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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一個人月薪五千的時候,就會覺得那些用iphone土豪金的人沒有裝逼,當一個人月薪破萬之後,就會覺得那些拿著單反的人也沒有裝逼,當一個人一年能賺50萬的時候,就會覺得那些奔馳寶馬飆車黨們也沒有裝逼。很多時候當有人在聲討裝逼者時,真正的心態是這個東西自己沒有,別人也不該有,其實誰也沒有裝,只是自己沒能力罷了。
徐君然放下電話,看著田國濤,露出個笑容來:「給你,我叫人了,剩下的,看你了。」
田國濤此時早已經恢復了鎮定,冷冷的看了一眼徐君然,拿過電話走到一旁開始打了起來。
周圍的人都有些焦急的看著這邊,徐君然卻一點都不著急,反倒是走進了飯店,隨便找了一個地方坐了下來,沖看熱鬧的服務員招招手:「給我上杯茶。」
門外的王雙滿臉無奈的看著沈青:「沈青,這人是你們家親戚?」
沈青此時臉上的表情已經平靜了下來,看了一眼王雙,露出一個苦笑來:「這是我大姨家的表哥。王雙,我勸你一句,如果不想今天的事情鬧的太難看,最好帶著田國濤離開,否則的話,我不敢保證一會兒我表哥叫的人來了,會是個什麼狀況!」
對徐君然的脾氣多少有些瞭解的沈青很明白,徐君然既然說跟曹俊偉一起來的,沈青就知道事情肯定要鬧大,本來一個徐君然就已經是無法無天的主兒了,加上更加無法無天的曹俊偉,這兩個人湊在一起,今天這個事情鬧不好就得變成嶺南軍區對抗南華市政府的局面,他性子柔,真心不希望出現那樣的情況。
說完這番話。沈青直接轉身拉著蔣福生等人進了飯店,竟然是連一句話都不願意跟王雙多講。
一個傷透自己心的女人,縱然從前愛的很深,可同樣的道理,恨的也同樣深。
王雙目瞪口呆的看著跟自己記憶當中截然不同的一個沈青遠離自己,她第一次發現,這個儒雅的男人身上,竟然也有著那種類似於田國濤的跋扈氣質,看的出來,沈青不是在跟自己開玩笑。難道他母親家裡面,真的有什麼了不得的親戚?
沈青等人走進了飯店,坐在徐君然身邊,沈青歎了一口氣,卻沒有說話。
徐君然端著茶杯喝了一口,看了一眼表弟,嘴角露出個微笑來:「怎麼,有些失望是嗎?」
沈青點點頭:「哥,你說。人為什麼會變的這麼快呢?王雙她在縣城的時候,真的不是現在這個樣子……」
也許是因為見到了親人,也許是因為有了主心骨,他終於卸下了自己堅強的面具。
徐君然伸出手。在沈青的腦袋上揉了揉:「你所浪費的今天,是昨天死去的人奢望的明天。你所厭惡的現在,是未來的你回不去的曾經。傻小子,天涯何處無芳草啊。不就是個女人麼?回頭去京城,哥哥給你介紹幾個大美女。」
對孫家的這些小字輩來說,徐君然無疑是要比家族長輩更加可信的存在。原因很簡單,跟那種走仕途的長房長子不同,徐君然這樣的身份,反倒是讓下面的弟弟妹妹們覺得他和藹可親,是個可以信賴的人。
過了好半天,田國濤打完了電話,走進來看向徐君然:「朋友,你挺能打的,我這回倒是想看看,你能打多少個?」
徐君然聳聳肩:「你跟我說這個幹嘛?現在你既然敢走進來,那就說明你的援兵應該已經到了。外面的警車是你叫來的吧?按照正常的程序走的話,接下來我應該是被找個理由關進派出所,拘留多久要看你心情,如果有必要的話,肯定會狠狠的修理我一頓,至於是打成廢人還是斷手斷腳,要看你田少爺的心情。呵呵,你說說,這一套總用的話,是不是有點跟不上時代?」
隨著徐君然的話,師大派出所的所長葉澤水帶著一票手下衝進了飯店。
平心而論,葉澤水跟田國濤這位田家二少根本不熟,只不過是因為某次田家大少跟分局的局長吃飯,他有幸見過這位田公子一面,因為師大在自己的轄區之內,所以留下了電話號碼。
沒想到,今天竟然有了自己的用武之地。
在進門之前,葉澤水就已經打定主意,今天不管是什麼事情,一定要在田公子面前留下一個好印象。
說不定,自己的仕途,就會因為這次的事情來一個大轉折呢。
「怎麼回事,剛剛誰打的人?」
葉澤水的態度很冷淡,目光直接盯在徐君然的身上。
很明顯,進來之前已經有人給他指點了動手打人的兇手就是徐君然。
徐君然呵呵一笑,臉色很平靜,絲毫沒有那種即將被抓走的絕望,自然也沒有出現田國濤和葉澤水期望的跪地求饒的場面。
葉澤水眉頭皺了皺,喝道:「你就是打人的傢伙?給我老實點!」
他討厭這個年輕人的眼神,那是一種什麼都不在乎,彷彿天塌下來都能扛得住的淡定,對於這種含著金鑰匙出生的傢伙,一步一步從農村爬起來的葉澤水,心裡面滿是怨恨。
憑什麼同樣是人,這些人輕輕鬆鬆就能達到自己一輩子也無法達到的高度!
當然,怨恨歸怨恨,這個跟自己投靠田公子為他效力沒有任何關係。
理想很豐滿,現實很骨感,人心裡面想的跟實際做的,很多時候其實都是相反的。
為什麼男人都喜歡漂亮的女明星,而女人都喜歡帥氣的男明星,原因很簡單,因為夜晚的時候在他們身邊的大部分都是普通人,就好像你在對著電腦擼管意淫著蒼老師或者某個少女組合明星,可晚上睡覺的時候,身邊卻是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黃臉婆。
「你最好離開,今天的事情。你不夠資格來管。」
徐君然終於開了口,可說出來的話卻是讓葉澤水的臉上掛不住了。
這個莫名其妙的傢伙太狂妄了!
他其實真的錯怪徐君然了,雖說徐君然剛剛的話有些直白,但他說的卻是一個事實。在徐君然的想法裡面,這些基層的公安其實也挺不容易的,整日處理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也就罷了,還時不時的會遇上自己這樣的權貴,肩膀上扛著的國徽要是有思想,有時候恐怕也想飛起來砸一下某些不是人的東西。
這年頭頂著國徽的未必是大公無私之輩,就好像打人的不一定都是好人。說不定是借題發揮的壞蛋,而被打的也未必都是受害者,說不定是被人發現的小偷。
徐君然不認為自己是個好人,但也絕對不是那種可以任人拿捏的軟柿子。
其實如果田國濤足夠聰明,在最開始被徐君然打了一頓之後就選擇走掉,這個事情也就是這個樣子了,既然沈青不想鬧大,徐君然也沒無聊到非要把人家怎麼著。王雙那樣的女人,對於沈青來說。早一點離開他,也是一件好事。
可偏偏田國濤吃了一次虧,非要在徐君然的身上找回來,這就沒有辦法了。徐君然可不是那種善男信女,別人把臉都湊到自己面前讓自己打了,要是不給人家點面子,傳到外面徐君然出去怎麼混嘛。
「你這個傢伙。趕緊給我起來!」
葉澤水提高了聲調,也懶得再跟徐君然廢話,擺擺手。身後的人就撲了上來,準備抓徐君然走人。
就算這個傢伙可能有點小背景,可在這南華市,他再大還能大過田市長麼?
「哥,要不然算了吧……」蔣福生等人卻是真的害怕了,這個事情竟然把警察招來了,對於他們這些大學生來說,實在是超出認知太多了。畢竟這個年頭,警察在普通人的心裡面還是有相當大的威懾力的。
徐君然聳聳肩,看向沈青,他倒是要看看,自己這個表弟到底是塊什麼料,值不值得自己幫他一把。
沈青笑了起來,聲音越來越大,甚至於有些癲狂,在旁人驚訝之極的眼神當中,他慢慢站起身,走到王雙和田國濤的面前,直直的看著王雙:「王雙,你覺得,什麼是幸福?」
王雙一怔,還沒等她回答,沈青已經轉過身,走到徐君然的面前,用很平靜的聲音說道:「表哥,這口氣,您幫我出了吧!」
「呵呵,不錯,總算沒丟了二姨的人!」
徐君然笑了起來:「段姨在嶺南認識多少人,我也不知道。她叫她的人,我叫我的人。」
想了想,徐君然走到田國濤的面前,自顧自的拿起那傢伙放在桌子上的大哥大,撥通了一個分開之前曹俊偉留給自己的號碼,等到電話接通了之後,笑著說道:「我找曾文欽。」
說完,他不冷不熱的看了一眼葉澤水:「你叫什麼名字?」
葉澤水冷哼了一聲:「老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師大派出所所長葉澤水,你要怎麼樣?」
徐君然聳聳肩,揚了揚手裡的電話:「二哥,麻煩你幫忙打個招呼說一聲,南華市公安局下屬嶺南師大派出所的所長,要抓我和我弟弟。嗯,理由是他被人家一個電話給叫來……」
電話那邊傳來一聲暴喝,曾文欽要不是隔著遠,估計直接就殺過來了。他們家老頭子雖說剛剛離開嶺南沒幾年,但是人家去京城那是高昇,可不是退休,曾家在嶺南的勢力那可是相當強大的。更何況從大學時代起,徐君然就被宿舍裡的幾個兄長當做親弟弟一樣對待,曾文欽正跟曹俊偉在一起聊天,聽說徐君然要被人抓,不爆發才怪。
徐君然見狀連忙安慰了他幾句,曾大少這才急忙忙的去找人給徐君然幫忙,他很清楚,曹老和孫老既然讓徐君然跟著曹俊偉來嶺南,自然有托付曾家保護徐君然的意思在裡面,這一點徐君然到嶺南的第一天,父親就已經打電話對他說了。
而徐君然,則是把田國濤的大哥大又扔給了他,嘴裡面自言自語道:「看樣子回頭也得弄個這玩意。雖說看著挺傻的,不過打電話倒是很方便。」頓了頓,他看著田國濤笑著問道:「田大少,你說說,要是我剛才拿這玩意砸你的腦袋,是你的腦袋先碎掉,還是這電話先碎掉?」
聽到這句話,田國濤再也沒辦法繃著架子,一臉凶悍的瞪著徐君然,對葉澤水吼道:「老葉。馬上把這個混蛋給我帶走!往死裡打!打斷他的手腳!捅破天我負責!」
葉澤水的嘴角抽動了一下,心裡面卻大罵這個田老二果然是蠢豬,怪不得就知道喝酒打架玩女人,跟他大哥根本沒辦法比。這官面上的事情最起碼要有個遮羞布,不管多麼齷齪的事情,拿到檯面上講跟私底下做可是兩碼事,他這麼一喊,別人倒好說,真要是有人故意找麻煩的話。說不定自己這個派出所長的帽子就得被人給摘了。
對葉澤水做了一個手勢,徐君然淡淡的笑了起來:「不著急,咱們等等看。」
五分鐘之後,在葉澤水滿是驚訝的眼神當中。三台來自分局的警車停在了飯店的門口。
從車上走下來一大群人,為首的赫然正是分局的局長韓明端,他是被來自省廳的電話給叫來的,據說是省廳連廳長親自發的話。不管涉及到什麼人,一定要保證徐姓男子的安全。
「哪位是徐君然同志?」
韓明端壓根就沒搭理走過來跟自己握手的葉澤水,而是來到徐君然等人的面前。客氣的問道。
徐君然站起身,笑了笑:「你好,我是李逸風。」
兩個人握了握手,寒暄了幾句,韓明端這才轉過身對滿頭是冷汗的葉澤水說道:「我需要一份報告,還有,你需要對自己今天的行為向分局紀檢組做出解釋。」
「分局的人?」
那邊的田國濤冷笑了起來:「好!好!好!今天我算是遇上對手了,沈青你小子有種!我倒是要看看,你能搬來多少救兵!」
他是真被氣的不輕,眼前這個傢伙,竟然一個電話能搬得動分局的一把手,看樣子背景應該也是不淺的,原本田國濤還以為沈青這個神秘的親戚沒什麼能量,現在看來,這絕對是個扮豬吃虎的狠角色!
不過即使是這樣,田國濤也沒有氣餒,對於他來說,越是厲害的對手,踩起來才越過癮!在田國濤的印象當中,這嶺南除了那幾個省委常委家的子弟,就沒有誰能壓得住自己!而且就算是省委常委家裡的人,自己同樣也不畏懼,爺爺才從嶺南省委副書記的位置上退下來沒幾年,虎老雄風在,田家的門生故吏眾多,否則老頭子也不可能成為南華市長呼聲最高的人選!
撥通了大哥的電話號碼,等電話一接通,田國濤就嚷嚷道:「大哥,師大這兒的分局要抓我!」
「為什麼?我被人打了,結果人家喊來的人要抓我!總而言之,你要是不來,我就找爺爺去!」
放下電話,田國濤臉色猙獰的看著徐君然和沈青:「撲街仔!老子非整死你們不可!」
王雙歎了一口氣,她知道既然驚動了田家老大,那今天的這個事情就已經無法善了了,看了一眼一個電話把分局局長叫來的徐君然,自言自語了一句:「不管你是什麼人,你這等於是在挑戰南華市政府啊!」
不到五分鐘之後,一台奧迪轎車停在了飯店門口,從車上下來一個三十多歲的男人,跟徐寧的年紀差不多,卻沒有那種盛氣凌人的感覺,反倒是有一種溫文儒雅的架勢,走進來看了一眼徐君然和田國濤二人,搖了搖頭,露出一個莫名的微笑來。
王雙見到這人,先是愣了一下,隨即滿臉驚訝。反倒是田國濤一臉興奮,見到那人就好像窮苦百姓見到紅軍一般,恨不得撲到對方面前打招呼,轉頭再看向李逸風的時候,已經充滿了陰狠。
「我們學校的副校長,聽說,老頭子是省教育廳的……」
沈青在徐君然耳邊小心的提醒道。今天這個架勢已經很明顯了,要麼是徐君然踩了田國濤這個地頭蛇,要麼是田國濤踩了徐君然這過江猛龍,但不管誰贏了,肯定都是要鬧出一場風波的。
「都是成年人了,年輕人火氣旺一點沒關係,可這畢竟是公共場合,尤其還都是學生,在這樣的地方打架,總歸是不太合適,你們說呢?」副校長淡淡的開了口,意思也很簡單,光天化日之下鬧成現在這個樣子,不管是誰,恐怕最後都不好收場。
「成年人?」徐君然忍不住笑了起來,看著對方的目光也變得饒有興趣起來。畢竟這個時候敢於出現在這裡的人,要麼是對自己的後台背景有著足夠的信心,要麼就是那種覺得自己的份量足夠可以影響到雙方的。
從古至今,華夏最不缺乏的,就是在關鍵時刻以為自己份量足夠,可以扭轉乾坤的人。
很多時候,這叫裝逼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