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纔那女子接刀的手勢,分明是霍跋的人才會有的,古雅沒想到居然這麼快,就能讓霍跋的人找上門來,想必對方是想知道,那些劣質的兵器到底是出自何人之手。舒骺豞曶
至於那個女子,古雅的感覺告訴她,絕對不是普通的細作那麼簡單。
她的餘光瞥見了前方那消失在拐角處的身影,心中有些驚訝,「醫聖大人?」他怎麼出宮了?
俊逸的身影在人煙稀少的巷弄中穿梭著,他的手中拎著幾包藥包。古雅安靜的跟在他的身後,直到來到一間廢棄的庭院裡,隱約傳來幾聲咳嗽。
「大哥哥,我娘她能不能好起來?」稚嫩的聲音傳來,古雅從那破敗的木門裡探出頭去,就看見凌玉正被一對孩子拉扯住了衣袖。
柔美的側臉此刻帶著幾分憐憫,「乖,會好起來的。」
其中一名小女孩臉上立刻綻放了笑容,「真的?!」而後放開了他的衣袖跑進了屋裡,「娘,大哥哥說你會好起來的!」
聽及此處,古雅慢慢推開了那半掩的木門,發出一聲吱呀,凌玉回過頭來眼中並沒有驚訝,只是微微點了點頭。
簡陋的屋子裡,只有幾個破碎的罈子,那算不上被褥的草鋪上,躺著一名虛弱的婦人。
婦人的面部肌膚已經發灰,突然一陣劇烈的咳嗽,她睜大了眼睛摀住自己的口,古雅分明看見,幾絲鮮紅從她的指縫裡溢出。
婦人默默的將手塞回那打了無數補丁的被子裡,慈愛的看著她的小女兒,「嗯,娘會好的。」
古雅知道,怕是凌玉已經確認,此婦人命不久矣了。
婦人身旁的小男孩看著古雅,眼中滿是戒備。凌玉對著他搖了搖頭,便回過身去看著古雅,「古姑娘稍等我一下。」
看著那謫仙般的男子仔細的為婦人把脈診斷,絲毫不在意自己的肌膚被那髒亂的環境所沾染,古雅的心中對凌玉向來有幾分敬佩。
直到他將藥包放下,「三日後我會再來看看福嬸。」
凌玉從袖中拿出了一點銀子交給那年紀稍大一點的男孩,「要好好照顧妹妹。」
男孩的眼眶一紅,重重的點了點頭。
從那破敗的院子裡出來,古雅安靜的跟在凌玉的身後,「醫聖大人,此地不宜久留。」
她的話讓前方的男子回過頭來,眼中有些疑惑。
「霍跋的人已經混進了京都,對方有什麼目的暫時還不知道,避免節外生枝,我們還是快回六王府與王爺商量一下。」
凌玉的眼中似乎沒有多大的驚訝,只是沉默了片刻,便輕點了下頭。
兩個人之間留著一點距離,空氣中散發著淡淡的草藥香,古雅開始回想一直以來元熙關於醫聖的傳聞,說他性子隨了醫仙,古怪異常,更是不易為旁人診治,可是如今看來,似乎一直以來他都是隱瞞著身份在為窮苦的百姓醫治。
每個人都有自己不願意旁人知道的秘密,古雅不會問,不想,那淡淡的聲音響起,「西北疫情雖然控制,但依舊不能粗心大意,這幾日我一直在京都的廢棄院落中徘徊,發現不少外來貧困百姓居住其中,他們的身體狀況不太好……」
他在向自己解釋?而且他話中的意思,外來百姓?難道是從西北那邊過來的?想起那婦人的病症,看來醫聖是擔心疫情的擴散,才親自跟著。
他表面上冷淡,沒想到心思卻是這般的細膩。六王爺身邊的人,好像都值得令人刮目相看。
而另一頭。
納蘭燁看著自己手邊的第六杯茶,對面的女子低垂著頭,臉頰依舊是那一片紅霞。
「六王妃今日可是有事?」久久之後,他終於忍不住問了一句。
知琪抬起頭來,語氣有些虛,「這……四姐,四姐的確是說過今日會來府中,說是要商量如何操辦祖母的生辰,琪兒,琪兒不知道為什麼……」
他不該相信這個庶女,自己居然以為她能有多麼準確的消息,真是白費他的部署!
納蘭燁心中不悅,臉上卻絲毫沒有表現出來,「今日時候不早,本殿也該回宮了。」
不想,正要轉身,他的衣袖卻被人輕輕的捏住。
知琪只知道自己的心跳得老快,她支支吾吾的不敢去看男子疑惑的眼神,慢慢的從自己的袖中拿出了一個紅色的香囊,「五,殿下……」
不等她說完,納蘭燁已然接過了那香囊,「多謝七小姐。」
留下這麼一句話,那俊逸的背影便消失在知琪的視線之中。
五殿下,那香囊是琪兒繡了兩個晚上,作為盆栽的回禮,希望殿下能喜歡。心中的話沒有說出來,他便走了。
知琪久久的望著那個背影,表情有些呆愣。
一出相府,納蘭燁站在自己的馬車外,將手中的香囊交到身旁的侍衛手上,「丟了。」留下這麼兩個字,便頭也不回的上了馬車。
……
珍國公府內,小築裡,邪魅的男子看著那有些慌張的身影,「哦?難得見你這個表情,發生了什麼事情?」
紅衣男子蒼白著唇色,隨手拿起一杯涼透了的茶一飲而盡。
「不行,既然讓她來了,就不能讓她活著回去!」他有些自言自語。
她?珍亦儒微微挑了挑眉,「你在說誰?」
可是,柳卻好像沒有聽見他的話一般,快速轉身消失在竹林裡。
珍亦儒陰沉著臉色,是什麼樣的大人物能讓柳露出這種慌張的模樣,「來人。」
「主子。」一名紫衣男子出現在珍亦儒的眼前。
「跟著柳公子,有什麼事情立刻回來稟告。」
「是!」
而此時,一名家丁慌張的從迴廊裡出來,「公子,老爺喚您……」
大廳之內,又一陣巨響,珍國公一掃桌上的茶杯,臉上是很有的憤怒。
珍亦琛與珍亦玔低著頭,不敢去看他的臉色。
「區區一名不受寵的皇子,居然敢目中無人!」
不受寵的皇子?珍亦儒一跨進大廳,就聽見了這麼一句話,心中立刻明白了珍國公口中所說的人是誰。
「祖父。」
珍國公深吸著氣努力平復著內心的憤怒,而珍亦儒,則不屑的一瞥身旁的兩名男子,珍亦玔看著他的眼神,當下瑟縮了回去,而珍亦琛,則是一副隱忍的模樣。
「今日早朝……」
……
夕陽西下,六王府內,剛從宮中回來的納蘭夙華聽完古雅的話,當下深深的看了凌玉一眼,「美麗女子?」
霍跋豈會派一名女子進京,這個人會是什麼身份?
凌玉的眉頭有那麼一絲的僵硬,不知為何,他的心中有種奇怪的感覺。是她嗎?可是,她不是一直很厭惡元熙的任何事物,怎麼會前來元熙的京都?
「今日,五皇子去了相府。」
納蘭燁?古雅微微挑了挑眉,他倒是跑得勤快,古雅可不認為只是單純的想要與知琪培養感情。今日原本她是要回府與靜夫人商量如何操辦幾日後老夫人的大壽,若不是因為遇見了那個神秘的女子,怕是會在府中遇上吧?
想起那個人,古雅的心中依舊難以抑制的厭惡。
交談之際,凌玉垂著眼,似乎有些心不在焉的模樣,他安靜的退了出去,納蘭夙華與古雅立刻沉默了下來。
古雅張了張口,最後還是決定不要詢問的好。納蘭夙華已然從那有些蕭索的背影收回了視線,看著古雅的表情,知道她的心中定是有許多的疑惑,可是現在,他還不能告訴她凌玉的事情。忽然想到了什麼,男子的目光變得玩味,一把拉過眼前的女子,「你猜今日為夫進宮,發生了什麼?」
他的語氣帶著幾分調笑,身上散發著特有的淡香。古雅故意將目光移開,「皇上將手上的工程交給了納蘭燁。」
納蘭夙華的手臂緊了緊,「還有呢?」
「珍國公看似很生氣……」
這個小女人,滿腦子裡只有朝中的事情嗎?!「還有呢?」納蘭夙華靠近那張讓人又愛又恨的小臉,這時,正要跨進大廳的楊柳僵硬了表情,在看見納蘭夙華威脅的眼神之後默默的退了出去。
「太后對本王說,她想要早日抱曾孫。」男子的嘴角帶著壞笑,而古雅已然察覺到了他眼中浮上的那一層隱忍。
從西北回來,幾日的顛簸,男子似乎疼惜著自己勞累的身子,古雅的心中感動,看著男子那閃爍的雙眸,心中頓時一片柔軟。
納蘭夙華看著那張微紅的小臉,立刻將腦海中那些煩心的事情拋之腦後,低下頭來輕輕啄著那誘人的紅唇,「雅兒,你說,我們要幾個孩子?」
「……」他的話帶著一絲誘惑,好像想要引導著什麼,古雅知道自己對於他,似乎是完全沒有招架能力,誰會知道陰冷的六王爺,會有如此無賴的一面,可是這樣的無賴,卻又不會讓人厭惡,反而令人不自覺的心跳加速。
兩個人親密的時間總是那麼稀少,古雅的心中帶著幾分愧疚,抵在他衣襟上的手緊張的握了起來,不知為何,心中卻開始認真的思考他的話。
「兩個。」
納蘭夙華的眼中有些驚訝,隨之便被一陣狂喜取代,只是因為,他所心愛的女子如此認真的回答他的這個玩笑,當下便收斂了邪魅的表情,溫柔的拂去她臉頰上的髮絲,抵著她光滑的額頭,輕聲一句,「好。」
眼前似乎浮現出那幅兒孫環繞的場景,納蘭夙華心中嚮往,手中的力道漸漸柔和,那樣的日子,如此令人期待。
溫熱的鼻息靠近,他如此珍惜的輕吻,古雅只覺得整個世界,都充滿了男子的體貼。忽然身子一輕,納蘭夙華將她攔腰抱起走到牆邊,在古雅驚訝的目光中一踢牆角,竟然出現了一道從來不曾發現的暗門。
在大廳裡裝有密道?!古雅驚訝之餘,再次覺得納蘭夙華這個人實在是令人難以捉摸。
「王府中遍佈密道,雅兒想知道的話,以後為夫會慢慢告訴你。」
納蘭夙華似乎猜到古雅心中所想,那帶著深意的話從頭頂響起,古雅抬起頭來,就看見了那深邃的雙眸。他是想說,往後都要用這種方式來告訴自己密道在何處?
原本應是陰暗的密道,不知是從何透進來的光亮,古雅可以清楚的看見那石磚上的紋路,彎彎曲曲不知走了多久,眼前的暗門低沉的打開,眼前便是那熟悉的佈置。
納蘭夙華的寢室依舊是這般整潔,寬敞的大床在一邊,他輕輕將懷中的女子放下,而後認真的看向窗口透進來微弱的光,「嗯,時候還早。」
他微微一笑,伸手扯下了床幔。
時候還早,他們還有許多的時間,可以讓彼此親近。從身,到心。
……
這一日,相府門庭若市,老夫人的生辰之日來了許多達官顯赫。
那一身英氣的女子在邁進大院之後,便在人群之中四處搜索著那久違的身影。
「魏小姐,可是在找我家王妃?」嬌俏的聲音從身後響起,魏環看著那張清秀的小臉,便輕輕點了下頭。
小憐的手中捧著糕點,她對魏環的印象極好,「王妃正在內院,魏小姐隨奴婢來。」
如今的相府給人的感覺與從前大不一樣,魏環只覺得心情輕鬆愉悅,沒有了往日那般令人訝異的氣息。或許,這府中所有的陰暗,都被那個奇特的女子素手撥開,倒是還原了一片清淨之地。
久違的身影出現在前方,古雅回過身來,就看見了魏環那張英氣的小臉。
「表姐。」
這一聲表姐,竟是沒有任何的陌生之感。魏環被那淡淡卻真實的聲音所感染,當下微微一笑,點了點頭。
「王妃,好久不見。」
紅潤的面龐,如水的目光,魏環只覺得如今的古雅看起來如此美麗幸福,實在是令人羨慕。
古雅看著魏環那略帶心事的眼神,「表姐可是有心事?」
只見她的表情變得有些落寞,「王妃可曾聽過,蘇家二少?」
蘇家二少?那個江南一帶有名的才子?
「蘇家老爺命人來提親,我父親似乎也有意。」可是魏環的語氣,卻是沒有絲毫的喜悅。
古雅的目光環繞了四周,確定無人之後,「蘇家是江南有名的大家,若雅兒沒記錯的話,蘇家出了不少有名的武將,可是這蘇二公子卻是無心習武,自小便飽讀詩書,實在不像是武將之後,不過雅兒倒是覺得,這蘇二公子十分的特別,難道表姐不喜歡?」
武將之家出秀才,古雅已經可以想像,在蘇家眾人的眼裡,蘇二公子那喜愛舞文弄墨的性格是多麼的離經叛道。
「倒也不是,可是文人……」魏環說著,語氣卻越發的低沉。
比起文人,她更喜歡武人?古雅已經猜到魏環為何會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她一直崇拜著身為孝忠將軍的四夫人,更是希望能學著四夫人一般上陣殺敵,要她嫁給一名文人,實在是有些道不同不相為謀的感覺。
不過說來也奇怪,以魏將軍夫人的性格,怎麼會讓自己的女兒嫁給一個文人?「將軍夫人可同意?」
魏環沉默了一會,便將事情的始末全部告訴了古雅。
原來,這蘇二公子早已經過了適婚的年齡,可是他不但性子古怪,對於家中安排的親事也是一律推諉,直到某一日在路上偶然遇見了擊退幾名流氓地痞的魏環,隔日便讓蘇家老爺上門提親。魏將軍夫人十分反對,認為這麼一個人,他日在朝中也只能做一名文官,不會有什麼大的作為,可是魏將軍卻覺得以魏環的性子,似乎也不適合宮中,便保留了一絲態度,先行擱置了下來。
只有一面之緣嗎?古雅知道,這親事成與不成,關鍵都在魏環本身。
自從六王爺之事告吹之後,魏將軍夫人雖然著急,可是卻再也拗不過自己的女兒,往日魏環若是對六王爺有什麼心思,而如今已然全部消磨,她倒是十分羨慕古雅,能得到那麼一個男子的疼愛,也希望自己能遇見一個一心一意的男子。
那蘇二公子,只有一面之緣,看起來白皙斯文,像那樣的男子,應該會喜歡德才兼備的書香小姐吧?為何他會喜歡舞刀弄槍的自己?魏環的心中有幾分懷疑。
「既然表姐並不討厭那蘇二公子,魏將軍也並未正式回應,不如表姐先觀察一陣再做考慮?而且蘇家今日,也會參加祖母的壽辰,蘇二公子就在其中……」
他也會來?魏環有些驚訝,聽說此人不喜熱鬧,更是從不參加蘇家的家族聚會,怎麼會來老夫人的壽誕?
「雅兒,魏小姐。」靜夫人拉著那精神活潑的連捷來到院中,如今她已經是平妻,府內的所有事情全部交由靜夫人打點,古淳毅對她也比從前柔和了許多,靜夫人的臉上寫滿了滿足,那笑容彷彿能將旁人感染。
「靜夫人。」魏環微微一笑,看著眼前那容光煥發的婦人,再想起自己那一直愁眉緊鎖的母親,突然有了一種感悟,女人的幸福,似乎不是通過不斷的攀上高枝來實現,像她的母親,一心希望自己能飛上枝頭嫁入皇室,可是種種挫敗之後,她的母親變得比從前更加的不開心。
相比之下,靜夫人卻是平靜許多。她懂得知足,一切都變得那麼順其自然,女兒成為了王妃,兒子又這麼健康,她在府中也過的越發的舒坦。
「姐姐……」小連捷高興的依偎了過去,卻被古雅無奈的推開,「八少爺長大了,可不能再這般粘人了。」
看著那張委屈的小臉,魏環的心中更是帶著幾分落寞,她沒有可愛的弟弟,如果有的話,自己一定可以像古雅這般,寵著呵護著,自己的日子也不會這般無聊孤單了吧。
想起府中父親那些曾經的侍妾,一個一個無聲的消失,魏環豈會不知道這其中的緣由。想到這,魏環更加的堅信,一定要找個能一心一意待她的男子,絕對不能像母親這般,辛苦的過一輩子。
後花園裡的空地,擺滿了一桌桌酒席。荷花池裡錦鯉生機勃勃,明媚的婢子們忙碌著,招待著每一位賓客。
一陣驚呼聲傳來,那副巨大的字畫讓眾人的眼前為之一亮。
「這是蘇家二公子送給老夫人的古松圖,實在是令人驚歎啊!」一名青衫男子被眾人簇擁著,臉上的淡笑帶著幾分謙虛的味道。
美目清晰,舉止灑脫,身上既有武人的颯爽也有文人的儒雅。納蘭夙華多看了那蘇二公子幾眼,便收回了目光,落在姍姍來遲的珍家一行人。
「丞相大人,祖父身體不適,不能來參加老夫人的壽誕,亦儒在這裡向丞相大人賠罪了。」珍亦儒笑著,語氣裡帶著幾分歉意。
古淳毅仰著頭,輕輕揮了下手,「無礙,近來朝中多事,國公大人怕是憂國憂民才會身子不適,還請珍大人勸說一下國公大人,讓其好生休息,這樣才能幫助五皇子殿下一同完成那幾項工程。」
珍亦琛在一旁聽著,雙手已然緊握,這古相當真是狡猾的一隻老狐狸,祖父沒來,他依舊不肯放過這次機會挖苦祖父。
珍亦儒附和著,立刻在人群中看見了那儒雅的身影,納蘭燁回過頭來,兩人相視一笑,而只有彼此才知道,這眼神中的暗流湧動。
「哼,當真是風水輪流轉。」被帶到自己的席位上,珍亦琛暗罵了一句,這五皇子如今得了皇上的器重,現在又來巴結古相,當真是想要和他們珍府過不去。
珍亦儒並不言語,自己二弟的性格他最知道,如此掩藏不了內心的人,幹不成大事。
一個陌生的身影吸引了他的注意,珍亦儒的目光停留在那青衫男子身上,這個人,在往日裡從未見過,究竟是什麼身份?
蘇榀悠在人群中搜索著那英氣的身影,最後停留在了某個角落,他的嘴角微微一揚,便穿過了人群慢慢靠近。
「表姐,可是那個人?」古雅一眼便看見了那靠近的男子,他眼中的視線如此明確,正落在自己身邊的魏環身上。
順著她的目光看去,魏環的面上一僵,有些尷尬的別開頭去,就是他。
男女之事,魏環實在不擅長,她正要離開,卻被古雅一把抓住了手臂,「表姐,逃避解決不了任何的問題,不論做什麼決定,都該先瞭解一下對方,不是嗎?」
「可是……」
想起這個男子是向自己提親的人,魏環便覺得有些彆扭。
不等她多想,蘇榀悠已然來到兩人面前,「魏小姐,多日不見了。」他的語氣輕柔,給古雅的第一印象倒是不錯。
「嗯。」魏環沒有去看他的眼睛,只是淡淡的應了一聲。
蘇榀悠注意到一旁的古雅,當下便行了一禮,「這位可是六王妃?」
「你怎知道?」古雅笑著,兩人素未謀面,今日自己打扮也算樸素,她倒不覺得自己已經出名到連從未打過交道的人也能一眼認出她來。
「六王爺身上佩戴的玉珮,與王妃腰間的玉珮一樣。」他認真的解釋著,古雅低下頭來,看著自己垂掛在腰間的潔白玉珮,心中卻是感歎,這男子的觀察力當真是敏銳。
「蘇二公子第一次來府上,招待不周,還請見諒。」
「王妃不必多禮。」他再次行了一禮,而目光卻是坦然的看著魏環。
此人倒是光明磊落得很,古雅突然覺得,若是這蘇榀悠能與魏環在一起,倒是有趣的一對。
「表姐,雅兒要去祖母那兒,不如……」
「我隨你去!」不等她說完,魏環已然大步走到了前面,而蘇榀悠則輕皺了下眉頭,緊緊的跟了上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