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卑鄙!」嘉爾木立刻往後退了數米,他看著自己斷掉的髮根,狠狠的瞪向前方的男子。舒殘顎副
納蘭夙華收回了軟劍,「卑鄙不敢當,怎麼比得過殿下。」
「你!」那青筋暴起的手指著眼前的男子,嘉爾木耳邊充斥著那些疑惑的喊叫聲,直到一具身體撞了過來。
「混賬!」嘉爾木正要閃開,那身體依然倒在了他的腳下,士兵一下子吐出了一口鮮血沾染了他的靴子,不可思議的舉著手中斷掉的彎刀,「殿下,我,我們的刀……」
四周接二連三的傳來斷刀聲,嘉爾木想起了那封信,想起了那個男子不是早已經習慣了口是心非嗎,難道說這次,他被那個男子耍了?!
一道殺氣迎面而來,臉頰上一陣劇痛,他條件反射的一偏剛好躲過了納蘭夙華的攻擊,
「撤!撤!」
嘉爾木的彎刀一下子扎進土裡,朝著納蘭夙華的臉上揚去,而後喚回了自己的馬匹一下子躍了上去。
大甩韁繩,「走!」
「王爺,怎麼不追?」一名副將來到納蘭夙華的身邊疑惑的看著那衝到遠處的男子,只聽一聲輕笑,「已經沒有追的必要了。」
而另外兩邊,元熙的軍隊打敗霍跋,特別是四夫人摔了的隊伍,將霍跋的軍隊驅趕到了二十里之外,敵軍死傷無數,遍地都是屍首與武器碎片。
很快,元熙大捷的消息傳遍了舉國上下。
「這次我軍與霍跋對戰,簡直就是如有神助,只聽天空一聲巨響,竟是下了數道閃電劈斷了敵軍的彎刀,嘖嘖嘖,你可不知道那個場面啊!」
「真的?你怎麼知道的?這也太神奇了!」
「我……我當然是看見的啊!」
一身紅衣的陰柔男子靜靜的走在街道上,聽著那熱烈的討論聲,嘴角已然上揚。
清幽的小築裡,那邪魅的男子垂著眼撫著琴,而琴音卻是一片混亂。
「沒想到,嘉爾木也有今天。」屏風之後出來的男子,語氣裡滿是幸災樂禍。
「是你做的?」珍亦儒皺起了眉頭,其實這場戰役,只有元熙輸了,他才有出人頭地的機會。
柳微微挑了下眉,「我可不是那些閃電,劈不斷霍跋的彎刀!」
顯然,這樣的玩笑沒有被珍亦儒賞識,他只是冷冷的揚了下嘴角,「不知道是誰那麼長的手,連霍跋的兵器也碰的到。」
說完這句話,珍亦儒的手指一僵,難道是他?!
於是,各種猜測湧上心頭,讓那邪魅的男子渾身散發出一股淡淡的殺意。
「你想到什麼了?」看著他的表情,柳便明白了他心裡的想法。
「哼,他倒是瞞得好,想要獨自邀功?!幸虧我還沒有幫助他!」珍亦儒站了起來,一甩衣袖氣沖沖的離開了小築。
而另一頭,皇宮之內,某個宮殿的書房裡傳來一陣破碎聲。
一名宮女慌慌張張的跑了進去,「殿下,發生了什麼……」她驚恐的看著滿地的茶杯碎片,還有書桌前負手而立的俊逸男子。
納蘭燁慢慢回過頭來,臉上卻是一貫的溫柔微笑,「沒事,只是手滑了下,茶摔出去了。」
「……」這摔的也太遠了。「奴婢,奴婢這就收拾。」
「嗯。」看著那忙碌的身影,納蘭燁垂下眼來,看著自己有些發抖的手指,硯台旁有張被揉皺了的信紙,遠在天邊的嘉爾木來了信,句句都是威脅和恐嚇。
想要和他斷絕合作?呵呵,很好,還不知道誰才是真正的損失!
「殿下,珍家大公子求見。」
納蘭燁一皺眉頭,怎麼,這回就有人要來落井下石嗎?!儒雅的男子一撩衣擺走了出去。
無人的樹林裡,帶路的宮人緩緩退下,納蘭燁笑著看向那一臉陰沉的邪魅男子,「珍大人今日怎麼有閒情逸致進宮邀本殿賞林?」
「呵呵,皇子殿下貴人事多,只能下官前來拜見了。」這語氣中毫不掩飾的諷刺,納蘭燁怎麼聽不出來。
「珍大人有話不妨直說,本殿一定如實相告。」
他可不想與這隻狐狸兜圈子,消除此人懷疑的最好辦法,就是攤開來說明白。
「為何在霍跋的兵器上做手腳,莫非皇子忘記了我們之間的約定,想要一個人邀功?」珍亦儒往前跨了一步,絲毫不客氣。
納蘭燁的表情有些驚訝,「怎麼,連珍大人也以為是我在那些兵器上做了手腳?!珍大人,可別忘記了,只有六王爺敗了,我才有機會主動請纓征戰霍跋。」
對方卻是冷笑的回過身去不再看他一眼,「比起請纓征戰,若這次勝了,讓皇上知道其中還有皇子的功勞,豈不是更加快捷,可以贏得皇上的青睞器重?」
納蘭燁的眼中有一抹陰光閃過,沒想到自己的想法已經讓對方猜出來的。嘉爾木既然決定與他決裂,他卻還有另一條路,便是和父皇坦白,說這兵器是他做的手腳,險中求勝!如今讓珍亦儒戳破,確實是有點麻煩了。
他可不希望珍家對自己還沒有做出實質的幫助,就關係決裂。
「難道是有人和珍大人說了些什麼,這實在是挑撥你我二人之間的關係,還請珍大人明察,況且,與霍跋太子鬧翻,實則與我毫無好處。」
兩人一直都是同樣的心思,與霍跋合作,然後一步步贏得皇上的信任來得到自己想要的權勢。
「哦?希望如此吧。」珍亦儒似乎絲毫不被他的話所感動,而是輕笑了一聲,轉身沒入了樹林之中,只留下那儒雅的男子一臉的陰沉。
……
蕭瑟的戰場上,一抹淡淡的身影穿梭在那些了無生氣的屍體中。
城牆之上,一名身穿鎧甲的挺拔男子久久的望著,眼中有了一絲擔憂。身旁傳來一陣熟悉的清香,將納蘭夙華的思緒牽引了回來,他的眼中滿是柔和,「雅兒,辛苦你了。」
伸出手去,輕輕的撫著那被烈風吹得有些乾燥的面龐。
古雅輕輕搖了搖頭,她的目光在男子的身上轉了一圈,沒有受傷,真好。
輕歎了一口氣,古雅只覺得自己一直提著的心放了下來,原本,她是打算在霍跋進犯之時躲在城牆上看著,不想卻是被納蘭夙華一口回絕,如今戰事一過,她終於感覺到那種擔心受怕的困擾。
伸出手去環住他的腰,古雅閉著眼睛聽著自己那久久不能平靜的心跳,這樣的日子,有多久才能到盡頭,雖然,她知道他不會有事,可是哪怕是受一點的傷,就足夠她難受一陣子。
納蘭夙華的心中一片柔軟,他輕輕揉著古雅的髮絲,「傻瓜。」
自己身上的鎧甲太過堅硬,男子生怕上面的鱗片會割了古雅,立刻緩緩的將她推開,卸掉了身上的阻礙,突然,古雅的眼中一縮,伸出手去按住了他的腰部,那裡,紫紅一塊。
「……」納蘭夙華低下頭來,輕皺了下眉頭,他何時受的傷,自己怎麼沒發現,如今被古雅這麼一碰,還真有些疼痛。
「我去喚醫聖大人……」古雅正要轉身,卻被男子抓住了手腕,「雅兒,不要去打擾他,這點小傷不礙事的。」
打擾?這個詞讓古雅的心中升起一種奇怪的感覺,從城牆上望去,那個俊逸的身影在沙場上徘徊著,檢查著霍跋士兵的身體。
不做他想,清秀的女子抬起頭來,語氣有些責備,「我給你包紮。」
一具具的身體橫七豎八的倒在沙地上,凌玉蹲下身來,細細的看著那些肌膚上潰破的膿瘡,不用懷疑,這些霍跋士兵已經感染了瘟疫,只是在初期,他們自己並沒有發覺。
若這些士兵回去霍跋,豈不是要給霍跋帶來一場無可挽回的災難?
想到這,凌玉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醫聖大人,回去吧。」朝天宇來到他的身邊,如此污穢的地方,怎麼能讓醫聖大人多呆。
「朝副將,請帶幾名士兵來,用白醋澆灌下這片沙地吧。」
他的話讓朝天宇立刻明白了什麼,低下頭來看著那一雙雙青紫佈滿膿瘡的手,「好,屬下這就去。」
……
安靜的屋子裡,一副鎧甲整齊的疊放在桌面上,那婦人用溫水,一寸一寸的擦拭著,眼中滿是欣慰和真愛。
久久過後,她伸出自己的手,看著上面的老繭,慢慢緊握,回想著這一次的戰役,那迎風而立,兵來將擋的感覺,久違的暢快讓她那好似鬱結多年的心,一下子便敞開來,舒坦無比。
這才是她要的生活啊,比起那些中規中矩的後院,她果真,是更適合戰場上的一切。
「王爺受傷了,快,準備熱水!」
外頭不知道誰這麼喊了一聲,四夫人抬起頭來望向窗外,只見幾名家丁慌慌張張的小跑著。
受傷了?
而後,拱門出現了那相依偎的兩人,清秀的女子就那麼扶著高大挺拔的男子,緩緩的從自己的眼前掠過。
四夫人的眼中一片柔和,他們夫妻二人,確實也不容易。
寢室內,木桶裡微微飄蕩著白煙,婢子恭敬的退出去後,屋子裡只剩下兩個人。
納蘭夙華的臉頰有些微紅,看著那在自己腰間摸索著的小手,腦海中不自覺的浮現起那個晚上,他們還沒有完成的親密。
眼前的女子已經是自己的妻,為何他還是有種患得患失的感覺。
除去他的衣物,古雅的精神全部集中在那帶著一道紅口子的腰間,絲毫沒有注意到此刻納蘭夙華那有些僵硬的表情。
熱毛巾輕輕的擦拭著肌膚上的血跡,藥酒敷上,傷口立刻傳來一陣辛辣之感。
「疼嗎?」輕柔的話語,讓納蘭夙華忍不住低下頭來,卻發現古雅太過專注,連看都沒有看他一眼。
她難道沒有察覺到,此刻屋子裡只有兩個人嗎?!
「不疼。」他的聲音有些沙啞,強有力的心跳好像要透過那麥色的結實胸膛傳遞出來,古雅手中一僵,兩人只見瀰漫著一種奇妙的氛圍。
慢慢抬起頭來,就撞上了那對帶著深沉光亮的雙眸。
兩人的視線碰撞在一起,古雅慌忙挪開自己的目光瞥向他處,而手心,還按在傷口上的棉花。
她的呼氣也變得輕盈了起來,努力轉移著自己的注意力,可是男子的肌膚似乎散發著絲絲的熱意。一手按住紗布,手臂小心翼翼的從他的腰間穿過,環著他的腰繞了一圈,生怕觸痛了傷口。
納蘭夙華看著她的動作,心情漸漸愉悅起來,沒想到自己還能看見她如此模樣,從前,那清秀的小臉總是一副冷冰冰的模樣,如今卸下了心防,她居然如此的可愛。
緊緊的打上一個結,古雅垂著眼,居然沒有勇氣抬起頭來,因為頭頂的注視如此炙熱,讓她難以迎上他的目光。
屋子裡安靜得有些不安,此刻房門緊閉。
他的呼吸也漸漸的急促起來,「上一次……」
上一次!什麼?!古雅心中一驚。
「上一次,醫仙在那蜜棗裡做了手腳。」納蘭夙華解釋著,生怕那日自己的舉動嚇到了她。
「我知道。」古雅的臉上立刻浮現出一絲紅暈,語氣也有些窘迫。
納蘭夙華的目光瞥向那冒著熱氣的木桶,「那,我先梳洗一下……」
徑直走過古雅的身邊,女子卻是不敢回頭,身後傳來衣物滑落的聲音,隨後,那點點的水聲好像落進了古雅的心湖。尷尬的走到一旁的櫃子,拿起了一套泛著清香的裡衣,古雅眼中一閃,好像想到了什麼,便立刻回過頭去,「不要濕了傷口……」
不想,卻是迎面撞上了那濕潤的溫暖胸膛。
「難道你不記得,欠我一個洞房花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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