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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216 上仙果然心如鐵石 文 / 冉涵

    216上仙果然心如鐵石

    晴海之上,五座的天空之城懸浮於半空,數不清的浮橋將五座城連接在一起,形成五行之陣。舒虺璩酉

    紅髮如焰的黑袍男子,負手立於最左邊的一座城樓頂上,薄唇緊抿,微瞇著紫眸望著頭頂一面紫色繪金獅踏火,代表魔界的戰旗緩緩升起,迎著奪目的陽光,獵獵長風之中。

    隨後,楚漣出現在與他相鄰的另一座城樓上,灰袍淡淡,流風舞袂,頭頂升起的是代表妖界王權的血鷹戰旗,張揚縱肆,無拘無束。

    慕沙、慕玨兩位皇子在第三座天空之城,並肩而立,頭頂的雙龍戰旗迎風招展,蒼龍探爪,昂揚擺尾,大有破雲而出之勢。

    第四座城,花錯將九尾一族的戰旗升起,雪狐映月,九尾齊飛,其勢如劍。

    由璇霄坐鎮的第五座城,巍然屹立與四座城的中央,白色戰旗上書「鏡庭」二字,起橫轉折銀鉤鐵畫,鋒芒畢露。

    天魔的大本營距天空之城百里開外,晴海之上,連綿翻騰的雲海中,大大小小漂浮了數千座宮殿,陽光照耀下,宮室連綿,何等巍峨壯觀。

    見天魔大人又出來散步,守衛的晴海妖魔紛紛下跪參拜。

    「淩歆又去挑釁璇霄了?」一襲銀袍的天魔站在最高的一朵雲,金髮赤瞳,廣袖博帶,金絲藻繡,看去極為華麗。

    他微皺著眉頭看向身邊的鍾離:「五行七色,十二宮是你撥給她的?」

    聲音一字一頓,無不優雅尊貴,帶著十足天魔的氣度。

    在天魔面前,鍾離斂盡鋒芒,雙手插在袖子裡,躬身垂頭,恭敬答道:「淩歆公主想做什麼屬下也攔不住。五行七色,十二宮有一半是修羅,尊上不發話,他們自然就跟著淩歆公主去了。」

    天魔不置可否地笑了笑,淡然道:「既是如此,就隨她去鬧吧。璇霄……碰到這麼一個難纏的女人,唉,本座同情你。」

    到做美容的時間了,鍾離陪天魔大人往「魔神殿」的內寢室去了。

    聽到幾十里外的廝殺聲、哀嚎聲,和陣陣鼓角爭鳴,天魔大人嫌煩,袖一揮便設了結界。

    躺在軟榻上,舒舒服服地享受鍾離的美容按摩,任憑外面兩軍大戰,腥風血雨,殺聲震天。

    此時,幾十里外的穆闊帶著修羅大軍,與靈字鏡正打得熱火朝天,只見四處都是劍芒橫飛,刀光霍閃,矛戈如雨,光波四射,火光熊熊,殺聲震天。

    如此混戰,威力之強,真氣之猛、速度之疾,比人間界的戰爭不知激烈了多少倍。

    穆闊作為主將,在兩軍陣前迎戰新上任的靈字鏡玄主宮阡陌。

    穆闊的長劍不斷與宮阡陌相擊,暗雲翻湧,狂風肆虐,二人在驚濤駭浪中,轉眼已鬥了數百回合。

    穆闊揮劍,全力一擊,將宮阡陌逼退數米,向淩歆公主進攻的方向看了一眼,與此同時,他看到了一個人——花錯!

    花爺站在高高的雲端,銀甲紫袍,負手玉立,好整以暇地看著面前激烈的戰況,唇角掛著一絲微笑,好似閒庭信步,風雲不驚。

    長風揚起他的戰袍,陽光如金灑上精緻的面容,俊朗風神奪了天地的顏色,彷彿連天日凜冽的殺氣亦難抵擋他的光芒。

    穆闊抬頭的一刻,花爺的目光突然轉這邊,眼中笑意一盛,忽然之間,他自雲端飛掠而下,一道劍影如長虹驚電,直破敵陣。

    天地間彷彿驟然被陽光籠罩,不是溫和煦暖的春光,而是流火礫金的驕陽,破冰融雪的烈日!

    最先當其劍鋒的幾名修羅戰士橫飛跌退,穆闊怒聲狂喝,飛身迎上這驚天貫日的一劍。

    雙劍相交,金鳴震耳!

    花爺劍上一股銳不可擋的氣勢壓頂而來,穆闊巨震之下倒退三步,耳邊一聲朗朗長笑,花爺劍氣漫空,第二劍又至身前!

    穆闊身形急衝,堪堪避開,劍鋒斜掠,全力擊出。

    花爺眼中笑意更盛,劍氣縱橫,利芒奪目暴滿天地,劍如游龍,人若驚鴻,以穆闊全力之勢竟無法擋其一招。

    此刻穆闊全身大小十數處傷口幾乎同時爆裂,鮮血長流染透戰甲,一股腥甜之氣直衝喉頭。

    他曾耳聞花錯是天狐一族萬年難見的天才,真正對戰,卻沒想竟厲害到如此程度!

    但修羅是驍勇善戰,彪悍鐵血的種族,就算不敵,也只有戰死之將,沒有怕死之兵。

    穆闊縱聲長嘯,合劍而出。

    花爺笑容一斂,漫不在乎的神情下現出敬佩之色,一股興奮的火焰陡然在他眸心亮起!陽光下烈芒大盛,海天之間,熱血、拚殺、廝喊,似乎都被這驚天裂地的劍勢捲入其中,雙劍越來越近,勁氣橫空,生死將現。

    不料就在此千鈞一髮之即,半空中一道陰影飛掠而至,直捲花爺劍鋒。

    一道金影閃至兩人之間,身若鬼魅,銀色廣袖靈蛇般纏至穆闊腰中,左手衣袖揮擊花爺長劍,轉瞬便帶著穆闊飛離數十里。

    花爺豈容他們輕易脫身,劍如電掣,騰雲追擊。

    那人衣袖直掠其鋒,同時揮手一揚,花爺撤身疾退。

    天魔!

    就這一瞬,天魔與穆闊已不見蹤影。

    宮阡陌欲要追擊。

    「退下!」花爺卻將手一抬,制止靈字鏡眾人:「天魔現身,你們別去送死。」

    幾里外,修羅公主淩歆帶著另一支修羅軍,逼近天空之城。

    淩歆騎著一匹赤色天馬,一陣疾風將她身後披風高高揚起,露出利落的水紅色戰袍,她冷冷將目光投向不遠處巍峨高聳的城堡,一雙春水明眸,寒意凜凜隱見殺伐。

    她知道璇霄近在咫尺,等與他同歸於盡的這一刻,她已經等了很久。

    淩歆利劍出鞘,身下天馬一聲長嘶揚蹄轉身。

    她看向身後跟隨在自己的數萬修羅戰士,劍鋒直指天空:「修路族的戰士們,眼前的敵人對我修羅族人窮追猛打,將我們逼至晴海,我們恨是不恨?」

    眾將士一同回應:「恨!」

    「他們害死了我們四位長老,我們恨不恨?」

    「恨!」

    「他們屠殺了我們的兄弟,我們恨不恨?」

    「恨!」

    「他們要滅我修羅族,讓我們成為他們的奴隸,我們恨不恨?」

    「恨!」

    風急雲湧,一道無聲的閃電迅速掠過蒼穹,似是呼應將士們的回答,天邊悶雷滾滾而起,如修羅戰士胸中翻騰的血性,雷霆震動,天地驚怒。

    淩歆縱馬轉身,劍指掛著鏡庭戰旗的城堡:「修羅族的勇士們,亮出你們的刀劍,隨我殺進去,修羅族所受的恥辱,今天,讓他們用血來還!」

    陣中萬劍出鞘,雷聲驟急,大軍如一片洶湧鐵潮席捲而去,向天空之城發動了攻勢。

    誰知,五座城堡,加注了法力的城門大開,讓他們一路暢通無阻地到了璇霄鎮守的城下。

    淩歆意外地發現,這座城望去空無一物,灰濛濛的浮霧在空曠的城門中若隱若現,天地一片昏暗,萬物噤聲。

    整座城靜如鬼域,不見一個人影,不聞一絲響動,一股詭異的氣氛似從霧中蔓延而來,無端令人心生不安。

    「公主,」近在身側的副將熙芸收劍入鞘,騎著天馬上前:「璇霄詭計多端,恐怕城中有詐。」淩歆眉心微蹙,微一揮手,五百修羅戰士越陣而出,兩排銀弩寒光冷冽,隨她馬鞭一落,無數雷箭呼嘯而去,如雨般落入城中。

    雷箭沒入雲霧,只見霧氣愈濃,整座城池似將慢慢消失在眼前。

    淩歆已看出城中有人佈陣拒敵,隨即點出一千精兵,「熙芸、冥鸞隨我入城探陣,湛將軍,你且率兵接應,若一個小時不見攻城的信號,立刻撤兵,不得戀戰,傳音告知鍾離,要他請尊上前來相助。」

    大將湛璞翻身下馬,單膝一跪:「公主千金之軀,豈可以身犯險?請讓末將領兵入城,一探究竟。」

    淩歆眸色沉靜如水,隱透堅決:「玄冥九轉,八方入照,沒有神器勾欄玉,你破不了這陣。」

    言罷,便策馬率一千修羅戰士疾馳而去。

    一入城,眾人便見眼前雜亂無章地豎立著無數巨大的石柱,每一根石柱都似從山巖直接劈下,削面如刃,光滑聳直,半隱半現穿插於濃霧之中,隨著霧氣湧動,竟似緩緩穿行移動,使得眾人每走一步都有天地輪轉之感,彷彿每一個人都成了四周的中心,整座城池正隨著自己的腳步不住轉動,一時間,竟是寸步難行。

    淩歆暗查八方陣勢,手中一串白色晶石在她真氣的催動下,似有水色流轉四溢,如月華般散發出清柔的靈光。

    靈光倏然化為白虎之像一閃即逝,指示出正西方位。

    淩歆眼中閃過淡淡笑意,但神情卻越發謹慎,轉身吩咐:「十人一隊,內結懸陰陣,外成**陣,隨我前行。」

    一千戰士立刻分作數隊,由內而外結成漩渦狀的懸陰陣,陣陣相連,成六角形防守陣形,濃霧中像盛開一朵潔白雪花,隨雪花迅速飄移,霧氣蕩漾開來,前路漸漸明朗。

    忽然之間,雲霧深處傳來一陣若有若無的簫聲,起初幾不可聞,悠揚如在天邊。

    不知為何,人人心中猛然驚悸,便見身邊霧氣似被一隻無形的手翻攪,層層飛舞繚繞,如一條條雲龍翻江倒海,而那簫聲驟然清晰,一道清嘯入雲,怒海狂濤,鋪天而來。

    眾人尚無暇應付,座下天馬已然哀鳴慘嘶,紛紛倒下,陣中頓時亂作一團。

    天馬如此,眾修羅亦難以支撐,那簫聲如從魔域深處連續傳來,修為稍遜的修羅無不氣血翻湧,難以支撐。

    簫聲如幻,盤旋飛轉,忽而清越激昂,忽而幽吟低回,無孔不入,催心噬魂。

    突然便有修羅戰士舉劍劈向身旁同伴,血色濺開,利芒飛閃,陣中人人雙目赤紅,面色如狂,竟要不分敵我自相殘殺起來。

    淩歆雖不至於神智狂亂,卻也十分煩躁難當,心知不妙,若如此下去,只怕還沒見著璇霄,這一千人馬便要自毀於此。

    揮劍劈開身旁亂刃,手起劍落之間,她從虛鼎裡取出逐日弓。

    一道利嘯聲起,箭似流星,精芒奪目,自淩歆手中化作烈羽穿雲破霧,直襲正北方隱於重霧深處。

    箭沒雲直入,北方天空驀然有數道光芒大盛,玄武之象驟現。

    冷光之下,天宇失色,那不可一世的白光凌然霸道,劃破暗沉的烏雲,霎時籠罩整座城池,卻又在瞬間旋即隱去,簫聲緲緲,隨之而止。

    四周濃霧散去,陣中諸人手握兵刃,無不面面相覷。

    淩歆雖破了這天外蕭音,心卻直沉下去,白光一現,她便知璇霄動真怒了,而且他的實力遠勝自己。

    不料未及深思,陣中又有慘叫聲響起,無數玄衣戰士不知自何處現身,似鬼魅般地掩殺而至,修羅族人猝不及防之下,頓時已死傷不少。

    淩歆秀眉一挑,逐日弓彎如滿月,一雙赤箭同時離弦,挾勁風疾射前方。

    眼見利箭貫穿敵人身體,忽覺心頭猛地一痛,眼前景象異變叢生,濺血倒地的敵人竟化作自己的同伴。

    她驚痛之下駭然發現,修羅戰士都在敵人面前一味閃避,好似還在剛才簫音的控制之下,要竭力避免誤傷自己同伴,而那些玄衣人卻下手狠厲,穿梭陣中迅捷無情,所過之處道道血光頻現。

    陣中石柱再次緩慢移動,天地似陷入一個巨大的無形空間,真實幻影旋轉交融,情景詭異,真偽莫辯。

    淩歆緊守心中一點清明,閉上雙目,腕上那月光石突然散出點點清輝,晶石深處似有無數亮光飛射,隨著這光華流轉,一道清流如水直入心間,令人心靈頓清。

    再次睜開眼睛,四周幻象霍然消退,淩歆手上長箭毫不猶豫地飛射而出,救下一名族人,隨即厲聲喝道:「所有人閉目,結卍字陣禦敵!」

    這些修羅戰士,個個都身經百戰,應敵經驗極為豐富,淩歆一聲冷喝,他們迅速閉上雙眼,不再受幻象干擾。

    四人一組結成卍字陣,左右呼應,首尾相連,陣勢發動,似劍芒飛舞,玄衣人一旦與之接觸,便像遭遇急轉的飛輪,絕無倖免,頓時扳回劣勢。

    淩歆居高臨下,逐日弓連珠疾發,箭到血飛,玄衣人頓時死傷不少。

    就在這時,忽聞一聲清嘯,嘯聲悠長遠遠傳來,瞬間便到近前。

    但見陣中突然多了一個青色人影,如一道淡煙清風肆意穿行,所到之處卍字陣必破,即刻便潰不成軍。

    「璇霄!」淩歆一聲嬌叱,一箭射出,直取璇霄背心。

    璇霄卻頭也不回揚袖掃去,那只箭「哧」地一聲,直接洞穿一名修羅戰士的咽喉。

    熱血飛濺之時,璇霄手起袖落,面前竟無人能當其一掌之力,殺敵破陣如入無人之境。

    隨著他行雲流水般的身法,不過片刻功夫,修羅戰陣眼見全軍覆沒,再也難成氣候。

    淩歆飛身接住被掌風震飛的副將熙芸,驚怒交加,劍下盛起一片冷光,殺意凌然地攻向璇霄,暴漲的真氣令四周濃霧無風翻湧,破開一條鋒利的裂痕。

    璇霄倏然回頭,赫然只見一張青木面具遮住了他的臉龐,唯有一雙漆黑的眸子驚電般掠來,深冷攝人。

    他面對淩歆追魂奪命的一劍不退反進,電光火石之間,修長的手指已後發先至搭上劍鋒。

    但聽一聲刺耳清鳴,淩歆手中長劍竟被他以兩指之力從中折斷,與此同時,旁邊十幾個修羅在他掌下吐血飛出數十名,無一倖免。

    冰涼的劍尖,修長而穩定的手,青衣廣袖隨風微微湧動。

    陣中陡然安靜,璇霄不知何時已到了淩歆身後,半截斷劍漫不經心地抵在她白玉般的頸間,卻沒有人會懷疑它能於瞬間取人性命。

    勉強還能站立的修羅族戰士不敢妄動,四週一片死寂。

    淩歆感覺到那細薄的劍鋒沿脖頸緩緩移動,如絲冷意刺得人肌膚生寒,耳邊冷冷清清的聲音傳來:「區區一千修羅竟費了我這麼大的力氣,你還算有點本事。」

    我們的璇霄大人聲音雖清冷,卻十分好聽,有一股冷淡而奇異的魅力無意流露,淩歆縱然知道危險卻仍忍不住心生愛戀。

    「成王敗寇,你殺了我吧。」淩歆動彈不得,手握長劍緩緩收緊,眼神哀戚而空洞:「玉帝與我父王訂下你我的婚約,你卻悔婚一走了之,讓我成為三界的笑話,死在你這無情之人的手上我認了!」

    「想死在我手裡,你還沒那個資格。」

    璇霄的聲音很輕,可是卻像巨雷一般在她耳邊炸響,炸得她面目全非,滿目瘡痍。

    璇霄收回手,扔掉手裡的斷劍,淩歆呆滯地轉頭看他。

    面具下那雙冷得讓人心寒的眼睛,還是美得讓她無法掉轉視線,眸子幽深如海,裡面波光閃爍,像兩口深湖,要將她活生生吸進去。

    「你是不屑殺我,還是不敢殺我?」淩歆的聲音有些顫抖,眼神卻瘋狂嗜血:「你的小仙童梵雋和你師侄彌流雲在我手裡,你想讓他們魂飛魄散嗎?」

    璇霄凝視著著她,冰冷的眼底有了一絲讓人毛骨悚然的笑意:「他們如果魂飛魄散,我有比讓你魂飛魄散更好的手段招待你。不信,你大可試試。」

    「上仙果然心如鐵石。」

    淩歆終於忍不住笑了,她的笑柔軟無比,就如同毒蛇在伸出毒牙前的一剎那,也是最安靜而溫柔的時刻。

    「想他們活著,就別威脅我,你明明在意,何必跟我玩狠呢?」

    她頓了頓,又柔聲說道:「你答應我一個條件,我就把他們還給你,好不好?」

    璇霄抓著她的衣襟,將她慢慢提起,很輕很輕地說:「我也有一個條件,你肯配合,我就答應你的條件。」

    淩歆像片落葉一樣飛了出去,倒地便噴出一口血。

    璇霄一伸手,又將她抓了過來,丟在地上。

    「你上次讓人劫殺朵朵,我就在想,再見到你,我會廢了修羅之身,讓你變成一個普通人。然後將你所有的經脈都割裂扭曲,你每一塊骨骼都發出撕裂的碎響,哪怕動一根小指也需要別人的服侍。」

    璇霄俯身,在淩歆耳邊輕輕道:「但我不會讓你死你,而且還會讓你一直活下去,讓你一千年,一萬年都躺祭台上,不能說,不能聽,只能看著你的族人一個個死去,而你卻還要繼續苟延殘喘活,下去……」

    淩歆的身體止不住地顫抖,璇霄的眸子更為冷厲,無形中展現出驚人的殘酷:「這樣的條件如何?」

    寒意,倏然佈滿淩歆的全身每個角落,她彷彿看到,毀滅的神祇自地獄盡頭睜開眸子,巨大的恐懼貫穿她的骨骸。

    「不!」她忍不住慘叫一聲。

    她絕不懷疑,這個男人能做到他所說的一切!

    將自己丟棄在絕望與死亡中,經歷最殘酷的凌遲。

    「不,你不能這麼對我!」淩歆掙扎著,卻無法逃脫他的掌控。

    璇霄眼裡的譏嘲宛如最明銳的劍,破碎所有徒勞的抵抗:「為什麼?」

    淩歆重重喘息著,澀聲道:「你……你不想要他們活著回來麼?」

    璇霄發出一聲極輕的歎息,冷冷看著他,彷彿看著一場拙劣的表演,深邃的眸子中,一個淡淡的微笑如春水皺起:「我不能這樣對你?」

    淩歆正要點頭,一陣窒息般的劇痛陡然貫穿了她身體,卻已被璇霄扼住了咽喉,生生拖了過去。

    暴虐的寒芒從他眸子深處一閃而過,他幾乎隨時要出手,將淩歆裂為飛灰。

    但隨即,沖天的殺意消散在夜空中,不落絲毫痕跡。

    淩歆緊緊盯在他臉上,似乎要看透他的內心深處的弱點。

    「我不與人交換條件。」璇霄看著她,掐住她咽喉的手微微用力,語氣是那麼雲淡風輕:「三個小時內他們出現在我面前,我就放了你。記住,在這三個小時,你最好不要做任何讓我改變心意的事情。」

    淩歆的眼神黯淡下來,很黯淡,幾近灰滅:「……好,我答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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