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後的關鳩鎮一片狼藉,但這並不影響東離國子民的心情。舒殢殩獍
四國鼎立的局面變成現在的兩足鼎立,自己國家的強盛,這是每個子民都高興的事情。
這幾日天公也作美,好幾日都是艷陽天,沒有一滴雨水落下,絲毫沒有妨礙到重建的工作。
正在重新修葺的關鳩鎮裡,各種石料、木材堆放了一地,一間間毀壞的房屋全部開始重建,雖然四處亂哄哄的,但所有關鳩鎮的子民臉上都帶著笑,手裡的動作更是有條不紊。
「王妃,謝謝您救了俺家大丫,這是俺繡給您的荷包,繡、繡的不好……」
南宮悠悠走在街上,周圍不斷有關鳩鎮的鎮民挎著籃子湊上來給她送東西。
「大丫娘,你這荷包繡的真好看,比我自己都繡的漂亮。」
大丫娘一聽南宮悠悠的話,那臉上都要笑出花了,「俺們是粗人,沒啥好東西送給您,您喜歡這俺繡的荷包,俺現在就回去再繡幾個!」
南宮悠悠還來不及阻攔,大丫娘風風火火的就沖了回去,想喊大丫娘一聲,旁邊又有人圍了上來。
「媳婦快跪下,給王妃娘娘磕頭。」
那圍上來的一男一女不等南宮悠悠反應過來,直接就當街給南宮悠悠跪下磕頭了,嚇得南宮悠悠趕緊往旁邊跳了一步。
「柱子媳婦,你們這是做什麼啊?快起來。」
南宮悠悠扶了兩下,沒扶起來,柱子兩口子堅持給南宮悠悠磕了三個響頭才起來。
「王妃娘娘,要不是您,我這孩子都保不住,您是我老蘇家的恩人啊!」
南宮悠悠一見柱子媳婦哭,趕忙安撫道:「別哭了別哭了,哭多了多孩子可不好,來,我看看咱們的小柱子今天乖不乖。」
伸手搭上柱子媳婦的脈聽了一陣,南宮悠悠微笑著鬆了手,「這孩子是個聽話的,沒鬧著他娘,過些日子等這孩子出來了,我再開副調養身體的藥給你。」
「謝謝王妃娘娘,謝謝王妃娘娘!」
南宮悠悠慢悠悠的在街上走著,幾乎每走兩步就必定有人出來道謝,送點荷包蔬菜瓜果等等東西。
南宮悠悠也會詳細的問一問鎮民可有什麼地方不舒服,細細的給人號脈,開點藥方。
這是這幾日南宮悠悠必做的事情之一,上街給關鳩鎮的人看病。
雖然慕容紫在城外放的那幾日的煙霧並沒有致命的毒,但卻讓人無法動彈,有不少人是直接被這樣餓死的,更有不少抵抗力低下的人因為吸入過多的煙霧,導致陷入了沉睡。
起初南宮悠悠並不知道還有這一些問題,是在戰後去醫治傷病的時候才發現的。
最讓她心驚的不是受傷的人數過多,而是那些因為餓死了的屍體。
死了的沒人管,或者說活著的人都忙著去抵禦敵軍了,根本沒有誰家有那個時間去掩埋死者,於是乎,死在那裡的屍體幾乎原封不動的還在那裡。
時間一長,天氣爆熱爆雨,不少屍體都開始腐爛,有些一家都死了的,一開房門,一群一群的蒼蠅蚊子飛出來。
南宮悠悠幾乎可以想像出來,如果這場戰爭再晚個幾天結束的話,哪怕梵鏡夜不被慕容紫打敗,也會死在瘟疫之下。
雖然在現代的時候南宮悠悠沒有經歷過瘟疫,但卻知道瘟疫的可怕性。
所以戰後的關鳩鎮不光要恢復民生問題,還要快速解決屍體,預防病變。
可以說這些日子不光梵鏡夜忙,南宮悠悠同樣也非常忙。
雖說梵鏡夜的軍隊中有軍醫,但是需要治療的人數遠遠超過了軍醫能夠治療的負荷,所以南宮悠悠二話不說也直接加入了醫療隊伍中。起初那些軍醫還認為王妃不過是端茶送藥,打個下手而已,沒想到在看到王妃開了幾個藥方之後,眾人才知道原來王妃竟有一手的好醫術。
當然,南宮悠悠也沒傻得去暴露自己公子連城的身份,只道是幼時跟人學過而已。
「主子果然沒看錯人。」關鳩鎮城牆上,旭月靠著石牆看著下方忙碌的南宮悠悠。
這麼多年了,主子在東離的地位很是微妙,就連跟皇室眾人的接觸也小心的很,而他們的主子最不需要的,最不缺的就是軟弱溫順的女人。
梵府這個地方,是不需要一個纏絲兔般的女人的,這樣的女人不但對主人沒有任何幫助,反而會害了主人。
想要一個有智謀,冷靜,穩重,殺伐果斷,能力高的女人,這只怕當真是夢裡才有的。
這樣的品性就是男兒都鮮少,更何況是女人?
自古女人多嬌柔,旭月從來沒想過有一日主子會在這世上找到這麼個奇女子。
最初,他只想著主子娶回來的女子只要不累及主子,那就是萬幸了,壓根沒想過有朝一日他們會受王妃的庇護。
對於王妃的本事,旭月是不得不佩服。
但卻也曾憂心過,王妃的本事太大了,比之世上許多男子都還要強,若是身為男子,那必定是一代梟雄,一世豪傑。如此,若是王妃生出了不該有的心,主子遲早會是王妃的擋路石……
不過所幸的是,王妃和主子的感情天地可鑒,日月可表,情比金堅。
哪怕有一日王妃生出了不該有的念想,為了那念想,哪怕是要累及天下蒼生,也必定會攜著主子的手一同往前。
只要這樣,只要這樣,旭月就覺得足以了。15370461
梵鏡夜背負雙手,聽著旭日的話嘴角微微翹起,揚起得意的弧度。
雖然當初他初遇見南宮悠悠的時候,其實是有討厭過她的,畢竟一個女子,竟然天天纏著一個男子,如此的不知羞……但,感覺這個東西當真是只可意會不可言傳的。
他也說不清楚是什麼時候漸漸就對她上了心,而那個時候,他只是憑直覺,倒沒真正仔細研究過南宮悠悠,並不知曉她竟是藏了如此大的本事。
而現在,看著南宮悠悠為他忙前忙後,伴他身邊,他當真是無比慶幸,沒有錯把珍珠當魚目。
旭月看著梵鏡夜眼中的得意,眼底深處難得露出一絲情緒。
只等主子和王妃成了大婚之後,他是不是就可以去向王妃求娶琉璃了呢?
也許,他得把這件事給提上日程來了……
「報——」就在兩人看著南宮悠悠走上城牆朝他們走過來的時候,一傳令兵快速衝來。
「說。」旭月點了下頭。
來人兜頭對梵鏡夜跪下快聲道:「啟稟王爺,皇上有聖旨傳來,王爺此次收復南嶽有功,免跪接旨。」
梵鏡夜接過聖旨快速打開看了一遍,順手便遞給了走到他身旁的南宮悠悠手裡。
此次出征,一字並肩王大敗西京,收復南嶽和西京之後,梵鏡夜本該立馬班師回朝,但此次戰役以後皇上發現東離最大的缺口乃是關鳩鎮,一旦再次遇上這樣的戰爭,關鳩鎮便是最大的軟助。
於是命令梵鏡夜鎮守關鳩修葺關鳩鎮,修築城牆抵禦外敵,並且幫助關鳩鎮戰後恢復。
待一切都復興之後,再返京。
南宮悠悠看了眼那聖旨上的內容,目光微微閃動了兩下,按理來說,修築城牆這樣的事情怎麼都輪不到梵鏡夜來做,打贏了勝仗,領兵的統帥不回朝稟告賜封嘉獎,單單只留下統帥卻命令幾十萬大軍回朝。
這事情怎麼看都覺得有些問題。12uyf。
「主子,需要多派些人手進宮查探嗎?」旭日皺了皺眉,同樣覺得這事情有些不按照步調走。
「等到皇兄完全收復了西京和南嶽,自然會召我回京……」
聽了這聖旨,南宮悠悠和旭月都有些不同的表情,反倒是當事人梵鏡夜一點也不著急,似乎早就料到如此一樣。
「你想怎麼做?」南宮悠悠將聖旨在手心敲打了幾下,目光看向梵鏡夜。
「以前我便對那個位子沒有興趣,現在同樣沒有興趣……但,若是有人為了那位子欲除掉我,我也不介意將它收回來的。」梵鏡夜如是說到。
雖然梵鏡夜並沒有將他的後招和安排說出來,但南宮悠悠還是懂的。
如果皇位上的人安安穩穩的繼續坐著,不來動梵鏡夜這個王爺的位子,那麼皇位上的人管他是誰,梵鏡夜都不會在意。但若是那人不打算安穩坐在皇位上了,那麼梵鏡夜必然是要取而代之的。
但從古至今,縱觀歷史,南宮悠悠找不出一個皇帝沒有猜忌之心的。
梵鏡夜一天存在東離,對於皇位上的人來說都是一種威脅,無論梵鏡夜有沒有當皇帝,或者要回皇位的心,先皇的那一封遺照,始終是插在皇位上那人心中的一根硬刺。
即便沒有那封遺照,憑著梵鏡夜的本事,皇位上的人也不可能不忌憚。
後的現自個。為了安穩坐擁皇位,除掉梵鏡夜是必須的。
而今天這封聖旨,便是一個開端,鉗制住梵鏡夜,不允許他回京,這就足以表明此時京城裡的那位的忌憚了。
只怕現在京城裡頭正在緊鑼密鼓的張羅著一齣好戲,只等聖旨再次宣佈梵鏡夜可以回京的時候,皇位上那人就要螳螂捕蟬了……
「刀都架在脖子上了,若是還不反抗一下,豈不是顯得我們太傻了。」南宮悠悠倒是有點迫不及待的想看這出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的戲碼了。
「放心,不會等太久的。」