶華,而在中國大陸卻是一個新型的行業——網絡營銷。他不經過我們同意,就將我們上線了。真是可惡之至,他本人現在玩的是不在職,你們還不知道吧?……
按照常規,飛機降落點離出站口較遠的話。乘客下飛機後,要換乘矮底板無坐巴士到出站口。今天這趟航班的降落點離出站口不遠不近,故沒有了這項服務。致使樊瓊無法遁形。好不叫人難堪!
他向姨媽和文珍問好的神情很不自在。樊瓊卻不然,她還時不時地扇扇陰風,點點鬼火。
「陽奉陰違的阿左!我並不是來看你的喔。我是因公出差,與姨媽順道。」好像女人生**吃醋樣,有時表現出大度狀,但遇到實際問題時,還是覺得面皮掛不住。她掃視了一下他和樊瓊,轉臉爭求陳素雲的意見:「姨媽!我沒有說假話吧?」
文珍的確是應紐約大學沃爾德藝術學院之邀前來考察的。事前不通知向左,是想給他一個驚喜。他卻得到了意外的「驚嚇」。
「你看阿左那模樣!還不嫌可憐。」陳素雲說完,沖樊瓊笑了笑。
他駕車。阿珍坐在副駕的位子上。陳素雲和樊瓊坐在後排。途中只聽到陳素雲和樊瓊的說話聲。前排很靜。他一本正經地開著車,偶爾側過臉沖文珍傻笑一下,藉機把歉意傳遞過去。文珍看著他的側面像,猶如在欣賞古字畫一樣,不出聲,心裡卻在發笑。有時憋不住的笑意也會流瀉出來——是笑他的憨態可掬!
到達目的地,向左趕緊為姨媽和文珍開啟了車門。下車站定後的文珍咬牙切齒地說:「我恨不能把你生吞掉!」
他聽到這句話,就知道沒有硝煙了。倒希望她再說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