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柳的臉色,比方才更加白了些,強撐著笑道:「我沒事,明明你過來摸摸我,我是不是有實體了,我很開心。舒骺豞曶」
葉明明早有此想法,顧行之再這裡她怕那樣做不太合適,有了小柳的借口她再無顧忌,朝小柳走快步走了過去,伸出雙手激動地抱住她。
綿軟,溫熱的觸感,這才是活生生的小柳,這種感覺真好,葉明明驚喜地叫道:「是真的,真的,以前你可是只能看不碰不的,連個瓷娃娃都算不上,太好了。」
小柳見的心情也不錯,只是眉宇之間還有些淡淡的哀愁:「明明,我化形成功,往後可以在凡人界,或者修真界行走,也能在妖界行走,這都是對我有利的方面。但是,我的本體是養魂木,這點你的師兄和這為長老肯定看出來,因此我的本體同化形之後的我,妖氣都不太明顯。我在妖界行走,恐怕他們會誤以為我是人類,哪裡還是少去為好。還得麻煩你件事,你得繼續幫我,把我的本體收好,可以嗎?」
「沒問題,那你就往後就不要回妖界去了,你反正也沒在那兒呆過,不照樣化形了,還活的好好的。」葉明明對小柳的感情是複雜的,有時恨不得她早點離開,有時又捨不得她離開,尤其是從須彌洞天出來後的幾個月,有時自己修煉累了,同小柳在幻靈鏡中交談,總比一個人孤單冷清的感覺,要好得多。
小柳聽到葉明明的肯定答案,心中更加放心,回頭望著自己的本體,那本該的百米多高枝繁葉茂的養魂木,早已經變得通體焦黑光禿禿的,心中頗不是滋味。
她纖手輕輕一揮,那樹身重新縮回十公分左右的高度,根須從黑色的土地中剝離出來,飛回到小柳手上,她直接遞給葉明明:「明明,幫我把這個收好,我每次可在外界呆一個月左右,然後還是要回到自己的身體裡修養一陣子,或許真正飛昇之後,我才能徹底脫離本體的控制吧。」
葉明明望著那幾乎已經枯萎,焦黑的不成樣的小枯樹,鄭重地把它放回衣袖裡,朝小柳笑了笑,意思是她懂的。
「行了,你們有話以後再說,我們快離開這裡,已經有修士往這裡趕來。」顧行之畢竟是元嬰修士,神識關注的範圍更光一些。
「大伯說的沒錯,丫頭我們該離開這兒。」顧子遠一直在注意著葉明明與小柳之間的互動,還好她們相處的不錯,這小柳也算是個有心的,他對葉明明往後的完全,更放心了些。
葉明明望著三人,點了點頭:「嗯,我聽大伯的,小柳我們走吧。」
三人,不,加上小柳現在已經是四人,隱身之後上了顧行之的飛毯,飛速離開飛昇台,這裡現在可是這是非之地。
果然,一刻鐘後有幾位修士,風塵僕僕地趕了過來,瞧著明顯是渡劫後的場面。
其中一位修士,問另一位外面看來,約有五十左右的修士道:「無心道友,到底是那只妖在這兒渡劫的,你叫我們一起來尋寶,結果屁都沒有。」
被稱為無心道友的金丹修士道,也納悶不已:「我的判斷不會出錯,那妖膽子也太大了,居然在修真界渡劫,按理說她剛渡完化形天劫,還脆弱的很,不可能這麼快遁走。它肯定是被那個守在這兒的元嬰修士,先一步給擄走了,可惜我們來晚了一步。」
葉明明一行飛回顧府之後,顧行之因一路不停地趕路,急需回去閉關調息,急匆匆地走掉了。
葉明明因小柳的緣故,又二話不說趕走顧子遠,便帶著小柳回了自己在顧府中,小靈院內的房間裡。
小柳的臉色看起來更加蒼白,一路又飛的太急,說話的語氣都弱了很多,還不忘記問葉明明:「這是哪兒,安全嗎?」
「你別問了這麼多了,這裡還是很安全的,你的本體基本已經被雷電烤焦,你的臉色也不好需要休養,可我不得不問一句,你的本土往後還能恢復那麼茂盛的枝葉麼?」葉明明心急道。
小柳見葉明明這麼關心自己,還是很開心的:「能,怎麼不能,只要有足夠的靈氣存在就沒問題,只是需用的時日很長,要一點一點來恢復,著急不得。」
「能恢復就是好事,我把你的本體繼續種在原來的地方,讓靈氣滋養它,你也進去休息吧,往後如果你想出來,去哪裡都行,只要提前在裡頭喊我,我就能聽到。」葉明明催促小柳道。
「明明,那你師兄問起我來,我去了哪兒,你怎麼回答?」小柳不想因為自己,讓葉明明與顧子遠之間有了矛盾。
「我說你回本體裡呆著養傷了,然後我把你的本體揣在衣袖裡。」葉明明說不下去了,這理由太牽強了。活物不可能放入儲物戒裡,小柳一直在自己身邊,怎麼可能一直呆在衣袖裡?
幻靈鏡的事情,一直是她的秘呀!
「多謝你的幫助,不然剛剛渡劫之後我身體虛弱,肯定有很多修士去搶我,還有我的本體,你們修士中有一部分,就是這麼勢力。」小柳明白葉明明這樣的說辭,並不是長久之計,也許能瞞得了顧子遠一時,往後的日子還長著呢,這樣總不是辦法。
「不用謝我。」葉明明並不喜小柳與自己這麼客氣,她們已經是生死之交了,更別提她們之間,還是有契約捆綁著的。
小柳想起了,葉明明把顧子遠阻攔在門外頭的動作,不解道:「明明,你與你師兄已經成為準道侶,我看你們之間也是情深意重,他這麼細心的人,還不知你有幻靈鏡的存在,是你不信任他,才沒告訴他嗎?」
葉明明很意外,小柳怎麼會這麼想,連忙為顧子遠辯解:「不是的,我信任他,只是先祖曾經有交代過,不到性命有關的時刻,是不能暴露幻靈鏡的,我也很為難。」
「你不是告訴我了嗎,此前你一直在幻靈鏡裡修煉,往後你們真在一起了,除非你們不一起修煉,不一起雙修,否則這事也是瞞不住他的。」小柳一針見血道,平時挺聰明的葉明明,怎麼這麼迂腐呢。
「我……」葉明明頓時沒了主意,不知該怎麼說下去。
小柳揮了揮手,慢慢道來:「反正這事我也做不了主,你自己好好想想吧。我雖然是妖,沒有談過感情,可我的傳承之中,有很多曾經愛而不能相守的例子,都是因為各種不信任,或者的有所保留的原因引起的。如果你真打算與他再一起,那你們就不能有隔閡,你認真考慮下吧,我真的很累了,要進去休息了。」
葉明明用神識控制,把小柳送回幻靈鏡,還把小柳的本體,細心地栽在原來的地方,給她的根部澆了些靈泉。
弄好這些之後,她才在屋內的椅子上坐下來,認真考慮起這件事。
她能直接對師兄說,自己有個幻靈鏡麼?
不說別的,自己的老媽還有虎子,都是自己最親的人,他們都尚不知自己有這麼個逆天的空間呢!
但是,反過來想想,小柳的話也不是沒有道理,師兄也許往後也是自己最親近的人,她該怎麼辦?一直瞞著師兄,老是關起門,做事偷偷摸摸的,鬼鬼祟祟的,兩人之間真的會因此產生隔閡,慢慢疏遠麼?這不是她想要的結果。
這一夜,葉明明心情無比的煩躁,根本無心去修煉……
躺在床上也是輾轉反側,同樣也睡不著,想了整整一夜的心事,也沒想出最好的辦法。
第二天一早,葉明明起床沒多久,顧子遠就過來找她。
葉明明神情肅穆,開門見山地直接問他:「師兄,假如我如果有事瞞著你,你會不開心麼?」
顧子遠沒明白過來,昨天還好好的她,今天為何沒頭沒腦的問出這樣的問題,他含笑道:「你指的那方面,修煉,感情?」
葉明明糾結不已,她難受的要死了,實在不知怎麼辦才好,他居然還笑的出來。
她使起了小性子,蠻不講理,咄咄逼人道:「不許笑了,你只用告訴我,你真的會介意麼?」
顧子遠聽了葉明明的話,身子一瞬間僵硬,半響之後他才瞧著她如花的嬌顏,艱難道:「當然,我想讓你只屬於我一人,我自會對你忠誠不二,這些本就應該是相互的。如果,你心裡有了別人,我也許不只是簡單的介意了,丫頭,你可明白我的意思。」
葉明明低頭不語,他表面上看起來,總是一副無害的樣子,但他絕對不是心軟怕事之人。
萬一他誤會了,那不是有人要倒大霉了,但她也不能否認,她確實有藉機在這個方面,存心試探他的心思。
話一說出口之後,她就有點後悔了,她該相信他的,不該這樣問,連忙伸出纖纖玉手,掩住他的唇,搖頭阻止他說下去:「與感情無關,是我個人的事情,其他方面的因素,你會怎麼想?」
顧子遠的眉頭,在一瞬間鬆開,只要不是破壞他們感情的,他還有什麼好擔心的,輕輕捉住她嫩白如玉的玉手,捏了捏:「那就好,只要你覺得問心無愧就行。你想告訴我,我洗耳恭聽,你不想告訴我,也許有你的理由。我會慢慢等待,等你解開心結,絕不會強迫於你,可好?」
葉明明感動莫名,如果是杜靳那樣的性子,真與他在一起,也許兩人肯定會因為這樣的事,大吵一架吧。
眼前這男人年紀也不大,但是就老成很多,他從來不會對自己訴苦,他只會把好的消息告訴自己,把壞的不好的事埋藏在心裡,不讓自己擔心。
這段感情,她該是好好珍惜守護的,不該亂說話。
她把頭埋在他的胸前,貪戀著那道能讓她安心的心跳聲,低聲呢喃:「師兄,能遇到你真好,謝謝你的理解。」
她在心裡還偷偷道,師兄請你原諒我,我也不想讓我們之間有隔閡。
讓我好好想想吧,這事太重大了,我真的一時拿不了主意。
要是先祖能聽到我的呼喚聲,告訴我怎麼辦就好了。
「我也是,三生有幸,讓我(重)遇到你。」顧子遠一語雙關道,雙手環住葉明明的腰,把她緊緊摟在懷中,他已經從各方面,驗證,證明,她就是自己識海中那白衣女子。
雖然前事盡忘,他想那並不他與她所願。
如今,好不容易才確認是她,重新找回她,愛上她,他不想再失去她,永遠都不想再經歷,想不起她的模樣那種感覺,那是多麼的無力,無奈。
金丹修士的能力,那不是假的,即使顧子遠不是故意弄痛葉明明,但他的手勁真的不小。
葉明明感到不對勁,往常的他也沒這樣用力呀,她痛呼了一聲:「師兄,你用那麼大力氣做什麼,我說的腰都快被你掐斷了,快放手。」
葉明明的痛呼,讓顧子遠明白,自己失態了。
他環在她那纖細的腰間,那雙手有力的大手才放鬆了點,在她耳旁低語道:「你不喜歡?」
他說的什麼話,誰喜歡被人弄痛的,葉明明瞪了他一眼撇嘴道:「當然,我又沒有被虐待的嗜好怪癖,要不我把你弄痛試試看,看你疼不疼?」
「快掐吧,讓你還回去,誰讓我不小心力氣大了點。」說完,顧子遠面色平靜,張開雙臂站立著一動不動,一副隨葉明明折騰的架勢。
葉明明果然聽話的狠,伸手試著抱住他的腰際,在沒有用任何真元靈力的情況下,隔著衣服在他腰後間掐了好幾下,她根本捏不到肉,也沒聽到他喊疼,他是鐵做的麼?
她不死心地低頭,繞到他身後彎腰看了看,她的指甲除了在他那黑色的道袍上,按出幾道小印子,他的身體,她根本就掐不動?
她明白了,這人是故意的,明知自己傷不了他,才裝的這麼大方吧!
見葉明明不繼續了,顧子遠帶著笑意問:「怎麼,捨不得掐了?」
她又瞪了他一眼,繼續唱反調:「想得倒美,是你身體太結實了,我怕傷了我的指甲,不划算。」
面對如此可愛的她,捨不得傷自己,還找那麼蹩腳的理由為自己開脫,顧子遠怎麼能不怦然心動,怎能讓她不開心:「也怪我,為何要修過煉體術讓你這麼費力,你再運轉真元試試,我保證不抵抗,讓你還夠本?」
葉明明有點不敢相信,當初在綠緣初見時的顧子遠,還有在c大時見過的顧子遠,會是現在這副模樣?他這個樣子,更是平易近人多了,好相處多了。
但是,她捨得掐回來麼,他會弄痛自己,肯定不是故意的。
「算了,我大人不計小人過,下回你再敢弄痛我,我……」她說不下去了,她痛恨自己,啥時候變得這麼心軟了?
傷了自己的人,不是都要報復回去麼,怎麼在他這裡,她就毫無原則地打了折扣,下不了手了。
見葉明明遲遲不動手,顧子遠也明白了她的心思,拉著她在屋內的椅子上坐下:「好了,不鬧了,我們說點正事吧!」
一聽是正事,葉明明的詭異地,態度得莊重了許多,表面上不再為剛才的事糾結。
但是,她說的話,並不是如面上顯得那麼得體:「長老您請說吧,小的絕對會認真傾聽。」
「乖,真的是同你說正事。此次小靈鏡之事,我不能同你一起去,趁著靈境沒開啟這些天,你把當初得到的那套玄女針,組成玄女陣法,多練習幾遍。你要自己去應付各種突發事件,有些修士為了利益所驅使,可不都是善茬,你要時刻小心為上。」
葉明明這次是真不搗亂了,認真想了想,她其實從內心裡,也期望顧子遠同自己一起去,那樣他們倆人,就有更多的時間呆在一起。
可她又很矛盾,擔心與他時刻黏糊在一起,什麼事兒他都在前頭處理好了。她只用跟在他身邊,那樣久而久之,自己就漸漸變得懶惰,只想著有了困難,隨時隨地都可以去依賴他。
長此以往,修真這條路到了最後,她只會走進一條死胡同。
做什麼都是畏首畏尾,瞻前顧後,根本沒有飛昇的可能性。
她想要的,是與他並肩而行,而不是強者與弱者之間,保護與被保護的,不對等的關係。
她堅定地抬頭,望著他漆黑的雙眸道:「我知道,你是金丹修士呀,聽小靈說起過,在逍遙宗或者是百草堂這樣的大門派裡,你這樣的修為早都可以另辟洞府。還能自己開始收徒弟,都是當師傅教別人的人了,多氣派。」
他欣慰不已,如今的她不再是當初那個,修真常識都不齊全的菜鳥修士:「沒錯,顧家也不例外,但我並沒有收徒的打算。」
葉明明很感興趣地問:「為什麼,當師傅不是很威風麼,隨意指揮自己的徒弟做事,自己還可以偷閒,電視上都這樣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