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喲,老楊,你這是幹嘛呢?」
徐君然正跟楊光說話,身後傳來一個有些陌生的聲音,打斷了兩個人的話。
轉過身,徐君然就看到一個穿著皮夾克的高大男人正站在自己的身後,他旁邊還站著已經大概有二十出頭的年輕人。
高大男人大概跟楊光差不多,有三十多歲不到四十歲的樣子,一米八十多的身高站在徐君然面前,就好像一堵牆一般,連崔秀英也忍不住低聲咂舌道:「真高啊!」
楊光此時已經從激動的情緒當中緩過神來,聞言站起身笑著說道:「老葉,真是你小子啊。」
說著,他跟同樣站起來的徐君然笑著介紹道:「徐書記,這是縣公安局刑警隊的大隊長葉有道,我過命的好哥們。」
然後他對那個名叫葉有道的警察說:「這是長青鄉的徐書記,中央黨校來的文化人。」
伸手在葉有道的肩膀上拍了拍,楊光用極低的聲音說道:「自己人。」
同樣的話,他自然也對徐君然說了一句。
徐君然站起身,伸出手笑道:「葉隊長,你好。」
葉有道卻是個豪爽的人,聽了楊光的介紹,一把拉住徐君然的手笑道:「既然是自己人,就不說客氣話了,以後有什麼用得上的地方,儘管吱聲。老楊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沒二話。」
這個世界上有些人的豪爽是表面的,就好像長青鄉的黨委書記馬聚寶一樣,看似豪爽實際上卻是藏著鬼心眼。還有一種人,真的就是那種大大咧咧卻異常講究義氣,就比如眼前的這個葉有道,雖然只有短短的幾句話。可徐君然卻能夠分辨的出,這是一個值得交往的人。畢竟前世徐君然見多了那種嘴上稱兄道弟背後捅刀子的人,這點看人的本事還是有的。
「老楊,我可是聽說了,這次在長青鄉,你小子露臉了。」客氣了幾句之後,葉有道坐在楊光的旁邊,笑著說道。
楊光苦笑了一下,搖搖頭:「一言難盡。一言難盡啊,這次要不是徐書記,我可就丟人了。」
他這話說的倒是沒錯,如果不是徐君然把案子給破了,縣委調查組下去這一趟真的就成了雷聲大雨點小的毛毛雨了。就連原本被楊光給抓住的胡大海恐怕也得為了安撫長青鄉黨委政府的情緒給放掉。
跟葉有道來的,是他最近帶的一個小徒弟叫張飛,據說是從市裡面警校分配來實習的,局長親自交代,讓葉有道帶著。只不過這位張飛雖說跟三國時候那個猛將名字相近,可看上去卻有些文文靜靜的,很是有幾分書卷氣。只不過看那個眼高於頂的樣子,估計也是個看不上一般人的主兒。
這桌子本來就不大,崔秀英見四個大男人坐在一起還有些擁擠,乾脆站起身走到了一旁坐下。徐君然衝她點點頭,也沒多說。最近崔秀英又跟家裡面吵架了,原因自然還是老樣子,家裡面希望她能回鄉政府工作。不要留在聯合村這個是非之地。免得受到什麼牽連。可崔秀英卻一門心思的要留下,奈之中。徐君然耐不住她的哀求,答應在教育局幫忙找找關係,看看能不能給她辦個公辦教師的資格,這樣起碼也算是國家的人了。
八十年代,大部分農村教師都是代課老師,也就是民辦教師,跟公辦教師相比,檔次差了不是一點半點。這就好像鐵飯碗跟瓷飯碗的區別,不管是待遇還是名譽上,差距都是很大的。
崔秀英這也是沒有辦法,如果不這麼做,家裡人肯定是不會接受自己放棄在鄉里面工作轉行當老師的想法的。
她坐在一邊,徐君然跟葉有道還有楊光等人很就聊在了一起,偶爾還會跟葉有道那個小徒弟張飛聊幾句,免得忽略了人家。
「徐書記,你是江南全州市武德縣人?」觥籌交錯之間,張飛忽然開口問道。
徐君然笑了笑,點點頭:「是啊,江南全州人,還在省城江州和京城都呆過。」葉有道是公安系統的,又是楊光的朋友,徐君然倒是有心結交這位葉隊長,畢竟多個朋友多條路。張飛既然是他徒弟,徐君然對他的態度自然也是不錯。
張飛猶豫了一下,緩緩開口問道:「那你認識一個叫李逸風的嗎?」
徐君然卻是一愣:「你認識虎子哥?」
他真的很意外,想不到在富樂縣城這樣的北方小地方,還能有自己的熟人。
最關鍵的是,李逸風這傢伙當兵已經兩年了,徐
君然一直都沒顧得上給李東遠打電話問問他的情況,現在聽張飛這麼一說,似乎他跟李逸風倒是認識。
「認識,當然認識了。」張飛一改剛剛倨傲的表情,端起酒杯給徐君然倒了一杯,慇勤的說道:「原來你就是虎哥說的那個文曲星,嘿嘿,剛剛我有眼不識金鑲玉,徐哥你別怪啊。」
這下子,把徐君然跟葉有道等人都弄暈了,葉有道看著自己這小徒弟前倨後恭的態度,頓時大感意外。這徒弟是局長交給他帶的,話裡話外透露的消息只有一點,那就是張飛的家庭不一般,讓自己好好帶著他磨礪磨礪。從這一點葉有道就能分析的出,這個張飛起碼是市裡面某個重要領導的孩子,不然自家局長不可能這麼慎重。
而張飛隨後在縣局的表現也證明了這一點,雖說平日裡表現的不是很明顯,可是那種高高在上不屑一顧的態度還是偶爾會流露出來,只有面對自己這個師傅的時候,才稍微好一點,看得出他是很尊重師傅這個詞的。
可現在張飛對徐君然,卻表現出這個態度來,這就讓葉有道有些好奇起來。
徐君然此時也是一臉的莫名其妙,不知道這個張飛忽然變的這麼熱情到底是怎麼回事,就看到張飛給徐君然倒酒之後,自己也拿了一杯酒端起來,一臉熱情笑容的說道:「我跟虎哥是戰友,我倆是一個班的兵。」
「喔……」楊光等人這才明白過來,原來是這麼回事啊,可他們還是有些好奇,既然是戰友的話,也不至於讓張飛對那個什麼李逸風的弟弟也這麼熱情吧?
看到其他人不解的目光,張飛嘿嘿一笑,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自己的腦袋道:「我們是邊防兵,一次出任務的時候,遇上偷渡走私的蛇頭,那幫孫子帶著傢伙,要不是虎哥救了我的命,就現在就得蓋國旗了。」
這下子沒有人再懷疑了,就像張飛說的一樣,李逸風救了他的命,這在部隊裡面可就是過命的交情了,別說徐君然是李逸風的弟弟了,就算跟李逸風是普通朋友,也值得張飛當做上賓對待。
這不叫矯情,這是男人的交情!
「我知道徐書記你,當時是你讓虎哥參軍的。」張飛的性格可絕對沒有他看上去那麼高高在上,幾杯酒下肚,這話也多了起來。
徐君然一笑:「他在部隊怎麼樣?是不是還總跟人打架?」他實在是太瞭解李逸風了,這傢伙三天不跟人打架手就癢,就算是到了部隊上一樣也是個惹是生非的主兒,不過在部隊裡面打架可比在家裡面打架好多了,畢竟徐君然可是清楚的知道,去年到現在的嚴打,究竟有多少人交待在了政府的暴力機關手中。
果然,張飛嘿嘿的笑了起來:「還是你瞭解他,從我們進部隊開始就打,跟教官打,跟老兵打,後來跟兄弟連隊的打,虎哥是天生當兵的,團長說了,他這樣的人不當兵,對不起祖宗。」
徐君然對此倒是沒啥想法,李逸風小時候沒少跟自己一樣被操練,自己是因為要讀書,練把式練的少,他可是被足足操練了好些年,不然也不能在武德縣城裡面成為一霸,要知道那可是他一拳一腳打出來的。
一旁的葉有道和楊光充滿了好奇,能讓張飛這個眼高於頂的傢伙推崇備至,那究竟得是什麼樣的彪悍存在。
徐君然淡淡的微笑著:「我發小,從光腚娃娃一塊兒長起來的哥哥,人不賴,就是脾氣暴了些。我前年畢業回家的時候,覺著他那麼老在外面混不是個事兒,就跟長輩們提了提,讓他去部隊呆著了。」
「徐書記厲害啊!」葉有道看著徐君然,伸出一隻大拇指說道,雖然不知道那個李逸風是個什麼樣的人,可聽張飛的意思,這傢伙絕對是個惹是生非的主兒,這樣的人要是放在嚴打當中,那是肯定得被嚴肅打擊的,可要是到了部隊,卻是一把好手,這一裡一外的身份變化,等於是讓李逸風保住了性命。
張飛端起酒杯,臉色微微有些漲紅:「你是虎哥的兄弟,就是我張飛的兄弟。當初我退伍的時候,我跟虎哥說了,啥時候他到俺們雙齊市來,鞍前馬後我給他安排。現在虎哥還在部隊上,你來了,以後你的事兒就是我的事兒,要是有誰敢欺負你,我張飛第一個不答應。」
說完,張飛端著酒杯一揚脖給幹了,然後打了個酒嗝說:「這松合省公安口,有一個算一個,誰動我兄弟,老子扒他警服!」
ps:求月票,求訂閱,求推薦票支持!
文字首發,歡迎讀者登錄閱讀全文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