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雲裳沒理這個瘋子,幾個大步追上保鏢。
司空澤野更冷的聲音說:「在後院裡挖個洞,把它埋了。你們兩個,去攔住她。」
兩個被命令的傭人走過來拖住白雲裳。
白雲裳掙扎著,但又不敢動作太大力了,因為她懷著身孕!
眼睜睜看著那條可憐的狗被拖走
白雲裳回過頭,用一種全然陌生的目光看著司空澤野。
他狠,她一直知道。別說是一條狗,就算是一個人在他眼裡也毫無價值。
他狠起來的手段,她忘了嗎?她怎麼會以為,這個男人會因為愛情脫離本質?
如果有一天他溫柔了,他就不是司空澤野,不是那頭在森林裡游躥的狼了!
可是白雲裳不明白這條狗又哪裡得罪了他?
「你為什麼連一頭狗都不放過?」
「你懷孕了,還靠近狗,」他陰陰冷冷的嗓音說,「你想把多少病毒帶給我們的孩子?」
這句話,就彷彿一語點醒夢中人。
白雲裳恍然。是了,她的孩子保住了,但司空澤野沒有告訴她,原來是怕她再對孩子下手?!原來,他一直在懷疑是她自己吃了帶有弓形蟲的食物!
就像一盆冰水,兜頭蓋臉地朝白雲裳澆來。
連心都是涼的。
「你一直在懷疑我,是不是?」
司空澤野沒有理會,轉身朝樓上走去。
「你站住告訴我,你認為夾有弓形蟲的食物是我吃的,我想要打掉這個孩子是不是?!」
司空澤野在樓梯口停步,高大的背影冷清。
他微微轉過頭,堅硬冷漠的側臉看著她:「我何時說過這種話?」
「你現在的行為就是在懷疑我。」白雲裳心情真的很難過。
司空澤野冷漠地勾唇:「我從來不懷疑,我只會去證明。」
「……」
「如果不是你做的,你何必心虛?」
「我什麼時候心虛了?」
「既然沒有,那是最好。」
「我聽說孩子可以留下來了,我雖然不想要,但是,我是真的為你高興。你那麼喜歡孩子,我也答應過你,如果這個孩子不可以留下來,我會再給你。」白雲裳解釋道,「我有什麼目的對自己的孩子下手?」
「……」
「我如果要打掉這個孩子,我不會偷偷摸摸用這種卑鄙手段!」
「有前科纍纍的犯人,你覺得警官還會再相信她的證詞麼?」
她曾經偷偷吃避孕藥,曾經假懷孕,假流產……
她曾經在他的眼皮底下,做過多少欺騙他的事?!數不清了!
司空澤野懷疑她,是有原因的。他不會平白無故地發神經,這兩天白雲裳的反常態度就是最好的證明!
他的態度,讓白雲裳的心更是涼到頂點。
「好吧,就算如此,那我也不會笨到當著你的面把有病毒的狗帶回來!它是那天你開車撞到它的,我看它受傷嚴重,擔心沒有好心人會幫它,才叫下人救回來!它掛了狗牌,肯定以前有主人,打過疫苗,不可能會攜帶病毒!你可以叫獸醫來檢查!」
白雲裳的性格,從來不喜歡這樣長篇大論的解釋。可她現在解釋了,換來的是司空澤野沉默上樓的背影!
她氣得雙手用力握拳,氣得渾身發抖
司空澤野用力推開一間房間的門,走進去,裡面佈置得就像個童話世界。
嬰兒床,嬰兒玩具,數不清堆疊的布偶,拼成城堡的積木……
還有白雲裳這段日子以來給寶寶做的衣服。
仔細一看,這嬰兒房裡的東西大多是為女寶寶準備的。不管是床單還是飄窗,都是粉色的夢幻蕾絲,而玩具也都是各種可愛的娃娃、布偶……
他頹然地坐在滿堆的積木上,白雲裳有太多的理由不要這個孩子……
她一直都不想要孩子,願意給他生孩子,是作為條件之一。
她說只要他找到莫流原,她就生下這個孩子;
按理說,在他找到莫流原以前,她不會對孩子下手。
但誰又說得準這個女人在想什麼。她狡猾又詭計多端,答應過他很多事,轉眼就反悔。
孩子畸形了,必須打掉,神仙也救不了這個孩子。但在這之前,他一定要揪出傷害寶寶的兇手。
風聲是他故意放出去的,「兇手」聽說孩子還有存活的希望,一定會再次下手。
如果「兇手」是白雲裳,她絕對按捺不了會有所行動!
但顯然不是今天,就像她說的,如果她要殺了這孩子不必把攜帶病毒的狗帶回家,堂而皇之在他面前「行兇」。
拿了一個布偶來,司空澤野蓋在自己的臉上,慢慢躺下去。
白雲裳一定不會知道,他有多討厭孩子。
但是她更不會知道,他會有多喜歡他們的孩子……
他想要個女兒,一定必須是女兒,長得像白雲裳的,各方面都會培養成另外一個雲裳。他會給她所有想要的一切,把她打造成世界上最幸福驕傲的公主……
如此一來,他就有兩個「雲裳」了。
如果將來她不要他,堅持要走,他無論如何也沒辦法用愛留住她。
至少他還有一個「雲裳」。
為什麼剩下的這個「雲裳」她也要帶走……
那條狗,最後司空澤野並沒有讓手下真的活埋,而是讓人丟到了後院的雜房裡,並令了獸醫去醫治和照料。
他發現,他真的越來越仁慈。越來越下不了手。
站在蕾絲的落地飄窗前,他受傷的手纏了紗布掛在胸前,在紗布上,用加粗的水性筆寫著:
他這麼愛她,愛到卑微,放下一切。
他已經不奢望她會愛自己,她卻總是想要逃,不斷地毀掉他明明就將唾手可得的幸福……
樓下,白雲裳坐在沙發上,氣得沒有吃飯。
她心虛?因為這兩天對司空澤野態度的好轉,在他眼裡,是她心虛的表現?
他居然懷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