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子遠跟在葉明明身後進了廚房,看見她從儲物戒中,把鍋碗瓢盆一件件拿出來,故意問道:「你這是要做什麼?」
葉明明撅起小嘴,瞥了他一眼:「到午飯時間了,我想弄點吃的不行嗎?」
他更想與她在一起,多呆一會兒,飯吃不是都是次要的,又不忍拂了她的興致,便接過葉明明手裡的碗,輕輕放在灶台上:「好吧,我來幫你。舒殘顎副」
「不行,不行。」葉明明連忙搖頭,她還要從幻靈鏡中拿些食材出來,他杵在廚房她怎麼操作。
他不想離開廚房,反問她:「為什麼?」
葉明明還是搖頭,好不退讓:「沒有為什麼,反正你不能呆在這兒。」
後來,在葉明明的堅持下,顧子遠只好離開廚房,到客廳去了。
葉明明從幻靈鏡中拔了些新鮮的蔬菜,從湖中撈出一條魚出來。自從成為修士之後,葉明明做飯的速度提高的不少,四菜一湯半個小時就做好了。
等她用手輕輕托著托盤,把菜端上桌後,才喚了聲那邊看書的顧子遠:「師兄,吃飯了。」
這還是頭一回,兩人單獨做的一室內吃飯,顧子遠那起筷子,把菜給葉明明夾了些放在碗中,便低頭吃起飯來。他吃飯向來不說話,葉明明也知道他的習慣,於是兩人默默的吃完一頓飯。
飯後,顧子遠主動提出:「你坐著,我來洗碗吧。」
葉明明猛的回想起,曾經她請過他同杜靳一起吃飯,會心一笑。
那時杜靳搶著洗碗,開始時還挺讓她感動的,後來才知道他根本不會洗。這男人當時優哉游哉地坐在那兒,根本動都沒動,一點兒幫忙的意思都沒有,現在倒是積極了不少。
呵呵,男人果然是要培養的,看來師兄大有成為,居家好男人的架勢。
顧子遠把碗筷收拾完畢,會到客廳坐在沙發上,拉葉明明一起坐著。
既然兩人確定了關係,他馬上又要離開,有些話還是要同她說清楚為好:「丫頭,有件事情,想讓你慎重考慮下。」
葉明明早已經習慣了,顧子遠對自己的新稱呼,又見他語氣慎重,肯定是有重要的事情要談,她對是洗耳恭聽:「嗯,您老請說。」
他鬱結了,黑眸中滿滿的是無奈,摸了摸她的頭,那她沒有辦法,又有點不甘心:「難道在你眼裡,我真就有那麼老麼?」
她吐了下舌頭,調皮道:「那個,在顧府裡頭時,那守門的五六十歲的老頭,不都稱呼你長老,你還不夠老?」
曾經,很多回他都想撫摸她的小臉,可那時他不敢那麼做,摸摸她的頭她都不樂意直接翻臉,再想其他的,純粹是活的不耐煩了。
現在不同了,他終於得償所願,溫熱的大手在她那芙蓉面上,那柔嫩的不可思議的肌膚上流連忘返,他突然想,永遠同她這樣下去,到天荒地老的感覺也挺好。
葉明明被他的手,逗弄的癢癢的,低喊了聲:「不要,把手拿開。」
他低頭盯著她,笑問:「不要什麼?」
葉明明怎麼躲都躲不掉,撅著小嘴道:「師兄,我原來怎麼沒看出來,你會這麼色呀,看來你挺喜歡吃人豆腐的。」
顧子遠臉色一變,敢這麼說他的,恐怕就她一個吧!
他壓根沒有別的想法,只是喜歡碰碰她而已,何況他明日就要離開,他正想為自己辯解……
葉明明知道自己說的又點過分了,趕緊打岔道:「你這人想逃避話題,你還沒告訴我,為何他們稱呼你長老的,而不是什麼公子,少爺之類的,你也算是大家族呀!」
他略沉思了下,委婉道:「那是家族裡,對結丹以上修士的尊稱,門派中也是同樣的,先別胡亂打岔,聽我把話說完。我們往後都要繼續修煉,又在不同的世界,總不能每隔幾年才見一回吧,看你在山裡的哭勁,我怕你到時忍不住想我,我在很短時間不可能內趕過來。」
葉明明心裡一沉,這個還真是大問題,她還沒真想過。
原來,並不是兩個人表明心跡就能完事的,他們可是在不同的世界生活呀。
難道,真的要如同牛郎織女似的,一年或者幾年來個鵲橋相會,相聚一次?
這麻煩事多著呢,該怎麼辦,怎麼辦,她苦惱地望著他,伸手阻止他的小動作道:「那你說怎麼辦,可我不能離兒這裡,一直呆在修真界,不管家人。」
「所以要你慢慢考慮,慎重考慮,不要你現在就給我一個明確的答覆。」他知道這不是一兩天就覺得的事,可是預防針他還是要打的。
葉明明想了又想,沒有更好的辦法,胡亂道:「要不,你在俗世呆著也是一樣的。」
好吧,話一出口,她就知道這樣更不現實,這裡靈氣稀少,他已經結丹,平時修煉肯定需要的靈氣更多,這裡的環境根本不適合他。
可是幻靈鏡的事情,她還是不能說的,那是先祖的警告,即使她心裡有了他也不能。
她珍惜兩人之間的感情,想好好守護它,讓它能真正的開花結果,而不是曇花一現。
因此,她不想用那個大的,不能再大的誘惑,來考驗他的意志力。
屋內的氣氛都點沉悶,兩人各有所思,想著應對的法子。
就在這時,一朵黃色的小花,飄飄悠悠地,從開了一半的落地門外飛了進來……
花兒在葉明明身邊,快樂地盤旋飛舞。
顧子遠一看那顏色的傳音符,就知道是誰傳送過來的,可惜不是給他的,他的小妹如今對她比對自己還好,他這個當大哥的在她心中的位置,已經靠後了。
葉明明見到這樣的場面,早已經能從容應對,微笑著伸手,花兒就落在了她的掌心。
頃刻間,房間裡面傳出小靈的聲音,而且的刻意壓低的聲音:「明明姐,你們還在哪兒嗎,怎麼你和大哥還不回來,還是說大哥已經走了?伯母剛才還問我,你們人呢。我可是背著她老人家,偷偷給你發的傳音符,收到快給我回信。」
顧子遠也聽到小靈在說什麼,但他並未說話。
葉明明一想他明日就要回去,就拿出她製成的,淡綠色葉子形狀的傳音符,注入靈力後,對著傳音符說道:「小靈乖,我們有事要忙,我明天再回去,讓老媽不要擔心,晚上你睡我房間就行。」
說完之後,那葉片形狀的綠色傳音符,被葉明明又從窗戶給扔飛了出去,轉眼消失的無影無蹤。
葉家,小靈一收到葉明明給她的傳音符,聽到內容後,更笑得樂不可支。
她狠狠地,拍了下葉虎的肩膀:「喂,說不定還真被你那烏鴉嘴猜中了,他們倆還真有可能好上了,可能還嫌棄我們煩呢,那會兒大哥趕我們先走的,現在居然說明天才回來呀,絕對有貓膩」
葉虎揉了揉被小靈拍痛的肩膀,心裡腹誹著,這女人是大力士嗎,比老姐的力氣還大,誰敢要她。
但是對於小靈的說辭,他老神在在地點頭:「那是,師兄總算是修成正果,抱得美人歸了。哎,我什麼時候才能有他那樣的好運氣,也有個美女來投懷送抱。」
小靈越聽越覺得噁心,呸了他一句:「你就不擔心別的,我大哥萬一那個什麼什麼了,把明明姐給吃了怎麼辦?我剛才可是看了日曆,今天可是情人節呀,情人節呀!好了,我去幫伯母做晚飯了,你就獨自一人自戀去吧。」
葉虎望著小靈離去的苗條背影,不贊同道:「怎麼,還不興人說句實話了?你做的飯,能叫飯麼,能吃麼?我葉虎看人還是挺準的,至於師兄的人品,我還是相信滴,老姐應該還是安全滴。」
荔園小區,葉明明與顧子遠兩人,一直呆在房間裡,雖然屋內是比外頭暖和,可乾坐著也不是回事。
天色逐漸暗了下來,葉明明做不住了,便提議道:「師兄,我們一起去出去走走吧。」
「走吧,你想買什麼?」他跟著她起身,想起那次在修真界逛街,她看到丹藥鋪子腳就挪不動了,這裡可沒有丹藥能讓她買的。
葉明明其實並不想買什麼,她就是想和他一起走走。
誰讓他們能相處的時間,這麼的短暫,窩在屋子裡大眼瞪小眼,也太浪費了。
很快,兩人出門走在大街上……
葉明明才發現,今天真的是農曆的大年初十,更巧的是今天居然是陽曆的情人節。
一路走過之處,到處都賣玫瑰花的,商店門外裡做活動的,促銷的,打折的,熱鬧的很。
她雙手拉著顧子遠的胳膊晃了晃,仰著頭看著他的側顏問:「師兄,你知道情人節麼?」
以前,她對所謂的洋節日也不感冒,多是被王穎她們拉著湊熱鬧。
可今天的她,心情好得很,看到什麼都會多瞄兩眼,一切在她眼中都是美好的。
「知道。」可他不知她問自己的用意。他在俗世呆了一年,基本上所有東西都接觸過了,這個節日他也不陌生。
「那你就沒有什麼行動,來表示表示?」她話並未說完,按照自己這邊的規矩,她可是他新鮮出爐的女朋友呀,還熱乎著呢。
他本就不是個會浪漫的人,向來只專心於修行和處理家族事務,她既然有要求,他往路邊掃了幾眼,有了主意。
牽著她的手,一起慢慢走過。
他們面前站著的,是一個大約十來歲的小女孩手中,懷中抱著一大堆的玫瑰花。
那小女孩滿臉驚喜地問:「大哥哥,你要買花給漂亮姐姐嗎,十元一支,買滿十支加送一支。」
「嗯,這些都賣給我吧。」大約是與她在一起,他的心情也極好。看著這麼小的孩子,在寒冷的天氣裡做生意,小靈起碼在物質上,比她不知要幸福多少倍,他難得地動了惻隱之心。
顧子遠接過那小女孩遞來的花,手心中多出五百元現金,遞給那女孩道:「不用找了。」
那女孩連聲點頭感謝:「大哥哥會變魔術嗎,謝謝哥哥買花,姐姐真漂亮,祝你們百年好合,白頭偕老。」
這大約是兩情相悅的人,喜歡聽到的,最美的祝福詞吧。
那女孩走後,葉明明望著她瘦小的背景,還感歎了句:「現在的孩子真的太早熟了,也太能說會道了,我像她這麼大的時候,還傻乎乎的呢,淨是給家裡……」
顧子遠把所有的玫瑰花,都遞到葉明明手邊:「送給你,你現在的能力,已經能護住你的家人,何況還有我,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
當初在去飛昇台的路途上,由於太無聊,葉明明逼著顧子遠同她聊天,基本上他們本人,甚至包括各自的家庭,很多事情都是知道的,他才如此安慰她。
「謝謝。」她開心接過一大束花,捧在手中,就算它們的賣相一般,根本無法同幻靈鏡裡,任何一類花兒相比,可是他送的,她喜歡。
她霎時明白了,愛屋及烏的道理。
走在燈火通明的大街上,葉明明低頭聞著手中的玫瑰花,忽然想起了一個嚴重的問題。
可她不能當著大眾直說,急切地抓住他的手,給他傳音:「師兄,我突然想起,現在很流行一種說法叫穿越,你說你們那兒,和我們這兒一點都不相同。可不可以這樣解釋,現在是你穿越到我們這兒來了,或者我曾經穿越到你們那兒去了。但是其他的很多穿越,都是去了不能回來的,我們卻是可以往返的,來去自如的。」
他也明白有些話不能亂說,尤其在公眾場合下,他也能理解她的心情,也給她傳音過去:「有可能,這種說法也挺形象,不過現在穿越過來的人是我,所以才會遇到你。」
「那修真界通往俗世,也就是你們所說的凡人界,這條道路一直都是暢通無阻的麼?」問這句話時,她的心情的緊繃著的,矛盾的,害怕聽到否定的答案。
她怕萬一哪天,彼此穿越不了,到達不了對方的世界,那不是永遠見不到面了。
一想到有萬分之一的可能,會發生這樣的情況,她都不能往下繼續去想。
顧子遠沒有繼續傳音,緊緊捏住她的手,鄭重道:「不會的,這種事情據我所知,目前還沒有出現過,絕對不會有你想的那麼糟糕。」
葉明明忐忑的心情,明顯鬆了下來:「要真是這樣,那我就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