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姻滿眼傾慕:「主子畫的太好了。|」
「呵,你喜歡給你好了!」
大約只是巧合吧,可能是那次差點淹死的記憶太過驚心了,所以才會在夢中反覆夢見這座山。
她沒有再多想此事,將這幅畫送給了海姻,隨手翻了翻那本四個字只認識一個的鞭譜,一打開,她傻眼了。
變了……
原先龍飛鳳舞的螃蟹字,都變成了一幅幅乾淨利落的圖畫,每一幅圖畫下,用很清爽的小楷標注了一句圖畫上動作的要領,雖然還是有個別字看不懂,但是比起之前的通篇不知道在說什麼,好太多太多太多。
一頁頁的翻,她進入那能夠讀懂一大半。
圖畫教學的方式果然是簡單明瞭易懂。
幾乎是迫不及待的把整本書看完,不懂的字都標注下來等著讓海姻去幫自己問。
翻到最後一頁,是一個完美的收勢動作,動作下方還寫著一個字:蠢!!!
蠢!!!
原先她還懷疑是不是北辰默風學雷鋒做了好事。
這些,確信無疑了。
嘴角抽搐,她忽然有點恨這個蠢字,為什麼簡體繁體都一樣,讓她給看懂了,北辰默風這分明是在罵她蠢笨如豬。
真心是虎落平陽被犬欺,龍困淺灘遭蝦戲。|
想上一世她叱吒風雲所向披靡,在殺手界是人人聞風喪膽的暮閻王,收下兄弟遍佈大江南北,跺一跺腳整個城市都要顫抖三下,這一世,居然被一頭豬說她蠢。
這口氣,是無論如何也忍不下的。
拿了鞭譜,她大約忘記了自己剛才本來是要穿衣服,結果去喝粥了,所以身上只穿了一件寢衣,滿腔怒火,她也覺察不到冷了。
脖子上一掌,還有這個蠢字,怎麼的這筆賬她也要討回來。
夜幕已經降臨,路上也沒多少行人,有大概也不敢提醒她衣服沒穿,畢竟上次那些膽敢攔著她的,都吃了她的苦頭。
她殺到祁陽宮的時候,宮女們一個個瞠目結舌的看著她,她無視左右,逕自衝進了德陽殿。
當她第二次以這樣不成體統的形象闖入他的寢宮時候,他的眼神,幾乎是要將她活生生給凍死一般的恐怖和陰森。
手裡拿著鞭譜,她一把上前丟到了他桌子上,屋內的宣承友被這架勢給嚇的,好在北辰默風冷冷掃了一眼,意思是讓他領著宮女們下去。
他才得救一般帶著人退了出去,在屋外,無奈的歎息了一口。
太子妃自從那日畫舫回來,完全就像是變了一個人,這隔三差五的來一出,他們的命都要短上七八年吧。
屋內,暮雲桑指著鞭譜最後一頁:「北辰默風,你什麼意思?」
看著那個蠢字,再看看她一臉的煞氣,他陰沉的臉上,忽而勾起了一抹嘲諷的笑意,好整以暇的看著她:「你瘋婆子一樣過來,就是為了問問本王這是什麼意思?你看不懂?對了,本王怎麼忘記了,本王的太子妃,不識字。」
有時候看她氣急敗壞的模樣,倒也是種享受。
可倒是沒想到,她沒有像一隻被逼急的貓一樣暴躁亂跳,反倒嘴角勾起了一抹冷笑:「識字又如何,不識字又如何,我不識字殿下覺得我蠢,可我眼中的殿下,也無非如此,我若是蠢,你就是大蠢。」
從金椅上坐直了身子,他危險的氣息,瞬間靠近了她的臉。
這回輪到她笑的好整以暇:「試問會娶一個蠢人的人,怎不是大蠢了,而且我頂多就是不識字,殿下你又比我懂多少?一百七十八個人進店買沒人買了八十五個銅板的東西,我想請問殿下,總共這個店舖的老闆收了多少銅板?」
他一怔,沒想到她會出這般刁難的問題。
卻見她哈哈大笑起來:「為什麼魚在水裡淹不死,為什麼鳥能飛到天上,為什麼殿下會長鬍子我不會?為什麼我有胸殿下沒有?為什麼頭髮會長長?為什麼花會開,為為什麼蚯蚓切成幾段了還能活?為什麼我說話殿下能聽到,為什麼每個人的聲音不一樣,又是為什麼,天會黑?」
一氣問完,看著北辰默風冷眸緊縮,目光陰沉的模樣,她放肆囂張的大笑起來。
「我能算出來的,殿下你不行,所以你蠢。我知道的,殿下你不知道,所以你也蠢。」
他的臉,已經陰鬱的如同墨缸裡撈出來一般。
下一刻,猛然點地而起,越過桌子落在她面前,一手扣住了她的下巴,他咬牙切齒:「暮雲桑!」
「在呢,殿下!」她懶懶一句,抬眸笑看著他。
他憤然,這個不知死活的女人。
手中力道加重,卻在她吃痛皺眉的那刻,又煩躁的一把丟開了她的下巴,太醫說了,下巴掉了一次,以後就要小心……
這個女人,打不得,罵不過,稍作懲罰她就淹死給她看,允她習武她就三天三夜給他不眠不休,這個女人!
想對她好點,她就瞪鼻子上臉,這個女人。
幾次三番穿成這樣給他到處招搖丟臉。
攪的他的東宮雞犬不寧。
不要命的從摘星樓跳下來。
招魂似的天天日夜顛倒唱歌折磨他逼迫他離開椒房殿。
這個女人!
「暮雲桑!」
他恨的牙癢癢,生平她是第二個,能將他隱藏的怒意和情緒全部激發,毫無保留的展現出來的女人。
她應的更歡樂:「怎麼了,尊貴的太子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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