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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208 朵朵,讓我死吧 文 / 冉涵

    他扯開自己的濕漉漉的白袍,煩躁地撕掉貼身的裡衣,錦裂的聲音在她耳畔響起,腦子裡那根緊繃的弦倏地斷掉了。舒歟珧留

    他眼底的瘋狂,讓她渾身一凜,驚恐地看著他:「父……父皇,你不能這麼對我。我是朵朵,父皇不會這麼狠心對我……」

    她嚇得瑟瑟發抖,看到小小的臉煞白如紙,鳳帝雙目一痛,自己也嚇了一跳,她是朵朵,我這是要做什麼?

    他的大腦一片混沌,可是跳動的腫脹卻是很誠實地反映了自己的渴求,它想進入她的身體。

    而且是立刻,馬上,現在,就要!

    可是,能這麼做嗎?

    她會傷心,她會難過,她會哭。

    她的眼淚會讓整個世界黯淡無光。

    他不想讓她哭,她永遠不知道,看見她流淚,他有多麼心疼,她什麼都不知道。

    腦子裡突然想起金喜閣的一幕幕,她用那麼深情而溫柔的眼神看著別的男人……

    電光火石地閃過那些痛徹心扉的片段後,他動手撕掉了她單薄的睡衣。

    體內那把被他苦苦壓制的野火一下就撩了原,現在是怎麼拉也拉不回來了。

    他用一隻手壓住她揮舞的雙手,另一隻手扯掉她的文胸,雪峰上青青紫紫的印記,清清楚楚地暴露在他眼前,他知道那是什麼。

    這一刻,他痛恨自己為什麼不乾脆瞎掉!

    對上他狂暴的眼睛,朵朵驚恐萬分,她怎麼也不會想到,他也有這麼可怕時候。

    她像只待宰的羔羊,可憐兮兮地躲閃著,可是無論她怎麼躲避,也掙不開鉗制她的鐵臂。

    眼前的男人是一隻處於暴怒中的猛獸,用他鋒利的獠牙折騰著手裡的獵物。

    她清幽的體香,潑墨似的黑髮,還有那微不足道卻足以撩雲撥雨的抗拒,都讓他一貫的冷靜自持和優雅風儀,徹底跟他的大腦背道而馳。

    朵朵的手被按得死死的,身上的男人摩挲著她的大腿,她被他逼得差點哭出來。

    他低下頭,欲吻那魂牽夢縈的唇,卻只聞到了她發間的幽香,她別過了頭。

    「父皇,別這樣。」她咬著牙,聲音在發抖,「我們是親人,你不該這樣對我。」

    她怕他?她竟然怕他?這個認知讓鳳帝莫名的憤怒,緊緊扣住她的下巴,把她的臉轉過來,逼她直視他。

    「我看清楚,我是一個男人,我不是你的父親!」

    低泣似的咆哮,他的眼睛已經赤紅:「我告訴你,你在我眼裡就是一個女人,一個讓我恨不得掐死的女人!一個我發了瘋也想要的女人!為什麼不能這樣對你?既然不要我,當初為什麼要愛我?給了我溫暖,卻又把我推入冰窟,讓我看到天堂,卻又把我送回地獄,告訴天堂不屬於你。你想要就要,不要就棄如敝履,你把我當什麼?你怎麼能這麼殘忍?說忘記就忘記!我恨不得把整個世界撕碎了,來討你歡心,恨不得跪在你面前,祈求你的寬恕。我不是別人,你看清楚我是誰,我縱是有千般錯,你也不該用這種方式來懲罰我。我疼得快死了,你看不到嗎?你把所有的愛都分出去了,一點也不給我留,你的善良仁慈去哪了?為什麼不肯分一點點給我?」

    發狠地吻上了她的唇,拚命汲取她的芬芳,直到懷裡的人放棄了微弱的抵抗,直到嘗到鹹鹹的淚水,他才放開早已淚流滿面的她。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她不住地道歉,淚水從迷離的眸子中流出來,一串一串地流不停。

    「對你仁慈,你會更恨我。攸姬早在萬萬年以前就在你心裡紮了根,你無論如何都忘不了她,你一直想讓她重生,不是麼?就在不久的將來,當你被內疚和悲傷,壓搾得沒有還手之力的時候,當你無力承擔心痛的時候。你會怨我,恨我,甚至會折磨我。就像今天這樣……」

    「或許還有另一種可能。」男人急切地打斷她,「攸姬是個很好的女人,你會喜歡她的,我們會幸福地生活在一起,就像我們以前那樣。」

    朵朵把手放在他的胸口上:「父皇,問問你的心。它不會說謊,你知道,我們沒有辦法幸福。你跟我是一樣霸道,我容不下你有其他女人,而你也容不下我有其他男人,兩全其美於你我來說,那簡直就是天方夜譚。你這樣抱著我,你會想到攸姬,而我的心也飛到晴海去了……明白嗎?不一樣了,什麼都不一樣了,我們永遠都不能成為彼此的唯一,這樣互相折磨下去何時是個頭?」

    「你愛他們嗎?」雙手捧著她的臉,滿臉哀戚地看著她:「你要他們,不要我是嗎?」

    「你呢?」她無力地看著他:「在攸姬和我之間,你怎麼取捨?」

    他的手輕輕一顫,滿目刺痛:「攸姬是我的債,你是我的報應,你想讓我怎麼取捨?」

    她悲哀地笑了笑:「你只有一個選擇,那就是放開我。因為我比攸姬幸福,我有很多愛我的人,沒有你,我一樣可以過得很快樂。而她,從來就只有你,她一直等著嫁給你,可是你卻忙得成親都沒時間,她等一個婚禮等了幾千年,等到神魂盡散,也沒等到……你欠她的債太多了,你一定要還。」

    「好痛……」他抱著她,渾身戰粟,貼在她耳邊呢喃著:「我做錯了什麼……為什麼要這樣折磨我?有時候我在想,你是替攸姬來找我報仇的。可是你們又不像,她沒你這麼狠,也沒你這麼多情,她從來不會對我發脾氣,她比你溫柔太多。可是,我為什麼像著了魔一樣的愛上你呢?想把你藏起來,把你揉進我的骨血。我這麼愛你,你卻不要我了……」

    他的身體不住地發抖,手臂收得很緊。

    朵朵下意識地掙了掙,卻被抱得更緊。

    臉貼在他的胸口上,隔著皮膚,聽到一顆受傷的心臟疲憊地跳動著。

    他突然抬起頭,迷茫地看著她:「」為什麼?你答應過要陪我一輩子的,你明明答應過的…。「

    鳳帝沒有哭,朵朵卻哭了。

    因為無言以對,所以痛徹心扉。

    她閉上眼睛,記憶是船,載滿悲傷,長了翅膀,尋著時間的長河逆流而上。

    她想了很多很多,想起了他和她的點點滴滴,他的寵溺,他的溫柔,他的惡劣,他的腹黑。

    為什麼一定要逼她做這樣的抉擇?」對不起,對不起。我愛他們,我想跟他們在一起。「還是要說的,她不想委屈他,也不想委屈自己。

    這一刻鳳帝終於明白,原來疼痛不是疼痛的目的,而是等待疼痛的過程。

    最殘忍的話,從最愛的女人嘴裡說出來,如果是你,你會怎麼做?」你愛他們?「他托起她的下巴,聲音是輕的,像雪花一片一片地飄落,柔軟而無情:」你知不知道男人的愛是怎樣的?在男人的邏輯裡,愛你,就是要獨佔你。不然,你如何知道他愛你?碰到你,那些愛你的男人會變得很可憐,因為你是這麼博愛,你的多情是一把尖刀,時時刻刻都在往他們心窩捅。不信,你可以問問璇霄,問他痛不痛,想不想掐死你。「

    鳳帝說這些話的時候,是帶著某種居心的。

    他瞭解她,所以知道她傷口的位置,知道該往哪裡撒鹽,撒多少才會讓她疼,才會讓她害怕,讓她放棄。

    朵朵的身子顫抖著,感覺很冷。

    她一向怕冷,所以對溫暖的火焰總是抱著飛蛾般的熱情。

    然而這次,他錯了。

    朵朵搖搖頭,看著他悲傷得有些殘忍的眼睛:」你說的都沒錯,可我還是不會離開他們。我虧欠了他們太多,就算真想掐死我,我也認了,但我知道他們捨不得。

    只是為了讓我開心,師傅獨自一人承受天人五衰,他曾跟我說,我可以愛任何人,就是不要離他太遠,他要的很少,只是能經常看到就滿足了。

    花錯是你看著長大的,他有多驕傲你應該很清楚,可他竟能卑微到塵埃裡地對我說,你不愛我也沒有關係,反正是我自願的。一想到他說這話時的樣子,我的心就很痛。

    就因為我說了一句iloveyou,一界之主的夜幽篁哭得像個孩子一樣。

    至於楚漣,一看到他,我總是想哭,他讓我知道什麼是愛,愛就是為心上人無條件的付出,犧牲,一心只想讓她得到幸福,快樂。

    他們都去晴海了,你知道我心裡在想什麼嗎?「

    鳳帝只是看著她,沒說話,朵朵含淚笑了笑:」我寧願自己死掉,寧願一輩子不見你,我也不要他們愛得這麼委屈。別問為什麼?愛上了就是這麼沒有道理。「

    鳳帝感覺自己好像笑了一下,的確是笑了一下,絕望中的微笑,比哭更絕望。」知道嗎?當初我以為是因為攸姬,我才離開你,我一直以為事實是這樣,可是我現在才明白,那不過是個可笑的借口。真正愛一個人,絕對不會因為任何理由而離開他,即使那個理由再怎麼冠冕堂皇。所以……「

    朵朵輕輕擁著他的身體,判了他的死刑:」對不起,我以為我很愛你,可是,我還不夠愛你。六年前有多愛你,我不知道,但至少現在我還不夠愛你。「

    鳳帝笑著流淚,輕聲說:」朵朵,讓我死吧。「

    她沒有說話,他的頭埋在她懷裡,靜靜抱著她,就像睡著了一樣。

    她深深歎了一口氣……

    就在這時,他卻突然掰開她的腿闖了進去,她瞬間窒息,驟然的疼痛讓她躬起了身子。」你又想騙我嗎?「冰冷的鳳眸閃著攻擊的光:」我不要你的對不起,既然你不肯愛我,那我就要你恨我。「」父……父皇……「她疼痛難忍地抓著他的手臂。」我不會放開你,絕對不會!你想飛,我就折斷你的羽翼,你想逃,我就鎖住你的雙腿。我要你陪著我,一直到死!「

    她痛苦地仰起上身,斷斷續續地說:」……父皇,住手!「

    他伏在她身上重重地喘息著:」朵朵,我可憐的孩子,我們都罪無可恕,誰也不能給我們救贖……「

    她像只無辜的小動物,萎縮在他懷裡,有什麼東西模糊了她的視線,眼睛裡的一切氤氳在水汽裡。

    算了,就這樣吧,她累了,沒心思沒精力沒意志也沒體力,跟他繼續耗下去。

    她看著近在咫尺的男人,卻覺得和他隔了一個世界。

    抱著她的男人更是熱情如火。可是,她還是覺得冷,真的很冷,血液凝結了藍色的冰渣,流進心臟裡,連心也是冷的,隨著搏動一下一下地刺痛著。

    好冷,好冷,刺骨的寒冷深入骨髓,帶著刀剜般的劇痛,一刀一刀生生剮著她。彷彿可以別緻到憂傷的月光,此刻也幻化成了寒冷透明的冰雪,四處流淌在苦與痛的邊緣。

    閉上眼睛,可以聽到他濁烈的呼吸,張開眼睛,看到的是一張悲傷到麻木的臉。

    她不願因清醒而分裂,卻不知道哪裡是她粉飾太平的幽幽樂園。

    一隻手扣著她細白的手腕,一隻手壓在她胸前,嘴唇貼在她脖子上,像個征服者一樣要了她一次又一次。

    吻在身上,催人淚下,身體交合的嚴絲合縫,靈魂的距離卻越來越遠。

    這冰冷虛無的撫慰,無法滿足他頹廢的狂野。

    今晚夜色淒迷,天空晴遠,他在黑暗中看著她花朵般醺然的臉,只想問她,是不是因為他們比我乾淨,比我需要安慰,所以你才選擇傷害我?

    是不是只有把你弄壞,撕裂開,直到支離破碎,殘敗不堪,我才能如償所願,把你留在身邊?

    朵朵,告訴我,是不是要我這樣做?

    沒有問出口的話,自然沒有答案。

    男人過於暴戾的動作,讓她苦不堪言。

    她推著他的肩膀,希望把彼此的距離稍微拉遠一點。

    可是他不容拒絕地緊緊箍著她,帶著自虐般的快感,讓無望的沉默在長夜中不斷蔓延。

    伴著她偶爾破碎的呻吟,所有的感覺越來越遠,讓人心寒如雪,天與地逐漸荒蕪成模糊的一片。

    朵朵以為自己會哭,可是乾燥的眼球沒有受到任何水分的滋潤,乾燥得如同戈壁荒原。

    只是透過他的肩膀,看到黏附在床頂上的蒼白靈魂,掉下一滴猩紅的淚。

    淚水落進眼睛裡,世界便是血紅的一片。

    還有那無處不在的冰冷,來自遠古時期的混沌世界,來自懵懂迷離的**邊緣,來自這個沉如墨海的幽幽長夜。

    在那一刻,她落寞地想,終於讓他恨透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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