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子遠正集中所有的精力,忙著佈置陣法,也沒時間關注葉明明對陣法,到底看懂了多少。舒骺豞曶
等他用了大半天時間,把陣法弄好之後,飛回到葉明明身邊,看著發呆的她,輕聲問道:「丫頭,你再想什麼,這陣法你學會沒有?」
葉明明愣了下才發現,她基本上陣法並沒看出多少門道,都忙著想心事去了,猶豫再三,她也不怕他笑話,如實坦白:「沒學會,師兄,大伯為何要對我這麼好,還這麼熱心幫助小柳,我覺得受之有愧。」
顧子遠面含笑意:「別想太多,陣法沒學會也不要緊,以後我慢慢告訴你。大伯是心太急了點,想把好的都讓你瞭解。如果你覺得受之有愧,往後我們多孝順大伯就是了。」
葉明明有種感覺,自從她見了顧行之後,想的是有點了多了,目前的狀況可不是感傷,憂愁,煩惱的時候。她連忙收起那些負面情緒,詢問顧子遠:「師兄,你陣法佈置好了麼,是不是要開始了?」
「嗯,跟你我來。」顧子遠說完拉著葉明明往前方飛去。
葉明明只來得及道了一聲「好。」人已經被他拉著,飛到飛昇台之上。
兩人站定之後,顧子遠才望著神情緩和的葉明明:「丫頭,把小柳的本體放在這兒,這裡也是陣法的最中間,然後我們就得離開。」
葉明明點點頭,從衣袖中把小柳的本土輕輕拿了出來,放置的飛昇台之上,兩人往後飛去,停留的虛空望著小柳。
小柳對外界的環境是很敏感的,同葉明明溝通之後,她的身體以極快的速度漲大,在一瞬間恢復原來百米多高的樣子。
同時,她的根部蔓延過了飛昇台,扎入這烏黑堅硬的土地之中。只有這樣,她才會站的更牢固,更好的抵禦肆虐的天劫同那狂風雷暴。
見小柳一切就緒,顧子遠又對葉明明道:「走吧。」
「師兄,能等會麼,天劫還沒降呢!」葉明明不忍心小柳要遭受這麼大的痛苦,想同它多呆一會兒。
小柳突然開口道:「明明,你與你師兄,還有那元嬰老頭為我做的,我都會記在心裡。如果我能度過此劫,往後必將竭盡所能保護你的安危,報答此恩情。如果不能渡過此劫,那麼我們來世再相遇吧。」
葉明明能聽得出,小柳的聲音依舊稚嫩,但並無往常那種慵懶之感。在這即將到來的,與天道命運抗爭的關鍵時刻,小柳也應該是緊張的吧!
她打起了十二倍的精神,既激動又無奈道:「你在胡說些什麼,你還未渡劫,就開始這麼煽情,你知不知道你這樣的話,很討人厭。我葉明明才不想有什麼來世,我只想活好這一世,快快樂樂的,自由自在的。你想與我成為更好的朋友,那你只能成功,不許失敗,聽到沒有。」
說到最後,葉明明的話中,頗有些惡狠狠的架勢。她是怕小柳萬一撐不過去會放棄,那不是她想看到的結果。
幾人都沒有注意到,小柳在遇到葉明明之前,她一直身處在須彌洞天之中,要麼出了須彌洞天之後,就壓制修為。現在她本體剛一變大,呈現出元嬰修為,那天邊的烏雲已成滾滾之勢,往她的頭頂的方向匯聚而來。
「阿遠,離兒,該走了。」遠處的顧行之,給他們傳音道。
葉明明望了望天色,遠處已經分不清究竟的天還是地,他們的顏色越來越濃……
小柳也焦急地催促葉明明:「我知道了,我要渡化形天劫了,你們快走,離這兒遠些,再晚想走也走不了。」
在這一刻,無能為力的葉明明,真真切切地自責不已,小柳幫過自己與師兄還有小靈多次,她卻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她,即將在這裡遭雷劈。
「走吧,她是元嬰期的妖,沒你想的那麼弱不禁風,你該對她有信心。」顧子遠望著頭頂,越來越多,越來越黑的烏雲,拿葉明明無奈,只好強摟著她的纖腰,往遠處飛遁而去。
兩人默默地回到顧行之身邊,葉明明明白自己這種情緒,只能給大家增加負擔,乖乖地上了飛毯,三人都全速往更遠的方向飛遁而去。
藉著飛毯的幫助,幾分鐘之後,他們已經身處在一百公里之外。
雖然葉明明觸目所及之處,依然是黑色的焦土,但小柳不是大乘期的天劫,這個範圍已經安全了。
這時,葉明明已經顧不得許多,顧不得顧行之在場,臉色慘白的她,緊緊拉住顧子遠的雙手,望著遠方漆黑色的天與地。
他們倆人的神識範圍沒那麼廣,關注不到那麼遠,那麼仔細。
顧行之隨後一揮,一面碩大的水鏡,出現在葉明明與顧子遠眼前。
如果是往日,也許葉明明會好奇,元嬰修士聚集水鏡的速度太快了,她也許會請教顧行之,學幾招。
這時她沒那個心情,遠處小柳的一舉一動,都逼真地呈現在她眼前。
一顆百米多高的,枝葉繁茂翠綠的養魂木,孤零零地佇立在那兒,等待著屬於她的劫難與洗禮。
她靜靜地呆在那兒,靜的讓人心慌,發悶。
風雲怒聚,氣流急湧,她週身一片葉子都未動。
葉明明的心糾在了一起,小柳不過是個在須彌洞天裡,可以算得上養尊處優的,與世無爭的妖,從未害過人的善良的妖,懶散的只愛睡覺的妖,能抵抗得了那浩蕩雷劫麼?
狂風暴雨,開始毫無忌憚地肆虐起來,這是葉明明生平見識過的最大的雨,她真真切切地明白了,什麼叫傾盆大雨。往常那些暴雨什麼的,與小柳經受的風雨比起來,只能算是小小雨點,小小微風,根本不值得一提。
葉明明的雙眸,死死地盯著水鏡裡,小柳好像剛才那麼鎮靜自若了,她的本體被呼嘯而過的罡風,吹得搖擺不定,東倒一下,西歪一回,它身上的那些葉子已經被狂吹落,捲走,不知所蹤。
葉明明在心中咒罵,這是天那頭誰弄出來的破規定,為什麼抵抗劫雷不能相互幫助的,這討厭的,霸道的規定,就不可以改改麼?
最好是良善之妖,善良的修士被劈得輕點;惡妖,生性凶狠的修士,被劈得重點以示懲罰,這樣不可以麼?
天空,回答她的是一道耀眼至極的,胳膊粗細的,白色的,從烏雲中落下的閃電。
隨後而來的轟隆一聲巨響,那道雷霆之電直直劈向小柳粗壯的身體。在小柳身體的上空,那個顧子遠佈置的陣法,被累劫觸動了,主動升起一個偌大的防護罩,形成的耀眼白芒,與雷電之光相互抗衡。
這個防禦陣法,並不能完全抵擋住所有的雷電威力,但可以緩解,減少電流對小柳本體的衝擊。在最開始讓她能輕鬆點,保留更多的精力,來抵抗後面更加洶湧的雷電之威。
與防雨罩抗衡之後,那道穿透光罩的閃電威力減小了不少,呈現歪斜之勢,眼看就要劈到小柳的頭頂,她的體內一道綠色光幕回擊那道閃電,那道電光又弱了幾分,剩餘的還是劈到了小柳頭頂,和她的枝丫上。墨綠色的汁液,順著小柳的枝幹頂端,不住地往下流淌著。
「師兄,她受傷了,在流血,綠色的,這才是第一道天雷,還有八道。」葉明明既難過,又激動地望著水鏡,有點語無倫次。
「丫頭,你太心善了,她能不能抗過去,那要看她的造化,不是我們刻意袖手旁觀,只因這不是我們能決定的。」顧子遠緊握葉明明的手,同樣望著水鏡嚴肅道,她的手的冰冷的,他只能把真元往她體內輸去,試圖讓她能暖和點。
葉明明的雙眸,緊緊地盯著面前的水鏡,感到從他們交握的手心,有股熱量往她的全身蔓延,那種緊張感稍稍淡去了些:「或許是吧,我自問對待壞人時,可以毫不留情,但對於自己有恩的人,狠不下心袖手旁觀,又幫不了她,這種感覺很無奈。」
第一道天雷褪去之後,趁著烏雲再次匯聚之際。
一圈一圈的,泛著波紋的綠光,從小柳身子底部,慢慢往樹梢方向蔓延。
綠光所過之處,那綠色的液體,也就是小柳的血液消失了,她的本體從表面上看,又恢復了原來的樣子。
葉明明欣喜極了,她想起了小柳是妖,還是樹妖,她現在使用是自己最熟悉的木系治癒靈力。
第二道,第三道天雷,借助陣法與小柳自身的力量,她都硬生生地挺了過去。
葉明明從水鏡中望去,可惜的是那繁茂的枝葉,已經有不少被雷劈落,或者是燒著了,看起來很落魄。
第五道天雷一出,葉明明張大了嘴,驚道:「師兄,天雷的顏色變了,紫色的。」
顧子遠本就是雷火雙靈根,見識過各種雷的顏色,他比葉明明要淡定許多,安慰她:「正常,後面還會變。」
明顯得紫雷的威力要更強,小柳本體上,有三分之一的枝丫都被劈掉了,每次流血之後,她竭盡所用的去恢復。
三天時間過去了,小柳已經扛過了八道天雷,她的枝桿,葉子幾乎已經被天雷焚燒殆盡。
最後一道天雷未降下之際,葉明明的頭頂,水鏡之中,目光所見之處都是黑色的,這黑色蔓延的範圍越來越廣。
她甚至快要看不清楚,盡在咫尺的水鏡之中,小柳的本體在那兒。
整個天地的色彩已經交融為一體,分不清彼此的界限。
葉明明心中又是一顫,這最後一道天雷,才是元嬰期妖修的最可怕的天劫,這完全就是人間地獄。
真不知道,先祖當初的大乘天劫,飛昇天劫要多難,太可怕了。
感覺到渾身發冷的葉明明,趕緊用靈力護體,維持正常的體溫。
顧子遠,顧行之都望著小柳,注視著她的一舉一動。
再度望向模糊不堪的水鏡中,葉明明依稀能瞧見,一道醞釀已久,水桶粗細的金色天雷,往小柳頭上擊去。
她驚慌不已,第九道天雷,居然的金色的,金色的……
小柳的本體比原先,還要壯大了一倍有餘,她以最後的決絕的姿態,傾盡全身最後的力量,主動朝那道金雷,回擊了過去。
威猛至極的綠光與金色劫雷相撞,雷身晃了晃,依然往她的身體砸了過去。
震天的巨響,百里之外的葉明明都聽的一清二楚,可想而知那聲音有多大。
小柳的身體,完完全全只剩下了光禿禿的樹身,那些枝葉全都沒有了,可她的身體還挺立在那兒。
無邊無際的烏雲,以來時同樣的速度褪去,望著漸漸清晰的水鏡,葉明明喜極而泣:「師兄,她挺過去了。」
「嗯,這下你不用擔心了。」顧子遠這幾日,情緒也的緊張的,為了不讓葉明明更擔心,他一直沒表現出來。
顧行之點了點頭,大手一揮,水鏡消失,對兩人道:「我們過去看看。」
三人飛到飛昇台跟前,仍舊穿著一身綠衣的小柳,已從樹身中走出來,在那兒等著他們。
小柳盈盈一拜,不卑不亢道:「見過幾位長老,多謝長老的幫助。」
顧行之認真打量了下小柳,有點不贊同,心想她明明同自己一樣,都是活了上萬年的,都是元嬰期的,雖然一個是道,一個是妖,她也沒必要把自己弄的,像個沒成年的小女孩似的。
難道,她想用這副模樣出去騙人?
說話還細聲細氣的,那有元嬰期妖修的架勢,便沒好氣地對小柳道:「哼,我是看在我家丫頭的面上,才讓阿遠幫你的,你以後對我家丫頭好點,照顧好她的安全就行了。」
小柳也不知自己說錯了什麼,這道修好像對她很不耐煩,忍著身體的不適道:「呵呵,明明是我的朋友,我自然不會看著她受欺負,就算有些人我也不會例外。」
葉明明無視顧行之與小柳之間的交鋒,只是暗暗覺得奇怪。
經過此化形天劫之後,小柳現在的模樣,有可能是實體的,但是她的容貌依舊是十五六歲大小,難道她會一直這樣長不了大了麼?
還有,她的臉色好像有點不對,便焦急地問:「小柳你還好麼,累不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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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王,指的是顧行之與小柳,都是元嬰期的。
只不過一個是道,一個是妖,還好對明明都沒有敵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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