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我上次見過的不一樣?」
白雲裳一愣,他醉酒了還能記得這麼多?
於是看司空澤野的目光就又多了一分追究和奇怪。
司空澤野坐好身子,切了一些蛋糕要喂白雲裳。
「謝了,我不喜歡吃甜食。」
「吃。」
「我都說了我不喜歡吃甜食。」
「張嘴。」
白雲裳皺了皺眉,極力忍耐著脾氣:「乖,這是給你做的,我不喜歡吃甜食。」
「在蛋糕裡放這麼多酒,還是混搭的酒,你想灌醉我。」司空澤野揚揚眉,「你這個壞東西,你怎麼會這麼壞?」
說著,還伸手勾了下她的鼻子。
雖然舉動是情人間的親熱,可是他的眼神,他的語氣——
白雲裳終於相信這不是錯覺了,手裡的筷子差點跌落:「你——沒有醉?」
「……」
「是不是——你沒有醉?」
「對,我沒有醉。」他深諳的眸子看著她,終於不再裝下去,嘴角還帶著一絲算計到的得意,「我何時說過我醉了?」
該死,他的確說過他沒有醉,是她自以為的。可是他竟然就裝作一副醉酒的樣子?!
白雲裳看著他,臉色十分難堪。
一想到他耍了自己半天,她就很氣。可是又想到她逃跑的事,她的心情變得極度複雜。
她沒有逃脫成功,又被他逮住了!這次他會想什麼變態的方法折磨自己?!
這個可怕的認知讓她的眉頭緊緊地皺起來!
司空澤野叉著一塊蛋糕,微笑地看著她說:「蛋糕做得很漂亮啊,來,張嘴,吃吧。」
蛋糕伸過去,白雲裳下意識轉開臉,卻被他抓住下巴。
這一回,司空澤野的語氣就帶了可怕的嚴厲:「我叫你張嘴。」
雖然他寵愛她,可是她的做法,還是需要得到相應的懲罰。否則把這個女人慣得無法無天了,以後三天兩頭的逃離,他怎麼吃得消?
下巴被捏得很痛——
本來以白雲裳的性格是要激烈反抗的。
或許是心虛?或許是認命,她居然乖乖地張口,把那蛋糕吃進去。
「很好。」司空澤野說,「接下來,你是自己吃,還是我來餵你?」
「……我不喜歡甜食。」
「你喜歡逃跑。」
「……」
「喜歡裝作失蹤,讓我擔心你!」
「……」
「乖乖把蛋糕吃下去,我就原諒你這兩天的調皮。」司空澤野陰暗地盯著她說,「否則,你知道會有什麼後果。」
他的聲音不是很嚴厲,可是目光卻極其鋒利。
讓人必須相信他是個會說到做到的人。
被逮到的下場白雲裳早想過,她以為必然是可怕的一陣腥風血雨,或慘無人道的凌辱,像這樣平靜地對談,是她怎麼也無法料及的。
可越是平淡反常,越認為這是暴風雨前來的寧靜……
白雲裳的身體抽緊了:「你想把我灌醉後對我做什麼?」
「你認為呢?」
「你那麼變態的腦袋,我想像不到!」
司空澤野看起來很失望:「雲裳,在你心裡,我有那麼壞?」
「你不壞,」白雲裳說,「壞已經不足夠來形容你了,你簡直是十惡不赦!」
「即使如此,我當然是對你做十惡不赦的壞事了。」
「……」
「不過你若是把蛋糕吃掉,我可以減輕對你的懲罰。」
「我要是不吃呢?」
「我會一口一口地餵你。」司空澤野溫柔道,「你不必擔心,我有的是耐心。」
一想到一會司空澤野要強迫地往她嘴裡塞食物的畫面,她就覺得噁心。既然計劃失敗了,她就承受她應該得到的後果!
把蛋糕拿過去,白雲裳深深吸了口氣,以她的酒量,不知道把這蛋糕吃下去會如何!
司空澤野遞給她一個勺子:「用這個吃。」
「……?」
「就像你昨天那樣吃。」司空澤野把身體後仰,靠著沙發扶手懶聲說,「在我這裡,你不需要拘束,不需要禮節,你高興站著就吃站著,坐著吃就坐著,甚至可以躺著吃……」
白雲裳微微皺了眉,瞬間想起昨天靠在冰箱前吃東西的畫面。
原來當時他就看到了?她怎麼大意了,這個房子有攝像頭!要逃脫的喜悅讓她掉以輕心了,她居然以為司空澤野真的離開,不會回來——
從昨晚他發現她,居然可以耐心地忍到現在……
白雲裳的酒量很好,但是蛋糕吃了大半後,她還是感到視線有些迷晃。
最後還剩幾口的時候,她覺得手都有點拿不穩勺子,幾次往嘴裡放都撲了個空。
她從小就喝酒,幾乎是把酒當飲料喝的,所以自她懂事以來,她從來沒有喝醉過,根本不知道喝醉的自己是什麼樣子的。
忽然一坨奶油掉在手背上,白雲裳皺了皺眉。
這是什麼?她在哪裡?
對面的那個男人……好像突然分裂了好幾個……
一會兒她記得他是那個囚禁著她的可怕魔鬼,一會兒她卻又不知道他是誰,只覺得他是那麼英俊,就像從油畫裡走出來的貴族……手背上的奶油黏糊糊的,很難受,她下意識去舔。
可是腦袋卻突然失重,壓在手背上,奶油沾上了她的鼻尖。
她抬起頭,迷離地看著司空澤野,鼻上一點兒白色,配上她茫然無措的目光,看起來可愛極了……
司空澤野見她醉得差不多了,對她招手:「過來。」
「……」
「來,到我這邊來坐。」
白雲裳只是看著他,目光陌生的,又帶著一股欣賞的微醺。
司空澤野穿著黑色的襯衫,領口微敞,俊美的臉和野性的身材本來是違和的,可是被他搭配得卻是相得益彰。
一個野獸美少年。
見她愣著不動,他將她拉過去置放在自己腿上。
白雲裳直直看著他,端著他的臉問:「你是誰?」
司空澤野彎起嘴角,壞壞一笑:「小壞蛋,喝醉酒竟敢把我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