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癡癡地吻著她,聲音沙啞地呢喃:「朵朵,告訴我,這不是夢……不管是怎麼的你,我都想要。舒殢殩獍
我已等了許久,你要我麼?你肯要我麼?你真的想要我麼?不要騙我,一定不要騙我。」
朵朵捧著他的臉,鼻尖在他唇上輕輕摩挲,嘴角掛著動人的微笑:
「我或許偶爾會騙人,但從小到大,卻從未騙過你,一次都沒有。」
窗外夜幕低垂,星光滿天,四下裡靜無聲息,只有他突突的心跳聲。
他托起她的下巴,癡望著美麗如花的容顏,眼角的淚光比天上的星光還要璀璨。
她抬起霧濛濛的眼睛,小心翼翼地摸著他的臉:「陽陽,我喜歡你,很小很小的時候就喜歡,這是千真萬確,毋庸置疑的。
告訴你個秘密,在我還是個嬰兒的時候,就已經毫無理由地把你當成我的所有物。
很自私的想法是吧?可我就是這麼想的,想你等著我,等我長大了跟你玩妖精打架。」
他突然緊緊地抱住他,望著高高的屋頂,他不敢低下頭,因為他知道,只要低下頭,眼淚就會洶湧而出。
此時此刻,他只想對她笑,而不是讓她看到他的眼淚。
過了很久,他才克制住自己,溫柔地輕笑道:「想玩妖精打架,就盡快讓自己的身子好起來,不然我怕你個小丫頭吃不消。」
她不置可否地笑了笑,把頭埋在男人懷裡,臉貼著他的胸口,閉著眼睛輕聲道:
「還能聽到你的心跳聲,真好。」
他問她聽到了什麼,她說,聽到了一個世界。
他笑了,笑中帶著眼淚,淺嘗輒止地親了親她的唇:「這張小嘴還是這麼會說話,都快讓你甜死了。」
花御史的話,讓她忍俊不禁,回敬了他一個吻,翹著嘴角笑道:
「陽陽的嘴也不差,雖然不太會說甜言蜜語,但很美味,淡淡的薄荷味,親一下就神清氣爽了。」
「不會甜言蜜語,我可以學。」他修長有力的身體溫存地貼著她,用一種華麗的柔情包圍著她。
「你要喜歡,我天天說給你聽……」他吻住了她,很深情的吻。
與此同時,玥琅端著托盤從廚房出來,路過正廳的時候,看到霍倪和陽春雪急得在哪兒直轉圈。
玥琅走過去,對他們笑道:「朵朵在我這兒還有什麼不放心的?拜託兩位先回去吧,順便給我師傅打聲招呼,說等會兒我送她回卿凰宮。」
兩男那種防備的眼神,讓玥狐狸本能地不爽,因此說話就不那麼客氣。
「就是在你這兒才不放心!」
霍倪是個直腸子,性格也比較2,心裡想什麼就說什麼,他極不友善地睨著玥狐狸冷聲道:
「誰不知道你們這兩頭狐狸居心叵測,想趁我們家老大不在的時候趁虛而入,真真是小人!
明白告訴你,朵朵絕對不會喜歡你的,趁早死了這條心吧!」
玥狐狸不屑地哼笑一聲,眉梢一挑,戲謔道:「既然朵朵絕對不會喜歡我,那你們還這麼緊張做什麼?」
「誰……誰緊張了?」霍倪死鴨子嘴硬。
玥狐狸懶得搭理他,看了一樣陽春雪:「你們高興等就等吧,恕不招待。」
說完,便端著托盤向花御史暫居的箐辛閣走去。
「玥狐狸你給我站住!」
「算了算了,等等吧。」陽春雪拉住霍倪,無奈地歎了一口氣:「吃個飯也吃不出什麼大事兒。
一個是朵朵的師兄,一個是把她從小抱到大的兼職保姆,朵朵來看看這兩狐狸也是應該。」
話是這樣說每錯,霍倪可做不到陽春雪那麼淡定,老大交代,要特別防著兩狐狸,如今朵朵主動送上門來,要是一不留神被兩狐狸吃了,他恐怕還得被老大再剝一次皮!
可是,直接進去搶人好似又不妥,雖說兩狐狸受了傷,但真正動手,他和陽春雪也未必討了便宜。
這可如何是好,如何是好……霍倪望著玥狐狸的背影,急得抓耳撓腮。
玥琅回頭看了他們一眼,意味莫名地笑了笑,默默地在心裡歎道:「真羨慕你們,可以跟她離得這麼近……」
走到箐辛閣門口的時候,隱約聽見曖昧不明的聲音從門縫裡傳出。
玥琅站住了,腳底彷彿生了根,心如擂鼓。
他知道此刻最聰明的做法就是轉身,離開這裡,揚長而去。
可是,他竟然鬼使神差地向窗口走了過去。
撩起窗簾的一角,只見榻上的一對男女忘情地擁吻在一起。
女子面頰潮紅,輕吟低喘,男子呼吸急促,吻得百般纏綿,千般繾綣……
玥琅放下窗簾,轉身離開,前面是碎青石鋪成的小路,路兩邊的柳樹,搖曳款擺,隨風舞動,彷彿妖精的觸角。
心臟猛地抽搐起來,他愣了一下,摸著自己的胸口,眼前突然模糊一片,端著托盤的另一隻手止不住顫抖。
心為什麼會這麼痛?
木頭這麼多年的癡等,終於有了回報,不是應該為他感到高興嗎?
突然覺得自己真的是很不可理喻,他怎麼可以嫉妒木頭呢?
他們一起長大,三千年來幾乎形影不離,平時雖是吵吵鬧鬧過日子,但花紫陽卻是他玥琅真正的兄弟,比親兄弟還要親。
他自嘲地笑了笑,紫陽,如果你知道我嫉妒你,你是得意,還是生氣?
你那性子,恐怕兩樣都不會,想找你打一架都沒借口。
離開箐辛閣的路上,玥琅一直在想,那個小丫頭到底有什麼魔力,把這麼多男人迷得七暈八素。
且不說陛下,夜幽篁,楚漣,這三界帝王,連師傅那般冷心冷清的上仙,都沒能逃得過。
而他自己,又在等待著什麼?期盼著什麼?
他明裡暗裡對她表白過很多次心意,可她都當玩笑話聽,總是不肯相信,最多就是敷衍地說一句:「我知道了。」
想到這裡,玥琅心裡有了幾分怨憤,突然很想問問她究竟知道什麼?
她知不知道,有個男人小心翼翼地暗戀了她七年,卻時常因為她漫不經心的一句調侃,難受得恨不得把心剜出來,以死明志?
她知不知道,有個男人為了能偶爾和她一起吃頓飯,花費了一年的時間和精力,研究各種美食,而且還學會了下廚,每次請她吃飯,連碗筷餐具都要考慮很久?
她知不知道,三千年來,除了她,沒有任何女人入過他的眼,他的心,他的身體,和紫陽一樣乾淨?
她知不知道,有個男人看見她流淚,心疼得幾乎想殺了整個世界,只為博她一笑?
她知不知道,看到她被鎖在床上的那副慘狀,有個男人的心跳都停止了,那天看到的一切都成為了他的噩夢,時時刻刻折磨著他?
她又知不知道,有個男人對她說的每一句話,都是出自肺腑,無一絲輕佻玩笑之意?
朵朵,你不知道,你的心,你的眼,可以看到整個世界,唯獨看不到我。
所以你什麼都不知道。
你不知道的事太多太多,不過這也怨不得你,是我自作自受。
面對你,我總是深感無力,我說什麼你都聽不進去。
我想對你說「我愛你」,可是我知道你一定又會當玩笑話聽。
你總是讓我無奈至極,從你接受師傅那天開始,我就養成了一個習慣,對於某些不想知道的事,不想聽到的話,就當做看不到,聽不到。
我不敢對你有任何奢望,也不想知道你的心在何方,魂歸何處。
我知道,自己這一身或許就這樣了,似真似假地追尋你風中的一縷髮香,夕陽下的一抹倩影,就是我生活的全部內容。
天可憐見,你登基了,作為臣子看到御座之上的你,我真的很高興。
只要能天天看到你,我就可以活在自欺自人的美夢中,何必管它世事蒼茫,春夏秋冬?
這個世界每天都在變化,今天可以變成明天,夏天可以變成秋天,可是誰都不可以成為夭朵朵。
朵朵只有一個,所以我會等。
我告訴自己,一直等,一直等……等到你認真聽我說話的那一天。
你不愛我沒有關係,但你一定要相信,玥琅沒有對你說過假話,一句都沒有。
從在蟠桃宴見到你長大後的第一眼,我就把自己的心給弄丟了。
每次抱著你,感受著滿襟滿懷的幽香,我就會想起瑤池那一幕,白裙翩飛,三千飛揚的墨發緩緩落下,垂順如銀河落九天。
美麗的裙裾在漫天桃花的輝映下,神秘得像寓言,飄渺空靈得像夢境。
抱著你,我就不想放手,只希望這一刻長久些,再長久些。
只要能抱著你,我什麼都能忍受,什麼都能妥協。
朵朵,我愛你,不管你信不信。
你讓我的愛傷感得無可奈何,七年了,我愛了你七年……
我為什麼會輸給紫陽?不甘心,真的很不甘心。
我的愛明明一點也不比他少,你為什麼就是感受不到?
你告訴我,你到底想要我變成怎樣的男人?
是不是像紫陽那樣,你才會用心來看我?
愛情的緣由可以是千態萬狀,愛情的結果無非是兩種,長相廝守,或是情深緣淺。
只要我努力變成你喜歡的男人,你是不是就可以給我一個機會?
我想和你長相廝守,不是唯一也沒有關係,只要能偶爾抱抱你,你的心分成了多少塊,我都不介意。
花錯,紫陽,你都接受了,試著接受我好嗎?
朵朵,我是那樣傾心於你,你知不知道,玥琅一生一世,也就獨獨愛上了一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