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朵鬱悶著呢,一動不動。舒殘顎副
上仙但笑不語,手悄卻無聲息地樓上她的腰,對上他曖昧萬分的笑眸,某朵頓時頭皮發麻,渾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
這眼神她太熟悉了,這才消停幾天?
現在就是真餓,也沒膽說,不然他鐵定會把她「喂」得撐過死!
見她目光閃爍,上仙笑得越發溫和,輕咬她的耳垂,低聲道:「朵朵別怕,為師還能對你做什麼不成?」
你能對我做什麼?你什麼不能對我做啊!
某朵心中大驚,想逃,又動彈不得,只能低眉順眼,嗡嗡道:「如果一定要……能不能換個地方?找家客棧也行,別在馬車裡……」
璇霄凝眸看他,忽而一笑,覆在她耳畔,輕聲問道:「客棧和馬車有什麼區別麼?」
當然有區別!可這……沒法解釋啊,說不出口!
某朵的耳根紅得快滴血了,悶聲道:「總之……馬車就是不行。」
璇霄撩起車簾看了看天色,頗為遺憾地搖了搖頭:「罷了罷了,就依朵朵了。不過,這荒郊野外也沒客棧,為師帶你去一個比客棧更好的地方。」
某朵一怔,微微瞇眼,滿目狐疑,正琢磨他話中深意,就被他攔腰抱起下了馬車。
她這人有個好處,那便是選擇性失憶,該記得的分毫不會忘記,不該記得的頃刻間盡數拋到九霄雲外。
此刻八卦之血一沸騰,立馬就將上仙的最終目的給忘了個一乾二淨,很自然地摟著他的脖子,眨巴著眼睛,問道:「比客棧好的地方,不會是你的別院吧?」
璇霄不語,只是笑,清絕的黑眸溫柔繾綣,長長的修眉斜斜地上飛著,薄唇微抿,笑得極其含蓄美好。
某朵也不知道他在笑什麼,但看著看著就忘了問他的話,只是在心裡念叨著:師傅笑起來還真是好看……
不一會兒,璇霄發覺她正對著自己發呆,抿了抿唇,情不自禁地低頭吻上懷中人的鼻尖。
感受著那吻的熱度,她仰起臉回吻著他的唇。
男人怔了一下,細細地配合她,唇齒一點一點地糾纏,吻上半晌,她已經氣喘吁吁。
新月漸升,銀粉色的月光穿過這枝影橫斜,斑駁地灑在兩個人身上。
看著那粉面上帶著陀紅,他便有些燥動難耐。
突然,還未等她回神,便被他壓在裡了草坪上。
「喂喂喂,師傅,請注意場合,這可是野外!」他的手在她腰間遊走,就算隔著衣服,掌心的溫度依舊熱得燙人,激得某朵一陣哆嗦。
男人對她的話不予理會,高大挺拔的身軀壓在她身上,單手撐在她腦袋旁,神色莫名地俯視著她,昏暗的光線中那雙眼睛泛著醉人的光芒,仿若碧池裡蕩漾的月色。
隱隱感到那月色越來越迷濛醉人,某朵咯登了一下,武裝一下自己的大腦,一臉防備地回望他,太讓人不安了,他不是真的想在這裡吧?
他的手輕輕撫上了她的眉眼,輕薄的袍子貼上她的臉頰,曖昧的氣息就在兩人的呼吸間流淌。
他貼得很近,像是想從她臉上看出點什麼,濃密的眼睫遮住眸裡的情緒,炙熱的呼吸拂上她的耳側髮梢。
他呼出的氣息拂過耳際,癢癢的,某朵小小糾結了一下:「在這裡是不是有點……不和諧?能不能換個地方?」
打也打不過你,反抗那是白費力氣,算了算了,你要是等不及,我絕對一推二拒三拖四延,立馬就從了。
上仙嘴角噙笑,低頭垂眸看著她,明眸清明柔和,慢悠悠地說:「可我沒想做別的。」
「啊……」某朵的腦袋瞬間空白。
沒想做別的,那你壓著我算什麼意思?
凝神看了她一會兒,上仙像是恍然間明白了什麼:「你似乎很想啊。」不是問話,而是肯定的句式。
想?老娘想扁你!
某朵慢慢抬頭,正對上他的眼,眸若星辰,煥然流光,聲音也很**,但那神情卻十分欠扁,彷彿在說,你若堅持要在這裡的話,我也可以將就一下。
嘴角抽了抽,微微瞇起的眼裡滿是陰霾,輕輕推開他站起身,皮笑肉不笑地點點頭:「好,算你狠!不愧是師傅,學生甘拜下風,這輩子沒佩服過誰,現在就佩服你老人家。要去哪,快走吧!」
這已經不是無良的程度了,這叫無恥!
璇霄也不惱,摟著她御風而行,衣袂飛拂間身姿飄然若風。
片刻便來到一座山峰,憑著過人的目力,朵朵發覺這山峰之上竟有屋宇連綿,數座殿宇點綴在蒼翠蔥鬱的山巖之間,環繞著正中一座雄偉的大殿。
璇霄隨口介紹道:「此處是鏡庭,由靈字鏡、冥字鏡、滅字鏡組成。為師想你應該聽楚漣和幽篁說過,你父皇最精銳的部隊就在此處。」
朵朵將目光從山間收回,靜靜看了他片刻:「我對這些不感興趣,師傅不該帶我來這裡。」
iq185的天才何等聰明,璇霄淡淡的一句話,她心裡便是驚濤翻湧,面上卻如平湖不波,只是看向璇霄的眼中帶了淡淡犀利:「此處除了鏡庭成員,就只有父皇和師傅能來,不是麼?」
如此神情,如此話語,引起璇霄意外的笑容:「朵朵可知,師傅為何要帶你來此?」
她看了看手上的傳音戒指,那是她七歲生日時花錯送給她的。
輕輕從他懷裡掙開,站定理了理被風吹亂的鬢髮,輕描淡寫地答道:「我本是不想知道的,如果師傅一定要說,我也願聞其詳。」
璇霄心間一凜,一瞬不瞬地看了她一會兒,突然抿唇而笑:「你什麼時候知道的?」
她淡淡抬眸,不動聲色笑了一笑,絕美的眉眼之間隱見鋒銳:
「兩天前皇榜一貼出來,四處都傳得沸沸揚揚,我又不是聾子,所以多少聽到了那麼一點。我本來是不信的,皇太女,女帝,呵呵,是不是也太荒謬了?可老太君去青丘請狐帝,還有師傅你帶我來這兒,看來是真的了。」
璇霄眉梢一動,輕聲歎道:「你個小騙子,連老太君去青丘都知道了,還裝作沒事一般。花錯這小子還真有幾分本事,遠在青丘,都能給你傳遞消息。」
「師傅騙人的本事也不比我差。」
她嫣然而笑,淡淡道:「你想何時帶我回宮?」
「朵朵……」璇霄不知該如何回答,她輕描淡寫的態度亦讓他十分驚訝。
她平靜地與他對視,唇角始終含一抹淺笑,眼中波瀾不驚,未見絲毫端倪。
璇霄略一思索,徐徐問道:「你怪我?」
她只斜他一眼,前行幾步,靜靜望向遠方,雲霧之中袖袂飄搖,似要乘風而去:
「師傅言重了,只我一個小小的女子,哪裡當得起如此大任?請師傅回去轉告父皇,帝都,今生今世我也不會再踏入一步,至於那個皇位,請他另擇賢能。」
璇霄不語,只靜靜看著她,待她把話說完。
她側身回視他,長髮臨空飛舞,風姿狂肆,欲奪星辰之色,微笑之間,一字一字說得清晰:「師傅若一定要帶我回去,就只有一個法子,那便是廢了我的手腳,或帶著我的屍體回去。」
璇霄眉心猛地一收,眼底瞬間閃過怒色,他的目光似有穿透之力,直要將她的心思看穿。
他萬萬沒想到,這個總是笑嘻嘻的小女人也有如此決絕的時候。
她是如此排斥那個皇位,他要怎麼做才能說服她?
時間一分一秒流逝,青衫飛舞如煙,白衣冷冽似雪,注視之間滴水不漏的心思,目光相撞風雲翻湧的激盪。
不知什麼時候淅淅瀝瀝下起小雨來,山風吹過,她禁不住打了個寒顫。
璇霄有些疲憊地揉了揉額角,輕歎一聲,然後伸手將她抱進懷裡,在她額頭吻了一下,低聲道:
「朵朵,不要這樣跟我說話,我從來就不想你做什麼女帝。你若實在不願意,我再跟你父皇商量一下,應該還有回轉的餘地。但你要答應我,不可以偷偷跑掉。你知道的,沒人可以從你父皇手裡逃掉。」
朵朵含笑不語,神態傲然自若,難掩那與生俱來的高貴,決斷於指掌之間。
璇霄看得清楚,心猛地一顫,摸了摸她的臉頰,突然一笑:「乖乖的,你就聽我一次話吧。」
天空越來越暗,辟里啪啦下起了傾盆大雨,山間風聲呼嘯,發出令人心悸的聲音。
兩人很快就全身濕透。
她抬頭對上璇霄略顯蒼白的臉,他的笑容裡帶著說不出的疲倦。
璇霄緩緩閉上眼睛,他從未如此蒼白疲倦,皮膚下的青色血管清晰可見,整個人像是要變成透明的。
他說:「身上都濕了,朵朵乖,跟師傅回家。」
朵朵朦朦朧朧地揚了揚嘴角:「就相信你一次,但我不回宮,你抱我回你的家。」
「好。」一個溫暖的微笑。
他抱起她,上手彷彿在劇烈地顫抖,走得很慢很慢,很是吃力。
她沒有發覺,她以為發抖的人是自己,和平時一樣,她緊緊地抱著他的脖子,把臉埋在他潮濕的胸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