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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87章 你個臭男人又欺負我 文 / 冉涵

    章節名:第87章你個臭男人又欺負我

    這頓飯某朵吃得極為心滿意足,唯一美中不足的是月歌渾身散發的怨念,讓她頗為糾結。舒葑窳鸛繯

    她是真喜歡月歌的廚藝,一想到以後可能再也吃不到她做的菜,公主殿下歎一聲「遺憾」之餘,又感慨一句「造化弄人」,這樣的人如果是朋友,那她的人生就多了一個完美的小圓點。

    經過這件事之後,恐怕她再也沒勇氣若無其事地來天鳳宮,向帥帥表達她濃烈的愛意了。

    某朵當時是這麼想的。

    吃放的時候,她一直擔心月歌會控制不住情緒,拍桌子摔碗而去。

    怎麼說也是王母的乾女兒人,若真如此,大家臉上都不好看。

    可事實是,月歌公主遠比她想像的堅強,心理素質也比她估計的好得多,在後半場情緒調整過來,不但面帶微笑地把一頓飯吃完,還把她自己做的那幾道菜吃得乾乾淨淨,湯都沒有剩下一口。

    畢竟是人家做的,某朵都不好意思跟她搶。

    吃完之後還幫著收拾碗筷,搞得風音暗自在心裡嘀咕:幹嘛跟他搶工作?天鳳宮每天就這麼點事,全讓你做了,陛下還要我來做什麼?

    飯後喝了一杯茶清洗腸胃,和夜幽篁聊了幾句,月歌起身向陛下告辭,盈盈一拜,臉上的笑容堪稱完美,語速不快不慢,不疾不徐:「時辰不早了,月歌先行告辭,改日再來拜訪陛下。」

    這就是教養,這就是綿裡針,同時也是對某朵下的戰書:老娘有的是耐心、有的是時間慢慢陪你玩,幾百年都忍耐下來了,還對付不了你個幾歲的小丫頭!

    伸手不打笑臉人,陛下剛想客套一句,正在心裡「依依不捨」的某朵,立馬閃著星星眼,春光燦爛地笑道:「你這話說得忒客氣了,有時間隨便來玩啊,天鳳宮無上歡迎!」

    你丫的太善解人意了,老娘多怕你不來啊!

    只要你每次都把廚藝發揮到淋漓盡致,咱們萬事好商量,你喜歡看我家帥帥,讓你多看幾眼就是了,算是付你的工錢,這樣夠大方了吧?

    「那月歌就恭敬不如從命了。」揣著滿腔郁氣,柔情萬種地看了陛下一眼,衣袂飄飄地騰雲而去。

    「誰贏了?」邱析沒看懂兩個女人的戰爭,覆在風音耳邊問了一句。

    「女人太深奧了,我也沒看懂。」風音很潮地聳聳肩,瞟到自家那笑瞇了眼的公主,若有所悟地摸著小下巴,深沉地說道:「朵朵的腹黑盡得陛下真傳,甚至青出於藍,或許……她根本就沒把月歌視作對手。」

    夜幽篁和楚漣同時看向風音,讚賞地在心裡連連點頭,這孩子悟性不錯。

    「你們是不是閒得沒事做,還有空嚼舌根了?」

    瞄了一眼陛下那看不出喜怒的臉,倆仙童扁扁嘴,晃晃悠悠地回到自己的工作崗位。

    在兩個小仙童心裡,某朵是他們的公主,也是天鳳宮唯一的女主人。

    倆鳳凰這些年在一起的點點滴滴他們都看在眼裡,雖沒親眼目睹某些兒童不宜的畫面,卻也明白陛下和朵朵的關係已經不是單純的父女。

    陛下有時看朵朵的眼神,溫柔得簡直能將人溺斃,朵朵是個大姑娘了還每天陪她睡,碰上朝休日,朵朵連國子監也不去了,倆鳳凰能在房裡窩一天,要是沒發生點什麼,那就應該讓墨神醫來給陛下做個全身檢查。

    不過,經過這段時間的細心觀察,基本可以排除陛下有隱疾的可能,朵朵每次起床腳步都是虛的,邱析好幾次都看到陛下抱著她去泡溫泉……

    這樣的結果他們倒是喜聞樂見,本來就沒有血緣關係,一鳳一凰在一起不正是天經地義麼?

    「帥帥,你那是做什麼皇帝,分明就是苦力啊,每天都有批不完的奏折。」

    吃飽喝足之後,優哉游哉梳洗完畢,某朵見陛下搬了一堆折子回房,就知道他今晚又要開夜車了,燃上一爐香放到他身邊,隨手抽了本書,靠在床上看了起來。

    「就是做苦力也沒辦法,有些事總得有人來做。有你兩個皇兄在晴海戍邊,也算幫到我不少。」

    將批好的奏折檢查一遍,放到一邊,又拿起一本開始批閱:「朵朵,有給你皇兄寫信嗎?邊境的生活枯燥,整日與西方妖魔打持久戰,一年都不能回來一次,你要是偷懶,那可是會讓他們傷心的。」

    「當然有了。」抬頭看了他一眼,翻了一頁書:「每一個月一封,雷打不動。花錯的老爸上個月回來探親,二皇兄讓他帶了禮物給我,信裡還寫到大皇兄認識了一個女孩,大有非卿不娶的架勢,不過二皇兄說那女孩來歷不明,所以一直攔著,因此還跟大皇兄打了一架。」

    「慕玨和慕沙打架?」陛下停下筆抬頭,長長的修眉微蹙:「朵朵,把你二皇兄的信取來父皇看看。」

    那兩個孩子感情一向很好,拌嘴都很少有過,特別是慕沙是個溫吞性子,從來不會跟誰起爭執,居然為了一個來歷不明的女子跟慕玨打架?

    「哦,等等啊,我找找。」放下手裡的書起身,從床底拖出她那個超大號的百寶箱,一邊翻找,一邊說道:「帥帥,大皇兄難得喜歡一個女孩,這是好事,你不要什麼都沒搞清楚就劈頭蓋臉的一通訓斥,我覺得只要女孩也喜歡他,沒什麼不可以的……呃,找到了!」

    接過信打開,總過三頁,看第一頁的時候陛下臉上是欣慰的笑意,第二頁看著看著眉頭就打結了,到第三頁薄唇直接抿成一條直線。

    某朵小心翼翼地觀察他的臉色,將他每一個表情都在心裡做了精準的詮釋,最後見他拿著信紙的手在收緊,心咯登一下,閉眼為遠在千里的大皇兄默哀。

    大皇兄,這事帥帥遲早會知道,我只是想提前給你探探底,你千萬別怪我啊!

    「生氣了?」走過去,從背後環上他的脖子。

    不氣才怪!那女子是什麼人都沒搞清楚就敢帶進軍營,失憶?不記得自己是誰?

    「哪有那麼多失憶?我看慕玨是色迷心竅,這種話也信!」陛下的聲音不自覺地揚高八度,嚇得摟著他脖子的小手一震。

    很少見他發這麼大脾氣,在某朵的記憶中,就見過兩次,一次是太常寺的官員私吞一百萬金幣,陛下當庭就將那幾個主謀打了個半死,還有就是她中沐春風,陛下要殺嬈天,嫦娥攔著不給殺那次。

    大皇兄,我該怎麼幫你?帥帥的火氣很大啊,嚥了一口口歲,將那封信折好收進信封,繞到書桌前,雙手撐著下巴,一雙大眼睛直直地看著他:「還沒見過那女孩,現在就判定人家別有用心,是不是太武斷了?大皇兄內斂沉穩,精明果敢,豈是那種會被女色所迷之人,我相信他的眼光,他喜歡的女孩不會差到哪裡去。失憶有什麼奇怪的,我不過摔一跤不也失憶了嗎?」

    陛下撐著額頭看了她半響,歎了一口氣道:「朵朵,有些事你不懂,晴海是東方三界第一道防線,不能冒險,任何不確定因素都可能引發一場血戰。慕玨身為將軍,罔顧軍紀,將來歷不明的女子帶進軍營,他將數萬將士的身家性命置於何地?不管他有什麼理由,錯了就是錯了!為他一己之私與慕沙兄弟反目,大鬧軍營,這成何體統?能讓慕玨失態到這種地步的女子,又豈會是那麼簡單的人物?她縱有千般好,我也容不得她這等紅顏禍水在慕玨身邊興風作浪。」

    容不得是什麼意思?帥帥不會是……想殺了她吧?

    「這些都會你的猜測,那女孩你見都沒見過,憑什麼斷定她就一定是紅顏禍水?」

    皺著小眉頭,巴掌大的小臉是從未有過的嚴肅:「打仗那一套我是不太懂,也沒那個興致去學,我只知道一個簡單的道理,不管是誰的命都不可以用數量去衡量,那個女孩跟幾萬將士的命同樣重要,他們都是獨一無二的生命。你都說是不確定因素了,不確定是什麼,那就是你的判斷可能是錯的,那個女孩可能是無辜的!你要是殺了她,那就是毀了大皇兄!不要跟我說『寧可錯殺一百,不可放漏一個』這種狗屁話,那一個不是別人,是大皇兄想相伴一生的人!」

    深吸一口氣,慢慢吐出,一眨不眨地盯著他的眼睛:「總之,你不可以殺她,也不可以讓二皇兄暗地裡下手。退一步說,就算你的判斷是對的,也不能殺,只要大皇兄還喜歡她,你就不能這麼做,解決問題的途徑有很多種,殺人並不是唯一的選擇。」

    陛下頭痛地揉了揉眉心:「朵朵,你說的沒錯,殺人不是唯一的選擇,但卻是最好的選擇。我有我的立場,不能拿那麼多將士的性命去賭你說的『可能』,明白嗎?」

    「不明白!」眉梢一挑,某朵快炸毛了:「什麼立場?就因為你是皇帝,萬事都要犧牲小我成全大我?!那我問你,如果有一天我又失憶了,跑去敵軍的陣營幫他們出謀劃策,你是不是也要大義滅親殺了我啊!還有,要說來歷不明,那女孩有我來歷不明嗎,鳳凰族幾萬年就絕種了,就剩下你天鳳神君,突然跑一個蛋出來,還偏偏讓你撿到,你就不覺得蹊蹺了,莫名其妙還去人界晃了十幾年,你就沒覺得可疑了?」

    跟這小東西說不清楚!陛下決定不再跟她爭辯下去,再糾纏就沒完沒了了,無奈何地搖搖頭,提筆繼續批閱自己的奏折:「朵朵,時間不早了,你先去睡。」

    「睡什麼睡?!」某朵卻不依不饒,一把搶過他手裡的筆:「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想等我一睡著,就下道命令把大皇兄的女朋友無聲無息地給解決了!剛才的問題你還沒回答我,需要大義滅親的時候,你是不是對我也下得了手?」

    「說什麼混話!」鳳眸一瞇,陛下牙根直癢癢:「有你這麼無理取鬧、胡攪蠻纏的嗎?把你個小白眼狼養這麼大,你有幾斤幾兩我還不知道?我看你今天是存了心的跟我彆扭,氣不死我就不甘心,以後再敢誰這種混話我跟你不客氣,趕緊的,給我睡覺去!」

    「不客氣?怎麼個不客氣法?十大滿清酷刑嗎?」

    不得不說倆鳳凰真的很像,某朵的眼睛一瞇,牙根也直癢癢:「無理取鬧的是你吧,不過是一個女孩子你就草木皆兵,想大開殺戒!有你這麼狠的嗎,你這麼做大皇兄得多傷心,你考慮過他心情沒有?好不容易喜歡一個女孩,兄弟反對,父皇不待見,還要殺了她,你們都是他最親的人,你讓他情何以堪!我看你就是個暴君,心狠手辣、殘忍暴虐,那麼喜歡殺人,乾脆把我也殺了好了,省得你整天說我想氣死你,一了百了稱了你的心!」

    暴君?又跟我鬧騰是吧?

    陛下頭痛欲裂,瞇眼看了她好半天,才似笑非笑地點點頭:「現在不想跟你個小混蛋吵,慕玨的事我自有主張,你給我乖乖睡覺去!」

    「你才是混蛋!」將手裡的筆往書桌上重重一拍,眼一瞪,眉頭一豎,徹底發飆了:「睡你個大頭鬼!老娘憑什麼要聽你的話,還把我當孩子哄啊!別跟我說什麼自有主張,今天你不給我個滿意的答案,別想我放過你!老娘今天就是不睡,陪你慢慢耗,看誰耐心好!該死王八蛋、臭雞蛋、爛皮蛋……」

    看著那張小嘴嘟嘟嘟地向他發起攻擊,陛下怒極而笑:「罵得挺順口的,還有什麼繼續罵,明天我也不上朝了,就聽你罵個夠。」

    「你要我罵我就罵,想得美?!」抓起桌上的茶壺咕咚咕咚猛灌幾口,又重重地將茶壺放下,用袖子抹了一把嘴,見他雙手抱胸,慵懶地靠著椅背的悠然樣,心火蹭蹭蹭地直冒,一句英文脫口而出:「ihateyou!」(我討厭你!)

    「既然討厭我,那還跟我在這兒耗什麼?」

    陛下的英文水平也是不錯的,某朵萬萬沒想到他居然能聽懂,見他笑得一臉的欠扁,腦子一發熱,八國語言的串燒國罵全蹦出來了:xxoxxo*……「

    那叫一個流利、那叫一個順口,那小嘴翻動的速度讓陛下歎為觀止,笑瞇瞇地看著她,神來一筆地想到:果然是iq185的天才,罵人都這麼別出心裁,能讓她用八國語言開罵,還真是榮幸啊!

    老娘罵得口乾舌燥,你還有臉笑!

    像是聽到她的腹誹一般,陛下甚為體貼的倒了一杯茶,遞到她嘴邊,眉眼春風地笑道:」寶貝,先歇口氣好不好,喝口水,潤潤喉。「」你……「老娘要殺了你!老娘一定要殺了你個混蛋!有你這麼可惡的嗎?!

    某朵那個抓狂啊,那個撓牆啊,那個悲憤啊,最後終於暴走了,奪過他手裡的杯子一口灌下,用標準的」餓虎撲羊「猛地就像他撲了過去:」老子要宰了你!看老子不痛快,你個混蛋就爽了是吧!「

    由於她是隔著桌子凌空撲過來,陛下怕她怒火攻心之下,坐標沒定准,摔著碰著心疼的也是他,於是起身,張開雙臂一把將她接住:」我說寶貝,君子動口不動手,嘴皮子過過癮就好了,這麼高難度又危險的特技動作,以後還是別玩了,還有,你喜歡自稱老娘我也隨你了,但自稱老子就不對了,我才是你老子,玩歸玩,但輩分還是不要搞錯的好。「」……「某朵又一次噎住了,被男人有力的雙臂抱在懷裡,瞪著一雙大眼睛呆呆地看著他,恨不得將那張笑得欠抽的臉撕爛!

    他奶奶的,這個男人是上天派來收拾我的吧,世界上怎麼有這麼可惡的腹黑男?!

    打,實力懸殊,打不過;罵,人家皮厚,隨你罵,最他奶奶讓人火大的是,人家還笑瞇瞇地讓你罵,就像聽郭德綱相聲一樣開心!

    一口氣憋在胸腔裡無處發洩,又奈何不了這個男人,扁了扁嘴,眼裡漸漸浮出一層水霧,哇的一聲放聲嚎啕大哭:」哇嗚嗚嗚……又欺負我,嗚嗚嗚……你個臭男人又欺負我,嗚嗚嗚……沒法活了啦……嗚嗚嗚……「只是哭鬧還不夠,撲騰著四肢,小手使勁往他胸口捶,」嗚嗚嗚……三天不惹我,你就渾身不自在……這日子沒法過了啦……嗚嗚嗚……「

    沒法活的是我!

    陛下垂眸看著在她懷裡炸毛的野貓,心裡說不出的鬱悶,吼也讓你吼了,罵也讓你罵了,打也讓你打了,這到底是誰欺負誰?

    鬧騰一陣,見某帥像個木頭人一樣沒有反應,倒把自己的手打疼了,心裡一發狠,又在他腰上狠狠掐了一把,果不其然,聽到他倒吸了一口冷氣,某朵來勁了,雙手齊上,什麼地方順手往什麼地方掐,什麼地方敏感就往什麼下手。」朵朵,你再不停下來,對你不客氣了……嘶……「

    怒火攻心之下,某朵對他的警告置若罔聞,嫌兩隻手不夠用,磨了磨,張嘴就向他肩膀咬去:」嗚嗚嗚……放開我……嗚嗚……「

    高大的身體將她壓在桌子上,一隻手就將她施虐的小手禁錮在頭頂,嘴也被堵住了,靈活的舌直接殺了進來,幽深的的眸子,一瞬不瞬地凝視著她。

    某朵狠狠的一腳踹在他腿上,一邊掙扎搖晃著腦袋一邊嗚咽:」嗚嗚……放開,別碰我……嗚嗚……「

    修長有力的雙腿將她作亂的腳夾住,傾身貼緊她的身體,微微喘氣道:」……你鬧夠了,現在輪到我了……「

    沒等某朵反應過來,他已經重重地啃咬住她的唇瓣,蜜一般甜美的唇讓他不可自拔地沉醉其中……

    他的低喘,她的嬌吟,他強勢的急切,她無力的抵抗,這一切的一切,如一張網緊緊纏繞住她,動彈不得。」朵朵……「他低喃著她的名字,啃咬著她,迷離的鳳眸帶著慵懶,深深將她刻進眼裡。

    她的臉上緋紅如三月的桃花,想要拒絕,卻渾身無力,只能融化在他的唇齒間……

    衣衫被挑開,膜拜著每一寸雪白細膩的肌膚,她的身體一陣顫抖,嬌呼出聲,像是被柔軟的白雲包裹著,又像是在熾熱的大火中,感到自己一陣飄忽,似是要化了……

    第二天,我們的陛下下朝之後,讓風音去傳正在放婚假的宇晉進宮。

    在書房賢惠地忙他研墨的某朵,斜著眼睛瞄了一眼書桌上的聖旨,見他瞇眼看過來,趕緊收回視線,低眉順眼、老老實實地研墨,心裡卻無聲地笑張牙舞爪。

    大皇兄,我能做的就是這麼多了,只希望那個女孩能過得了宇晉這一關……

    與元讓的府邸一牆之隔的羲和街,南起洞神宮,北連內橋,中間坐落著新建的宇府。

    俗話說一天之計在於晨,宇府的一天,自然還是從主人的晨起開始。

    一般新婚燕爾的小夫妻,這個時候恐怕還在」方喜千年會,俄聞五夜窮「,不過對於這兩位結婚經驗豐富的老手來說,似乎就沒有留戀被窩的必要了。」相公,你醒啦,正好,快來洗臉吧。「花紫夙笑嘻嘻地端著一盆洗臉水進屋了,自結婚以來,她整個人就像脫胎換骨一般,離著十米外都能感受到以她為中心散發出來的歡樂氣息。

    紫嫣說那是幸福的味道。

    紫夙是幸福了,可宇晉卻是有苦說不出,有苦難言,苦不堪言。

    果然,今天也是……

    通過新婚這段時間相處下來,宇晉奇異地發現,他的天狐老婆,九尾狐族的小公主總是起得比他早。

    雖說他的神經不敏感,一覺睡到大天亮,可是對於一個聞雞起舞的上朝族來說,就算休婚假不用上朝,但多年養成的習慣以形成了準確的生物鐘,沒有可能一次都沒醒在嬌生慣養的老婆前面。

    何況他的老婆不僅每次起得比他早,還每次都在他醒來的下一刻就端著洗臉水走了進來。

    這種精準讓宇晉都不免懷疑,難道紫夙一起床就開始趴在房門外聽自己的動靜不成?」紫夙,這些事完全可以交給下人去幹的,你沒事不妨多休息一下。「宇晉起床接過臉盆,溫和的聲音,臉上的笑容卻又幾分不易察覺的僵硬。

    紫夙嫵媚地撩了撩耳邊垂下的髮絲,看著自己相公的眼神柔情似水,柔聲說道:」不要緊的,相公的事我得親自辦了才放心。「

    雖然勸服未果,但每天早上宇晉總是忍不住再浪費一點口舌,希望老婆不用如此親力親為,這待遇可讓他著實有點吃不消。

    結過兩次婚,雖然都沒維持多久,但他一直都如野草一般頑強,完全不需要任何人照顧,現在突然來了一個三百六十度大旋轉,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很有些不習慣。」只要你還有一口氣,我媽就會像供佛一樣的供著你,別指望能改變這些,你還是早點適應吧,老爸。「

    這是他繼子的忠告,至於新來的大女兒……那就說得更直白了。」我媽就是個公主的身子丫鬟的命,老爸,你就放心的蹂躪她吧!「

    紫夙高高興興的伺候著,宇晉緊緊張張的被伺候著,約莫一盞茶功夫,大家在廳堂的飯桌上坐定。

    宇晉府內現有妖口六」人「,除了他和紫夙夫妻二個,還有四個姓氏不同的子女,均是父母多次婚姻之下的副產品,因為基因來自五湖四海,家庭地位也就有了高低之分。

    先是年齡最小的四少爺,還是個牙沒長全的奶娃娃,誰也不會跟他爭;其次是二小姐,因為是宇晉的獨生女,紫夙愛屋及烏;再次是大小姐,紫夙的頭胎,感情畢竟比較特別;最後是三少爺,既不屬於需要照顧的性別,又不屬於需要照顧的年齡,只能當金字塔最底端。

    當然,家庭裡地位最高高在上的,還是宇晉本人了。

    不是他搞男子本位,實在是紫夙把他捧在手裡怕摔了,含在口裡怕化了,搞得宇晉受寵若驚兼帶心驚膽戰。」相公,來嘗嘗,我親自熬的荷葉蓮子粥,夏天消暑最好了。「本來就不燙的荷葉蓮子粥,紫夙還吹了兩口才小心翼翼地遞到宇晉手裡。

    宇晉面前的早膳都出自紫夙之手,老婆這股子慇勤勁,就像生怕別人把他毒死似的,讓宇晉不禁想起了那杯牽起他倆紅線的毒酒,於是暗笑著喝下了她精心熬的荷葉蓮子粥。」媽,我也要!我也要!「三少爺高舉起雙手表示他想分一杯羹。」碧兒,讓廚房給少爺上碗白米粥來。「紫夙若無其事的吩咐了一句,惹得兒子一頓白眼。」我要荷葉蓮子粥,我不要吃白米粥!「兒子的嘴撅得可以掛個油瓶,在心裡狠狠吐槽道:有了老公忘了兒子,這種老媽不要也罷!

    紫夙用筷子敲了一下兒子的腦袋,板著臉說道:」沒有了,早上時間有限,媽媽哪有那麼多功夫熬粥!「」好了,好了,我這碗給甫兒吧。「宇晉吃什麼都能塞飽肚子,索性就把粥推到了兒子面前。」不行!「紫夙一筷子打向兒子伸向碗邊的魔爪,對著宇晉溫柔有加的說:」陛下提前讓你上班,公務肯定繁忙,我這是特意為你補身子的。「

    轉臉又勃然變色的對兒子斥道:」媽媽做給你老爸喝的,你湊什麼熱鬧!不要挑三揀四,去喝白米粥去!「

    內斂的二小姐兩耳不聞桌面事,只管埋頭解決自己的早餐,大小姐則在一旁沖弟弟幸災樂禍的眨眨眼,意思是:你個社會底層人民還妄想挑戰權威地位?找死!」太過分啦!媽媽你重色輕義!見夫忘子!「三少爺滿口不著邊際的指責,氣得一甩袖就跑掉了。

    望著兒子怨氣沖天的小背影,宇晉暗自歎息兼搖頭,雖然不是親生的,但以他淳厚的品性自是視如己出,吃個早餐都搞差別待遇,宇晉心裡非常不安。」相公,等等我!「早飯吃完,宇晉準備前往大理寺先交代一些工作,再去見陛下,紫夙又提著裙擺,急急的竄進了馬車裡。」……紫夙,你真的不用每天都送我出門,真的不用,何況我也又不是去找朋友,我是去工作,一會兒還要去見陛下。「宇晉有點無語了,這個婚結的……讓他越來越有回到學齡前的感覺。」我、我不親眼看著你進府衙,不、不放心……「紫夙邊喘粗氣邊交待,宇晉只好拍著背替她順順氣,一邊示意車伕起程。」……紫夙,你……能不能不要總這樣看著我……「

    紫夙一副隨時都要生離死別的眼神,默默地注視著丈夫。

    馬車內空間本就狹窄,這炙熱的程度就更加上去了幾分,燒得宇晉漸漸開始兩頰泛紅。」讓你不自在了嗎?可是我忍不住就是想看你啊,相公,你不知道我每天早上醒來看到你時有多麼高興!看到你還活著,真是太好了!「

    紫夙說著就撲到了宇晉身上,似乎只有摸到實實在在的人才能安心,而宇晉只能像一根棍子似的立在那兒,他知道這個時候還是不要打擾老婆抒發感情比較好,否則容易沒完沒了。」小心!小心!別擋道!「

    就在夫妻倆在車內撲騰的時候,外面忽然毫無徵兆的響起了車伕的厲喝聲,接著馬車就一個緊急剎車,車內兩人由於慣性猛的往後倒去。

    宇晉坐的位子比紫夙靠後,看見老婆向後倒來自然發揚紳士風度,把她抱了個滿懷,自己則充當肉墊,最後」匡「的一聲,後腦結結實實撞到了車廂上。」相公!相公!你沒事吧!「

    紫夙第一時間掙脫出丈夫的懷抱,仔仔細細的把他從上到下檢查了一遍。」沒事、沒事,頂多鼓了個包。「

    宇晉輕鬆地敘述著他腦殼的堅硬無比,可紫夙只把他看得比陶瓷的易碎度低不了多少,兩手小心翼翼的在丈夫的頭髮裡摸了摸,果然摸到了一個小小的腫塊。」真是的!相公!以後可別這樣了,不管發生什麼事,你只要照顧好自己就行了!如有萬一,就是拿我做了墊背的也絕對不可自己去擋,記住了嗎!「

    紫夙一臉慍怒,說得振振有詞,可是宇晉的感覺卻很詭異,總覺得老婆是不是搞反了立場和對像?

    到了終點站大理寺,紫夙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老公走進去,直到完全看不到人影了,她的手還在揮,相公,我在家裡等你回來,你可千萬保重啊……」宇大人,艷福不淺啊!九尾狐族的小公主每天風雨無阻地送你出門,還這般深情款款。「目睹紫夙揮淚送別夫君的那一幕,某位同僚半羨慕半打趣地說道。」是嗎,那當初老太君給紫夙選婿之時,琳大人怎麼盡打退堂鼓啊?「」哪裡哪裡,誰能有你宇大人如此的命數,消受得了你家娘子這樣的……人物。「

    同僚臉色訕訕,宇晉只是一笑,命數嗎?望著遠處揚起一片塵土的馬車背影,他覺得這樣的命數……還真有點啼笑皆非。

    八卦作者問曰:宇晉大人,有人說您是妻管嚴,請問您的感想如何?

    宇晉五味雜陳地笑:這是以愛的名義進行的啊,我還能說什麼?

    八卦作者問曰:紫夙,有人說你是妻管嚴,請問你的感想如何?

    紫夙無限悲愴:我怎麼那麼命苦啊!我不過就是想對夫君好一點,怎麼就被你們說成這樣!」什麼,陽陽又想退婚了!這次又是因為什麼?「

    在書房等著宇晉的倆鳳凰,沒等到正主,卻等來了老太君。

    老太君看了一眼某朵歎氣道:」這次不關人家姑娘的事,前兩天她拉紫陽去逛街,有人問紫陽是不是帶妹妹出來玩,結果紫陽好像就又被刺激到了。那姑娘面嫩,看起來十三四歲的小模樣,是比較容易引起誤會。「」老太君不必憂心,紫陽也就是說說,讓那姑娘大度點,別當真。「陛下聽了老太君的報告後,反應倒不像某朵那樣驚訝,一臉的波瀾不驚。

    因為他對自己這個臣子的瞭解可比旁人深刻得多,紫陽就是一個拜孔孟為精神導師的人,既然都下聘了,就決不會毀約。

    至於像退婚……無非就是喊喊而已,哪個男人在單身生活即將結束之時不猶豫幾次?

    可是陛下大概光記著孔孟之道裡教人要守信重義,沒注意還有一句話說:己所不欲,勿施於人。

    花紫陽自己是斷不會強娶民女的,自然他也就不願意有民女要強嫁他,所以他的退婚宣言可不是喊喊而已,那時口號與行動並進,理論聯繫實踐的!

    只不過這個實踐,目前進展得尚很緩慢。

    花御史現在所採取的,基本上屬於消極抵抗的路線,碰上跟他提這事的,他就岔開話題,實在岔不過去了,他乾脆躲起來,讓你找不著人。

    花紫陽的府邸。」大人,您最近好像一直都很心煩啊,可否讓老奴幫您分擔一些?「

    說這話的,正是花紫陽的老管家,他在府內工齡最久,資格最老,所以在年輕的主人面前也很說得上話。

    花紫陽瞅了老管家一眼,沒吭聲,他當然煩得很,因為這樣拖著,對他來說並不是令人滿意的辦法,好歹他也是個有為青年,要是拖拖拉拉地耽誤了人家姑娘的姻緣,他也是於心不安的。

    可是要耍無賴來快刀斬亂麻吧,他又沒有耍無賴的心理素質。

    花御史的目標,還是相當希望能夠和平友好,皆大歡喜地把這婚約給退了,只是這個……看來很難。」大人……您可是在想和雷家的親事?「見主人沒搭腔,老管家自己腦子轉轉,推出了個備選答案。

    花紫陽卻大歎了口氣,兩眼迷茫地看著窗外:」怎麼,你們也知道了?「」這是大人的終身大事,府裡上下自然都格外地留心。「老管家這麼說,並無藉機表忠心的意思。

    實際上,自打花紫陽跟雷家四小姐的婚約傳回本宅之後,這府邸裡所有的女性員工就集體進入了萎靡不振,萬念俱灰的狀態,那副悲痛欲絕咬手絹的景象,老管家還記憶猶新。

    只不過老管家猜中了起因,卻沒猜出這門親事目前的走勢,所以當花紫陽問出下一句話的時候,他一時有些轉不過彎來。」你說……要讓一個姑娘討厭男人,該怎麼做?「」啊?討厭?「」就是說一個姑娘最討厭男人做什麼事?「」這……要看那姑娘跟那男人是什麼關係吧!「老管家摸摸鬍鬚,提出了一個很嚴肅的假設條件。

    比如說,他老婆就討厭兒子不學無術,而府裡的侍女們則討厭小廝對她們擠眉弄眼,可他的上述兩個設定都不符合條件,因為花紫陽接下來問的是:」就比如說祭嬸,她最討厭你做什麼?「

    所謂祭嬸,可想而知就是老管家的老婆,而花紫陽的真實意圖是,」祭嬸「等於雷四小姐,」老管家「等於他自己。

    祭嬸討厭老管家幹的事,雷四小姐也一定討厭自己幹。

    如今既然無法指望對方主動退婚,花紫陽就琢磨起了怎麼樣讓雷四小姐討厭自己,等她看自己不順眼了鬧退婚,這事不就結了嘛!

    唯一的問題就是,花紫陽這幾千年裡探索的,都是怎麼讓人家對自己滿意的方法,至於怎麼對自己不滿意……他只好去請教閱歷豐富的老管家了。

    可是老管家不僅是個閱歷豐富的老人,還是個閱歷豐富的——老男人。

    花紫陽忽然提這問題,他立刻老臉通紅,哼哼唧唧了半天,這才含糊不清地說道:」這個……老奴家裡那婆子對老奴沒什麼不滿意的,不過要說大部分女人的話……依老奴猜測,大概都比較討厭男人在外面……吃……吃花酒……「」花酒!「花紫陽的臉也噌的一下就紅了,他當然不會清純到不知道」花酒「是什麼,只是他想到了許多女人會討厭男人做的事,例如家庭暴力,工作狂不顧家,卻唯獨清純地沒想過這個問題。

    於是他心有所悟地抬頭看了眼老管家,露出一副受教了的表情:」這辦法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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