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天過去,沒有人從裡面出來,也沒有人從外面進去。
整個莊園死寂如墓地。
到第六天的時候,幾輛法院的車停在莫家莊園門口,從車子裡下來幾個人,拿著長長的封貼在大門和圍牆上貼起。
望遠鏡從手中脫離。
白雲裳跑下酒店,天下著點小雨,她因為焦慮和慌張,已經幾天沒有睡過好覺吃過好飯,整個人看起來極其的憔悴。
她的腳步都是有些虛幻的。
她好像看到莊園裡的那個少年,一襲王子服,就坐在莊園的圍牆上方,眼瞳淡漠而空靈。
淋著雨衝到他們面前
「請問你是?」
「……這座莊園的主人已經把房子拍賣了。」
「小姐你在做什麼?你再鬧事,我們就叫警察來抓你……」
白雲裳想去撕那些封貼,去被幾個男人攔住。
她想要告訴他們,莫流原不可能會拍賣掉這座莊園的!
這裡是莫流原從小到大的家,他一直在這裡生活,他那麼喜歡家,這個莊園對他來說就是他的生命。
他曾經跟她說過他的生命是跟莫家莊園連在一起的。他的根部紮在了這裡,所以他哪裡也不能去,如何也不會離開……
「小姐,小姐,小姐……」
白雲裳聽到各種聲音在耳邊響著,她的腦子嗡嗡嗡的,就像一片天光的白,什麼也看不見,什麼也聽不到了。
她不敢相信,一夜之間,這房子就已經拍賣了。
莫流原和赫管家不知所終……
人間蒸髮根本不是莫流原的作風!
他出事了?他從小就吃藥的,現在把藥給了她,那他呢?她早就應該察覺不對勁。從小他的臉色就比平常人蒼白,而且神情總是麻木不仁的空洞,寂寞,孤僻,自閉。
他應該在醫院那會兒就在停止用藥了吧?
白雲裳的腦子裡胡思亂想著,想起昨晚的見面,莫流原那荒涼的眼神,赫管家通紅的眼睛。
她真的對莫流原的一切瞭解太少了。
他有怎樣的過去,他在想什麼,他又做了什麼,他總是那樣不說,她便什麼也不知道。
雨勢開始加大,將白雲裳的身體漸漸打濕。
頭髮被淋得貼緊了臉,一滴滴滴落著水珠,她面色蒼白著,忽然聳動著肩膀,開始抽泣。
如果莫流原出事了,她該怎麼辦?
這麼多年以來,她跟他的感情基礎真的很深厚了,就像是親人一樣不可分割的存在。
他們的童年記憶全都是連在一起的。
如果他沒有了,她的記憶全都要空掉了……
她顫抖著,頭有點昏沉,似乎身體要朝後倒去,兩個法院男人發現到不對勁,立即將她扶住:「小姐,你沒事吧……」
*******小說閱☆☆薔薇六少爺☆☆總裁的3嫁嬌妻******
法國。
寬闊的露台上,司空澤野似乎是聽到某種呼喚,心口猛地一痛,彷彿被銳物刺中。
司空澤野硬起背脊,難耐地捏起拳頭……
一個多月過去了,他忍耐著不去想她,不去觸碰跟她有關的一切。
他每天流連各種舞會,或關在書房裡工作,經常一忙就是一整天。
每次把自己搞到很累,什麼也想不到,連夢都不會做,再累及地醒來的時候,又繼續重複新的一天,不給自己一絲可以空閒想她的餘地。
看著前方,他的眼中一片空曠的茫然。
以為這樣累,就可以忘掉那個女人!該死,卻彷彿靈魂被抽離了,只剩下心中一片麻木尖銳的疼痛。
他轉過身,打電話叫來馬仔。
「鑰匙。」
「少爺,你說過如果你失去理智時問我討鑰匙,我可以拒絕給你。」
「我現在很清醒鑰匙!」
「少爺,我記得你說過,就算你說你很清醒,我依然可以拒絕給你。」
「別讓我重複第三遍,鑰匙!」
「少爺,你說無論如何,我都不能把鑰匙給你,否則我的後果……」
不知道為什麼,今天從醒來就很焦躁不安……
昨晚他居然夢見白雲裳出了車禍。明知道那是夢,她不可能有事,可是他還是該死地擔心那個女人的安慰。
從桌上拿起一把手槍,司空澤野頂住馬仔的腦門:「我最後說一遍,鑰匙!」
馬仔的金鉤手在衣兜裡弄了一陣,勾出一竄鑰匙出來。
司空澤野慌忙轉過身,打開抽屜的三道鎖,又從裡面拿出個帶鎖的盒子……
盒子裡,裝的是竊聽器。
為了防止自己忍不住偷聽白雲裳的一舉一動,司空澤野特地上了這麼多道鎖,並且再三命令馬仔不許把鑰匙給自己。
他就好像個吸毒者,每天都有幾次「毒癮發作」的時段。
一到那個時候,他就想要打開那些鎖,把竊聽器拿出來聽!
半個月過去了,他以為這「毒癮」遲早會解掉,誰知卻隨著時間的加長越來越濃烈。於是悲哀地發現,戒不掉了,他恐怕要受限白雲裳一輩子。
一陣模糊的磁音後,司空澤野聽到了那個令他魂牽夢縈的聲音,帶著些許微啞和不敢置信……
「你說什麼,你再給我說一遍!」
「小姐,你已經懷孕1個多月了,這期間注意身體,不要再隨便淋冷雨,若是感冒發燒了,會對胎兒造成一定的影響……」
…………
白雲裳簡直覺得要瘋掉了。
這個孩子早不來晚不來,為什麼偏偏是這個節骨眼來?
想起昏迷前的事,她拔掉點滴就要下床。醫生本來處於職責要攔她,卻被她凌厲的呵斥嚇得退開……
白雲裳走到一樓付了醫藥費,就打車往莫家開。
坐在車上,突然升起一股全身心的無力感,她的淚水掉下來。
司機從後視鏡裡看到這幕,立即扯了一面紙巾過去:「小姐,家裡有人生病了?」
想她是從醫院出來,又哭得這麼傷心無助,八成是這回事,所以試著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