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雲裳聽到有人進來,立即睡意全無!
「滾開,都別碰我。」司空澤野低低地說著,好像揮手就砸破了什麼。
馬仔一直在勸,將少爺扶到床上,又叫保鏢去拿醫藥箱來。
司空澤野的手不知道被什麼東西割破了,手掌加手臂,起碼有4道豁口。手臂上的傷口已經自己結痂了,很是猙獰,而手掌上的,新傷加舊傷,又因為他一直在砸東西,時而就又流出一些血來。
看到少爺這個樣子,馬仔的心很痛。
他什麼時候不是狂放不羈,傲睨天下的?現在卻三天兩頭為了個女人……
到現在白雲裳還下落不明,八成是淹死了。
以少爺的身份,什麼女人會沒有?這個白雲裳只是容貌更漂亮些,性子更倔些,難以馴服,才會引起少爺的征服欲……
用點私心想,他還真希望白雲裳死了好,省得再出現在少爺面前,折磨他,讓他遭罪。
司空澤野真的喝了很多酒。
他時而覺得自己是清醒的,時而又是模糊的。
他希望自己徹底地模糊,這樣就可以讓腦子少想一些,心麻痺,就不會那麼痛。
可是酒精只是麻痺了他的身體,卻麻痺不了他的神經。
正包紮著,他忽然又坐起來,一把將床頭的檯燈掃落在地。
「少爺?」
「我怎麼在這裡……」他支著頭,緊緊皺著眉,「現在幾點鐘了?」
「少爺你喝醉了,主臥剛剛被你砸碎,所以把你扶到客房裡來了。」馬仔恭敬回答道,又看了看時間,「現在晚上2點鐘。」
「2點鐘……2點鐘……」他呢喃著,總覺得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未完成。
是什麼事?
他去想,腦海中剛要隱約浮出某個女人的輪廓來,他的腦袋就開始一陣一陣地炸痛。
他緊緊地摁住頭:「我交代你的事,都辦好了?」
想不起自己交代的是什麼事,但是直覺很重要,非常重要。
馬仔駭然道:「還在搜尋當中。」
「……」
「少爺,你其實不必擔心,這房子就在海邊,海浪一沖,就算白小姐不會水性,也有可能是衝到岸上去的。」
「白小姐?」司空澤野血紅的眼神睨過去。
腦海中,那個模模糊糊的人影徹底現形。
白雲裳勾著唇,對他妖嬈一笑……
他下意識就伸手去抓,結果卻是抓住了馬仔的手。
馬仔生怕少爺動怒,又道:「我們的人從下午搜尋到現在,300多個人,就算是真發生什麼意外,也應該找得到屍……咳,找得到下落的。現在很明顯白小姐是衝到了岸上,被附近的居民發現救起。」
「被附近的居民救起?」
「有很大可能。」
「我不要可能這種不確定的回答!我要確定!」他暴怒道,「給我找!」
「是,我已經派了人去附近找,也派了人到白家守著……一有消息,立即通知你。」
……
衣櫃裡,白雲裳聽到了他們主僕的所有對話,一時間心情心思沉重。
白家是不能回的了,她現在身無分文,身份證等都在白家,能去哪?
找莫流原?只怕是會連累到他。
而且,如果白飛飛告訴了他那些醜事,他肯定都不願意再見自己了吧。
找李英豪?
不知道他把林雪心安置在了哪裡,安不安全。她去的話,是否合適。
她不想再因為自己牽連到任何無辜的人了。為什麼這個惡魔,就是不肯放過自己?
白雲裳緊緊地咬著唇,想要讓自己的心緒沉澱下來,想要早早睡去,養足精神明天再想辦法。
可是司空澤野卻不停發出動靜。
他一會掃落點東西,一會用拳頭砸床櫃,一會又嘔吐,一會又不舒服地悶哼,一會……
害白雲裳根本沒辦法睡!
這夜,他們在同一個房子裡,隔著薄薄的衣櫃門,皆是一夜無眠。
一個煩躁不安,生怕自己會發出一絲聲音,讓他察覺到,把自己抓出去;
另一個痛苦焦慮,想著要如何才能找到她,讓她回到自己身邊,再不放手……
第二天,司空澤野因為宿醉,一直都在客房裡躺著,哪裡都沒有去!
白雲裳肚子餓,困,又想上廁所。
憋在那樣小小的空間裡,身體還一直保持著一個姿勢,肯定會很酸疼。
可是她不敢發出動靜,帶來的食物根本沒有用武之地。
撐到下午,她實在受不住困打了個盹,醒來的時候感覺更尿急了,而且口也渴得很。
她可以抗住餓,但是沒有辦法抗住渴和生理需求。
聽著外面半天都沒有動靜,司空澤野應該是睡著了吧……
半個小時前他還鬧得厲害!
當然,白雲裳知道他並沒離開房子,如果有那樣的動靜她一定會聽到。
悄悄的,輕輕的,拿了水來,她盡量不發出一絲動靜,旋開了礦泉水瓶的蓋子……
清涼的水喝進去,乾澀的喉嚨立即變得舒服起來。
明知道不應該喝太多,也只打算稍微抿一口的,可是一喝起來沒有受住誘惑,去了四分之一。
所以半個小時後……
白雲裳緊緊地皺著眉,抱著雙膝,想要忽略那種小便的感覺。
可是她從昨天下午躲到現在,整整一天沒有解決,又加上昨天掉進泳池裡時喝了那麼多水。
她真的快要忍不住了……
緊緊咬著唇,心裡開始咒罵司空澤野!
如果不是她,她怎麼會淪落到這樣的境地!
該死!就算尿在身上,也會從衣櫃縫隙裡流出去……
更何況,她怎麼可能做得出這麼噁心的事?!
又一個十分鐘過去——
衣櫃門被悄悄打開一條縫隙。
白雲裳透過縫隙觀察著整個客臥。一地凌亂的碎物,空氣裡傳來濃烈的酒味。司空澤野躺在床上,沒脫衣服,也沒蓋被子,一隻受傷的手掉在床邊,地上還有血滴乾涸的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